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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她的左脚踝骨处多停留了几秒,继而力道轻柔的摩挲了两下。
那里有一道大概四厘米长的紫色疤痕,那是陆静在母婴中心晕倒时,那沉重的花瓶砸在她的脚上,碎片拉过她的皮肤所致。
她可以感受到,水的温热和他指间的微凉,她生育过后更加的畏寒,几乎是本能的退缩了一下。而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退缩,立刻就停止了一切动作,半晌才起身道:“我带膏药了,你还有吗?”
她不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他再无言语,脚步停在卧室门口,终于还是掏出一个见方的精致明黄色小盒子递给她,低声道:“看样子你已经庆祝过生日了,不过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陆静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过了几秒才问道:“送我的什么礼物?”
他这才笑了一下,陆静只觉得他的笑容竟然这样熟悉,儿子们笑起来的模样和他像极了。他说:“是个项链坠。人家都说上半年生日带金,下半年生日带玉。我寻摸了一块羊脂玉籽料,让人雕了尊佛,旁边抱着两个小童子,请师傅开过光了,保佑你和孩子。你要不嫌弃,就带着吧,也还算是个好物件儿。”
她这才接过,掂在手中,心知羊脂玉的稀有和珍贵,竟觉得有些沉重。她抬头说:“谢谢,难为你还想着。”
他的笑容中有一丝落寞,终于只是轻声道:“过了今儿,不就是24周岁了?本命年,其实过年时就该送你,本以为年初的时候,你会回来过年……睡吧。”
本命年的生日,过的可真是痛。陆静轻而易举的就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在月光下也能看见槐花纷落的景象。
她一路蹑手蹑脚的来到婴儿房,不想惊动必经之路上梁希泽的客房。婴儿房的门却虚掩,她在月光下看见,婴儿床边高大的身影。
他就直直的坐在两张小床中间,身影被月光勾勒的清明,高大而挺拔。陆静不禁的想起小时候,她稚嫩的问奶奶:“您看见陆海军和黄雅兰了吗”
奶奶眼中藏不住的笑意,却板起脸来唬她:“怎么能直呼父母的名字?”
陆静眨眨眼:“奶奶,您要是看见他俩,告诉他俩,我想他们了。”
当晚,陆静在熟睡中感觉自己被抱在了一个温厚的怀里,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父亲正抱着自己轻轻的拍打着。她一时惊喜的喊道:“爸爸。”
陆海军“嘘”道:“别吵醒昊庭。爸爸接你回家好吗?妈妈在家等你呢,哎哟,小美想爸爸妈妈了,是不是?”
陆静用力的点了点头,嘴角还扬起高兴的弧度,下一秒却撇了撇嘴,“哇”的哭出声来。
陆海军怜爱的拭去她的泪水,轻声哄道:“睡吧,宝贝,睡一觉就看见妈妈了,爸爸抱着你,好吗?”
陆静又迷糊而踏实的睡在父亲的怀抱中,记忆中父亲的怀抱就是那样的温暖,而那天的月色也很好。父亲将她抱上车,轻声的吩咐司机稳当的开车。那一刻,车窗外也撒进那样宁静的月光,将父亲眉眼间的疲惫和欣慰展示的那样明显。
陆静恍惚,恍惚又回到了自己童年的时代,回到了父亲的怀中,月光是那样的柔美和皎洁。纷纷扬扬的洒落,满天的星星闪亮如钻,夜凉如水,却寂静如潭。
而斗转星移间,时光飞逝,她已经为人母,她孩子的爸爸,此刻也只是一位最普通的父亲,也只是望着自己的孩子。陆静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也是唇边噙着笑,小心翼翼的,想触碰孩子熟睡的脸庞,却又怕吵醒宝贝们的美梦。
她看见梁希泽终于轻轻的移动了身体,却只是转向另一个孩子,然后又是良久的伫立在原地。她终于可以看见他的表情。他在微笑,仿佛正在欣赏世间最值得收藏的珍品,仿佛世界的一切都不值得他留恋,而他在意的,只有他们的孩子。
陆静轻声慢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一片冰凉,睡裙的前襟已经湿润如洗。
、第 34 章
陆静这次回国的决定,使得在美国照顾她和孩子生活的六个人亦可回国休整一段时间。司机和大厨师傅脸上的笑意最明显,连清花阿姨也喜气洋洋的招呼着收拾行李。
她在停机坪上了接他们的车,直到车开上机场高速,她才小心翼翼的按下窗户,瞬间感到一股无比闷热的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北京伏天的气息,包含着闷热和躁动,气流甚至都停止了流动,她却一再的吸气,想把家乡的气息全都吸进自己的肺里,希望气息可以沿着血管进入自己的大脑,演变成永远的记忆。
梁希泽将她带到市区内他新购置的一处房屋,房子地理位置优越,空间十分宽敞而明亮。小区内绿化率很高,到处种植着槐树,十分美好。陆静还是坚持回娘家,他只是道:“和两边老家儿都商量好了,你就住这里,省的大家来探望的时候都尴尬,也不方便。”
陆静踌躇了半晌,心有戚戚的问道:“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去年买的,年初装修完的。这房子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儿子的。”
陆静翻白眼道:“瞎掰,房产证拿来我看看?”
他真的从书柜中翻出房产证给她,梁笑醉三个字,堂堂正正的印在证件上。
陆静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只有安安?那平平怎么办啊?”
梁希泽轻笑出声道:“你不是就喜欢老二吗?天天和我说老大多不懂事儿,老二多么的贴心。怎么现在又心疼起平平来了?”
她推开婴儿室的房间门,见房间内配色十分柔和,而娱乐室内的儿童设施一应俱全,都是孩子喜欢的颜色,整个屋子全都安装了儿童防撞角和保护栏,实在没有了可以推辞的理由,随即便答应下来。
家里依旧有两名保姆帮忙照顾孩子。陆静回京的当天下午,就顶着时差,头脑发懵的拜访了孩子的爷爷奶奶。梁父见到她时面容无异,梁母却是抱着陆静喜极而涕,连声道:“小美怎么这么瘦?这次回来多吃点。”
陆静胸口涌动,张口就喊了一声“妈”,连李清花在旁也不禁动容。梁父在看见孙子时终于眉开眼笑,陆静在旁引导:“叫爷爷。”
安安先清脆道:“爷爷。”
梁父还未来得及答应,平平便跟风喊道:“爷爷,嘻嘻,爷爷。”
安安见哥哥喊,怯生生的将目光转向妈妈,陆静又引导道:“这是奶奶。”
安安便甜甜道:“奶奶。”
梁父梁母齐齐的伸手拭去眼角的泪,一时间抱着孩子逗弄,眉眼中全是长辈的慈祥。陆静一阵阵的犯困,强打起精神陪着,不一刻头便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梁母见状,笑道:“去睡一会吧,好孩子,睡希泽的房间,都是新换的床单被罩,别嫌弃。”
陆静赶忙道:“嫌弃什么?您说的话见外了。”
梁母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小美啊,你不是我家的媳妇儿了,留也该留你睡客房,但是你这么懂事,下了飞机就直奔过来,让你睡客房反而又显得我们见外了。”
陆静一觉睡到凌晨才醒来,伸手开了床头灯,环顾梁希泽的房间。她印象中只来过这里两次,都是结婚后两个人一起回来探望,也从未在这里过夜。
他的房间和自己上次来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还记得那天他们也是回来吃饭,她怀孕异常困乏,饭后也是躺在这张床上睡了一下午才离去。
物是人非。
正醒神间,却听见开门的声音,梁希泽对她道:“醒了?”
“刚醒,孩子呢?”
“也醒了。”他笑道,“闹呢,也不睡觉,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要倒时差吗?”
他的眉眼间全是温和的笑意,似乎对孩子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惊奇和探索。那是一种初为人父特有的惊喜。父亲不似母亲,一开始就和孩子有着牵肠挂肚的联系,父亲通常都在孩子出生后,才能切身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她去美国时孩子才六个月,此后父子便长期分离。陆静只觉得心里充满了一阵阵酸楚,她下床道:“我来哄吧。”
“也好,那我去抱进来。”又指着房间内的浴室问道:“你洗澡吗?我给你找身儿衣裳去。等吃完早饭再走吧,大半夜的回去,也不叫事儿。”
她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起身进了浴室。
等她痛快的洗完解乏的热水澡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她看见梁希泽靠在床上一阵阵的打哈欠,手里却依然拿着一个玩具哄着宝宝玩。
她也坐在床上,拿起另一个玩具边逗孩子边道:“宝宝,让爸爸睡觉吧。”
她感到梁希泽在望着她,她睡一觉醒来,精神和面色都尚佳。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水珠正顺着她的脖颈一点点的渗入衣服内,身上沐浴液的清香瞬间就漂浮在房里面。
她忽然就红了脸,催促道:“你快去睡觉。”
他收回了目光,半晌才道:“我就睡这里,你去玩电脑吧。”
“干嘛睡这里?”陆静奇道:“明明有客房。再说孩子老闹,你根本睡不着。”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递给平平,孩子抓着爸爸的手高兴的玩耍,他顺手将平平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平平的小巴掌“哼哧”就呼上梁希泽的脸。陆静低呼一声,赶忙阻止。梁希泽却生生受了这一掌,笑道:“哎哟,儿子,你爷爷都不打我,你刚回来就打你老子,真不像话。”
陆静却严肃的呵斥孩子:“平平,太没有礼貌,妈妈教过你没有?不许往人家脸上抓。”
“你说他干什么?”梁希泽回护道:“他是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陆静瞥了他一眼,又催促道:“你要在这儿睡,我就去客房呆着。”
他再开口时,声音中充满着一种幻想的欣喜和颤抖:“小美。我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你和孩子竟然都在,我怕我在别的屋里睡觉,醒来时你就带着孩子消失了。”
陆静极力的扭开头,不想去看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她盯着孩子天真微笑的面容,半晌才轻声对孩子道:“宝宝,爸爸要睡觉觉了,你们乖乖的,不要出声。”
他第二天又送陆静回娘家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