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秃子戴一顶黑鲨皮尖帽,头上没毛的地方全盖住了,一袭落地薄丝水色大斗篷,遮住了他的黑鲨皮水靠,仅露一双又宽又大的鸭形脚。
秃子见铜人判官及悟空等人都以羡慕的目光望着他,故意挺了挺胸脯,试了试水靠的韧性,得意地笑了。
黑煞神一见,顿时大怒,不由脱口低骂道:“你神气个吉巴!下了船咱们岸上见,不揍瘪了你才怪……”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又已叱骂道:“满嘴的脏话,也不怕姑奶奶们打你的臭嘴巴!”
黑煞神本待说什么,发现那边的陆佟韩朱四女的娇靥的确都有些红了,到了唇边的话,只得不说了。
这时,江玉帆和阮媛玲也换好了水靠走出来。
江玉帆是银灰色的水帽水靠,金纱落地大斗篷,手中仅拿着寒玉褶扇,没有佩天魔剑。
阮媛玲是黛绿色的水帽水靠,披一袭金纱银花大斗篷,背系朱雀剑,看来愈显得娇小艳美。
秃子腰插蛾眉刺,胯系战国金斗,看来浑身都是骨头。
江玉帆规定了一些应行注意事项,即随着阮媛玲向船尾走去。
这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湖风较方才强多了,大船已完全停止。
走至舵尾,十数庄汉已掀开了船板,一道木板阶梯,斜斜直伸水面。
两艘梭形快艇,就停在阶梯的两边,阮六和另两名庄汉,俱穿水靠,早已等在小艇上。
江玉帆一见,即向陆佟韩朱四女,以及悟空等人,挥手示意,要大家安心在船上等候,即和秃子、阮媛玲,依序向梯下走去。
佟玉清神色焦急,欲言又止,乍然间,似乎不知说些什么。
韩筱莉和朱擎珠则连声叮嘱小心。
陆贞娘则强自镇定地叮嘱道:“到达寨外看情形,能进则进,不能进就退回,千万不能逞强任性!”
江玉帆一面登上小艇,一面回应“小弟晓得”。
陆贞娘深知江玉帆的个性,知道他口里虽然应着晓得,但到了天水寨便早已忘了。
是以,她又望着阮媛玲,以严峻的口吻,有些不客气地沉声道:“玲妹,这件事我们就托付给你了,一切后果你要负全责!”
阮媛玲听得悚然一惊,深觉责任重大,赶紧肃容颔首道:“必要的时候,小妹会劝玉哥回来!”
陆贞娘略缓神色,道:“好,我们在此预祝你们顺利,半个时辰后,我们的大船位于北西,接进至两百五十丈之内。”
江玉帆登上小艇后,一直望着探首下看的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
这时见大家个个神情凝重,俱都默默无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意,因而愉快地一挥手,含笑道:“小弟会见机行事,如果发现天水寨中起了火,或情势大乱,你们就冲近大寨,设法进入支援,如果没有动静,即使等到天明,也不可轻举妄动……”
陆佟四女和悟空等人,纷纷颔首应是,但他们的心里却在问着自己,到了那时候,他们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沉得住气。
江玉帆向着操桨的阮六一挥手势,阮六双腕一翻,小船徐徐向前驶去。
另一艘快艇上是秃子和两个身手矫健的庄汉双桨一拨,也徐徐跟在江玉帆和阮媛玲的艇后。
小艇一转过船尾,即见天水寨方向已多了三盏红灯,但是,天水寨轮廓阴影,却已被黑暗吞噬了。
小艇渐渐快起来,江玉帆等人为了减少小艇的阻力,俱都坐在小艇的横座上。
回头再看,陆佟韩朱四女和悟空等人仍立在船舷上。
江玉帆心中甚是感动,这时他才体会到他在大家的心目中,是多么的重要,是以他决定从今以后,要以全体为重,绝不再意气用事。
心念至此,不自觉地含笑挥了个愉快手势。
阮媛玲和另一艘小艇上的秃子,也回头向着陆贞娘等人挥了挥手。
第三部 魔掌佛心(续) 第 五 章 独角妖害
距离天水寨愈来愈近了,已能清晰的看清天水寨的轮廓。
但是,回头再看看陆贞娘等人的大战船,依然隐约可见,知道他们也在徐徐跟进,方位正是北西。
这时,两艘小艇已相隔丈余前进,而且,速度也较方才慢下来。
因为,水上生活经验丰富的喽罗,百十丈内有快艇绝瞒不过他们。
天空愈来愈黑暗,乌云愈来愈多,风势渐强,随时都会有大雨。
江玉帆和阮媛玲凝目细看天水寨,范围广大,寨墙坚固,有的地方用巨石,有的地方用巨木,寨墙上每隔数丈便有一栋房屋。
这时整个湖面上没有一丝声音,整个天水寨内也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仅天水寨的墙角下,翻溅着水花,有和湖水撞击的轻微水响。
秃子一看距离,立即悄声道:“盟主,该下水了!”
江玉帆点点头,立即和阮媛玲将斗篷解下来,同时,回头望着阮六,悄声吩咐道:“里面一有变化马上离开,不要等我们回来!”
阮六一听,立即神情凝重地悄声应了个是。
江玉帆转首再看秃子,早已下水了。
于是,即和阮媛玲,分由左右,先将双脚伸入水内,略微挺身,两人同时滑入水内,姿势优美,毫无声息。
江玉帆和秃子会合一起,三人直向寨墙前游去,身法轻灵,快如湖鱼。
由于距离逐渐接近,天水寨的情形看得更清楚了。
只见寨墙上,每隔三两丈便站有两个钩枪手,木机构上大都挂着弓箭,显然是远了用箭射,近了用枪戳。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认为要想由墙上进入而又不被发现,似乎已不可能了。
因为每隔两丈便有一组警戒喽罗,你不可能把所有的明椿都拔了,何况还有人不停地巡逻。
阮媛玲自然也看出了这个难题,游目一看,突然举手一指西北,恍然悄声道:“玉哥哥,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老洪七对我爹说过,天水寨的水中暗道就在那道木桩凹墙下。”
江玉帆和秃子循着指向一看,只见二三丈外的两道石墙之间,依着湖水湾度,筑了一道深入寨内的凹形木椿寨墙,看来距离内寨中心已经很近了。
秃子看罢,立即不以为然地道:“那地方虽然有暗道,万一不慎被左右寨墙上的喽罗发现,再退出来就难了!”
江玉帆也有同感地颔首道:“王坛主说的不错,我认为仍应从他们的大寨门设法混入,寨门处虽然警戒多,机关险,但开启的次数也多,总有可乘之机!”
阮媛玲却坚持道:“我认为我们不必去冒那个险,老洪七对我爹说天水寨的水中暗道,可以直通大寨中的心脏地带,他曾密探过一次……”
江玉帆立即关切地问:“结果如何?”
阮媛玲道:“他说仅靠近寨墙处有一道铁栅门挡着!”
秃子一听,立即欣然道:“属下先过去看看!”
江玉帆立即阻止道:“不,我们三人一同去。”
去字出口,双手一分当先向凹墙前游去。
阮媛玲和秃子,立即跟在身后。
三人俱是水功高手,灵敏快捷,身法轻柔,没有水花,没有声音,就像三条徐徐游进的大鱼。
眼看到达凹墙外部的缺口处,三人不自觉地都停止了前进。
因为,整个凹墙内的湖水中,布满铁叉和尖竹,根本无法接近深处的寨墙前。
就在三人停止游进的同时,南面不远的寨墙上,突然嗤的声一轻响,一道火焰直向半空升去。秃子首先惊觉,脱口悄声道:“潜下去!”
去字方自出口,江玉帆和阮媛玲早已沉入水下。
“叭”的一声清脆声响,夜空中应声炸开一团火花,无数火星,徐徐坠下。
水面一阵闪动,江玉帆和阮媛玲,悄悄地升了上来。
阮媛玲游目一看,发现那些五彩演纷的火屑,刚刚坠落湖面。
江玉帆立即兴奋地悄声道:“这一定是天水寨的连络记号,很可能有他们的船驶来,我觉得这正是我们混进天水寨的好机会!”
说话之间,游目一看,不由咦了声,俊面立变,脱口悄声道:“王坛主呢?”
阮媛玲左右一看,这才发现秃子方才潜下去,一直没有上来。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挥手势,急忙潜下水内。
这时水内漆黑,即使双目凝聚功力也无法看到一丈以外。
江玉帆虽然功力深厚,也无法看见秃子现在什么地方。
阮媛玲更是觉得奇怪,她虽然自信自己的水功得自父母亲亲授,又在阮老大等人处学到不少的水战经验,但是如要她和秃子王永青相比,她自知还差了一截。
根据这一点,阮媛玲断定秃子绝不会是遇见了天水寨中的暗椿。
因为,如果有人在水中打斗,附近必有翻滚的水流。
阮媛玲最担心的是秃子碰见了水中毒物,毒性剧烈,浑身麻痹,立即会沉下湖底。
就在这时,一阵汹涌水流滚至,江玉帆已旋身游回来,伸手握住了她的玉腕,直向寨墙方向游去。
同时,耳畔传来江玉帆的传音入密声音:“前面有个大水窟,王坛主可能进去察看情形了!”
阮媛玲也急忙运功回答道:“那可能就是老洪七说的水中暗道了!”
江玉帆道:“很可能!”
说话之间,面前已现出一个天然大水窟。
阮媛玲凝目一看,只见水窟高约一丈有余,宽有八尺,洞口畸形,并不规则,不少大小鱼类飞窜而出,迎面擦身而过。
一看这情形,阮媛玲马上运功急声道:“玉哥哥,不错,里面鱼纷纷逃出来,王坛主一定在里面了!”
说话之间,江玉帆已拉着她的手游进了水窟内,江玉帆没有回答,仅握了握她的玉手。
一进水窟,立即发现深处有寒光闪射。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动,拉着阮媛玲,加速向前游去。
亮光愈来愈近,江玉帆凝目一看,正是手擎战国金斗游回来的秃子。
三人一到近前,藉着金斗的强烈光华,彼此均能看见。
秃子一见江玉帆和阮媛玲,立即兴奋地举手指了指深处。
江玉帆立即运功问:“里面可有一道铁栅门?”
秃子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江玉帆再不迟疑,即向深处游去。
前进约七八丈,果然看到一道粗如儿臂的大栅门挡在前面。
游至近前,江玉帆握住铁栅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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