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来西域的途中,江玉帆已按着“多臂瘟神”邓天愚的小册子,把上面记载的各种暗器秘诀,依序讲授给大家听,有的只愿学其中一种,有的学两三项就不能再增多了,只有秃子和哑巴,两人身手矫健,头脑灵活,把邓天愚浑身上下的暗器学了十一种之多。
秃子一听江玉帆要他下场,大喜过望,精神不由一振,恭声应个是,并向哑巴指了指他为江玉帆背着的战国“金斗”皮囊,又比划了两个手势,显然是指哑巴不使出场。
哑巴方守义也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不能背着“金斗”出场,立即向秃子点了点头。
秃子一见哑巴答应了,一扯襟带,甩掉大氅,滚鞍下马,飞身纵进场内。
邢大胡子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望着江玉帆,怒声问:“江盟主,你敢莫是自恃身份,不屑与在下交手?”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邢帮主误会了,在下派王坛主下场,也正是要本同盟诸位兄弟姊妹们,一观邢帮主的天山绝学——旋回掌!”
邢大胡子一听,再度怒声解释说:“在下已经说过,在下虽具有天山派的绝学,但绝非天山派的弟子……”
江玉帆立即正色说:“在下也未指明邢帮主是天山门人呀?”
如此一说,邢大胡子顿时语塞,只得沉声问:“如果这位王坛主胜不了在下呢?”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虽不能胜但也不致于输!”
邢大胡子虽然听得心中有气,但他也知道必须提高警惕,因为他早已看出江玉帆派人出场都曾经过考虑,而且都有致胜的把握。
是以,毅然颔首,望着秃子王永青,沉声道:“好吧,请王坛主亮兵器吧!”
岂知,秃子竟淡然一笑,傲然沉声道:“在下学的是水功,除非在水中交手,在下鲜少使用兵器!”
邢大胡子一听,不由气得傲然哈哈一笑道:“游侠同盟中,个个是身怀绝技的赫赫人物,难怪不到一年,便已崛起武林,震惊江湖,字内海外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新兴组织呢!”
说此一顿,忽然一整脸色,双臂略微上提,个个目光注定秃子,沉声问:“这么说,也是在下先行发掌了?”
秃子毫不迟疑的傲然沉声道:“那是当然,不过在下随时可能打出暗器,希望阁下随时防备……”
备字方自出口,邢大胡子已大喝一声:“有本事你就尽量施展吧!”
说话之间,双掌交错,猛的遥空一旋,嘴巴尚未闭拢的秃子,一声闷哼,“咚”的一声跌在雪地上。
秃子觉得话尚未完,对方已经出手,心中顿时大怒,右手一撑地面,挺身跃了起来。
但是,就在他挺身跃起的同时,邢大胡子再度一声大喝,双掌交错,连番迥旋,秃子跃起的身形,恰在空中,一连翻了三四个筋斗,再度一头跌在雪地上。
邢大胡子一招得手,双掌不停,大喝连声,秃子的身形也就像风车似的在雪地上不停的滚动,只溅得雪屑旋飞,白雾蒙蒙!
“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和“铜人判官”四人看在眼里,个个火冒三丈,俱都咬牙切齿,尤其“黑鹰帮”的数十喽罗,不停的高声叫好,四人气得不停的暗骂“狗娘养的”。
但是,盟主江玉帆没有命令,骂都不敢出声,那个敢有所行动。
只儿邢大胡子一连迥旋了二十余掌,把一个秃子王永青,由起点翻滚了一周,再回到了起点,才将双掌放下来,但他的双颊已有些许红晕,显然需要停掌凝气。
旋迥劲力一减,秃子立即撑臂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晃晃,但仍强自站稳了身形,也学着“吉萨里察安”,向着邢大胡子一抱拳,沉声道:“多谢邢帮主手下留情,小心了!”
“小心了”三字说得特别响亮,同时,抱拳的两肘向后一挫,“卡噔”两响,嗖嗖连声,两枝袖箭应声射出,直向邢大胡子的两只眼睛射去——
邢大胡子早已有备,一见两枝袖箭射来,哈哈一笑,疾举两手,分别向两枝袖箭接去。
但是,就在他疾举双手的同时,秃子的两手向前一送,同时退步躬身,机簧声响,嗖嗖连声,两袖和颈后,三枝小箭,应声而出,直射邢大胡子的双肩和天灵。
邢大胡子没想到秃子身上竟有这么多机簧弩,而且速度较之肘发的两箭尤为劲疾,惊急间,无暇用两手去接射向双睛的两枝袖箭,只得大喝一声,仰面后倒,疾演“铁板桥”。
但是,就在他仰面后倒的同时,后发的三箭,已射在他的双肩皮袄上,而低头由颈后发出的一箭,已将他的皮帽射掉,而先发的两枝肘箭,则擦面飞过,真是毫厘之差,没有射瞎他的双眼。
邢大胡子惊急问,大喝一声,双足疾蹬,身形暴退三丈——
但在他飞身疾退的同时,秃子双手连甩,轻捻手指,无数金银光芒,纷纷射向邢大胡子的全身。
邢大胡子力竭劲尽,只得剌势停身,低头一看,只见皮袄前襟和两腿裤管上,钉满了金梭银钉柳叶刀,深入一分,摇摇欲坠,用劲之匀,着实惊人!
看了这情形,邢大胡子神色一变,一脸的赞服,匆匆将袖箭梭钉柳叶刀摘下,向着秃子一抱拳,真诚正色道:“说多谢手下留情的该轮到在下了!”
说罢,转身将所有暗器交给“吉萨里察安”,吩咐道:“请将暗器交还给王坛主!”
一俟“吉萨里察安”将陪器接过,立即望着江玉帆,肃手一指正西,真诚的说:“现在大雪已停,江盟主正好赶路了!”
江玉帆剑届一蹙,也谦和的说:“邢帮主的旋迥掌力惊人,本场只能算是和局……”
话未说完,邢大胡子已坦诚的说:“此地距‘伦马布’尚有三十余里路,如不急急钻赶,天黑前恐难赶抵,尤其贵同盟前途坎坷,因难重重,邢某不便邀诸位进帐稍歇,愿咱们后会有期,恕邢某不恭送了!”
说罢抱拳,竟转身大步向帐篷前走去。
江玉帆不便再说什么,一俟秃子上马,立即催马前进,直向正西驰去。
由于大雪已停,寒风早息,天光反较方才明亮多了,马速也较前大增。
江玉帆一人在前,默默疾驰,心里仍想着方才发生的事,但为了天黑前赶到“伦马布”,虽然满腹的疑点,也只有等到了客栈再谈了。
一阵飞驰,天空再度昏暗下来,虽然有雪光反映,景物隐约可辨,但相信已是傍晚时分了。
江玉帆觉得出,气温愈来愈寒冷起来,人马必须尽快宿店,凝目一看,脱口欢声道:
“好了,前面就是‘伦马布’了!”
众人一听,精神俱都一振,凝目一看,果见前面一片银色中,现出一线屋形树影,看来最多二三里地。
“黑煞神”、“铁罗汉”,以及“独臂虎”几人早已发出欢呼,默默疾驰了个把时辰的座马,这时也纷纷昂首发出一阵地头到达的欢嘶!
随着距离的接近,渐渐看清了“伦马布”的轮廓,看来占地极广,至少千户人家,但仅看到三点灯光。
一阵疾驰,已到镇口。
只见街道宽大,房顶上地面上积满了冰雪,两街商店,俱都垂着绵帘,没有一丝灯光透出来,街上也看不到有人走动,但却传出阵阵的欢笑声,方才看到的数点灯光,即是行商客栈的门前高杆上悬“气死风灯”。
大家虽然对青藏一带的习俗民风有了一些认识,但“伦马布”是西藏拉帕西土司管辖,设有涅巴,是有治事,有组织的大镇甸,居有汉藏回苗各种族人,在“阿干台”的金掌柜虽然没说明这个镇甸有什么不同,但他却说,一切照风俗行事,绝无差池!
由于群马欢嘶,蹄声急剧,巳有客栈酒馆的店伙在绵帘内探出头来察看情形口江玉帆等人马多,必须找一家规模较大的车马大客栈,是以,沿着大街,控马向西街走去。
两街酒馆客栈虽然有不少人探首察看,却无一怒他们含笑招徕。
江玉帆等人在一家车马大门紧闭,但酒馆内人声喧哗的大客栈门前纷纷勒缰下马。
早已喊饿的“黑煞神”和“铁罗汉”,两人各提马鞭,急步走至紧闭的大门前,举起铁拳在门上“咚咚”的槌了几下。
稍顷之后,大门傍的酒馆绵帘一掀,随着射出的灯光钻出一个头戴圆皮帽的头来。先冷淡的打量了拉马等在街心的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一眼,才慢慢的掀帘走了出来。
只见走出来的这人,身穿蓝缎薄袍,外罩茶色厚呢毛背心,下穿叉裤,足登高统皮靴,腰系一道宽约三寸的铜钉皮带,满面红光,双目有神,一脸的傲气。
韩筱莉一见、立即拉着马向江玉帆身前走去,显然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要提醒江玉帆注意。
但是,饥肠辘辘的“黑煞神”,却早已气冲冲的急步迎了过去,同时,强耐着性子催促道:“大掌柜的,你快一点好不好?俺的肚子早饿了!”
只见那人傲然举手把头上的皮帽向上推了推,望着“黑煞神”,命令似的沉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黑煞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吼道:“干啥?老子是住店的。那有店伙盘问客人的道理?老子俺揍死你个狗娘养的!”
说话之间,举起大拳就要捣去!
江玉帆已听了韩筱莉的建议,这时一见,立即沉声大喝道:“芮坛主不得无礼!”
“黑煞神”一听,今忙放下拳头,还望着江玉帆,理直气壮的解释说:“这还成啥体统?
客人住店还要问清楚姓啥干啥是啥来历?”
话声甫落,那人依然神态傲慢上毫无惧色,冷冷一笑道:“你们不说明来意,不但不准住店,还会被逐出镇去……”
“黑煞神”一听,那里还能容忍,瞠目大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宰了你!”
大骂声中,“沙”的一声把腰间的匕首抽出来!
但是,他的匕首尚未举起来,“铁罗汉”已超越他的身前,同时憨声道:“杀鸡何必用刀,把头扭下来就好了!”
说话之间,已至那人身前,伸高着两手就要扭那人的头。
那人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之色、沉声道:“我看你是找死!”
死字出口,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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