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开口,她果断关机。在车上呆坐半晌,实在心烦。其实也清楚,这一天不可能避过去,除非她和傅承睿划清关系。
她靠着皮座,打开常听的电台,熟悉的NJ,动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感动于这个故事,又有多少人呲之以鼻。直到华灯初上,她才去聚会现场。
古城区,她来到预约的会所。朋友秦诚见她来了,扔下牌,起来接过她的包,低声问:“他没说什么吧。”
暮雪当然明白秦诚所指的‘他’为何人,她反问:“你以为他会说什么,我和他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我可听说他专程为你去香港看钻戒,我以为你们关系有所缓解,这些天你很少出来。”
“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回来,老头子被我气了不知多少次。”
“你也不是不关心他,何必把关系闹得这样僵。”秦诚松开她,为她拉开椅子,同时为在座的朋友介绍。
暮雪不想解释,她和老头子的关系闹得这样僵也并非她本意,结果就这样了,她也曾试修复,结果并不尽人意。也许所谓的八字不合吧,不然父女也不会闹到水火不容。
“算了不提他。”暮雪坐下来。
秦诚笑了下,把牌推她跟前:“行,不提烦心事。”
暮雪回头笑了下,低头看牌。秦诚坐在她身后,偶尔出声指点。两人配合得不错,加上暮雪手气好,一来就赢了几把。
有朋友笑骂:“秦诚,专程让美女来赢我们的是不是?”
秦诚笑了下,没有解释。
暮雪也笑了下。在洛城,如今能够来往的朋友少之又少,秦诚为其中之一。她和秦诚相识也是偶尔,那段时间她生活很混乱,是他将她从那个泥潭里拉出来。朋友们均认为两人会有进一步发展,而暮雪,她很感谢秦诚,她也知道秦诚心里有人,所以两人的交往仅限于朋友。她也奇怪,为什么对秦诚就没有那种感觉。她还记得有一次他提议说两人都单着,不如交往看看,她毫不犹豫拒绝了。不是秦诚不好,而是她舍不得失去他这个朋友。
十点左右,傅承睿出现在会馆。暮雪看到他时愣了一下,也只一秒钟,她继续玩牌。似他的到来对她没任何影响,甚至她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秦诚低声说:“没有人告诉我他会来。”
“嗯。”
有人给傅承睿让座,正好对着暮雪。暮雪抬眼瞧了一眼,又低头。也不知是手气转坏还是牌技太烂,傅承睿来之后,她一直输。暮雪很恼火,也知道傅承睿故意来找她不痛快。当着朋友们的面,她只能不动声色。
十一点钟,几个有女伴的陆续离场。
秦诚也有电话召唤,暮雪便说:“不早了,都散吧。”
“你没问题吗。”秦诚问。
暮雪知道他指什么,无谓地耸耸肩。就算有问题,也不能指望秦诚。
“有事给我电话。”秦诚走时,经过暮雪身边,低声说:“有话好好说,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暮雪点头。秦诚走了,她走出去,傅承睿站在门口,看她出来,沉着脸不出声冷冷地看着她。暮雪不打算理他,挺着胸走过他身边。
傅承睿拽住她衣角,恼道:“欧阳暮雪,你宁愿来这里也不愿去看看我妈?”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说过今晚不想去,至于原因你不清楚吗。”
“你是不是非得揪着过往不放,非得所有人不好过,你才舒服?”
暮雪要掰开他的手,却被他甩到墙边,死死地按住她。暮雪没有挣扎,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涌着壮阔的嘲讽:“我不想为难谁,可你也别逼我。傅承睿,我知道她是你母亲,我明白远近亲疏。所以不管你妈妈对我做过什么,又或者看不起我,我都无所谓。”
“欧阳暮雪,我妈她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忘了那些事?”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个人最爱记仇。傅承睿,你别指望我会原谅她。”
傅承睿紧紧地盯着她,紧紧抿着唇。暮雪不甘示弱:“我不原谅她你又能把我怎样。”
“我确实不能把你怎样,但我有本事让你生不如死。”傅承睿甩手,暮雪脱离他的控制,滑在地板上。
傅承睿走了几步,撂下狠话:“不要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
他走了,暮雪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手腕被他箍得有些红肿。
“暮雪小姐,你……傅先生今天心情不好,你何必拿话来气他呢。”
暮雪抬头,见司机摇头叹气。
“没关系,死不了。”她揉了揉手腕。
“暮雪小姐,傅先生他……”
“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你回去吧,我有车。”暮雪直接越过司机,快步的往外走。
“暮雪小姐,暮雪小姐……”司机追出去,哪里还有暮雪的人影。他对着空空的街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才打开车门,对车里的傅承睿说:“傅先生,对不起,我跟丢了暮雪小姐。”
“回去。”傅承睿闭着眼,淡道。
司机犹豫:“这么晚了,要不要派人来寻找?”
“你做好份内的事。”
司机上车,又说:“傅先生,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女孩子就是生来给人疼给人哄的,傅先生,你们有什么问题坐下来好好谈,这样吵解决不了问题。”
他怎会不知道,也想过要好好谈,而每次面对她都快要被她气死了,哪还能好好说话。他就不明白了,小时候通情达理的人,长大了反而愈发不可理喻。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应该还有一更。。。。
、我不是天使
傅承睿回到梨园,管家报告:“傅先生,暮雪小姐今晚有约,怕要晚一点才回来。你需要吃点心吗。”
“我去休息。”说着,直往楼上去。
管家轻轻吐了口气。他根本不知道暮雪去了哪,早上去医院后,就没回来过,也没给家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他心下着急,却不敢上报傅承睿,两人本就如履薄冰,若在坏一点,他不知道这婚还结不结。
傅承睿先去她住的房间,房里没人,窗子敞开着,阳台的风铃随风叮铃铃的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走进去,拧开壁灯,光线虽然很暗,还是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走到床前,床上放着一本纸质书。他拿起来随手翻了几页,也不知什么书,封面上写着独家记忆。
傅承睿皱眉,他还不知道她会看这种书。
书的扉页夹着一张书签,他并没有要挖她隐私的意思,却忍不住抽出来。书签上写着:有时候,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时光的荒野里遇上的,不一定是缘,也许是劫。
他静静地看着,书签被夹回书中。他记得去她生活的那座城市找到她的场景,她坐在吧台前,喝得鼎铭大醉。他把喝醉了的她带回酒店,她没有挣扎。他就想,平日的她是不是就那样子,彻底的放纵自己?有那么一刻,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暮雪,傅承睿有心疼地感觉。可他不会忘记,欧阳暮雪是如何离开的。
五年,五年了,她离开了五年,如今回来的不过一个已经死去的欧阳暮雪。
他躺下去,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他又梦见他们的梨园,她还是那个她。夕阳下,她远远地看着他,微笑着对他挥手……
管家轻轻叩了叩门,傅承睿睁开眼,揉着眉问:“什么事。”
“傅先生,这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等暮雪小姐。”
傅承睿慢慢坐起来:“不要管她。”
“是。”管家恭恭敬敬退出去。
傅承睿要走,瞧见床上的书,捡起来不经主人同意随手带走。回到卧房,拨打暮雪的电话,被告知关机。傅承睿恼恼的扔了手机,哪也不顺。
在房里走了一圈才走进浴室,出来时,已经凌晨两点。他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想了下,关机扔床上。去取来一听啤酒,喝了一大半,觉得没意思。躺倒床上,又把手机打开,想了下直接给管家电话。
“傅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她没回来?”
“没有,我已经联系了,电话关机。”
“嗯。”
“傅先生,联系上暮雪小姐,我让她给你回电话。”管家小心翼翼。
傅承睿不予答复,扔了电话。
直到第二天,暮雪都没回来。他早早醒来,管家一夜未眠:“傅先生,要不要报警。”
傅承睿皱眉:“联系不上?”
“是,该联系的人都联系过了,没有人见过暮雪小姐。”
“该死。”
管家摸了一把汗:“我这就去找。”
“找什么?”
两人看去,此刻进来的人不是暮雪还能有谁。她换了一身行头,踏着晨雾推开门走进来,对于昨夜彻夜未归毫不在意。
管家见她回来,急急上前关切询问:“暮雪小姐,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暮雪淡淡看了管家一眼,又看向傅承睿,他沉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她。暮雪没有打招呼,换拖鞋上楼。
管家追问:“暮雪小姐,你不吃早点吗。”
“吃过了,谢谢。”暮雪没有解释昨夜未归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他们急了一夜。昨天从会馆离开,就接到朋友的紧急求助电话,朋友让她给帮忙录制一期节目,然后一直忙到凌晨,现在只觉得困。本来想在酒店将就补眠,也不知为何,酒店里死活也睡不着,只得回来。
她累得倒床就睡过去了,傅承睿进来,她毫无察觉。傅承睿见她睡得死猪一样,恼得不行。这个人还真冷血,她不知道有人因她彻夜未归焦虑担忧吗。可她呢,一句解释也没有,解释一下能少块肉?
越想越恼,恨不得拎起她问个清楚明白,这个家对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面对沉睡的她,傅承睿深感无力。
这一觉,她睡到日落黄昏。
卧房黑漆漆一片,她抹黑下床,按亮壁灯。灯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眼,随手套上居家服,踏着拖鞋下楼。
楼下没人,灯亮着。
她穿过大厅,穿过长廊。石阶梯下,管家辛勤的打扫。晚风一吹,暮雪不由抖了抖。管家发现她,看她穿得极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暮雪小姐,厨房熬了粥,我这就去给你盛。”
“不饿,你忙去吧。”暮雪抬头看了看天,尔后走下阶梯。
“天凉,我去给你拿披风。”
“不用了,吹吹头脑清醒。”
管家心想,哪能吹风,若有闪失,他可没法交代。又见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