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听了那声如雷灌顶的佛号后,急忙收回两臂,双手掩面,竟痛苦无声的哭了。
江玉帆急忙回头一看,再度吃了一惊,只见方才走路颤颤巍巍的真如老师大,竟神情肃穆,双手合什,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和甄小倩。
江玉帆这时才惊觉到,真如老师大原是一位武功极高的佛门弟子。
根据她那声佛号,以及她如炬目光,武功绝不输于黄山慈云庵的慧如老师大!
江玉帆一想到慧如老师大,心头立时掠过一个意念——真如、慧如,莫非真如老师大和黄山慧如老师大是同门同师不成?心念方动,合什立在园门口的真如老师大已望着掩面哭泣的甄小倩,沉声道:“你既自认江少堡主是你一生最喜爱的人,你就不应该为一己之私而使他的人格和声誉有损,难道你要他在心情感动之下,和一个在佛前明誓,业已落发的女弟子相拥而泣吗?”说此一顿,突的一整脸色,继续沉声道:“如果你已有悔意,仍可和江少堡主离开,重新蓄发还俗……”
话未说完,掩面哭泣的甄小倩,已倏然放下双手,满面泪痕地断然道:“不,师父,倩儿绝不愿使他名誉受损,我要他成为武林顶天立地大英豪而无愧……”
真如老师大立即赞声道:“好,那你就纵回莲台坐好!”
甄小倩一听,不由依恋地看了一眼神情感动地江玉帆,毅然转身,凌空向荷池中央的莲台上纵去。
也就在甄小倩飞身纵起的同时,真如老师大和声道:“江少堡主可以走了!”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大步向园门口走去。
经过真如老师大身侧时,微微躬身致意。
但是,当他走出园门时,仍不自觉的停下身来。
也就在他停身止步的同时,门内的真如老师大已威严的道:“一直向前,不可回头!”
刚刚止步的江玉帆一听,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大步向前走去。
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复杂,思潮杂乱,不知道该由何处理起。
转过第二座大殿殿角,江玉帆的目光倏然一亮,同时一楞!因为,就在第二座大殿的角门下,合什闭目肃立着一个青春尼姑。
青春尼姑生得白嫩面皮,眉清目秀,眼角垂着泪珠,看来有些面熟,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乍然间想她不起。
由于青春尼姑挡在甬道的中央,显然是针对着他江玉帆而来!
就在他一楞间,前面的青春尼姑已睁开泪眼,强抑悲声道:“江少堡主还识得贱婢小燕吗?”
江玉帆一听,这才恍然想起,不由脱口惊异的道:“你不是白河县城北吴员外家,服侍新寡少奶奶的小燕吗?”
青春尼姑一听,微一颔首,泪珠立时滚下来,同时戚声道:“不错,正是贱婢小燕,不过现在已是素心庵的了因了!”
江玉帆听了心中又是阵难过,但他却不自觉的道:“你能随同你家小姐同入佛门,相依为命,在下着实钦敬……”
话未说完,了因已戚声道:“值得钦敬的是我家小姐,她的息事宁人,忘却仇恨,甘愿削发为尼,在此小庵了却一生,她之所以如此做,完全是为了她一直喜爱的一个人。少堡主是聪明人,小婢当不需说破,但愿少堡主每隔个三年五载,百忙中抽空来看﹂眼我家苦命的小姐……”
江玉帆听得剑冒一蹙,面呈难色的道:“在下并非冷情寡义之人,自当永记你们主仆在此为尼之事!”
说此有些迟疑,发现小燕的泪眼望着他一瞬不瞬,显然是等着他说下去。
是以,只得有些为难的继续道:“但是,如果在下每隔五年即来素心庵一次,势必影响你家小姐的修行……”
话未说完,小燕已沉声道:“这是少堡主的推托之词,您以为我家小姐真的就此心如止水,忘记尘寰,一心面佛,朝夕诵经了吗?”
江玉帆默望着小燕,因为他不便说什么。
小燕继续沉声道:“这只不过是自我欺骗,自我牺牲罢了……”
话声甫落,庵外突然传来傻小子铁罗汉的不耐声音:“奶奶的,怎么搞的?那老尼婆将姊夫盟主骗进去这糜久还不放出来?”
黑煞神也不耐烦的道:“俺也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如果是华姑娘,盟主该出来通知咱们一声,如果不是,盟主也该出来了呀?”
蓦闻独臂虎洪声道:“俺先进去看看动静……”
话刚开口,蓦闻风雷拐沉喝道:“郭坛主回来,佛门重地,岂是我们乱闯胡闹的地方?”
江玉帆一听,知道该出去了,是以,急忙望着小燕,急声道:“在下愿意接受你的意见,每隔五年,设法前来素心庵看望你家小姐一次!”
说话之间,举步向前,匆匆向第一进大殿前走去。
这时,庵外已隐约传来大家的争论声!
当然,有的主张派一个人进来看看,有的就主张不可莽撞,最好稍等片刻。
江玉帆一面匆匆前进,一面苦思应付之策,他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苦思刚刚有了结果,也到了庵门堵前了。
为了先安定一下悟空等的急躁心情,在登内堵之前先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果然起了作用,门外立即掀起一阵欢呼声:“盟主出来了!”
江玉帆登上内阶,拉开虚掩的庵门向外一看,只见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俱都神情急切地围立在门阶前。
朱擎珠,阮媛玲,以及几个性情急躁的人,不由同时关切地问:“可是华馥馨姑娘?”
江玉帆深觉在庵门前谈话不便,于是举手一指空场对面的树林,肃容道:“我们到林内谈!”
说话之间,举步下阶,当先向前走去。
陆佟五女悟空等人看出江玉帆眉笼愁烟,心知有异,俱都默默地跟在江玉帆身后。
到达林内寄马处,江玉帆立即停下身来。
一俟悟空等人到达,江玉帆立即凝重地道:“大家听了一定会大感意外,庵内落发的了空师大,不是我们要找的华姑娘!”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听,果然掀起一片惊异“啊”声。
韩筱莉则关切地道:“那位真如老师大不是说,黄山仰盂谷的万里飘风赵竟成已经来过了吗?”
江玉帆颔首道:“不错,据那位了空师大说,赵老英雄是她的表哥,听说她在此落发为尼,特的赶来素心庵看望她……”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表怀疑地道:“表弟以为这话可信吗?”
这话正是陆贞娘和悟空等人要问的,江玉帆立即正色道:“当然可信,这里还有赵老英雄临走时留下的亲笔信。”
说话之间,即在袖内将那封信取出来。顺手交给陆贞娘,同时和声道:“请表姊念一遍给大家听!”
陆贞娘自从在瓦岗湖被佟玉清救了一命后,再没有任何争胜好强之心。
她对真如老师大说的话,虽然相信,但对江玉帆的解释却不以为真。
当然,她心中怀疑,却绝不表现在脸上。
这时见江玉帆将信递给她,立即双手接过来,但她抽出素笺仅看了一眼,立即坦诚地道;“不错,这的确是万里飘风赵竟成的亲笔信……”
朱擎珠听得柳眉一蹙,立即不解地道:“陆姊姊见过赵竟成写的字?”
陆贞娘见问,毫不介意,立即将素笺展示给佟韩朱阮四女看,同时凝重地道:“你们看,这封信虽然临笔潦草,但字迹勾划间是否和万里飘风在‘万艳杯’中的留言十五中秋夜,天都赏月人几个字有些相似?”
侈玉清、韩筱莉、朱擎珠与阮媛玲四人都曾看过“万艳杯”中的小纸条。
这时四人探首一看,立即毫不迟疑地异口同声,颔首道:“不错,果然是赵老英雄的笔迹!”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也俱都心中释然。
陆贞娘立即,将信念了一遍。
大家听罢,俱都忧形于色。
独臂虎首先骂道:“这是搞他娘的什么鬼,雪山圣母不是已去过仰盂谷了吗?前些时日为何又半夜三更地去了大湖惠山破庙呢?”
风雷拐揣测道:“看这情形,雪山圣母前去仰孟谷只是向獠牙妪诈取天仁武功宝录,而宝录是否在獠牙妪前辈处,姜锦淑她自己也没把握,所以才又前去惠山破庙,重新将济公活佛像,严密地搜索了一番……”
佟玉清听得心头一震,立即懊悔地道:“现在根据这两件事加以对照,雪山圣母姜锦淑前辈留给阮伯父那封信,玲妹妹当时没有看完,也许会失去一项机要!”
阮媛玲这时也发觉到了自己的失策,因而懊恼地解释道:“小妹当时一看信上的开头白,便觉得肉麻兮兮,那里还有心情看下去……”
江玉帆立即宽慰的道:“这件事并不大严重,等岳父和岳母转回水帘山庄看了那封信后,如果有关我们的事,两位老人家自会派人通知我们。倒是獠牙妪前辈的昔年情敌尉迟春莺重入江湖的事,才是我们应该密切注意的事。”
陆贞娘立即一展手中的素笺道:“可是,赵老英雄在信上既没有说出那位尉迟春莺的往事,也没有说出她现在隐修在何处,我们根本无从着手进行!”
简玉娥这时究然埋怨道:“那位赵老英雄为何不亲去一趟瓦岗湖呢?他如果见到了咱们盟主,不就一切弄清楚了吗?”
鬼刀母夜又立即揣测道:“他并不是怕浪费时日,看样子,他这一次潜出仰盂谷,獠牙妪前辈恐怕也未必清楚!”
佟玉清立即颔首道:“这倒很有可能,如果他是奉命办事,绝不可能没见到玉弟弟就匆匆赶回黄山去。”
浑汉黑煞神突然埋怨道:“照说,赵竟成老小子也算是老江湖了怎的办事这么马虎?他怎的知道咱们盟主一定会来看他的表妹,他这不成了转世的诸葛吗?”
佟玉清一直怀疑庵内的了空就是甄小倩,虽然有了赵竟成的信她已不敢肯定,但她仍感到迷惑不解。
这时一听黑煞神提出来的正是大家心中所疑虑的问题,赶紧解释道:“很可能是赵竟成来此途中,曾向丐帮打听咱们游侠同盟的行踪,顺便听到了咱们正在打听白衣道姑的事,待等他来到此地。知道他这位表妹在落发前就是身穿白衣的道姑,以赵竟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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