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宫舞-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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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宫舞-筆寂-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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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保管啊。为何是隐岚山而不是其他呢?西楼莫名地笑了。小喜觉得奇怪,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自从穿越而来,自己一直都躺在床上,未曾有机会出来。今日既然已经起了,西楼自要好好看看这屋外的景色。

菀妃所住的宫殿名叫菀茗宫。

菀茗宫的正中的屋子算是正堂。东面的屋子是西楼所住的地方,而西面的自然而然是菀妃自己的屋子。

宫里的奴才宫娥出奇得少。除了伺候西楼的小喜和伺候菀妃的兰姨外,就只剩两个守门的奴才和两个打扫内屋的奴婢了。

大概是这个菀妃并不得宠吧。她屋中的装饰摆设也出奇地简单。可是西楼屋里的家具成设却是说不出得奢华。

这一点就让西楼讶异。而且一般皇子即使再不得宠也该有属于自己的宫殿,为何自己会和自己的母妃住在一起?

西楼负手立在东屋后院的凉亭下,脑海中思绪万千,却也理不出一丝头绪。宫廷本就是个浑浊之地,看不清,猜不透的。

菀妃从远处走来时,就看到自己的皇儿负手立于亭中,竟觉得如同天地间最纯真自然的一幅画卷。风拂柳动,碧蓝锦服中一名男子淡然看天下。

“皇儿…”这一声,不禁思绪便习惯性地叫了出来。

西楼转头,淡然的神色刹那附上了温柔的光泽,带笑的唇角。波光灵动间,天地煞然生辉。如同春雪融去,贫瘠大地上刹那遍地花开。

菀妃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尤其是那双会笑的眼眸——太像,太像。泪不自禁滑落,只能那么愣愣地看着那朝自己走来的少年,却忘了自己来此地的初衷。

西楼施施然走到了菀妃的面前,伸手拿过了菀妃手中的绣帕,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语带笑意地安慰。“母妃怎么哭了?可是儿臣让母妃操心了。”

菀妃回过了神,看着眼前突然间巧言不少的皇儿,张了张口,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眼神游离地看着西楼。

西楼也不再多问,只是不紧不慢地扶着菀妃来到了凉亭下的扶栏边上坐着。自己也随后落座在了她的身旁。

菀妃看着眼前侧目眺望湖面的少年,突然间释然地笑了,悠然地开了口,声音婉转,带着几分寂寥,几分伤感,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怀着皇儿那时动了胎气,所以皇儿早早地便来到了人世。可也许就是因为没有满足了月,皇儿自出生开始就体弱多病。

好不容易蹉跎岁月活到了五岁。五岁那时按照惯例应该去尚书院读书了。

皇儿早早地就来给母妃请了安,然后一脸天真兴奋地去了。本来午时左右说好来母妃这里用膳的。

可是等了颇久,却不见皇儿来。母妃想也许是皇儿临时改了主意,回自己寝宫用膳去了吧。这事也就没多放在心上。

大约申时左右的时候,皇儿有些步伐不稳地来我这了。皇儿那时虽然年幼,不过却极其懂事。说是来母妃这告罪,午时有事耽搁了。

母妃本就没放在心上,又怎会和皇儿计较。笑着伸手将皇儿拉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却不曾想皇儿突然无预兆地一声惨叫,脸色一下子刷白了。

待母妃拉开皇儿的衣袖时,就看到了玉般的手臂上落着几道青痕。皇儿那时还要骗我说是不小心撞的。

其实母妃又怎会不知,那分明是被其他的皇子王孙们欺负了。只是当时母妃做不得什么,因为没有证据,更没有亲眼所见。在这宫中,有时往往只能自保。

再者皇儿性格内向,胆小懦弱,又天资愚笨,所以本就不怎么喜欢孩子的皇上,对皇儿更加是置若罔闻。所以即便告到皇上那,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就这样一过又是一年。这一年里,皇儿不但要受他人的欺侮,还要受到太傅的责骂和惩罚,本就羸弱的身子终是病倒了。

母妃不放心皇儿一人住在那寝宫中,就将皇儿接到了这菀茗宫来住,这一住就是八年。八年来,皇上也未曾过问过。

虽说于理不合,不过既然皇上也不追究,其他的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虽然母妃已是尽心照顾皇儿了,可是皇儿那一病就病了半年。半年病好后,去尚学院读书,又是重蹈覆辙。

其实以皇儿的性子,又加上这体弱的身子,要想在这宫中生活,怕是不见得有长久的。前不久,皇儿果然又病了,这一病…”

故事到这里,菀妃顿了顿,那早蓄在眼眶中的泪又滑落了下来。有一只手温和地再一次拭去了那泪。

菀妃收回了漫漫思路,注视着眼前这个一脸温和的少年,不自觉地脱口,“其实我在想,皇儿那么去了也好,免得再受他人欺侮。”

西楼依旧一脸温柔地笑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看她素雅脸庞上的那抹惆怅,看她悲伤眼眸下那撇淡淡的笑。突然觉得震撼,为一个母亲的爱而震撼。




第3章 互赠言

菀妃轻轻握住了西楼的手,取过了那块绣帕,自己轻轻擦拭着泪水,温柔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西楼收回了手,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转眼看向了徐徐微风绕过的湖面,轻柔地说了一个名字。“夜西楼。”

“西楼,依旧是西楼啊。”菀妃喃喃,似在品味这‘西楼’二字的含义。

“你,为何会在皇儿的身体之中?”

“为何?”西楼自是不解。“我也不知为何会在这具身体里。如果没有记错,我已经死去了,死在所有人的不舍之中。”

“能不能和我说说关于你的过去?我的皇儿。”菀妃目光依旧温柔地看着西楼,却将最后的几个字说得不容置疑。

西楼转头,回眸望向那菀妃,透过那双依旧温婉的眼眸,似乎看到了这个女子坚定的灵魂。她必是不简单的。

“母妃想听,儿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西楼释然一笑,觉得心中莫名的负担一下烟消云散,天地间似乎也焕发了不少。

“儿臣出生在黑道世家…”话一脱口,西楼就想起什么地看向了身边的菀妃。菀妃依旧温润地笑着,并没有开口问什么。

西楼也不再介怀地继续说了,只是尽量套用古代的说辞而已。

“有一个严厉的父亲,疼爱自己的母亲,还有敬爱自己的孪生弟弟。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爷。

其实从小到大弟弟都比儿臣懂事,而儿臣这个做哥哥似乎总是处在叛逆期。小时候的胡作非为就更是不在话下。

直到儿臣十岁那年,母亲辞世了…一夜之间,儿臣似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总是捣蛋,任性妄为的小孩了。

儿臣开始认真习武,努力念书。虽说儿臣也需去学堂念书。不过真正要学的是回家后,家中那些老师所传授给儿臣的知识。

随同儿臣长大的还有一个侍卫,他叫祁铭,是一个很忠心的下手,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是他一直陪着儿臣出生入死的。

不过除却他之外,还有彦洛飞,他是儿臣在学堂里打架认识的。还真是应了不打不相识这句话了。

至于莫成,是通过彦洛飞才认识的。那时儿臣和彦洛飞总是说他人如其名,将来必是一事无成。其实他老谋深算得很啊。

日子大概就在这打打闹闹中过了。直到儿臣十八岁那年——那年彦洛飞因家中要求而不得不归国。莫成因自己的梦想而去他国求学。

而那年儿臣因身体疼痛而去请大夫查看,却不曾想原来是不治之症。大夫说未免病情恶化,必须好生静养。

其实对于儿臣而言,或生或死倒是也无所谓。只是忆起当年母亲的死,让多少活着的人伤痛,所以儿臣选择努力地活下去。

之后,儿臣便同家中商量要搬出去住。父亲和弟弟自是不同意的,只是谁能拦得住儿臣呢。

言凡——儿臣的专属大夫替儿臣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宅子。便是在那,儿臣认识了那名温润如玉的邻居——顾非。

顾非是一个贩卖古董的商人,十分喜爱古朝文化,所以家中的布局皆是古色古香。只是听说顾非为人古怪,难以琢磨,似乎不好相处。

儿臣搬到新家的当日,也就没有去拜访他。直到次日清晨,儿臣在一曲断断续续犹如锯木的琴声中被吵醒,才忍无可忍地跑到了他家后院中与他怒目而视。

本以为他会继续我行我素,却不曾想他会赔礼道歉。儿臣当时有些发愣。顾非手指一转,弹出了一曲高山流水的妙音。

那刻儿臣才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就是从那之后,儿臣才和他的来往越来越密切。是他教会了儿臣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虽然儿臣都不及他的一半,只是略懂了些皮毛。

这兜兜转转又是两年。这两年大概是儿臣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吧。也是从那时起更加贪恋生命的。

儿臣二十岁那年,不得不回本家去参加自己的生辰宴会。然后按照帮中的规矩,正式接手父亲的位子。其实本想让弟弟接手的,不过帮规难违,长幼有序。那一年,彦洛飞和莫成也回来了。

言凡说儿臣的病暂时得到缓解,只要劳逸结合,多多休息,应该不会那么快复发。

可是有时候,有些事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儿臣家的生意一直可说是在暗处进行的。儿臣想在离去之前为父亲和弟弟做些什么。所以只得努力工作,尽量多做休息,尽快把原本暗处的生意推到明处。

这事一做便是三年。三年来儿臣只是偶尔回去那里,和顾非的接触似乎也少之又少了,可是他却从未说过什么。

其实我们彼此都隐约中知道些什么,所以没有人去错破那层纱。直到三年后的那个夜晚。那一天是顾非的生日。我赶去地匆忙,所以并未准备什么。

月光下,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席地坐在红色的玫瑰花瓣之中,抬眼朝我笑着——笑得妖娆,笑得倾城。

他说他想要儿臣。其实儿臣又何曾不想要他呢。两相纠缠,只此一次。一夜翻云覆雨,做尽一生缠绵。

那一夜后,当儿臣再次回那里时,人去楼空,他已不在,只剩一张宣纸,一行瘦金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话虽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这话中的沉重旁人又岂会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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