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营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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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营垒-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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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佧第N次被被倒的时候,邢克垒实在看不下去。
米佧正全神贯注地投入战斗,不防身后忽然有人靠过来。邢克垒俯在她身后,右手握着她的手移动鼠标,左手则拨开她的小爪子敲击键盘,同时冷凝着声音出言提醒:“不想因为这个过不去被留下再训一个月的话就别动!”于是米佧就真的不敢动了。
邢克垒的操作很漂亮,手速极快。米佧木偶一样随着他的手而移动,目光渐渐从屏幕移到他飞舞的手指,然后她缓缓偏头,线视定格在他线条刚毅的侧脸上。
这一幕,米佧多年后回想起来,真是既暧昧又温暖。邢克垒自身后虚虚地将她搂入怀抱的姿势,他几乎与她肌肤相贴的完美侧脸,以及他呼吸吐纳间喷洒出来的热度,米佧都深刻到一辈子忘不了。
直到他有紊不稳地帮她通过考核,米佧才如梦初醒,微微挣扎了下示意他起身,她小声嘟哝:“没想到你电脑还挺厉害的嘛。”在她的印象中邢克垒是那种有着武夫般利落的人,如同解救她那次,他在大雨中三拳两脚解决绑匪一样,功夫了得。
“随便应付一下。正常发挥怕人家觉察出你的反常。”对于她的口头嘉奖,邢克垒得意洋洋:“我玩这种高科技的时候你还在练一指禅。”话语间,他故意笨拙地以食指戳戳几个键子,像是在学她刚才的样子。
米佧撇嘴:“不吹牛你不能唠嗑啊。”
“谁跟你唠嗑?考核呢不知道啊?”邢克垒打她手一下,“认真点!”
米佧瞪他一眼,“假正经!”
邢克垒轻笑:“我不假正经,怕你吃不消。”他调整了下姿势,在外人看来像是在指导作战,随口问她:“企鹅号多少?”
“什么企鹅号?啊,你说QQ呀。”米佧下意识回答:“三六八六一一六六,问这个干嘛?”
“我的是六六九九九九,记住了,回头加我。”眼睛余光瞥到李平过来,邢克垒适时起身:“小号霸道吧?网名更霸道:攻、无、不、克!”一字一顿,说完还促狭地朝她挤眼,得瑟的样子让米佧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米佧“刑满释放”那天恰逢邢克垒外出。
看着他那辆霸气的越野车,米佧扭捏了一下:“我自己走吧,不耽误你时间了。”
“以为谁专程送你啊?我是要回趟师部顺便捎上你俩。”邢克垒挑了下一侧的眉毛,看向许研珊:“上车吧美女,送你一程。”
许研珊对帅气的少校同志没什么抵抗力,闻言面上一喜,“那就不客气啦。”话语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邢克垒瞄她一眼,转向米佧:“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这地方荒得跟原始森林似的,可没taxi供你消费。”
在许研珊催促的眼神下,米佧坐上了后座。
许研珊很健谈,一路上都很热络地和邢克垒聊天,始终没冷场。邢克垒不是那种气场很冷的男人,哪怕只是偶尔回应几句,也不至于让人尴尬,以至许研珊越聊越来劲,后来居然还建议先送米佧。
米佧本就不愿和邢克垒独处,自然很乐意,甚至说到了市区就把她放下,自己坐车回家。邢克垒没在言语上表态,只是一面抬眼自车后镜看她,一面问了许研珊的目的地,然后方向盘一打,将油门踩到底。
许研珊下车后不时回头,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
邢克垒却连一记眼神都没有回应,径自调转车头离开。
米佧发现路线是往自己家去的,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啊?”上次邢克垒送她是去的姐姐米鱼那里,所以他不该知道米家的地址才对。
“侦察工作不到位打什么仗,那不是情等着让敌军干掉啊?”
“那侦察我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敌军?”
邢克垒嘶一声:“你是有多呆啊?我为什么侦察你你不知道啊?不许说不知道!我告诉你米佧,像我这样的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再端着,我可……”然后下一秒他手机响了,等他迅速结束通话,那端米佧的手机又唱了起来。
米佧才按了通话键,那端的米鱼劈头盖脸地说:“小姑奶奶你终于开机啦?我还以为你被挂新兵营了呢,我告诉你赶紧回家啊,老米发火呢。”
米佧神色紧张了:“他发现了啊?姐夫不是说给我扛着吗?他到底行不行啊?我才不要这个时候回去呢,我要去你那儿,你不要那么没义气好不好,就容我避避风头嘛,求求你了……”
“求个鬼啊,你就是给我磕一个也没用。这种情况我哪还敢帮你藏匿啊,老米不卸了谭子越才怪呢,不许去我家啊,不行我得告诉陈妈不让你进门!”米鱼说完就挂了。
才出训练营就无家可归了?
米佧的小肩膀垮下去,她委靡了。
把整个通话对白听了去的邢克垒,笑得花枝乱颤。

城池营垒05
从小到大米佧没在家以外的地方住过,眼下有家归不得的窘境让她有点小沮丧。尤其听米鱼的意思老米还是在气头上,她不敢挑战老爸的心情底线。于是,决定借住。
发现邢克垒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米佧瞪了他一眼,一面拨号码找住处,一面在心里悄悄骂他是落井下石的坏蛋。
首先联系的是好朋友小夏。结果那边接通后就高分贝地骂:“你还知道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又被绑架了?一个月都关机,想我揍你啊?等我回去不抽你筋扒你皮!”
米佧被她的大嗓门震得把手机拿远了点,直到小夏骂累了,她把现下的处境一汇报,那边又起火了:“活该!消失一个月,换我是你爸也揍你!”
邢克垒就在一边,米佧脸上挂不住,她底气不足地提醒:“喂,你够了哦,我不是来找骂的,我是求助,求助你懂不懂啊?”
“求P啊,备用钥匙没给过你?不会自己开啊?还用老娘从美国飞回来用八抬大轿抬你过去?”
“啊?你出国了?怎么我都不知道……”米佧傻了。
“除了吃药打针你还知道什么啊!”小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末了说:“我爸病了,我过来看他,大概一星期左右回去。要住就自己轱辘过去,就这样,挂了。”
怎么轱辘过去啊,钥匙在她卧室里呢。难道让她在老米眼皮子底下爬窗回去取?
米佧觉得还是露街头比较安全。
朋友中独居的就只有小夏,其他的要么和男朋友住,要么和父母住,米佧翻了翻通讯录又拨了个号码出去。电话很快被接起,话筒里响起贺熹清甜带笑的声音:“佧佧你训练结束了啊?怎么样,过关了没有?听阿行说新兵营的训练是邢克垒负责,他没欺负你吧?”
欺没欺负呢?米佧还没想好。她不答反问:“贺熹姐你在家吗?”
说到贺熹,米佧和她的相识很戏剧性。当时米佧被老米派去陪妈妈艾琳到丽江古城渡假。米佧提前结束假期回来后被姐姐米鱼带去一家名为“天池”的酒吧,然后碰巧赶上警察例检。那天,身为刑警的贺熹化身米佧执行卧底任务。她的假证件和米佧的真证件无论是姓名、身份证号都相同,然后,不知情的警察把真假米佧同时带回了警局。
然后不久,当米佧被朋友约去“天池”时再次巧遇贺熹。那一次,米佧的出现险些让贺熹暴露。为了保护米佧,更为了引犯罪嫌疑人入圈套,贺熹以身涉险让米佧先脱了身。可是事情还没有完,次日清晨,米佧在姐姐的公寓被警方锁定的目标,一个叫陈彪的男人绑架了。
那是至今为止米佧经历的最惊险可怕的事情。当时贺熹肩膀中刀,刑警队长卓尧也受了重伤。被陈彪带离公寓时,身为医学院高材生的她只知道哭了,甚至忘了该先帮贺熹止血。
也正是那一次,米佧结识了邢克垒。那时,她和贺熹被陈彪一众歹徒困在切诺基吉普车里。瓢泼大雨中,不知从哪追上来辆军用越野车,一阵刺耳的枪声中,越野车先是在山路上把杀手的金杯车撞得熄了火,随后截住抛锚的切诺基。
当时就是邢克垒驾驶着越野车,和他同时出现的还有特种兵出身的厉行。他们分工合作,厉行在枪林弹雨里救下贺熹,身手娇健的邢克垒则和贺熹爱犬黑猴子放倒了陈彪几个手下,然后脱下半湿的作训服裹在身穿棉布碎花睡裙的米佧身上。
由于贺熹挂彩,邢克垒开车送她去医院。路上,坐在副驾使座上的米佧缩着小身子哭得梨花带雨。起初邢克垒以为小女人是因为被绑架吓坏了,后来才明白为什么他抱起她时那么声嘶力竭地尖叫。原来,米佧怕一切带毛的东西。所以实际上,她是被名为黑候子的拉布拉多犬吓着了。
顺利救完人,邢克垒急着赶回训练场参加演习,可米佧哭得天昏地暗,除了拿他作训服袖子当纸巾又是抹眼泪又是擦鼻涕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直到贺熹包扎好伤口出来,他才有机会索要自己的军装。
邢克垒在两人说话的间隙插话进来:“二位能否等下再分析形势,展望未来?现在,”停顿了下,目光定格在米佧相貌“规范”的脸上,“先把军装还给我吧,我得赶回基地报道。”
米佧闻言低头看了看裹在身上的衣服,想到前一刻还把人家衣服袖子当纸巾,小脸顿时红了,“那个,要不,我帮你洗洗吧。你告诉我你住哪里,过两天我给你送过去。”
见“小群众”的情绪稳定下来了,邢克垒英俊的脸上的浮起痞痞的笑:“洗什么啊,你看,比我脸还干净呢。”话语间伸手去取军装,无意间触到米佧柔软的小手,好笑地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脸颊,他以惯常调侃的语气逗她:“小妞你干嘛脸红啊,我就那么让你不好意思啊?”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小妞”这个称呼成了邢克垒对米佧专属的。也正是这次经历,让邢克垒成了米佧的救命恩人,而米佧也因为和贺熹的熟识,相继认识了贺熹相恋十载的男朋友厉行,以及贺熹堂哥贺泓勋、堂嫂牧可、堂姐贺雅言,以及贺雅言准老公,邢克垒首长赫义城。自此,她便称这些职业军人为“绿林好汉”。
当然了,好汉什么的,可不包括邢克垒。为什么米佧看似非常不待见她的救命恩人呢?因为他救人在先,“强”人在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少校同志得罪了米佧小妞。至于怎么得罪的,米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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