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拐”立即正色定:“老一辈的丐帮高手,除了晋老八还会有谁和‘甘陕双残’这等人物混在一起?”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矮胖酒保,问:“那个老花子可是一张马脸,脖子上生了个大瘤?”
矮胖酒保见问,赶紧哈腰,连声应了两个是。
韩筱莉却迷惑的说:“像‘马面无常’晋老八这等邪恶人物,和‘甘陕双残’混在一起还有话说,‘多臂瘟神’邓天愚,身列武林八大世家,也跑来‘黑虎岭’作客,自贬身价,实在太不值得!”
话声甫落,年龄较长的酒保却接口说:“姑娘说的那位邓老庄主呀,看样子好像有点迫不得已似的!”
江玉帆和陆贞娘一听,不由齐声问:“何以见得?”
年龄较长的酒保,解释道:“他们在谈论如何对付贵同盟和江爷时,曾谈到百丈峰飞凤谷的陆姑娘……”
江玉帆立即肃手一指陆贞娘,含笑道:“这位就是飞凤谷的陆姑娘!”
几个酒保一听,不由齐声恍然道;“不错,那位邓老庄主有些苦恼的对那位‘涤心’仙长和刘老寨主曾提到您陆姑娘……”
陆贞娘“噢”了一声,立即关切的问:“他们怎么说?”
矮胖酒保抢先道:“那位邓老庄主似乎在埋怨两个老怪物,不该在‘飞凤谷’杀人,他虽说陆姑娘和‘游侠同盟’的江爷在一起,但江爷杀‘黑白双煞’时,而陆姑娘正在他的‘湖滨山庄’上作客
,再说,引江爷前来‘黑虎岭’的方法很多,何必一定杀人?……”
“一尘”道人冷冷一笑说:“这老小子自知闯了祸,有点怕了!”
另一个酒保立即正色说:“不错,手带两个钢钩的老怪物就这么说那位邓老庄主,不过另一个老怪物却说,不管江爷的武功多么高强,只要诸位爷登上了‘黑虎岭’,就算进了枉死城了……”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哼了一声,忿忿的道:“就凭他们那几块料?能胜得了老娘的鬼头刀就算不错了!”
几个酒保一看“鬼刀母夜叉”的浑猛骠悍像,很都神情惊异的连连哈腰,恭声应了两个是。
朱擎珠和佟玉清几人一看,也都忍不住笑了。
恰在这时,楼下街上突然传来一声马嘶!
江玉帆等人一听,知道马匹已经喂好了。
于是,匆匆饭罢结账,并给了几个酒保的赏,才依序走下楼来。
经过二楼时,发现酒客依然满座,原因是掌柜的误会江玉帆等人是“二仙宫”的贵客,欲登三楼的酒客,一律被掌柜的挡驾了。
众人走至楼下,街上人众已较前稀少,八名飞凤谷的庄汉,似已将马匹喂好,正拉在手上等着。
江玉帆等人不再迟疑,各自认镫上马,就在满街人众的惊异日光注视下,策马向镇外驰去。
这一次经过几个酒保的口述,较之途中听到的更具体更有价值,知道“甘陕双残”还特的邀来高手助拳,其中崆峒派的“涤心”道长,恶丐“马脸无常”,以及“多臂瘟神”邓天愚,大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和来历,唯独被称为杜老英雄和刘老寨主的不知是谁?
心念间,业已出了洪浦镇,立即放马向前驰去。
只见面前的云雾山,峻拔崎险,浓郁翠黛,虽在十里以外,看来如在眼前。
二十九匹健马,迤逦飞驰,土龙滚滚,扬尘随飞数里,半山如有“黑虎岭”的明桩暗卡,必然早已发现江玉帆等人的行踪。
江玉帆等人早已抱了公然闯山的决心,根木不必再隐藏行踪,是以,放马松缰,直奔山前。
距离山前尚有数里,乡道已分左右,再前进已无路可循。
江玉帆立即高举左手,示意停马,同时在马上细察山前形势。
只见山前枯树乱石,荒草及膝,高低不平,地势十分崎呕,虽然已无路前进,但对正众人停马的方向,就是一座山口,至于为何无路前进,很可能多年无人行走,道路自然消失了。
江玉帆同头一看身后,立即指着百丈外的一座半枯树林,望着张嫂,和声道:“张嫂,请你和‘青鸾’他们将马拉至林内等候,如果情形有异,为防偷袭,立即拉马转回洪浦镇!”
众人一听,早已纷纷下马,张嫂也恭声了个是。
“悟空”等人知道马上就要进山,整理了一下兵器衣衫,顺手在鞍囊内取了一些卤菜干粮。
江玉帆一俟大家准备就绪,随即一挥手势,当先向山口前驰去。
陆贞娘五女和“悟空”等人,也纷纷起步跟在身后。
大家点枯枝踏岩石,纵跃如飞,片刻功夫已驰至山口。
但是,直到山口前,竟未遇人发声喝阻。
进入山口一看,尽是些枯枝败叶,道路早已掩没,情形倒有些与“毒鬼谷”相似。
“黑煞神”看了,不自觉的生气道:“难道那些王八蛋都是生了翅膀的鸟?要不就是他们的两手懒得生了蛆不能做活了?”
秃子立即不耐烦的说:“歪嘴,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也许咱们走的这座山口不是他们常走的道,当心,大声讲话给暗桩听见了!”
“黑煞神”听得一瞪眼,反而大声道:“什么?暗桩?老子打着灯笼还找不到呢,还怕他们听到?”说话之间,秃子业已飞身超前,回头再看身后,就剩下他“黑煞神”一个人了,江玉帆等人早已
驰至七八十丈外。
“黑煞神”一看,那敢怠慢,加速向前追去,同时望着前面的秃子,恨声骂道:“小牛山,你是他娘的诚心逗俺说话……”
话刚开口,秃子回头一指前面,讥声道:“再讲话前面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黑煞神”一听,果然闭上了大嘴巴,看看天色,申时已过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落太阳了。
一想到落太阳,赶紧摸一摸屁股后的干粮包,什么都可以不要,干粮包绝对不能掉了,“黑煞神”不怕打架,就怕肚皮饿,肚子饿、连飞锤飞抓都没准儿了,心里想的是打脑袋,很可能一下子打在
屁股上。
大家跟着江玉帆,绕峰登岭,越涧穿林,照准酒保指的中央最高峰驰去。
随着红日的逐渐偏西,山中的云雾愈来愈浓了。
江玉帆等人看了这情形,无不暗暗焦急上对他们公然闯山来说,实在有些不利。
由山口到中央高峰,直距大约四五十里,加上江玉帆等人的路径不熟,以及山中高大的树木,酉时未尽,天色已昏黑下来。
距离中央高峰尚有两座峰头,蓦闻佟玉清脱口急声道:“你们看,在那里了!”
江玉帆等人一听,纷纷刹住身势,循着佟玉清的指向一看,只见东北七八里外,一片浓浓黑影,由于滚滚山雾相阻,尚看不十分清楚。
朱擎珠看得柳眉一蹙,立即望着佟玉清,迷惑的问:“你看清了那是黑虎岭?”
佟玉清不愿让朱擎珠知道她的内功深厚,因而一笑道:“酒保说‘黑虎岭’的特征是生满了黑松,全岭乌黑,天气晴朗时二三十里地以外都可看见,我想那片黑影可能就是。”
陆贞娘知道佟玉清处处深藏不露,是以赶紧接口道:“玉清妹说是‘黑虎岭’那就不会错了!”
朱擎珠听了很不服气,因为她不相信佟玉清这等在十一凶煞中创出名号来的少女,智力比她高,而内力也比她强?
尤其在这些天中,她不但看出自己的未婚夫婿江玉帆,片刻看不到佟玉清就会问一问佟玉清的芳踪,而且连陆贞娘韩筱莉,以及阮媛玲三女,也特别表示和佟玉清亲如姊妹。
这时听了陆贞娘的话,正待冷言相讥,在前凝目观看的江玉帆,己颔首说:“不错,正是‘黑虎岭’,虎尾在西,虎头在东,尾部连接中央最高峰!”
朱擎珠一听,只得将到了唇边的话收了回去,因为她知道未婚夫婿江玉帆的目力,已到了穿雾透云的境地。
心念间,又听江玉帆继续说:“黑虎岭的形势的确险恶,尾部是悬崖绝壁,虎头以东是万丈绝壑,只有腹部下面的狭谷可以攀登……”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在身旁亲切的提醒说:“根据虎颈上数百级石阶,‘二仙宫’可能建筑在虎头顶上,除非由虎头东侧偷袭,由正面硬闯,可能有……困难……”
她木来想说“可能有伤亡”,但想到“伤亡”二字不吉利,是以随机改为“因难”两字。
一旁的朱擎珠一听,芳心又惊又气,她确没想到,佟玉清的目力比她朱擎珠吃过一粒“朱仙果”的目力还要锐利?
正待说什么,江玉帆已赞同的颔首道:“不错,我们前去看了形势再商议对策!”
说罢一挥手势,当先向“黑虎岭”前驰去。
芳心一直不服的朱擎珠,紧紧跟在江玉帆身后飞驰,但是,愈前进愈令她心惊,愈接近“黑虎岭”愈令她心服。
因为,“黑虎岭”的险恶形势,正如佟玉清说的一样,要想在黑虎岭腹部下的狭谷往上硬闯,非但有困难,很可能有伤亡。
现在,她已经渐渐由赞服改变了对佟玉清的妒忌和岐视,的确不错,只有在虎头东侧的绝崖偷袭是上策。
渐渐,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悟空”等人,也看清了“黑虎岭”的险恶形势。
只见“黑虎岭”上,俱是枝叶乌暗的树木,弓形的弯岭上,东部突然凸起一座圆峰,加之腹下的两道陡斜纵岭,活像一只待人而噬的狂饿猛虎。
两只斜斜伸下的虎腿上,怪石丛生,黑影幢幢,愈往高处愈倾斜愈险峻。
两只虎腿之间的狭谷,是一道蜿蜓上升的宽大石道,愈接近虎腹愈倾斜,道路也愈形笔直。
“悟空”等人看了这等险恶形势,无不心情凝重,这真是“一夫当关,万人莫敌”的天险位置。
到达“黑虎岭”下,天已完全暗下来,云雾也愈来被浓了。
江玉帆高举左手示意大家停止,就在岭下狭谷口外的小树乱石间停下身来。
“风雷拐”知道江玉帆要在此地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是偷袭还是公然闯山,因为“黑虎岭”的形势,实在太险恶了。
是以,先挥手示意大家拣一块青石坐下来歇一歇。
“黑煞神”一见,一屁股坐在一块圆石上,立即拿出一块大饼和一个卤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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