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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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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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没有理会,白衣青年实时一声道:“六安!”

另一个童子遂上前,道:“现在要你们滚出去了。”

两个中年汉子勃然大怒,齐喝一声,左右上前,一取七宝,一取六安。

他们显然都在拳脚方面下过一番苦功,一拳击出,声势也甚吓人。

七宝、六安却都不放在心上,面无惧色,两人的身形俱都轻捷非常,一拧让开,接着又上,同时一招“凤凰单展翅”,一托那两个中年汉子的双手,右掌接切对方肋下!

他们的年纪虽小,但武功内力,以至临敌经验却实在不错,左掌用的是巧劲,四两拨千斤,竟然都将对方的双手拨开,右掌亦竟然齐都正切在对方的肋下。

那两个中年汉子本来还不致这样不济,一招失手,但一来轻敌,二来亦有些醉意。

七宝右脚接着一拨,对方从他的头上翻过,双掌再一登,那个人便飞出了丈外。

六安同时“跌步鸳鸯连环脚”将对方踢出去。

那两个中年汉子看见两个童子已这样厉害,哪里还敢再生事,连滚带爬,慌忙外溜。

七宝、六安两个童子也没有追赶,一抖衣衫,径自回到白衣青年的左右。

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都集中在这主仆三人的身上,惊讶之声此起彼落,那两个女人相顾一眼,就移步走过来,一脸的媚态。

他们还未走近去,已经被七宝喝住:“站着!”

那两个女人齐皆一怔,一个笑问道:“好孩子,你家公子高姓大名?”

另一个却趁机会移向白衣青年。

青年实时一声冷笑道:“滚开!”一拂袖,一声“忽哨”破空而响,一股劲风涌出。

那个女人惊呼未绝,身子已被震开,跌跌撞撞地倒退回原位。

另一个女人看在眼内,面色亦变,强笑了一下,不等七宝出手,已慌忙退下。

白衣青年冷冷接道:“女儿家拋头露面,也不会好得到哪里去。”

他没有看错,那两个的确是两个妓女,可是这句话转入独孤凤耳里,一股怒火,立时冒起来。

这时候他们已经结账准备离开。

独孤凤目光一落,脚尖轻轻地一拨,旁边的一个唾壶立即向前,迎向一个妓女方要踩下的一脚!

那一脚便踩在唾壶的边缘上,妓女惊呼,唾壶却飞向那个白衣青年。

青年背后如长眼睛,右手轻描淡写地一拂,便将唾壶接下。

众人又是一呆,随即大笑。

青年这才发觉接下的是一个唾壶,衣袖已被弄污,他面色大变,七宝忙过来,将唾壶接下。

独孤凤的怒火总算减去,走出酒楼门外,仍然听到笑声。

她终于笑了出来,公孙弘一旁看见独孤凤这样高兴,亦心头大乐。

他看着看着,竟然看呆了。

独孤风的笑容也实在娇俏动人。

有星,有月。

夜深风急,野草萧瑟,平日就已经静寂的荒郊,夜间更犹如鬼域。

距离市镇虽然就只有半里,这附近一带一般人一向都视为畏途。

乱葬岗也就在这附近,稍过有一幢庄院,破破落落,月夜下更彷佛透着几分阴森鬼气。

这座庄院的前身据说是一座义庄,本来还有一个老仵工住着,但因为闹鬼,也给吓跑了。

那个老仵工据说还因此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之后庄院就一直丢空,又出过几件怪事,就是日间,也没有人敢到。

独孤凤、公孙弘今夜却就在这个时候到这座庄院的门前。

风吹如泣,独孤凤不由心寒起来,表面上却仍然装作若无其事。

公孙弘没有在意,拾级走上门前石阶,忽吟道:“唯天为大,如日方中。”

大门应声“依呀”地打开,两个白衣人左右站在门内,面色亦苍白犹如死人。

一股阴风彷佛同时迎面扑来,独孤凤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两个白衣人遂齐声道:“恭迎大小姐,公孙堂主驾临。”

公孙弘挥手,道:“引路。”

两个白衣人转往内走去,火光闪处,各自燃亮了一盏白纸灯笼。

灯光凄迷,人犹如幽灵,飘向前去。

走过院子,前面一道门打开,又两个白衣人手掌灯笼恭迎左右。

门后是一道长廊,左三右四倒悬着七个黑衣汉子。

那七个黑衣汉子都是日间闹事,企图调戏独孤凤的人,现在俱都已双眼翻白,昏迷过去,也不知已被倒悬在那里多少时间了。

独孤凤看在眼内,发出了一声冷笑,继续前行。

长廊尽头是大厅,不等他们走去,大门已大开,一个中年锦衣人大踏步迎出来,道:“十三舵舵主童标恭迎大小姐,公孙堂主,有失远迎,尚祈恕罪。”

公孙弘挥手,与独孤凤走进去。

这一路走来,到处颓垣断壁,完全就不像是住人的地方,但进入这个大厅,却是布置得非常华丽。

灯火辉煌,一百多个无敌门弟子分列左右,看见独孤凤二人进来,都跪倒在地上。

大厅正中已安排好两张铺上大红缎子的椅子,童标肃请二人上座,退过一旁。

独孤凤目光一转,落在童标的脸上,忽然问道:“这附近的兄弟都是由你管辖的?”

童标惶恐道:“属下管教无方,致令开罪了大小姐、公孙堂主……”

“你也知道?”独孤凤又一声冷笑。

童标额上冒出了冷汗,道:“今日闹事的人已按照门规处置,尚请大小姐、公孙堂主息怒。”

独孤凤只是冷笑,公孙弘接着问道:“有关冒充我们中人追杀青松一事,调查得怎样了?”

童标总算放下心来,道:“属下已经吩咐所有兄弟全力追查,只是到现在为止,仍茫无头绪。”

公孙弘面色一沉,道:“总坛九月中发出的血手令,收到了没有?”

童标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道:“已收到了。”

“怎样吩咐?”

童标张大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公孙弘断喝。

“两年之内,不得招摇生事,违令者死!”

“既然总坛已经有命令下来,何以你仍然不约束十三舵属下?”

童标汗落如雨,道:“都是属下平日太过放纵,堂主海量包涵。”

公孙弘板着脸,接着问道:“本门规则第十九条是怎样说的。”

“有……有违血手令者,死……”童标面如土色,语不成声。

“第二十一条?”

“以下犯上者,死!”

“第二十四条?”

童标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公孙弘喝问道:“纵容属下,又该当何罪?”

童标头抖得更厉害。

公孙弘拍案道:“该当何罪!”

“死……”童标跪倒地上,不住地叩头道:“属下知罪,求堂主高抬贵手……”

公孙弘冷冷地道:“十年来,你先后曾经协助扫荡皖北十三寨,连云三十六剑,出生入死,对本门也有不少建树,只是近年以来不加检点,屡犯错误,几经劝戒,仍然不知悔改,功过早已相抵,这一次实在罪不可恕,但念你追随门主多年,再饶你一次!”

“多谢堂主!”童标喜极忘形,便待站起身子!

公孙弘又道:“死罪虽免,活罪难赦。”

童标慌忙又叩头。

公孙弘接着喝道:“执法何在?!”

两个白衣人惶恐地走出来,跪倒在童标身旁,公孙弘一字一顿道:“断左掌!”

“是!”白衣人长身而起,一只手一挥,一条绳子从袖中飞出,套住了童标左腕,身形紧接拔起来,连人带绳子从头顶横梁掠过,接着一拉,童标双脚立时离地,被拉上了半天。

另一个白衣人一把飞斧接着出手,“飕”的一声,横飞半空,斩在童标左腕上。

斧过腕断,童标身形直落,断腕血如潮涌,已痛得浑身冷汗直冒,仍强忍跪倒,道:“多谢堂主的不杀之恩!”

独孤凤看着,有些不忍,别过脸去。

公孙弘冷冷地道:“快下去!”

童标这才敢用衣袖将断腕包起来,两个白衣人左右齐上,将童标扶下,其它人等只看得心惊肉跳,一声也不敢发出。

公孙弘接着唤道:“副舵主。”

“朱猛在!”一个彪形大汉越众而出,跪倒在地上。

“派两个人将童标送回总坛,这儿暂时由你来负责,等候总坛的命令。”

“是!”

“由现在开始,小心注意往来人等,遇有可疑的,立即报告上去。”

“是!”朱猛又叩头。

独孤凤实时想起一事,道:“有一个人颇为可疑,就住在兴隆客栈。”

“哪个人……”

“身穿白衣,看似世家子弟,带着琴剑二童。”公孙弘接道:“你们去弄清楚他的底细。”

“是!”朱猛当然唯有应命。

独孤凤要他们注意的也就是那个白衣青年,看来余怒仍在。

不过那个白衣青年也确实可疑。

白衣青年这时候正端坐在兴隆客栈的房间内,在他的身旁只有七宝一个童子!

门开处,六安领着一个中年胖子走进来。

“公子,这位就是兴隆客栈的赵老板。”六安一旁让开。

青年目光落在赵老板面上,森寒如剑,道:“很好。”

赵老板忙问道:“不知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知无不言。”

“峨嵋双秀哪里去了?”

“什么?”赵老板看来听不懂。

“就是今年六月七日入住这间客栈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姓丁,一个姓孙。”

赵老板似乎想起什么,面色开始变。

“她们入了这间客栈之后,就没有离开,我想知道她们的下落。”

赵老板咽着口水,道:“我……我……我……”

“你是这里的老板,当然不会不清楚的。”

“我……不能说。”赵老板额上开始冒汗。

“为什么?”

“我若是说出来,给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杀死我。”

青年冷冷地一笑,七宝、六安两个童子立时一起欺身过去,各自拔出了一柄短剑,架在赵老板的双肩上。

青年这才道:“你现在若是不说,立即就得死!”

赵老板面色惨变,七宝、六安将他推到墙上,双剑的寒气,尖针一样利入了他的脖子。

他忙嚷起来道:“我……我说!”

“她们怎样了?”

“都死了。”

青年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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