去的虽然不是很频繁,但一个月也有三五次。
他没敢跟进去,因为四周没有隐蔽的地方,他怕阳山发现他。
好容易盼到了有一天晚上阳山来到了那栋破楼,借助黑暗的掩护,高路远悄悄的跟着他进去了。
阳山在他的上一层楼梯,他走一步,高路远就悄悄的跟一步。
这次他看清了,阳山在302停了下来。
这里的住户都没有防盗门,只是一般的破木头门,门上大窟窿小眼子,有的都裂开了。
据说明年春天就拆迁,所以这里留下来的住户也寥寥无几。
阳山敲了一下门,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问:“是谁?”
声音尖锐。
高路远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那个声音他在熟悉不过,甚至在梦里都能听到,正是那个叫小伟的男人。
他躲在楼梯边上,他没敢上去,他虽然恨,恨入骨髓,但是他没有冲动,他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只要知道他的住处就行。
接下来几天里,高路远在兴城宾馆209做准备,那把梭刀他磨的锃明刷亮,然后他买了一件黑色的夹克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一双旅游鞋,还有一副胶皮手套。
然后他开始在小伟住的破楼附近踩点儿,他发现在这里出入的人少的可怜,不是拾荒的就是一些外地打工者。
他低着头来到小伟家的302,他发现里面是亮着的,他假装往楼上走,在经过他家门前的时候他扫了一眼,门上有很多裂缝儿。
他在楼上转了一圈,4楼没有住户,他又往楼上走,5楼的3家透过地下的门缝儿可以看见也是黑着的,在往上就没有了。
他又转了下来,他站在小伟家门前,就好象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伟的个子不高,身形消瘦,这高路远早就知道,所以他不怕他。
1、2、3楼有两家是亮着灯的,一户住的是个老太太,还有一户是个残疾人,这些,都对高路远构不成威胁。
他不是个莽夫,他必须想好了退路。
他俯下身子,顺着门缝儿往里面看了看。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这个小伟生活的环境不会很好,但是他看见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他能看到的是一张茶几,很老旧的那种,上面摆着几盒方便面和一些红肠,茶几左面是一张已经露出棉花的破沙发,沙发前摆着一双脏拖鞋。
右面是一张床,此刻那个小伟正蜷着身子躺在那,身上盖着黄色的被子,他看不见他的头、看不见他的脸,只能隐约的看见他躺在被子里。
床头前有一个小柜子,上面放着一个打火机和一些零碎的锡纸,还有几根注射器。
高路远可以肯定,这个小伟应该是个吸毒的瘾君子。
他犹豫了一下要怎么做,就这样冲进去杀了他?
高路远对他恨之入骨,但是当他真的站在小伟家门前,可以随时复仇的时候,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高路远又盯着小伟看了看,想起了高中时在坟地里发生的一幕。。。。。。还有接下来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幸福,似乎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了他的手里……他抽出了那把梭刀,他轻轻的敲了一下门,他看见那个小伟没有动,他又敲了一下,那个叫小伟的还是没有动,他用力的推了一下门,门竟然开了,没有锁。
他拿着那把梭刀站在蒙着头躺在被子里的小伟,他对着他就刺了过去。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他能感觉到那一刀刺的很深,他能感觉到那是刺在了一个人的身体里,他怕小伟喊叫和反抗,快速的又刺了几刀,每一刀他都用尽了全力,发泄着多年来对这个人怨恨,他越刺越快,越刺越狠,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惯性,到后来他一边刺一边笑,笑的很诡异。
他终于报仇了,报的很痛快,淋漓尽致。
他拎着那把梭刀,怔怔的看着被子里的小伟,他慢慢的伸过手去掀开被子……
他倒吸了一口气,他差点一屁股做倒在地,被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小伟,而是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董婷婷。
高路远拎着那把梭刀象疯了一样的冲出那栋楼,他一边嚎哭一边跌跌撞撞的跑,他恨董婷婷,但是他没想过要杀她,现在她死在了他的手里,他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回到宾馆,他把门紧紧的锁死,他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就那样坐着,一直坐到天亮。
一连几天高路远每天除了在宾馆订饭都没有出去过。
有几次他睡到半夜,忽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他不知道,在这里,还会有谁找他。
他知道不可能是服务员,宾馆有规定,除非客人按铃,否则服务员是绝对不会打扰他的。
他有些疑惑的透过猫眼往外开,他头上直冒凉气,猫眼外面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她低着头,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把她的脸盖住,那是董婷婷,高路远很清楚,她来找他了。
他没敢开门,他把身体紧紧的贴在门边的墙上,过了很久,他听见没有了声音,他才又用眼睛对着猫眼往外看,董婷婷已经不见了。
她来找他讨债,他拐走了的钱,他要了她的命。
但董婷婷为什么会睡在那张床上?
高路远一直没有去想。
第十三章 埋尸
高路远错杀了董婷婷,一直很内疚,精神也有点恍惚,但是渐渐的冷静下来。
他想到了以前一直没有注意的问题。
她怎么会跑到小伟那个破楼里,她怎么会躺在那张肮脏的床上?
他想不通,他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走廊稍有动静,他都会对着猫眼往外看,他害怕,害怕董婷婷会找他算账。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在出现,据说人死后过了7天就不会再回来了,高路远安慰着自己,大概她已经走了,或者此时已经轮回投胎,变成了谁家的孩子。
他晚上不敢出去,选择了白天。
他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风衣、礼帽、围脖、墨镜。
他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董婷婷的尸体有没有被发现,她家里有没有报警,她单位的同事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样,还有那个阳山,现在在那?
高路远悄悄的来到自己家小区,他远远的看着那间他熟悉的屋子,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不对,高路远看见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是个男人的,就在他家客厅的窗户前。
是谁?
高路远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阳山,除了他还会有谁在自己家。
想到阳山,他就想到了小伟,不由得怒火中烧,要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董婷婷已经让自己杀死了,这个阳山还留在他家干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董婷婷已经死了?
还是他知道了另有企图?
高路远一整天都没离开,也没有吃饭,就在那盯着这个阳山,腰里那把梭刀,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冰冷。
他认定阳山和小伟就是让他误杀董婷婷的罪魁祸首,他要继续报仇。
晚上9点钟左右他家屋子里的灯亮了一下,很快又灭了,接着又亮了一下,又灭了。
阳山在干什么呢?
不一会儿,他看见有一辆大吉普车进了小区,停在了他家那栋楼门口。
他很好奇,从小区的拐角出来,绕着围墙走到另一侧,在那儿,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切。
终于他看见了,看见了一个男人从楼口里出来,探头探脑的往四下看了看。
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自己妻子苟且的阳山。
他看见四周没有人,他又缩了回去,再出来的时候肩上竟然扛着一个大编织袋,很大很大,里面似乎是装着什么东西,而且很重。
阳山快速的把编织袋放进吉普车的后备箱,然后就上了车。
车里面有几个人、谁在驾驶高路远没有看清,因为车上贴着黑色的反光膜。
大吉普开走了,高路远快步的追了出去,他很好奇,他想知道阳山到底要干什么。
晚上出租车很多,又过了下班时的高峰期,他拦住了一辆,告诉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
天很黑,他把墨镜和礼帽也摘了下来。
大吉普在一条岔路拐了进去,出租车司机犹豫了。
高路远认识那条路,就是在那条小路上,他遭遇了小伟和阳山他们。
那里,还有一片坟地。
高路远让出租车司机继续跟着,出租车摇头拒绝,他告诉高路远说那条路很邪,晚上的时候进去就出不来,他只能送高路远到路口。
没办法高路远付了车费,徒步追了进去。
他顺着这条小路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了前面有灯光,是那辆大吉普的车灯。
它就停在那片坟地边上,不远处的荒草丛里,一个男人在抡着胳膊,手里拿着把铁锹。
高路远皱着眉,背后凉嗖嗖的,他不时的往后看了看,这里十分荒凉,人迹罕至,阳山在坟地里干什么?
他没敢在路上走,一猫腰钻进了荒草丛里,他慢慢的蹭了过去。
他离阳山和那辆吉普车有二十几米。
天很黑,阳山看不见他,但是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阳山。
因为车灯一直照着阳山那边。
他在那挖坑,一个很大的坑,有一人见方。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阳山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从后备箱里把那个大编织袋拿了出来,然后把它打开,借助着灯光,高路远吓的差点没叫出来,那竟然是董婷婷的尸体,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
阳山发现了尸体,他为什么不报警,他明显是想把董婷婷的尸体偷偷的处理掉,他为什么这么做?
高路远抽出了那把梭刀,紧紧的握在手里,很警惕的看着阳山。
他看见阳山把董婷婷抱着放在那个土坑里,然后用编织袋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就开始往里面填土。
半个小时左右阳山就把土坑填好,而且还堆出个很高的坟包,又在上面摆了几块砖头儿,似乎是在做记号。
高路远看着阳山上了那辆吉普车,直到他走远,他才从草丛里出来。
他拎着那把梭刀来到董婷婷的坟前,他扑通跪倒在地,对着她的坟磕了三个头。
高路远哭了,他哭的很伤心。
虽然她和董婷婷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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