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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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郎憔悴-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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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中摸出了一简“散花毒钉”。这是他近年来练的一种极为厉害的暗器,一筒十九枚,出筒如雨,且钉上喂有剧毒,见血封喉,可谓歹毒已极。因心恨照夕过甚,此刻不暇深思骤然取出,当时以右手大拇指一顶筒前铁鼻,口中一声不发,只听见“嗡”的一声,一时大簇银星霍然喷出!
管照夕正自朝上发话,乍见楚少秋剑交左手,心中已知不妙。
果然见他右腕一抬,月光之下,似见一筒形物件晃了一晃,已知有厉害暗器到来,不由吃了一惊,慌忙探手摸了一大把制钱!
他这里方自摸钱在手,那大片银雨,已夹着空哨音,直向他全身上下,如同电闪星掣似的猛袭了过来!
管照夕不暇思索,叱了声:“来得好!”
随着口叱之声,右掌已用“翻天掌”式向外一翻一扬,掌中制钱,已用“满天花雨”
手法打了出去。金光银雨,乍一交接,只听得一片叮叮咚咚之声,当空就像是下了一阵暴雨似,纷纷落于尘埃。
他这种“满天花雨”的打法,果然与众不同,举掌之间,已把对方暗器全数打落,转眼烟消云散。假山石尖的楚少秋不由怔了一下。
他本就对管照夕又忌又恨,苦思着一有机会,定要置之于死地,方泄心中之恨,今夜竟活该事又凑巧。原来雪勤自见照夕之后,回家神色已不能自制。素日虽对楚少秋已甚厌恶,但却还偶有言笑;自得悉照夕归来之后,她的一切都改变了。
这些因素更令楚少秋恨上加恨,因对雪勤畏之已久,虽明知错在爱妻,却仍把一腔愤怒发在照夕身上,恨不能杀之而快。
他为人阴险,且又多谋,诡诈成性,心中愈是疑心,却反倒作出一副茫然不知神色,只于静中观察雪勤举动。也就是今夜,雪勤的烦燥与不宁,更令他起了疑心,晚饭之后,他借故外出,悄悄出门,其实他并未远离,只在附近转了个圈子,又悄悄潜回家去,偷窥雪勤举动。
果然雪勤意乱情迷,企图至管照夕处,与其私晤一吐辛酸,她匆匆换了一身夜行衣,对镜理了番妆容。楚少秋看在眼中,暗暗冷笑,已意料到雪勤要去的地方了。
当时不动声色,偷偷潜回书房,带了一剑及镖囊,依然远远地窥视着雪勤的举动。
江雪勤这时充分显出不安的情绪,欲行又止,欲止又行,似如此六七次才决心走出来,楚少秋见她四下看了一会儿动静,竟自施展开轻功穿房越脊而去。
楚少秋依然不声不响地随后跟踪,果然不错,江雪勤直向豹子胡同管府而来。
这条路对他二人来说,本都是轻车熟路,行追之人都费不了什么力气,不消一刻到了管宅门前。
楚少秋见江雪勤果然在管府墙外驻足不行,心中本存万一的想法,也化为乌有了。
当时仍然不露出身形,却暗暗算计着下手的步骤,江雪勤翻墙而入,他也翻墙而入;雪勤伏身,他也伏身,后见雪勤穿房越脊直入后院,轻车熟路如同自己家宅一般,他心中更是大大起了疑心,恨得紧紧咬着牙根,忖思道:“看眼情形,她来此已非一次……”
他心中这么想着,对于管照夕更是恨之入骨,只待见到照夕之后,再暗下毒手制其死命。
他原以为爱妻此来,定是早和照夕有约在先,谁知事实竟会出人意料之外,雪勤却只是隐身在一边偷窥着照夕散步舞剑。楚少秋这才突然明白,原来爱妻竟是痴恋对方,并非有约在先,心中更有说不出的忌妒忿恨。本想当时现身而出,给管照夕一个厉害,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此刻现身,定必羞辱了爱妻,即使杀了管照夕得以泄恨,可是爱妻又何能依?一个不好反倒把事情弄糟,不如待机而发,待雪勤去后,自己再下毒手,一来可使雪勤不知情;再者亦可永绝后患,何乐不为。
他这么一想,才强自忍着心中的妒恨,后见雪勤露了身形,管照夕误以为贼,竟自苦苦见逼,只因知道雪勤轻功了得,当可无虑,心虽提挂,亦并未十分在意,只暗中紧紧随定二人。谁知事情竟大非如此,等到雪勤为照夕点穴手法点倒,楚少秋已急得由树尖扑下,可是随接着的一幕幕又使他缩手不前,安心想看一个究竟。
他的愤怒,直到雪勤由照夕房中出来为止,可以说是已到了沸点了,好容易等到雪勤离去之后,照夕随后发话,他是再也按奈不住了,这才骤出发难。
不想管照夕武功竟高超至此,自己一连几招杀手,竟是连对方衣边也没有摸着一下,那一筒散花毒钉,本有十分把握可以奏效的,却在对方满天花雨的打法之下,全数石沉大海。
这一霎,楚少秋才觉得不妙,站在假山石尖之上,几乎怔住了。
这也就应上了一句俗话“羞刀难入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略一镇静之后,楚少秋把心一狠,因想到对方手无寸铁,自己还有长剑在手,怕他何来。
心念及此,胆力大增,当时剑交右手,足下用劲一点,以“海燕窜波”的轻功绝技,掠身而下,掌中剑“拨草寻蛇”照着照夕肩头就刺。
可是管照夕又如何会把他放在眼中,方才只是恐其误会,想把话交待清楚再动手。
并非是怕他,此刻一再为他逼迫,也不由把心一横,决心先折其锐,再行定夺。是以楚少秋剑到,他丝毫不慌,左肩一晃,闪开了楚少秋剑尖,就势右掌向前一抖“浪赶金舟”,掌上挟着一股劲风,直向楚少秋肩窝就劈。
楚少秋“倒踩古井步”向后紧退了一步,可是管照夕这种手法施出来,却是非同一般,楚少秋身形方自后退,照夕已如影附形地逼了过来,二次杀腰,改掌由劈而打,容指尖已堪临到楚少秋身边,倏地指尖向上一挑,掌心向外一扬,这种内家的小天星掌力,果然是非同不小可,楚少秋竟为他这种掌力嗵嗵嗵一连震退了七八步,方自拿桩站稳。
他的脸色一阵惨白,只觉得右臂火烧也似的一阵疼痛,差一点儿站立不住,这还是管照夕掌下留情,只想叫他知难而退,所以只施了六成掌力。打是更不是要害之处,否则楚少秋焉有命在?
管照夕掌力发出,身形绝不少缓须臾,蓦地侧身,足尖点地,轻轻向外一旋,已飘出了丈许以外,剑眉一挑冷笑道:“管某承教了!”
楚少秋此刻脸色一阵铁青,身形猛地晃了一下,嘿嘿冷笑道:“姓管的,生死未分,你就想罢手了么?看剑!”
他此刻可是忿怒到了极点了,一拧腰到了照夕身前,月光之下,似见他面目极为狰狞,头晃处,那条大发辫唰唰一阵疾盘,紧紧地缠在颈项之上。这一次他是安心要和管照夕见一个死活,足尖一点地,用左手一托右腕,掌中剑“笑指南天”,霍地向外一点,点出了一点银星,直往照夕天庭上点来。管照夕见他竟是如此不知进退,自己连番让他,他竟不知,反倒恼羞成怒,要和自己拼命,心中不禁也动了真怒,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管照夕手狠心辣了!”口中这么说着,用“推肩旋首”之法,把头硬硬向肩后错开了半尺许,楚少秋可就走了空招了。
可是也休要轻视了楚少秋,原来他于连次落败之下,已试出了对方确有惊人绝技,自己如不施出生平绝学,只怕眼前就大大出丑了。
他因有见于此,这才把师父的一套“影子剑”施展了出来。这套剑招厉害的是,每一招都连带着一虚一实二式,实中虚,虚中实,确实令人莫测高深。当初师传时,曾告以这套剑法过于毒辣,非遇深仇大恶,生命垂危之时不可轻用,以免受武林正道以口实!
此次若非心恨照夕过甚,也不会就施也这种救命绝学,这种剑招一撒出来,果然是厉害万分!
他这一招“笑指南天”原是一诱招的虚式,旨在掩饰其下一招“金蜂戏蕊”,管照夕一时疏忽,竟是没有料到,见他剑到,方自吸肩推首。不想那楚少秋狞笑了一声,并不把掌中剑收回,只见他就空一拧剑把,掌中剑就着原式,从上至下,绕起了一片寒光,剑身如星丸跳掷,点中胸,挂两肩,这一招施得可是厉害万分了。
管照夕惊心之下,才知对方竟施了杀手,一时大有措手不及之态,惊慌中想以“金鲤戏波”的身法,来躲他的剑招。
可是饶你闪身再快,因是无意之间,已显得慢了一步,右肩虽闪了开来,左肩却因收肩慢了一步,当时只觉一冷,心知不妙,当时也顾不得察看伤势如何,惊怒中冷哼了一声道:“你竟敢下毒手?好!”
随着楚少秋剑光吞吐之势,管照夕已如同秋风扫落叶似的飘身而出,就手一摸那只左肩头,只觉得十分酸痛,侧首一看,见中衣已为剑尖划开了三寸许的一道大口子,鲜血弥弥浸出。虽说伤得不重,可也算挂彩了,想到自己一时心怀仁厚善,却反倒险些丧命,一时间,不禁怒上发梢。
当时也顾不得伤势如何,身形一矮,怒叱声中,已自腾身而起,直向楚少秋当头罩下。
楚少秋想不到一剑奏功,见对方既已负伤,心中大喜,此刻见他不但不逃,却反倒向自己迎来,不由正合心意。狞笑声中,掌中剑“举火烧天”,倏地向上一举,管照夕此刻心情,可不似先前那么大意了,见他剑到,已心料到怕另有别招,不待身形降下,倏地就要吸胸挺脊,滴溜溜在当空打了个螺旋转了,如同四两棉花也似的,直向一边飘落了下来。
果然楚少秋剑已变“举火烧天”为“撩星摘斗”,于丈许空中点出了三朵剑花。管照夕此刻已不存丝毫容让之心,把师父的一套“燕青十八般闪避”施展了出来,处上进身,竟是反退为进,改守为攻,虽然空手对招,可是却丝毫不露败象。
二人这一动上手,只见寒光闪闪,人影飘飘,紧急处可真有一羽不能加,虫蝇不能落之势,刹那之间,已对了二三十招。
倏地往里一合,楚少秋走中锋,是分心就刺,管照夕却是沉身下掌,直劈楚少秋小腹,二人都是施的杀手,谁也不肯相让。
动手过招如同电光石火,谁也不能少缓须臾,二人招式一撒,已知用了老招,不待撒出,俱已收回。楚少秋是“黄龙剪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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