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洋也笑了下。
“走了个邱蔚成,又来一个陶明白。”姚季节说着,竟是叹了口气,“我有时候忍不住想,以后,假如我有女儿,可怎么得了。甭管她跟了哪个小子,我都不会舍得,如果再来个像邱蔚成那样的混账东西,我怕是连灭了他全家的心都有了。”
汪海洋没答话,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了戏谑人的兴致。
他若不来这一趟,倒是的确不知道,陶明白跟那丫头,还有这么一出。
陶明白回国的这一程子,反倒比从前在国外的时候,更难见面了。偶尔见一面,也是急急的要赶回去,滕一鸣还开玩笑,说现在的陶明白活生生的像是个气管炎患者。
都只是玩笑话罢了。
“仔细想想,我宁可自个儿舍不得,也盼着她能遇到个好男人——汪哥,你说,是不是?”又是叹了声气。
汪海洋想,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说未来的女儿,还是说那唯一的妹子。都说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可有些感受,在某个角度来说,大抵也是相似的吧。
他伸手,在身上摸了烟盒出来,捻了根烟,点燃,叼在嘴里,一时没吸,听着姚季节还在那儿唉声叹气的,不由得就呵呵的笑起来。烟灰落在衣服上,他看也不看,也懒得去掸,只由着袅袅的烟熏着眼珠子。
他动也不动的,斜斜的靠着椅背,然后,听到姚季节问他,“汪哥你今天猪八戒戴眼镜的突然充什么斯文啊?”
汪海洋挑眉,嘴里仍然叼着根烟,瞅着他,笑嘻嘻的,一脚对准了他的桌子踢过去。
姚季节就摸了摸鼻子,也不检查下那刚刚受了无妄之灾的桌子,竟也笑嘻嘻的对他说:“那你给我说说,那陶明白跟那名主播到底怎么回事?”
汪海洋就信手捻灭了那还燃着的烟,掐在了烟灰钵里。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呗。”他说。
“是么?”姚季节含糊的应了一声,又问,“没了?”
“你还想有什么?”汪海洋顿了顿,笑起来,“明白可不是你我这号人,如今,当真是烟酒不沾的男人,你见过几个?”
“是嘛?”姚季节抖着腿,若有所思的。
“你想抓他的小辫子,难。”汪海洋笑着,双手又抄进了裤袋里,“我认识他这么久,敢打保票,他在感情问题上,绝对空白。”
“听着,好像还行啊?”姚季节龇牙,笑呵呵的。
汪海洋看着姚季节的做派,不知道他是对自己的回答满意,还是对那个很可能成为他妹夫的人满意。
这时,姚季节的秘书敲门进来,汪海洋听她汇报着工作,趁机向姚季节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离开了。
姚季节看到,立即摆手示意秘书停一下,叫他:“哎,你这会儿来找我不是有什么事儿吧?”
汪海洋微微笑着,站在门口,说,“想找你晚上一块儿喝杯。”
“今天不行。”姚季节也笑了,“今天伯母有令,我们都得回家呢。”
汪海洋晃一下脑袋,笑:“那只好改天了。”
“走了啊。”他转过身去,冲着姚季节随意的挥了挥手。
“汪哥……哎!哎!”姚季节叫了他两声,门口已经没了汪海洋的人影。
这人……姚季节有点儿意外。
汪海洋一向有的没的都要八卦上一嘴,怎么可能今天问也不问就一下子走了呢——姚一柏的事,他还真想找个人八卦一下。自然是不能找姚礼仁,他还不想被哥哥教训。
嗯……
除了想到梁曦文跟陶家密切的关系会憋闷之外,姚希希整个下午,心情都还算不错。中间还跟姚一柏通了电话,姚一柏嘱咐她下班后直接回景慈街,他会同莫子言一块儿回去。她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今晚的主角是莫子言,有姚一柏全程护着,莫子言心里多少会踏实一些。
于是,她本着顺道还可以见一见陶明白的想法,硬是拒绝了文员的要求,自己拿着文件,亲自去监制办公室找Dido帮忙签字。
Dido接下文件,让她稍等,说陶先生在会客。
她撇撇嘴,并不在意。
然后,就听Dido压着声音,神秘兮兮道:“你情敌在里边呢。”
姚希希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
“是她把我当情敌好吧?”姚希希扭着脸强调,“我才是准的,准的。”
“是是是。”Dido扬着眉,“准陶太太,好吧?”
姚希希一撇嘴,不理会Dido的揶揄。
Dido的办公桌就在陶明白的办公室外头,陶明白办公室的百叶窗严严实实的拉着,门也是死死的闭着,半天没有动静。
这份文件并不是那么急着要签字,姚希希也并不是非要等在这儿才可以,在她第N次的瞅向陶明白办公室门的时候,Dido终于问她:“要不要我进去帮你探探风?”
姚希希不吭声。
“我还是帮你通报一声吧。”Dido说着,就要按桌上的通话器。
“不必了。”姚希希将文件在手心你掇着,看着Dido一撇嘴,说,“哎,不是说做助理秘书的,都得讲究个什么沉默是金,怎么到你这儿,尽出损你上司的招?”
Dido“嘶嘶”的抽冷气,说:“老姚,你这没良心的……”
没等她说完呢,姚希希已经踩着高跟,过去笃笃的敲门了。
敲得特别的耐心,特别的温柔。
Dido瞠目结舌的,看着姚希希得到回应后,就这么进去了。
陶明白以为进来的是Dido,岂料居然是姚希希,不由得略略怔了怔。
姚希希看也不看梁曦文,娉娉婷婷的直奔着陶明白去了,将手里早已被她卷成筒状的文件摊开来,抚平,微笑着说:“陶监制,这份是需要您立马签字批准的。”
她说着,虚虚的指了指某一处,“这里……这里……签字。”
陶明白扫一眼那份所谓的需要他立马签字的文件,嘴角慢慢的牵了起来。
他确认好文件,旋开笔帽,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姚希希始终微笑,“那我出去做事了。”
说毕,转身就走,没再逗留。
陶明白看她挺得笔直的背脊,愕然,又忍不住好笑。
“你真的变得更过去不一样了。”梁曦文皱眉,审视着陶明白。
“是么?”陶明白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我今天去看望了陶伯伯。”梁曦文微笑,“他对你非常满意。”
陶明白捏了捏眉心,没有回答。
梁曦文是非常了解他的,知道,这种时候,收声才是正确。她原也不是特别多嘴多舌的人,这时候却也是俗人一个,到底是忍不住好奇。
她盯着陶明白,说:“可是,有人比我抢先到。”
陶明白看着她,嘴角微微一沉。
“姚组长也在。”梁曦文微笑。
陶明白看着梁曦文。
梁曦文同他对视,横竖是被他说不上是什么情绪的眼神,弄得头皮一阵发麻,叫人心悸又心惊。
她直觉的避开了陶明白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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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周末愉快O(∩_∩)O~~
、【06】英雄宝刀未老,老娘风韵犹存 22
周遭一时安静的厉害,梁曦文坐了一会儿,到底是硬着头皮,重新对上陶明白的脸庞。
他的目光已经没有落在她身上了,许是因为背着光的缘故,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隐隐的有些泛着铁青。
“算我多嘴。”她盯着他,“可你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陶明白听她说着,却没有什么反应。
梁曦文无奈,最恨他这副模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到陶伯伯,我也知道,我跟你保证过,不会再这样。但是,你不能否认,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对你的关心,不亚于任何人。”
梁曦文的声音很轻,她看得出来,陶明白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不需要向我承诺什么。”陶明白看着那只仿佛是在笑咧咧的吉娃娃,“你去看望谁,关心谁,都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我也无权干涉。”
他的语调冷冷的。
梁曦文的心猛地一沉。
在他们相识的这么多年里,他这样的时候,并不多,简直少之又少。他一向是平和的,也许不那么温暖,却足够温和。
“同样的话,如果是她来说呢?”梁曦文的语调也不甚平静了。
“你不了解她。”陶明白摇头,“虽然你们都去看望他,但是,根据我对你们两个的了解,你们的目的应该是不同的。”
“况且,她是不会同我说这样的话的。”陶明白的语调渐渐平稳下来。
“你!”
梁曦文心里一顿,一时自己也分不清是气恼还是委屈。
“总之,她做什么都是好的,不是吗?我们的目的不同,我去看望陶伯伯就是目的不纯,她去看望陶伯伯,撺掇陶伯伯打牌,就是动机单纯并且讨人喜欢,对吗?”梁曦文的语气早已失了一贯的稳妥,“我做这么多,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陶明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过分?”她狠狠的说。
她强迫自己要忍,她知道不该如此,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哪怕当年他拒绝她的求婚,让她丢人丢到爪哇国去了,他们也没有真格儿的闹不愉快。
“尽管你告诉我,你心里已经有人了。”她忍耐着,“我以为,我跟你,总还是多年的朋友。”
她以为,他们之间总是有些默契,有些曾经,有些回忆,是姚希希比不了的,是只属于她和他的,也不管他是不是仅仅把那定义为友情。
“你用不着一遍遍提醒我,我跟她的差别在哪里,我是梁曦文,我永远都不会变成姚希希那样的人。”她微微的喘着粗气,后背上滚热滚热的。
“我好像忽然不认识你了。”她说。
陶明白默默不语,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们之间,的确罕见。
“你这又是何苦呢?”他看她一眼。
“抱歉。”他沉着的说,“我是希望你明白,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在你跟她之间,我不可能保持客观。我希望自己,不论何时,都能站在她那一边,相信她,爱护她,无条件的支持她,哪怕那是盲目的……哪怕这让你难过,我也顾不得了。我也希望,这样的难过,能短暂一些,希望你,能跟我一样,我们都可以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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