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求婚
周云是个懂的享受的男人,因此他的独院设计的分外有特色且占地极广。
一看就是大户子弟千金散尽的霸气劲头,俗称败家子。
关卿两人占了他半个院子,房门一关倒是完全的各自为政,丝毫不会影响到对方。
温泉从山上引下来直接在户外砌了池子,从他们居住的房间推开落地窗,直接就能走到池子里。
暖暖的一汪温水,硫磺味不重,泡进去是舒筋畅骨的惬意。
关卿关了大灯,只在床头留了一盏昏黄的橘色小灯。从他的角度望出去,池子里影影绰绰的现出一抹倩影,看不分明又引人遐思。
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即使指端触碰到的只是空气。
若是隔着一定的距离借位拍摄的话,会看得出他的手抚在了她的头顶,带着无尽的怜爱与宠溺。
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就会觉得很心安。
她回来了,经历了脱胎换骨涅盘重生,不会再离开。
强大如他也会怕。只是这种怕他向来是深埋心底独自消化,亲密如她也不曾知晓。
他所做的一切只想守着她更好的生活,本末倒置的事情他从来不做。可是唯有命运这种无法抗拒的东西——
她当年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不背叛。只要这个灵魂还在这具躯体里。
她不明白那一刹那他疼成什么样子。心脏缺血样的缩成一小团,被魔鬼之手恣意的握成无力抗拒的形状。
如果她不在。如果五年后她真的离开……
“关卿?”周笛回头,娇憨的声音寻着他的位置传进耳廓。
“来了。”收拾心情走过去,他还是那个强大到无可匹敌的男人。谁也不能抢走他的心头宝贝,命运也不行:“舒服吗?”
“实践出真知啊,”周笛浑然不觉他的思想变化,懒洋洋的仰面将头颅搁在石砌的池沿上:“本以为夏天泡温泉必然是个苦差事,没想到还真的很舒服。”
男人精壮挺拔的身躯无声的下了水,挨到她身边坐下。
两个人都不说话,全心全意的享受着大自然丰盛的馈赠。
抬头是深蓝如幕布的夜空,明亮的星辰看的分明。
耳中传来蟋蟀悉悉索索的声音,欢唱着盛夏的火辣节奏。
“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也挺好。”周笛弯出放松的笑意,有点恍惚有点感慨:“时间真快,都五年了……”
“小笛。”
“嗯?”
“我们订婚好不好?像江桥他们一样。”摸索着在水下找到她的手握住,十指相扣是纠缠到底的姿态:“你是我的未婚妻,这并不背离你的要求。”她的荒唐可笑的十年之约,再怎么幼稚无理他都愿意纵容。
女孩垂下眼睑,如玉般饱满的额头上黏着一缕墨黑的发丝。
想到了她消极抵抗的结果,只是心里依旧有着难过,一牵一扯的,疼不至死却分外摧心:“那就算了,我不过是想……”我不过是想把你扣在身边,以理直气壮的名义度过每一个晨昏。
我们可以一起睡下,身体相拥密不可分。
我们可以一起醒来,静静的看着太阳一点点的跳上半空。
我们可以牵着手去菜场,买你爱的番茄和我爱的牛排。
甚至将来,有个可爱淘气的小不点,有像你一样含着笑的大眼睛,牛奶般的皮肤和花瓣样的嘴唇。
如果她是女孩,我要给她留长发,哪怕笨拙却耐心的帮她梳小辫子。
短的时候可以扎的满头是小角,用那种五颜六色的橡皮筋,东一个西一个的,可爱到爆。
等到长长我就给她梳马尾,扣上最闪亮的花朵发夹,像个真正神气的小公主……
想的出了神,连瞳眸都不自觉染了温柔之色。
岁月改变了他那么多。曾经那个一心为家人复仇心思阴冷的男人,那个为求成功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涉毒也无所谓的男人……
“关卿。”肩头一沉,耳畔传来暖暖的呵气:“你这算是求婚吗?”
不习惯的想要扭头看她,却被女孩执拗的摁住侧脸:“有你这样求婚的吗?”两个人近乎于光溜溜的泡在温泉里,别说戒指鲜花了,连郑重其事都算不上,可谓史上最滑稽可笑的求婚场面之一。
关卿一时有点扭转不过来,刚刚那些少有的悲春秋势头还没过,竟然听到她这种近乎于暗示的话语:“呃,周笛,你能给我个痛快吗?”
低低的笑声带着身体都颤起来,女孩惩戒的低头咬在他肩头,留下两排整齐的小牙印:“我吃咸鸭蛋只吃黄不吃清,吃水煮蛋只吃清不吃黄,猪耳朵吃尖得有人给我打扫耳根,苦瓜吃炒的不吃炖的,还有……让我想想……”
心中慢慢涌起狂喜和不可置信,以至于慧黠如关卿也笨拙的有些讷言和结巴,看起来萌的要命:“你是、是说……那个……”
“哦,”周笛忍住笑意,整个人都因为放开而显得轻松,无比惬意:“我琢磨订婚也没什么意思,二哥说的对,干脆点直接去领证结婚算了。”不管以后怎么样,我想珍惜眼下:“顺便可以绝了那个丫头的心思。”
好消息来的太快太急,以至于关卿有了一些蹦极般的眩晕失重。眉眼都笑了起来,各自有了鲜活的生命。快乐从心底散发出,显得整个人愈发的神采奕奕俊朗非凡。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她自己能释开心结,她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不,是狂喜。
这个答案龙卷风过境般的把他吹的七零八落,晕陶陶的乐着,傻小子一样。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笛咬住下唇,不满的捏着他的耳垂晃着:“不说话是反对?那就当我没说——”
唇舌霸道的被封住。这个吻来势汹汹,带着主人极度的渴盼和吞噬的力量。
缠绵悱恻的深吻抽干了她身上的力气,只能软趴趴的靠着他依附着。
不管多少次,他的吻总能撩拨起她心底最深层的悸动,说到本质不过是唇与唇的贴合。
多么不可思议。不过是物理上的简单碰触,竟能引发能量庞大的化学反应。
“明天去挑戒指好不好?”关卿哑着嗓子,稍稍分开唇瓣又忍不住补偿性的啄了一口。你是我的,从里到外,从铁打的事实到死板的法律。
树叶哗啦啦的响着,小虫子在草丛里低吟浅唱。多么美好绝伦的夏夜!
周笛莞尔失笑:“关少不是说住两天吗?这才来。”
“也是。”关卿眉毛一挑,智商慢慢归位:“我打个电话让安子去办,我们在这儿享两天清福。”
“得了,您这都快成周扒皮了。”周笛笑着推他:“安子被你压榨的够可以的了,还想拿着当小厮使唤不成?”
关卿傲气的抬抬下巴:“关太太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为我办事,安子求之不得。”
关太太?周笛扶额。也不知道是笑出来比较合适还是该唾弃他更准确。这厮打蛇随棍的本领向来强悍,换言之就是脸皮厚,无敌厚。
“关卿,”周笛清了清嗓子,决定最后一次说清楚:“我认真想过了,不管以后怎样,我不想后悔。结婚或者不结婚只是个形式,没有区别。我们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意外了,万一发生最糟糕的状况都是一样的疼。忧心忡忡未发生的事情也是要过五年,放下心结享受现有也是同样的时间流逝。既然跟你牵手不曾也不会后悔,那就这样好了,把命运的发展交给老天,我们问心无愧。”
关卿疼惜的以拇指划过她的弯眉:“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你瞧,你的上辈子我们并不认识,所以发生车祸时我们是全然不搭的两个陌生人,可是现在不一样……”
周笛弯着嘴角也不辩解。那些必经之点和幻化的路径她不想再说了,时间虫洞也好空间虫洞也罢,什么能比得上手边的现世安稳?
她,现在要和关卿在一起,以神圣的婚姻起誓,除非灵魂灰飞烟灭,永不分离。
……………………………………………………
婚姻的大事小事琐碎到幸福。
从找人选黄道吉日开始,婚宴酒席,新房布置,蜜月安排,礼服定制……
在这之前,一个大问题摆在了一对准新人的面前。
见家长。
周笛这边已无可能,不管真的假的都只能搁在一边。而关卿即使人常年在A市,他的母亲及家人毕竟都在,周笛不去照面讨好一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心里是有些犯憷的。一方面是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忐忑不安,另一方面最重要的却是她这副容颜。
撇去了顾默默的身份,她的脸模子还是顾默默的根本。哪怕在最难的莫瑶面前也通过了验证。
关家上下都极其讨厌顾红缨,对她的长相更是深入刻骨。
在这样一种大前提下,关眉又曾经撞破他们两个同居的事实。
“别怕,你现在的气场绝对hold住她们。”关卿开着车仍不忘开玩笑给她宽心:“关眉虽然现在离了婚回国定居,可是周家在加拿大也有不小的生意,关眉是听过周老爷子名头的,即使有猜疑,她也不敢妄自给你难堪。下巴抬高点……这就对了。”
周笛给他逗笑了,一瞬间乌云散开阳光耀眼:“你就跟我臭贫吧。即使她们将信将疑,回头去查也查不出纰漏,可是关眉心里一定不舒服……她的准弟媳妇跟顾默默长的那么相像。”
关卿不在这个问题上跟她过多纠缠:“周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
“十一月十六号,哈,周云这回可是慌了草了。”想到周云脸色发青的头疼样,周笛就很不厚道的从心底里往外冒出欢乐的泡泡:“老爷子亲自回来,他再也避不开结婚的头等大事,我看他这回怎么打太极。”
“随便找个女人交差喽。”关卿见她转移了注意力心安不少,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你这个二哥,女人缘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怎么听着语气都是酸溜溜的。”周笛瞥他一眼:“你这是酸葡萄心理?后悔这么早结婚定性了?”
关卿哈哈大笑:“不小了,这年纪搁在早一百年,说不定都能抱孙子了。”
“关卿。”女孩掠了下额前的发丝,神思镇定:“我暂时还不想要小孩。”
“随你。”男人连磕绊都不打,表情自然:“想多玩两年?”
周笛抿了抿唇,含混的应了一声。
他们彼此太过了解,心照不宣的话题也只是点到即止。知道就好,没必要说的那么赤裸裸让谁都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婚啦婚啦~~~
号外号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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