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王由房中急走,屋内漆黑,门窗皆已七零八落,毫无阻碍,除了死尸,没有人阻拦。
到了房屋尽头,前面是一处广场,约在十文宽,对面便是正屋的右廊,廊下没有人,只楼上有两个喇嘛把风。
大厅中人声嘈杂,楼上各处也不时传出狂笑声和妇女的呻吟声。
山海之王心中不住忖,要否击毙楼上两个喇嘛呢?片刻,他已有决定,且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先闪到廊下再说,便欺近广场边,伺机上手。
天空中虽有星光,但仍然黑暗,十丈内方能将人看清,他决定以绝学超越这十丈空地。
他默运神功,猛地将两枚铁钉,向楼上靠南的走廊上抛去,并向地面一伏。
一支小钉要抛出十丈外,而且必需上升六七丈,在他并无困难,难在不能发出破空的啸声,但他办到了。
“得得”两声,铁钉楔入廊内壁角,发出不太大的响声。
两喇嘛倏然转身,向响声发出处跑去。
“这两个家伙好精明,我得小心。”山海之王心说。
就在两喇嘛转身的刹那间,他贴地飞射,进入了楼下走廊,向上疾升,贴入檐下。
楼上,两喇嘛之一轻声说:“师弟,你听出刚才是什么响声么?”
“恐折是虫子钻壁哩,”另一个人答。
“鬼话!象是投石问路的石子。”
“石子怎没听到滚落声?”
“咱们去瞧瞧,你先走。”
“好!我先走,保证你找不到石子。”
两人脚步声一起,山海之王或速翻上飞檐,闪电似越栏杆掠上楼上走廊,手一勾住廊柱,三枚铁钉已经出手。
两喇嘛没想到身后有人,钉无声无息一闪即至,一枚贯穿左面喇嘛的心祸,另两枚也贯入右首和尚的心室,认穴之准,令人咋舌。
山海之王随钉至,好快,在两喇嘛向前一栽,仍未落地之时,已经闪电般掠到,一手一个抓实,把他们搁在廊外栏杆上,象在监视楼下各处。
廊下没有入楼的门,只有一排行字雕花长窗,窗内各处,传出嘻笑呻吟之声,显然里面正有人在糟踏妇女。
山海之王顺窗向北走,在最近北面的一扇窗下,听到了轻微的鼾声。他心说:“这家伙定然睡着了,就由这儿进入也可。”
他伸手试力,找出窗门所在,运借物导力奇功,隔窗移开了窗闩,轻轻将窗揭开。
一切行动全在无声中进行,窗一开,他鬼魅似的一闪而入。
如黛也没闲着,在进窗之后,手一伸,室中光华隐隐。她手中,是藏在腰带上的龙犀珠。这颗珠,并未让武当的牛鼻子搜去。
光芒一现,床上的光景不堪人目,一个身躯肥硕的中年喇嘛,象一头被刮光毛的大肥猪,正睡得香甜,身上一丝不挂。
胖喇嘛的右臂里,躺着一个身无寸缕的少妇,也正睡得香甜,细皮白肉的高耸酥胸,现出不少牙痕淤迹,大概是喇嘛们所留的遗泽。
山海之王没见过这场面,不知不怪,背上的如黛,却羞得“嗯”一声轻叫,将头伏在山海之王的肩颈上;和尚那蠢蠢然的躯体,怎堪人目。
她一叫,床上的喇嘛突然苏醒,刚睁开眼,便“嗯”了一声,身躯略一抽搐,闭上了他的铜铃眼。
原来山海之王已下了毒手,天心指倏然发出,击中喇嘛的心窝,左胸下现出一个大洞,鲜血激射,他怎能活?
山海之王扑近床前,在少妇睡穴上一抹,说:“收珠,向里进。”
珠光乍敛,他轻轻推开房门,掠向花厅。
所有的房门全关得死紧,花厅里反而没有灯光,也没有人。他侧耳倾听,确定下面就是大厅,便将掌向下一按,片刻向上一提。
他掌心中,多了一块钱大木片,厚有一寸二分,掌一翻,化成粉末洒下楼板。
楼板现出一个钱大小孔,灯光上射。他俯身就窗中下望,只觉气涌如山,暗中切齿大恨。
大厅中,灯火通明,光亮如昼,照亮了厅中的人间地狱。中堂下的一排大圈椅上,坐着十二名年高德丧的喇嘛僧,——个个粗眉大眼,长相狞恶;坐相也够恶,翘腿举足,哪还像个出家人?
更触目的是,每—个老和尚的怀里,都有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丑态不堪入目。和尚们的袈裟扔在地上,红色的僧袍带松扣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一双手上下乱动。
左壁下,也有一排交椅,箕坐着一条腿的匝哈活佛,和有两张大口的拉卜活佛。还有五名俗装老人,其中之一有—副金黄色乱虬须的家伙,赫然是金毛吼景泰。
堂下,是八名赤着上身的中年喇嘛,正将右壁下跌坐着的二十余名男女,一个个轮流向堂下提。
堂下近厅门处,地上血已淹满方砖,横七竖八躺着近二十具尸体,怵目惊心,惨不忍睹。
这时,一个喇嘛提来一个壮年人,向堂下一丢,立即有个喇嘛上前拉起,一脚踏上膝弯,壮年大汉跪下了。
堂上的一名老喇嘛,用喜悦的嗓音叫:“小辈,你说是不是?我不相信你们都不怕死,佛父要让你们见识见识。说,玉麟丹藏在何处,”
壮年人大概是个硬汉,咬牙切齿骂道:“狗东西们,太爷永不会告诉你。”
老喇嘛阴阴一笑,狞恶的说:“卸他的耳朵。”
两个中年喇嘛举手一抓一抹,耳朵顿被刀削,“噗噗”两声,丢在堂阶上。
壮年人狂叫一声,拼命挣扎,可是胳膊被架住,腿弯又被踏实,怎挣扎得了?
最右首一名老喇嘛的怀里,那几乎全裸的女人,突然以手掩面,惨叫着要向下纵。
老喇嘛一声狂笑,“嗤”一声裂帛响,将她仅有的一条内裤撕掉,手一翻,将她按在膝前,双手抓住她的双乳,喳喳狂笑道:“妞儿,你如想救他,教他乖乖地说出,饶你两人不死。谁先说出,谁就可以活命,其余的全得死。”
女人痛苦地扭动着下身,哀叫道:“大菩萨,我们只是下人,怎知主人收藏宝物之地?即使是剁了我们,亦无法说出宝物的下落。饶命!”
老喇嘛不是大菩萨,而是魔鬼,他一声狂笑,双手一抓一提,两个乳房竟然被他硬生生抓脱。
女人哎了—声,身躯便凌空飞起,“叭”一声重响,掼倒在堂下壮年人身前。
壮年人突然一偏脑袋,一口咬在右肩上的大手掌背上。
右首中年喇嘛一声惊叫,“噗”一声飞起左脚,踢中壮年人的后腰。
壮年人“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搭立即气绝。
另两名中年喇嘛,又提来一个古稀老人,依样葫芦将人往下踏住跪下。
没等老喇嘛们发话,老人用怨毒的眼神,狠盯着左壁下的金毛吼,厉叫道:“金毛狗,你嫁祸的诡计够毒了,天网恢恢,报应定来,你等着吧!咱们不久之后,将在泉下相见。”
金毛吼坐得四平八稳,恶意地说:“老朋友,咱们确有机会在泉下相见,早晚会有这一天,但得等到三五十年之后。那时,恐怕你已投了两三次生了。你还是说的好,免得死前饱受凌辱。”
中间老喇嘛哼了一声,厉声问:“狗杀才,你说是不说?”
老人也冷笑一声,沉声道:“和尚,你们被金毛吼所骗,日后将深悔今日。”
“混帐!如何骗法,你说?”
“金毛狗自十年前偷鸡摸狗始,便和敝主人因分配之事,曾多次发生争执,仇怨深结;这次他嫁祸敝主人,崤山别馆突遭大劫,哼!和尚,铁爪神鹰在江湖知交满天下,你们能高枕无忧么?”
老喇嘛冷哼一声,怒叫道:“佛爷就是要等你五人回来送死,不怕他将玉麟丹吞了,治了他!”
两中年喇嘛双手向下一掀,“克咳”一声,老者的双臂立折,一声惨叫,立即昏死。
在惨叫声中,寨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啸,接着厅外的喇嘛,也发出了警讯。
整座大楼一阵忙乱,二楼的房门纷纷打开了,一些衣衫不整的喇嘛,一面穿衣一面奔出房来。
花厅的山海之王,突然身陷重围。首先奔出两个喇嘛,手提方便铲抢出厅中,黑暗里,和尚看不清厅中有人,直向山海之王撞来。
山海之王刚站起,只道已被人发现,不由他不动手了。想起楼下令人发指的事,他只觉怒火上冲,等两喇嘛迷迷糊糊冲近,他右掌斜切,左手招出“神龙现爪”。
“噗”一声,一掌切中右面人的肩颈,直透胸腔,一声不吭向下挫倒。
同一瞬间,左手如钩,扣住左面喇嘛的胸头,五指直扣人颈胸内,信手向后便扔。
人向后飞出,他已抓住了一把铁柄方便铲。他的眼黑夜中可明察秋毫,占了天大便宜。楼梯在左侧,所有的喇嘛全向厅中涌,要奔向梯口。
“砰”一声巨响,喇嘛的尸体着地,刚抢入的一群喇嘛全都一怔,有人叫:“谁摔倒了?别是让女人弄晕了头吧?大厅里也可跌倒,真他娘的乐昏了……哎……谁打我……”
山海之王一不做二不休,在人人于黑暗忙乱之际,方便铲倏动,铲临人身内劲方发,只刹那间,便击杀了三名喇嘛。
方便铲击破第四个喇嘛的头颅,终于让人发现了,有人脱口大叫:“楼中有强敌,举火,小心……哎,”叫声未落,也倒了。
山海之王再偷袭,一声长啸,方便铲风雷突发,楼中成了尸山血海。
惨叫声、尸身扑倒声、厉吼声、喝骂声……乱成一片。
这时,大厅前广场,也发现敌踪,三个怒鹰般的人影,从寨门穿入,沿通大楼花径直扑楼前。三黑影之后,也有八名轻功极为高明的黑影,在十来丈后跟进。
大厅中的人,全向门外急冲。
三黑影还未掠近,两个担任警哨的喇嘛,已经扑下路中,迎面一拦,同声虎吼道:“站住!什么人?佛爷要问话。”
后面八名黑影中,有一人厉叫:“就是这些贼和尚,大哥,杀!”
三黑影同声怒叫,向前疾冲。
两喇嘛也同声大吼,两支禅杖同时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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