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神一缩脖子,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道:“盟主见了老丈母娘一磕头,咱们还不得跟着趴在地上……”
一旁的铜人判官立即低声道:“盟主拜岳母,干你屁事?”
黑煞神却正色道:“盟主跪下,咱们作属下的那敢站着?少不得也要跟着磕一个……”
话未说完,阮媛玲已兴奋地欢呼一声:“爹,娘……”
欢呼声中,竟凌空飞起,迳向阁台上扑去。
鬼刀母夜又几人一看,这才发现湖船已进水宫殿和丽阁之间,距离合台已不足五丈了。
尤其,湖船的高度,正好与阁台平,这座堂皇丽阁门台,也兼具了码头作用。
只见飞身扑上合台的阮媛玲,立即兴奋地将笑声呵呵的金杖追魂抱住,同时欢呼:“爹,您老人家好?”
接着又将绽着微笑的双剑无敌抱住,也兴奋地道:“娘,您老人家好,谁说女儿不肯回来啊?”
双剑无敌白了呵呵直笑的金杖追魂一眼,忍笑嗔声道:“这笔帐回头找你爹算去,都是他的主意!”
阮公亮一捻尖下巴上的那几根胡须,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但是,立在江玉帆身右的佟玉清,随着船身靠近合台,发现金杖追魂夫妇的身前铺着一方厚厚的猩红大绒毯。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陆贞娘,焦急地悄声:“陆姊姊,我看玉弟弟要行大礼呀!”
陆贞娘也早看到了,只是她不愿先佟玉清提出来。
这时一听,只得揣测道:“根据这情形,江爷爷可能也答应了玉弟弟和玲妹妹的婚事了!”
话虽说得迟缓,但仍掩不住她内心地感伤与激动。
江玉帆对陆佟两悄声交谈,自然听到了。
但是,他仍忍不住转首望着佟玉清,微求同意地问:“要行大礼吗?”
说话之间,侈玉清特的转首正色道:“拜见岳母当然要磕头呀!”
江玉帆觉得虽然他和阮媛玲的亲事他的双亲绝不会反对,而金杖追魂在天下英豪面前也公然称呼父亲江天涛亲家公。
但是,如果尚无父母的面允和家中的信物,仅凭金杖追魂一面之词,跪下去就口称岳父岳母,说来总是欠妥的事,
但是,徐徐靠近阁台的大船却不顾他的考虑与迟疑,一阵吆喝已停了船。
也就在这时,群集在阁台上的人,再度发出了欢呼。
一群孩童更是跳起来拍小手。
阮媛玲也极快乐似地欢声道:“玉哥哥快下来吧!四位姊姊,悟空大师,诸位都请下来吧!”
江玉帆一看这等情势,只得硬着头皮,满面绽笑的向阁台上走去。
金杖追魂和双剑无敌,满面含着微笑,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
看样子,他们早就准备江玉帆给他们夫妇叩头了。
也就在江玉帆迈过船舷走上合台的同时,一个仆妇装束的伶俐中年妇人,已双手捧着一个红漆平盘上铺着红绸,而红绒上却用红丝线拴着一匹昂首竖鬃,栩栩如生的玉马古玩,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阮公亮的身边。
江玉帆看得目光一亮,再不迟疑,恭谨的大步向阮公亮夫妇身前走去。
但是,那匹玉马看在陆贞娘的眼里,却有如道了雷击一般,娇躯一震,花容立变。
因为那匹玉马,正是经年摆在江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怡然间上的古玩。
现在,阮媛玲也成了九宫堡名正言顺的少夫人了。
但是,她陆贞娘呢?人人都认为她一定是江玉帆的正室妻子,而且是任何美丽少女夺不走的正室少夫人。
可是现在呢?她却落在朱擎珠和阮媛玲的后头。
虽然佟玉清还没有接到文定信物,但是在江玉帆方才还未看到爷爷的玉马古玩时,竟第一个先向她征求意见。
显然,如果佟玉清不首肯,他江玉帆便绝不称呼阮公亮夫妇岳父岳母。
陆贞娘感伤之际,觑目看一眼表妹韩筱莉,发现她神情愉快,娇面绽笑,在她的眉宇间,看不出有一丝烦恼。
看了这情形,陆贞娘顿时惊觉自己可能失态,赶紧强自绽出一丝微笑。
她这时,由衷的佩服佟玉清和朱擎珠的胸襟,更羡慕韩筱莉爽朗坦诚的性格。
心念间已走上合台,前面的江玉帆已躬揖跪在阮公亮夫妇的身前红毯上,并听他恭声道:
“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大礼参拜!”
金杖追魂阮公亮,真是心花怒放,不停的呵呵笑着道:“免了,免了,哈哈!哈哈……”
但并没有伸手去扶。
还是双剑无敌柳长青心疼女婿,急忙伸相扶,并慈祥的道:“玉儿,快起来!”一旁的阮媛玲知道爹乐昏了头,不自觉的伸手出玉手扯了他一下,金杖追魂非但没有帮着爱妻挽扶,反而望着爱女,含笑悄声道:“人家说,山老呱,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乖女儿,你该不会不要爹娘只要郎吧!”
阮媛玲被说得娇面通红,直达耳后,不由急得一跺小剑靴,正待撒娇不依,蓦然发现佟玉清和朱擎珠已双双向前准备行礼了。
是以,急忙一扯阮公亮,怕道:“爹,四位姊姊来给您行礼了!”
金杖追魂也是一惊,急忙回头,发现佟玉清四女,捡衽一福,正在屈膝下跪,是以,急忙缩手以袖挽扶,同时慌得急声笑着道:“四位姑娘使不得,千万不要折杀我这老骨头,我还等着抱外甥孙子呢!”
话未说完,整个阁台上,早已掀起一阵欢愉大笑。
江玉帆俊面通红,不由含笑看一眼阮媛玲。
阮媛玲也正羞红着娇面深情望着他,但是一双玉手却拉着阮公亮。跺脚不依,道:“您今儿是怎么了嘛?”
阮公亮只是笑哈哈却不回答。
双剑无敌却含笑正色道:“老不正经的,不要闹了,大师道长刘老英雄都准备给你见礼了!”
阮公亮一惊,发现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正依序站成两排,含笑向前走来。
于是,急和双剑无敌踏过红毯,含笑拱手迎上前去,同时笑呵呵的道:“诸位辛苦了,小女承蒙诸位照顾,愚夫妇无任感激……”
悟空等人纷纷还礼,同声谦逊道:“那里那里,理当理当!”
双剑无敌也风趣的望着阮公亮,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正经话呢?”
大家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气氛十分愉快。
金杖追魂阮公亮,这才急忙肃手道:“大家一路辛苦,想必早已饿了,快请入席吧!”
早已看到阁厅内空空的铁罗汉立即不高兴地道:“你们桌子还都没摆,叫俺吃啥?”
朱擎珠听得娇面一红,赶紧瞠目低叱道:“大聪弟!”
但是,金杖追魂夫妇却有趣的笑了。
阮媛玲赶紧跑过去一拍铁罗汉的肩头,指着水上宫殿,笑着道:“大聪弟,酒席在那边,待会儿你喜欢吃什么,姊姊就叫她们给你送什么……”
话未说完,铁罗汉已憨声说:“俺要半只虾就够了!”
大家听得一愣,阮媛玲也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铁罗汉毫不迟疑地说:“比棒槌还大的虾,一只谁吃得了哇?”
如此一说,阮公亮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江玉帆和悟空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鬼刀母夜叉的一张大胖脸顿时涨得通红,不由望着傻小子,笑道:“大聪弟,有你的,你叫老姊姊在这儿丢丑,看我以后还喜欢你?”
铁罗汉一听,不由傻愣愣的分辩道:“不是你说的吗?洪泽湖的虾比棒槌还大吗?”
如此一解释,欢迎的人群俱都恍然大悟,再度掀起一阵哈哈大笑!
于是,大家在欢笑声中,沿着一道回廊,在阮公亮夫妇的前导下,依序走进了悬灯结彩的水上宫殿。
宫殿高大,一片金红,十数名彩衣侍女,正在耀眼的珠灯照耀下,像蝴蝶似的忙碌着。
殿厅中央,马蹄形摆着三面长桌,在鲜红的桌布上,整齐的摆设着银光闪闪的杯筷和小碟。
在三面长桌的中央另放一张红漆长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各种不同颜色的大磁瓶,每一个瓶颈上都系着彩带和红丝绒绳。
秃子哑巴黑煞神几人见殿厅内充满了暖意和喜气,心里自然也极高兴。
但是,当他们看到桌上摆着的雕花银杯,看来比鸡蛋还小,彼此望一眼,耸耸肩,摇摇头,咧嘴笑一笑。
席桌的正中央,独设一张金漆披红大椅子,其余的椅子虽然也是贴金雕花,看来显然小了许多。
大家当然知道,那是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掌独坐的大椅子。
岂知,走到椅前,金杖追魂竟肃手一指,望着江玉帆,爽朗的道:“玉儿,坐上去!”
如此一说,不但江玉帆一呆,就是悟空等人也楞了!
但是,那些花蝴蝶似的侍女们,却偷偷的抿嘴笑了,就在这时,方才捧着王马的俐落中年妇人,已在旁向着江玉帆,一福道:“姑老爷,今天您是大贵人,我们老爷子请您坐您就坐吧!”
江玉帆为难的望望大家,不禁仍有些迟疑!
金杖追魂阮公亮一见,突然笑着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你老丈母娘为了你争了一天了,还是方才说话的九嫂给想的这个办法……”
江玉帆等人一听,不由同时瞟了一眼那个衣着俐落中年妇人——“水帘山庄”著名的女管家。
只听金杖追魂继续道:“……我说我是老丈人,你应该在我的身边坐,她说女婿她也有份,女儿是她生的,你应该在她身边坐,孩子,现在请你自己说,你愿意挨着谁坐?”
这一问,江玉帆可为难了,他红着俊面去看阮媛玲,发现她那张樱桃小口,正冲着中央大椅子呶!
于是,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看……那张大椅子还是玉儿坐好了……”
话未说完,顿时暴起一阵愉快大笑!
双剑无敌柳长青,含笑白了阮公亮一眼,嗔声道:“玉儿孝顺,你白绕了半天舌头!”
刚刚稍落的笑声,再度升起来。于是,大家就在这种不拘泥而又随和气氛下,依序入座。
金杖追魂阮公亮夫妇,当然是坐在江玉帆的大椅两边,一边一个。
陆贞娘和阮媛玲挨着阮公亮,而双剑无敌柳长青却特的把佟玉清拉在身边。
其次是朱擎珠和韩筱莉,悟空一尘等人则分坐边席。
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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