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多年,米佧对人体构造自然很清楚。她自动将他的话拆分成:男人,清晨,身体潜在的变化,三个关健词。在明白了邢克垒话里的别有深意,米佧大力挣开他的怀抱一骨碌爬起来,“我去洗漱,你快点起哦,要送我回去的。”红着小脸跳下床冲进浴室去了。
呈大字状仰躺在床上,邢克垒失笑。
随后他起身来到浴室,拿着她的拖鞋蹲下去:“穿上,小心着凉。”
米佧配合地抬起脚,穿好拖鞋,然后眯着眼睛笑表示感谢,随后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照着他凑过来脸的侧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邢克垒摸摸她的头,无限温情地吐出一个字:“乖。”
由于那晚他的克制,对于邢克垒,米佧是绝对放心的。她有理由相信,只要她不愿意,他是不会乱来的。因此明知道过年期间两人不止会同处一室,还有可能同床共枕,她并不抗拒。所以说就米佧的单纯劲儿,邢克垒想要拿下她简直易如反掌。然而也正因为米佧的纯善,邢克垒才格外珍惜她。莫名地,他觉得如果在婚前要了她,有趁人之危或是欺骗的嫌疑。
君子好色,取之有道。别看邢克垒平日里对米佧耍流氓成瘾,却有心按程序操作。当然,特殊情况如果发生了,他也无法抗拒。毕竟,情动不是谁都控制得了的,更何况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擦枪走火什么的,有时也是无可避免。
思绪回到现下,米佧承受着邢克垒缓慢印落在唇上的吻,身体隔着棉质睡衣紧紧地贴在他硬绑绑的胸肌上,柔软的小手怯怯地摸着他“沟壑分明”的厚实脊背。
心爱的女孩子就躺在身下,几乎达到了天地地利人和的境界,邢克垒是真想不管不顾地要了她。可这是五三二团,他不想他们的第一次在这里。他倒无所谓,只要人是对的,在哪里都没有区别,只是会觉得委屈了米佧。于是,邢克垒连深吻都不敢,只是浅尝即止,深怕压不住身体里的野兽。
感觉到他濒临爆发的**,米佧微喘着想要告诉他她害怕,却感觉到在她大腿间抚摸的手掌没再动。静静相拥片刻,邢克垒亲了她眼睛一下,变魔术似地拿出一枚周身镶着碎钻的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低且坚定地一字一句:“爱人,一辈子的!”
戒指——他送她的新年礼物。
爱人——他给她的名份。
爱她一辈子——他对她许下的承诺。
这个平时看似不正经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做着世界上最正经不过的事情。
激情尽褪,在这个爆竹声不断的夜晚,米佧终于泣不成声。
不仅仅是因为幸福,而是忽然想起一句话:幸福从来都不是唾手可得。
米佧莫名地害怕邢克垒的热情终有一日会消磨怠尽,也害怕懦弱的自己担不起“军嫂”那个伟大的称谓,更害怕这份突如其来,甚至都不需要她付出什么就获得的爱情,不具备让他们相濡以沫一辈子的力量。
邢克垒却以为她是感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他耐心极好地低低柔柔地哄她。后来米佧哭得累了,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而她的小胳膊小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藤一样缠上他铿锵有力的身体。
米佧无意识的依赖,让邢克垒满足且心安。他暗暗发誓要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让她爱上他,好到让她能勇敢地面对父亲的反对,好到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人,好到愿意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交到他手上。
然而邢克垒没有忘记,还有一件事,一个人,是他要和米佧相守一辈子前需要面对的。所以大年初一领着米佧在以袁帅为首的三营一连参加完联欢会后,他特意去见了贺熹,请她有时间去五院见一趟,为沈嘉凝做心理治疗。
看了站在不远处和贺熹说话的邢克垒一眼,厉行收回目光面向米佧,“有些话其实不该我说,但是米佧,不是每个人都足够幸运最后的恋人也是第一个。”将她的惊讶收进眼里,厉行弯唇:“很奇怪我知道?当年邢家发生那么大的事,甚至影响了他的事业前途,加上他这几年对沈家人至义尽的照料,尽管他什么都没说,赫义城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犹豫或是有顾虑都很正常,毕竟沈家的存在有些沉重和,”厉行停顿了下,仿佛在斟酌措辞:“不太好处理。不过我相信,只要你给他足够的信任和支持,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米佧低着头,小小声:“一想到他还会和沈家人接触,我心里就不舒服。而且我,怕失去他。”
厉行就笑:“怎么会?你看他多紧张你。相信我米佧,他爱你!”
“爱我?”米佧抬眸,似是要借由厉行的眼神给自己力量:“可他没说过。”
厉行像兄长一样拍拍米佧的肩膀,“没说过并不代表不爱。”想到和贺熹因误会分开的六年,他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提醒:“估计你们还要面对一些困难,不过米佧,一定不要轻言放弃,遇上彼此喜欢的人,并不容易。”
厉行的话有力地安慰和鼓励了米佧,她重重地点头:“谢谢你,厉参谋长。”
望着走过来的邢克垒,厉行说了四个字:“谢他足矣。”
米佧当时并没参透厉行所说的谢邢克垒是什么意思。等她明白对爱人的感谢意味着感恩和珍惜,已经是多年以后。
由于米佧第二天还要上班,初一下午邢克垒就带她回他市区的公寓。半路上米佧就睡着了,邢克垒没舍得叫醒她,直接把人抱上了楼。将她安置在主卧他的大床上,看看时间还早,邢克垒也躺下眯了会儿。
晚上八点,邢克垒把米佧叫醒,给她喂食。见她迷迷蹬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任由她继续睡了。米佧特别能睡,一觉就到了第二天。吃过爱心早餐,被邢克垒送去陆军医院。
倾身为她解安全带,邢克垒交代行踪:“我去邢府看看,中午过来陪你吃饭。”
米佧主动亲他侧脸一下,嘱咐:“开车慢点。”
邢克垒捏了她小下巴一下,微笑点头。
目送野越车离开,米佧转身,却见意态翩然的邵宇寒站在大厅门口。
目光相遇,邵宇寒微微一笑,“新年快乐小师妹!”
米佧倒懂得保持距离,她说:“你也新年快乐,院长。”
邵宇寒神色微变,随即以眼神示意她该进去了,他边走说:“辛苦了,过年也不能好好休息。”
米佧心无城府地笑:“没关系啊,总要有人值班嘛。再说了,院长你不也没在家休息。”
邵宇寒当然不会说他来和她有关,话锋一转道:“中午我请大家吃饭,一起吧。”
米佧只以为他是以院长的身份慰劳属下,她转转眼珠:“可以带家属吗?”
邵宇寒一窒,可良好的风度让他依然保持着温文有礼的态度,他说:“当然。”
上午的工作并不多,例行查房过后米佧去护士站,恰巧碰上有人预约体检。
隔着些许距离,米佧觉得侧前方的身影有种熟悉感,待走到近前看清眼前的人,她顿时愣住。
意识到有人靠近,预约的女孩儿抬头,正是上次米佧去师部时碰上的——沈嘉楠。
作者有话要说:1、某雨才不会让两人在别人的地盘开船呢,各种不方便有木有╭(╯^╰)╮
2、肉渣端上来了,离大口肉还会远嘛;
3、这个年可是有很多甜头了哦,接下来要发展剧情了,心里准备神马的,做好了么O(∩_∩)O
4、城池,某雨计划五月网络版完结,所以这是个不会让亲们蹲很久的坑,摸头;
5、《若你爱我如初》已出印刷厂了,据拿到样书的编辑大人所言:实体很是美貌;
城池营垒38
这次米佧看清了沈嘉凝的面貌。修剪合宜的乌黑长发,白皙细嫩的皮肤,眼睛黑而亮,如果忽略清瞳内隐隐透出的犀利之意,没有经过修饰过的标准瓜子脸给人一种温婉秀气之感。总体而言,沈嘉凝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由她想到沈嘉凝,米佧完全可以想像有着“冰山美人”之称的女子该有多出众。
避开沈嘉楠的视线,米佧看向护士:“晓晓呢?林护士长找她。”莫名地,她不愿与沈嘉楠有所接触,所以准备顺路带个话就走。
“好像去给十六床换药了,我去找她。”护士放下手中的记录表:“能麻烦米医生帮我登记一下吗?”尽管米佧只是实习医生,身为护士,小姑娘也不敢让她跑腿。
米佧却不愿留下:“十六床是吗?我去叫吧。”转身欲走。
护士正要道谢就听沈嘉楠淡声开口:“米医生是吗?”
见米佧停步,护士忙说:“还是我去叫晓晓吧。”
沈嘉楠锁定米佧的背影,“米医生,请问可以体检吗?我是说近几天。”
“不是不可以。”米佧转过身,以医生的身份回复:“不过初十前各科室的医师还在轮流休假,不好做全面的检查,你不妨多等几天。”
闻言,沈嘉楠的神色从前一秒的平静转为黯然:“我妈妈最近身体很不好,睡眠也不如前,而她在我爸爸过世后神智也时有不清,我不敢给她乱吃药,所以想要尽快安排她体检,有什么毛病也好对症下药。”
忽然想到邢克垒先前也提到过要安排沈母体检,米佧意识到沈母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思索了下,她说:“我是这里的实习医生,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妈妈的症状告诉我,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沈嘉楠的视线掠过米佧的娃娃脸,眼底满是质疑,然后不无意外地拒绝了:“谢谢你米医生,我还是预约体检吧。”
沈嘉楠笑得温和,米佧却觉得别有深意,一如沈嘉楠把沈母神知不清的事情对她这个外人说出来,似乎不单单是告诉米医生,而是刻意告诉她米佧。然而下一秒米佧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以为碰上邢克垒和沈家的事情自己多心了。
米佧自然不会强求,她耐心地为沈嘉楠做好记录,“给你安排在二十五号了,那一天所有的医师都上班,可以做全面的检查,在此之前会有护士和你电话确认。”
沈嘉楠的微笑很浅:“谢谢米医生。”
米佧合上记录本,“不客气,”
沈嘉楠点头后转身离开,她的动作缓慢,因为腿上的残疾每一步都走得艰难。米佧看见她前面不远处的台阶,关切地问:“需要帮忙吗?”
沈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