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师父的其实是现在任掌门人的傅玉书,知道我也有一身武功,嫁祸于我,这件事,燕冲天师叔亦已清楚,一待时机降临,就会上武当清理师门替我洗脱罪名。”
沉曼君看着云飞扬,道:“我怎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她虽然仍有怀疑,口气已软了很多。
云飞扬想想,道:“恕晚辈唐突,夫人是否就是沈曼君?”
沉曼君领首,云飞扬接将额上那半截凤珏取下,道:“师父临终之前交给我这块玉珏,吩咐我进来找寻夫人。”
“还有什么话?”沉曼君有些激动。
“没有了。”云飞扬垂下头去,脸色突一变,张嘴又吐出一口鲜血,仍接道:“当时师父已伤得很重,说了那些话就气绝了。”
语声一落,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沉曼君考虑了一会,伸出双手抵在云飞扬的后背上,一股内力透了过去。
云飞扬一怔,道:“夫人你……”
“不要多说,快运功疗伤!”沉曼君将自己的真气继续透过去。
云飞扬轻叹一声,只好将真气运转。
那片刻,沉曼君突然发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竟然不受控制,江河一样从双掌狂泻出体外。
“奇怪──”她心念一动,待要收掌,那双掌竟然收不回来,体内的真气运转得更加快,也奔泻得更加快。
云飞扬体内的真气亦同时急激运转起来,一股又一股聚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冲向“任督”二穴!
沉曼君的脸色由红转白,渐渐竟犹如白垩,一丝血色也都没有。
云飞扬的脸色相反红润起来,连他也奇怪,自己的真气那片刻竟然变得如此强大。
──莫非沈夫人……
动念未已,那一股真气已经将“任督”二穴冲开,打通生死玄关,云飞扬只觉脑袋一下轰鸣,立即就昏迷过去。
沉曼君同时浑身一震,飞摔在地上,月娥一见大惊,慌忙上前扶住,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沉曼君语声微弱,面如金纸,剎那间,她突然发觉一身内力已荡然无存,再看云飞扬,却犹如泥塑木雕似的,一动都不动。
一丝丝淡淡的白烟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竟犹如白丝似的,凝结在他的皮肤之上。
月娥也看见了,奇怪道:“夫人,他怎样了?”
沉曼君彷如未觉,目光却凝结在云飞扬面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失声笑起来。
笑得是那么开心,又是那么苍凉,笑着喃喃道:“二十年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月娥完全听不懂。”
一天又一天过去,云飞扬始终不醒,皮肤上那种蜂网似的白丝一天比一天地厚。
到了第十天,云飞扬的面目已被盖在白丝下。
“夫人,他为什么还不醒来。”月娥每一天都不忘问一句。
“该醒来的时候总会醒来的。”沉曼君总是这样回答。
“那他在等什么?”“破茧!”
同一天清晨,无敌在一众下属簇拥之下,走出了总坛。
公孙弘紧随在后,这一次,无敌只要他侍候左右。
傅玉书的战书早就送到了,无敌也就是为了应战离开总坛。
一面走,无敌一面道:“我这边一走,那边管中流必定率领峨嵋弟子会同武当弟子攻来,你们必须小心防范。”
一提起管中流,黑白双魔就有气,黑摩勒接道:“门主放心去好了,管中流这小子再遇上我们,管教他有命到来,没命回去。”
白摩勒亦道:“再说峨嵋弟子已被我们杀得七七八八,起不了多大作用,至于武当派高手也被傅玉书暗中杀害得七七八八,亦一样没有多大作为。”
无敌道:“话是这么说,小心些总是好的。”
黑白双魔道:“我们会的,观日峰那边,门主也请留意些。”
无敌笑道:“以傅玉书的武功,居然敢主动来挑战,除非是一个疯子,否则其中必定有问题。”
黑摩勒道:“所以门主暗中着千面佛,邓奎,葛明等人先率领弟子,前去布下暗桩眼线。”
“他们跟了我那么多年,武功虽然不怎样,经验应该是足够应付任何强敌,何况他们带去的还有不少经验很丰富的探子呢。”
黑摩勒道:“门主其实就只是要他们的消息灵通。”
“这通常就是胜负的关键。”无敌大笑。
说话间,他们已经从两列恭送的弟子之间走过,随即有人将坐骑牵来。
无敌、公孙弘也就在弟子恭送声中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一路上陆续有消息传来,都是说只见傅玉书单骑匹马奔过。
到了山脚,所看见的暗记亦是前路安全。
无敌、公孙弘牵马步行,到了观日峰,也没有发觉任何异样。
公孙弘已经放下心来,无敌的脸色反而凝重。
这种平静只有令他更感到不安。
峰上风急,傅玉书逆风而立,衣袂、头发飞舞,旁边那支枪的红缨亦如血一样迎风飞洒起来。
只有这支枪,这个人。
无敌缓步走到傅玉书身后三丈,傅玉书才回过身来,一抱拳,笑道:“独孤门主,久仰──”
无敌淡淡地笑道:“傅掌门果然一表人才。”
“过奖。”傅玉书目光从无敌脸上转落在公孙弘脸上,道:“门主一世聪明,想不到竟然轻身犯险。”
无敌笑笑,问道:“傅掌门怎么这样说?”
傅玉书缓缓地道:“以我的武功,绝不是门主的对手,可是我仍然邀战门主,这其中必然有诈。”
“意料中事。”无敌毫不动容。
“所以门主先着千面佛、诸葛明、邓奎等堂主,在决斗之前到来布署一切。”
这句话入耳,无敌的脸色终于变了,公孙弘问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里──”傅玉书双掌倏地一拍。
三个人应声凌空落下来──死人!
千面佛一颗光头已被劈开两半,诸葛明一身白衣全是一点点的血,也不知嵌着多少尖针,邓奎整个胸膛都已被剖开来。
公孙弘大怒,便待扑前,却被无敌伸手按住,无敌接道:“今日之战,乃武当、无敌之事,怎么会有外人参与?”
傅玉书反问道:“门主难道瞧不出他们并非死在今天?”
“那是说,你请来的那些人今天是绝不会出手的了?”
“这要问他们了。”傅玉书有些抱歉地道:“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有道是长者命,不敢辞。”
“好,说得好。”无敌目光转向公孙弘,眼中彷佛隐藏着什么。
傅玉书竟然看得出来,突然道:“门主也不必示意公孙兄去找人,贵帮此行二百七十人,已无一幸免。”
公孙弘震惊,无敌脸色亦大变,道:“好辣的手段。”
傅玉书抚掌微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无敌又一声道:“好!”又继续道:“那进攻无敌门的武当、峨嵋两派弟子死活,你当然也不会在乎了。”
傅玉书笑容更盛,道:“今天不死,将来他们还是要死的,那么就死在今天又有什么关系?”
无敌冷笑道:“看来,今天我要有一个公平的决斗,也是无望的了!”
傅玉书道:“开始的时候,应该还是公平的。”
无敌目光一扫,道:“躲起来的朋友,现在也该现身了。”
语声一落,一方岩石之后就转出了天帝,大声道:“无敌,二十年不见,想不到你已老成这个样子。”
无敌目光一转,道:“哪及你老人家二十年武当后山塞潭中养尊处优驻颜有术。”
天帝脸色立时阴沉起来。
风、雷、雨、电四人接着现身,分据四个不同的方向,将无敌两个人围在当中。
无敌居然面不改色,道:“逍遥谷精英尽出,独孤某人今天看来的确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了。”
天帝道:“其实你早就知道玉书的身份,早就应该想到我们会现身。”
“我可是想不到。”无敌笑道:“那种藏头缩尾,终年避不见人的人我一向都没有放在心上。”
天帝闷哼,道:“好利的嘴巴,佩服。”
无敌仰天大笑道:“要上,现在就可以齐上!”
天帝道:“玉书一个暂时已够了。”
无敌忽然问道:“你有几个孙子?”
“只是这一个。”
“不怕傅家绝后?”
天帝一笑道:“玉书又没有练习灭绝神功,身心健全,当然不怕。”
无敌立时像一支尖针插进心底深处,一张脸亦立时沉了下来,天帝看见得意,大笑不绝。
傅玉书接道:“以孙儿意思,话还是说到这里,再说下去,又要说我们不公平了。”
无敌连声冷笑,傅玉书旋即纵身上前,一持枪杆,枪影漫天,震出无数枪花。
“请门主指教──”傅玉书接着一欠身。
无敌道:“很好看!”龙头杖一摆,平扫了出去,这一招毫无变化,却是势如雷霆万钧,挡者辟易。
傅玉书没有挡,枪势变幻,锁喉枪法展尽,“绷”的那支枪突变成两截,回环飞舞,接着从柄端抽出一柄剑,疾刺向无敌,另一端竟又有一把刀抽出来。
无敌好容易闪开这一剑一刀,破空声空响,刀柄、剑柄一起射出了暗器!
那都是见血封喉的暗器,无敌间不容发,偏身避开,傅玉书已弃刀剑,双掌印到。
无敌挥掌震开,冷笑道:“六绝武功我前后已见识过多次,没有一个像你用得这么阴毒。”
“可惜伤不着前辈!”傅玉书蛇鹤十三式眼看着施出来,抢攻无敌。
这蛇鹤十三式一直没有传下来,无敌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完全看不透傅玉书的出手,竟被迫退了数丈!
“这也是武当的武功?”无敌一脸轻蔑之色。
“不瞒前辈,正是武当不传之秘──蛇鹤十三式!”傅玉书说话间出手不停,“蛇化龙飞”,凌空翻飞,双掌突一切一啄,竟抓住了无敌的龙头杖,便生生将无敌的身形带动一旋!
天帝把握这机会,飞身而上,双掌急切无敌的双臂,无敌不得不弃杖,风、雷、雨、电同时分从四个方向掠上来围住无敌。
公孙弘破声大骂道:“卑鄙!”揉身冲上,日月轮硬生生冲开一个缺口,哪知无敌正好欺前来,突然一脚将公孙弘踢了出去!
公孙弘冷不提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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