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闭月走上前去有礼道:“萧大侠、萧夫人好。”
沈璧君微笑着拉着杜闭月的手,到一边笑着说着什么。
萧逆剑还想说什么,却被萧逆天捂住嘴。萧逆天黑亮的眼睛盯着他道:“闭月姐姐的玩笑你也想开呀?”萧逆剑挣脱了几次还是徒劳,只好盯着房顶看。
程雪拉着程雨和弟弟跪倒在萧十一郎面前道:“求萧大侠救啸天。”
萧十一郎一笑道:“快起来吧,这个小鬼我一定会救,否则我两个儿子不认老子,我岂不是很惨?”
萧逆云忙把程雪他们拉起来。
萧逆剑拿开萧逆天捂住他的手道:“两个儿子?另一个难道会是你呀?”
萧逆天拍着他的胸膛,作出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当然是你,怎么会是我?”
萧十一郎道:“逆风、逆云、逆剑跟我来,逆天、程雪、程雨留下保护她们。”说完转身出去。
萧逆云拉起程啸天也跟了出去,萧逆风随后出去。
萧逆剑挠挠脑袋,抓住萧逆天问道:“我的武功不比你差多少啊,为什么你留下?”
萧逆天道:“你武功好才让你去嘛,快走吧。”
萧逆剑满脸怀疑地走出去。
沈璧君道:“逆天,你带闭月去看看落雁。”她的举动永远都那么优雅,那些美与优雅是与生俱来的,是在不轻意间散发出的,程雪、程雨几乎都看痴了,她们怎能想信世间竟有这样的女人?
萧逆天道:“好,闭月姐姐咱们一起去看落雁。”说着带她离开。
沈璧君笑着道:“两位姑娘久别重逢,还是回房说说话吧。”她的声音那样轻柔甜美,让人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程雪、程雨道了声好,笑着走了出去。
杜羞花换上杜落雁的衣服显得清清淡淡,倒是好看的很。
“姐姐,怎么是这个小的陪你过来?他哥呢?”杜羞花拉住杜闭月的手,姐妹相见自然免不了抹泪,但再怎样多愁善感也不能总流泪,闲谈几句话杜羞花冷不丁冒出这么个问题,杜落雁送走萧逆天也坐了下来。
杜闭月道:“萧大侠要救人,要逆风他们做护法,只留下逆天保护我们。”
杜羞花眼睛一亮,想了一会儿,装作漫不关心的问道:“救人还要护法?”
杜闭月浅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听逆风说过,好像用‘碧海移云指’法先行将各个穴位逼开。然后再用内功将毒逼出体外,那时程啸天全身穴位张开又和萧大侠气血相连,若有什么打扰的话,两个人可就危险了。”
杜落雁道:“会顺利的,有萧家三子护法恐怕蚊子都难飞过。”
杜羞花也笑道:“这个时节哪会有蚊子?”她的心中却已在谋划着什么。
她们又说了会儿话,杜羞花道:“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我去叫点吃的,你们等着。”她不由分说出了门到了后院,她对这边的格局似乎很熟悉,她转到了厨房。里面有一名切菜小工,见到杜羞花进来,忙放下刀跑到她面前点头哈腰道:“二小姐,有什么小的可以效劳的?”
杜羞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道:“去弄点血来,再找块丝帕。”
厨子连连应是,不大一会厨子回来了,血在厨房并不少见,丝帕也许是他哪个相好送的,杜羞花用根木棍蘸着血在丝帕上写了些字,交给厨子。
“把这个火速交给帮主,不得有误!”杜羞花用两根手指夹着丝帕,厨子应声出去,杜羞花在厨房绕了一圈,挑了几盘菜带上楼去。
“姐姐怎么还亲自将饭菜端上来?”杜落雁边帮着摆好盘子边笑着问道。
杜羞花不在意地道:“没什么,我看店小二挺忙的。”说着坐下来,却故意打破茶杯溅了一身的水。杜闭月忙去帮她拿毛巾,杜落雁蹲下身去收拾碎片,突然,几块碎布落到她手边,她刚要捡却被杜羞花慌慌张张抢先拾起。
杜羞花装作紧张又无辜的样子道:“都怪我,我想拿手帕却不小心带出了这些。”
杜落雁疑惑地看看她,站起身笑道:“什么啊?”怎么好像还有血?
杜羞花紧张地将碎布片抱在胸前道:“不行,这不能给你看,你若知道就坏了。”
杜落雁也有点紧张道:“姐姐那是什么?给我看看。”
杜羞花连连摇手,样子像要哭出来,道:“谁看你也不能看,不行。”
这时杜闭月过来问道:“羞花,什么东西不让雁儿知道?”说着为她擦着身上的水。
杜羞花装作为难地道:“是娘临终前的血书。”
杜闭月一惊道:“怎么在你手里?”说着不自觉地看了杜落雁一眼。
杜落雁道:“娘的血书有什么不能给我看?”她觉得有些委屈,更想揭开真相。
杜闭月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雁儿,你还小,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杜羞花激动地点点头附合道:“对呀,对呀,你若知道萧逆天就……”
杜闭月忙打断道:“羞花,你还是先去换套衣服吧,湿湿的免得着凉。”
杜落雁突然两手一分点了她们的穴道,拿过碎布片,在桌上拼起来。
杜闭月惊诧道:“雁儿,你怎么会武功?我们姐妹唯有你不懂武功,可……”
杜落雁边拼边道:“姐姐别见怪,雁儿的武功很差,只学了一点而已。”
杜羞花道:“学了一点就这样了?姐姐们的功夫不也是一点而已吗?”
杜落雁没再说话,她在看桌上的血书,血书在水中泡过本就有些模糊,再加上她的泪更看不清了,她扶着桌子呆呆地坐下来,用力抓着碎布片。
杜闭月着急道:“雁儿,怎么了?算了吧,就当不知道,现在我们不也挺好的吗?”
杜落雁目光呆滞,问道:“姐姐早就看过,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没人给我看?”
杜闭月叹了口气道:“这是无欲山庄遇难时娘交给逆云的,后来逆云又给了逆天,然后逆天给我看过,他可能怕你难过,没告诉你。”她又看看杜羞花道:“怎么在你手里?”
杜羞花道:“我在西湖要自尽时,在湖边发现这个,于是就藏了起来。”
杜落雁低泣道:“又何必让我知道?”她这样的命运该怪谁呢?
杜羞花眼珠一转,暗笑一下,道:“萧逆天是用心良苦,他是不想再做你的杀父仇人。”
杜落雁猛得抬起头,心顿时像被掏空一样,她才想到萧逆天又一次变成了她的杀父仇人,她能怎样?她再也没有勇气刺他一剑,剑刺在他身上犹如刺在她的心里,她深知无法再为父伤他,却也无法再与他在一起,这种命运的捉弄何时才是尽头?
杜羞花心中暗喜:“萧十一郎他们脱不开身,如果再把萧逆天调走,那么沈璧君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和我帮在江湖中的地位……”她越想越开心。又装做伤心道:“也许萧逆天有苦衷,你还是去见见她,好好谈谈。”
杜落雁本没有将这些事与萧逆天联系,可杜羞花反复提起,让她不得不将父仇、欺骗等全与他联系在一起,杜落雁紧紧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慢慢接受。她缓缓站起身解开杜闭月和杜羞花的穴道,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萧逆天的房门开着,他背对房门坐在桌旁拿着杜落雁送他的手链,出神地微微笑着。杜落雁站在门口含泪看着他,那个印在心里的身影在抽痛着她。
萧逆天就算再出神以他的武功身后站着个人他总可以察觉到,等他回过头,心中想的脸庞就出现在眼前,他微笑道:“落雁,快过来坐。”
她没有吭声,走到他面前,也没坐下,只是站着凝视着他,似要永远记住他的样子,她看着萧逆天手中的手链,轻轻拿了过来,又将萧逆天原来送给她的“雪夜狼刀”轻轻放回他手里,颤声道:“也许此生缘尽于此。”
萧逆天倏地站起身,扶住她的双肩柔声问道:“怎么了?”
杜落雁此时已无泪,她没有回答,将碎成几片的血书交到萧逆天手上。
萧逆天的手有点颤,他明亮的眼睛此刻已黯淡无光,他凝视她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说出平淡的一句:“你要走了吧,保重。”说完又坐下来,盯着桌面。
杜落雁怕他挽留,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和杀父仇人在一起,她又想要他的挽留,在心灵深处她根本不想走。可她已不能为父报仇,能做的只有离开他。幸好,萧逆天的一句话让她烦乱的心平静下来,难道知道结果后还会烦乱吗?即使结果会让人心痛。
杜落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是。再怎么说那都是我父亲,我能做的只有这样。”
萧逆天心中念道:“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你的心有所不安。”可他只是冷冷淡淡说了一句:“一切保重。”他明白此时他对她越好,她就越矛盾越难受。
杜落雁心中有些凉凉的,她又深深地看了萧逆天一眼,急速转身离去。
萧逆天强撑住直到她走出去,他一下趴在桌子上,眼中充满痛与不解,他不明白老天为何这么喜欢开玩笑,既然迟早要分开又何必让他们相遇?
萧逆天突然好想喝酒,他站起来刚要出门,杜羞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快点,雁儿在客栈门口被人掳走了,他们向东去了,快去救人呐!”
萧逆天黯淡的眼睛瞬间又放出了光亮,他一句话也没说,从楼上直接飞身到街上,街上早已走满了人,他向后一跃上了房顶,也不管是谁的房子他都跃过,这样一路追去直到向东再也没有屋子,他站在荒野路口实在不知该去哪里。
此时风林楼早已被从西而来的飞鹰帮包围,这次来不只有洪诚,还有飞鹰帮四大长老,这四个人是杜天龙父亲的得力手下,如今都年近八十,武功并不在五子之下。
洪诚坐在风林楼楼下大厅中央,四大长老分坐两旁,周围弟子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沈璧君带着面纱毫不惧怕地站在楼上俯视下面,程雪和程雨在她两旁,各自手提佩剑,杜闭月和杜羞花站在程雪旁边。
洪诚笑道:“萧夫人,晚辈此次来别无他意,只是请萧夫人到敝帮坐坐客。”
沈璧君温柔甜美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道:“不必了,谢帮主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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