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心中一寒,向两侧一闪。
西北的昆仑、崆峒门人,恰在这时赶到。天泰道人奔得最快,人未到便先轻喝:“山海之王真是你?”
逸云扫了他一眼,抢近道:“你是五泉山见过的昆仑天泰老道?”
“贫道正是。”
“走开!我不杀你。”
老道连闪两杖,低声道:“施主快走!此地凶险。”
“太爷眼中没有凶险二字,送你走路。”逸云低吼,他已被激怒得像头疯虎,谁的话也听不入耳了。
身后天宗老道和另一名俗家老人,已闪电似地攻到,双剑已光临脊心,剑气压体。
逸云一声虎吼,身形右旋,反手就是一记“翻身扑虎”,禅杖斜挂而上,来势凶猛绝伦。
双方皆快若电光石火,已无变招的余地,先是“得”一声轻响,剑将他背上的彤弓击断;接着“铮铮”两声,禅杖击中两把长剑,剑折成数段,最近的老道猝不及防,右肩应杖立碎,一声狂叫,向后便倒。
肩被打碎的人,正是护坦法师天宗,昆仑年高德劭的助宿,他受伤倒地,所有的昆仑门人全都红了眼,厉叫着疯狂猛扑,天泰老道瞪大眼叫道:“华施主,你真不知好歹……”
“滚你的好歹!”逸云吼叫,一杖扫到。
天泰大喝一声,身形乍迟,杖过后猛扑而上,身剑合一飞刺逸云胸膛。
禅杖突然下沉,闪电似向右一荡,向上一挑,杖尾急射天泰的胸腹。
天泰的剑短,想变招切人已是不易,临危扭身向侧斜飘,竟然转折闪避。昆仑的龙腾大九式果然骇人听闻,在奇急的冲势中,仍能突然折向,避开了致命一击。
身后有人攻到,逸云向前闪进,一杖仍向天泰扫去,扔开了后面攻近之人。
天泰身形未落地,杖已跟到,长剑一振,一声长啸,人影突化一道谈影,随着杖旋到逸云后侧去了。
逸云也倏然转身,向侧一闪,撞入崆峒弟子之中,一面叫:“好精湛的旋龙遁影身法,再不走你们将葬送在这儿。”
天泰惊出了一身冷汗,铁青着脸道:“昆仑派将与你势不两立,行再相见。”
可惜逸云已无暇听他鬼叫,已杀人崆峒弟子之中。天泰老道发出一长啸,抱起重伤的天宗花道,率领着门下弟子,竟自撤走了。
逸云冲人崆峒弟子群中,宛若虎人羊群,三丈内波浪裂,无人敢近,劲烈的罡风,几企图迫近的人,迫得立脚不牢;他已激怒得放手抢攻,神威大发了。
游龙剑狄永升步步后退,他这把剑游不起来,只有闪掠腾挪的余地,禅杖在他四面八方攻到,危急万分,险象横生,毫无还手的余地。
“滚!”喝声一起,一名老道连人带剑滚倒在地。
“着!”随后噗一声响,一名俗装大汉右腿飞走了,人扔剑跌倒,爬不起来了。
正危急间,苦行大师率少林弟子赶到了。前面是五名高僧,五枝禅杖前伸,并肩抢近。
“狄施主退!”老掌门低喝。
晚了些儿,蓦地响起逸云一声大吼,一杖斜劈而下,急如闪电。
狄永升曲身暴退,杖“嗤”一声擦过长剑,杖尾掠过他的右膝,虽未击实,但神奇的潜劲,直抵肋骨;他只觉浑身一软,膝骨如被火烙,向后便倒。
逸云正想结果他的性命,苦行大师突然发出了佛门降魔绝学狮子吼,吼声直震心脉,逸云突觉嗔念全消,倏然收杖飘退八尺。
“我佛慈悲!檀越记得老钠么?”苦行大师一问讯说。
逸云目光犀利,已看出老和尚手上的八宝紫金禅杖,与旁人大为不同,杖头的佛冠金光闪闪。他已记不起往事,自然不知昔年桃花宫前的激斗,但八宝紫金禅杖中,他已猜出老和尚的身份,便问:“是少林掌门苦行大师么?”
“正是老衲,一别将近四年,檀越别来无恙,可喜可贺。”
“华某没死在太白山庄,大师是心有不豫么?”
“老衲岂有此念?檀越言重了。”
“如无此念,为何对付华某?”
“老衲以为山海之王是另一凶人,假藉檀检名号在外为非作歹……”
“大师是指昨晚的四宗血案么?”
“更有内庭珠宝之事。”
“在下正是为此事而来。”
“真是檀越所为么?”
“笑话!华某人顶天立地,岂是下三滥无耻之徒:如果是在下所为,今晚用不着闯来王府送死。”
“老衲深信不疑,可否听老衲一言?”
“大师请说。”
“老衲愿负责替檀越在王爷面前疏通,请放下兵刃随老衲引见王爷。”
逸云张目环顾,四面八方已经合围,便断然地道:“办不到,除非这些人全都撤走。”
王府的一群护卫,突然大叫道:“放下兵刃,不然先擒下你捆上。”
迢云无名火起,突然一声长啸,闪电似扑向西南的护卫丛,大吼道:“兵刃在这儿,谁来接缴?”
护卫中不乏高手,同声怒吼向前急迎,刀光剑影飞舞,人影八方腾跃。
一连串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惨叫乍起。刀飞剑荡,人影飘摇,禅杖八方飞旋,中刀刀折,击剑剑飞,三荡三决,倒了五六条好汉,人群四散。
一声震天长啸响起,人影如电,飞射殿前,向王爷站立处猛扑。
同一瞬间,少林五高僧斜刺里截出,五根禅杖荡起隐隐风雷,苦行大师叫:“华檀越不可……”
“接招!”逸云厉吼,一杖击出,以行动作为答复。
“当”一声大震,六根禅杖已在刹那间接触,火花激射,人影乍分,劲烈的罡风进射,卷起数股旋风,三合土的地面,烟尘滚滚。
凶猛的劲道相接,双方的盖世神功行一次雷霞火拼,看得四周的人心惊胆跳,依然而惊。
苦行大师率派中长老准备南行应武当之约,顺道前来应伊王之召,可以说高手齐出,实力雄厚,集五人之力,即使是千斤大石,一击之下亦成芥粉。
逸云硬拼一招,只觉双臂一麻,奇大的反震力如狂澜即倒,将他冲退两丈外,真气浮动,血液狂涌。
五老僧也分飞丈外,脸上全变了颜色,他们难以相信,对方的禅杖竟能完好无损,人落地仍然站稳身形,双手持杖屹立末倒,不由全都骇然变色。
有两名护卫看出便宜,一闪即至,一声不吭双剑齐出,一攻脊心一攻右腰肋。
逸云气血翻腾,一口淤血在胸膈向上涌,他如果将血吐出,必须马上服药调息;如不吐出,固可再支持一时,但尔后稍一大意,调养不当,将是终生大患。
正在强按心神之际,身后剑气压体,已没有他思索的余地,强压下外涌的淤血,突然回身一杖扫出。
“铮铮”两声清鸣,两护卫连人带剑断成四段。
他已用了全力,两护卫功力又够浑厚,一击之下,两护卫虽被击毙,他也再次受伤,只觉内腑一阵翻腾,口角终于沁出了鲜血,人踉跄站稳,只感到头脑昏眩,眼前发黑。
他吸入一口气,举袖抹掉嘴角的血迹,玉面苍白,那阴冷残酷的神情重回到他的脸上,一步步向少林五老走去,用那变了嗓的明森森冷冷厉语音说:“华某今晚总算开了眼界,不虚此行。少林乃天下拳剑之宗,被誉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原来也是些倚众群殴,甘为官府鹰犬的下流人物。此际五派人物蚁聚峰屯,王府高手云集之时,你们本来面目终于暴露出来,狐狸尾巴亦现出来了。”
苦行大师神色肃穆地道:“王爷系地方安危,檀越恕老钠情急。”
“哼!你情急了,武林规矩也可以不顾了。你辈份已经够高,另四人可能比你高一辈,定然是宏字辈的长老,功力已经超凡人圣了,可以对付我这年方二十一岁的人了,是么?哈哈……”
“檀越将对王爷不利,老衲不得不情急出手。按本朝皇律,藩王如有三长二短,河南府文武官员不但有人陪死,日后不知要残害多少黎民百姓,檀越可曾想过了?”
“胡说!华某如果要取王爷的性命,用得着在今晚收取?哼!贵派人多力厚,华某今晚要大开杀戒,看少林绝学是否浪得虚名,人多又待如何?”
说完,单手运杖,伸手去拔腰中的伏鳌剑。
也在这刹那间,两名使开山斧的高大黑影,悄悄地从后扑上,一声不吭同时出手。
逸云虽然内伤不轻,耳目有点大不如前,但他功力仍在,由对面少林五老眼神中,看出了身后的危机,加以开山斧长而沉重,荡起的罡风怎瞒得了他。
他并未回头,左手向后一挥,人向右疾闪,但见光华如电,一闪之下便回到身前。
“砰砰”两声沉重闷响,两只斧头飞落地面,接着是血柱上喷,两颗脑袋“啪啪”两声向地面坠落,两个无头尸体,从这云左侧冲出,手中仍持着斧柄,直冲向少林五老身前八尺左右,方砰然倒地。
逸云愤怒如狂,但忍住了,似若未见,向前步步迫进,伏鳌剑三尺晶芒如灵蛇般闪缩,厉声道:“老秃驴,是你们少林五老上呢,抑或是百余人一拥而上?上吧!等什么?”
伏整剑一出,所有的人全都毛骨依然,远处的人,看不见小剑身,只看到三尺长的刺目光华。由于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光华映着火光,令人望之如同一道火红色光华,在飞腾闪动,似要破空飞去。
而稍近的人,却感到冷焰扑面,澈骨生寒,情不自禁向后徐退。
少林五老大吃一惊,苦行大师曾参予太白山庄盛会,自然知道厉害;另四老上次镇守少林,未曾参与,虽不知逸云了得,但神刃他们却一望便知。功力相等的拼命,手中如有神刃,如虎添翼,稳占上风,所以五人全都大惊失色。苦行大师脸色一变,沉静地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诸位请退。四位师叔退。”
“不可!掌门师侄此举,我等不敢苟同,五人联手。”一名老僧沉声说。
“师叔明鉴,本掌门曾两次受华檀越大思,愿以肉身偿还,请勿相阻。华檀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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