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再不往来。
谭四借力出招,将当年领头灭他的三大帮派各个击破,最终掀翻了第一大帮派风啸门取而代之,坐上了A市人人闻之色变的黑道头号交椅。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已过去。只是谭强在涉足江湖之初,是认认真真掏心挖肺待谭安的,那时候他还懵懂不知自己的性向有问题,对谭安像是比兄弟更亲的微妙感情,只是他不曾深想。
所以面对阎罗王下死手整谭安的时候,他敢于眉头不皱的站出来——
我把自己浸黑,换你纯白安生。
谭安的离开伤的他很深,不过也让他顿悟了自己的感情。后来宇文龙天出现,他已经很明白自己的那种浓厚的占有欲,并在情不自禁的情况下对宇文龙天出了手。只是他的冒进换来了宇文龙天的暴怒和极度的反感——
人家是直的不能再直的主儿,你连迂回都不曾,直接想掀翻,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喜欢谭四吗?
、蜜月
事后关卿认真的想了想,并且把大斌、雷虎和安子都叫到了一起碰了个头。
很明显,谭四这么突兀的出现绝对是不怀好意,但是他装了一盒面粉随礼的用意就让人很是琢磨不透。
关卿自认现下绝对没有侵犯谭四利益的地方,那么谭四此举只能被认为是一种示威行动——
别伸手到我地盘,即使你原来在B市黑白两道通吃。
大斌不是动脑的主儿,只能老实听令行事。
雷虎有智商,可是也不高。撇开吴明龙的事儿他算是门儿清,其他也差不多也就是个龙虾脑袋。
最聪明的安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何况他一直埋头抽烟低头不语,脸色惨淡,像是沉浸在过去的恩怨里恍惚着拔不出来一样。关卿看了也不忍心逼他,最终也就当成是谭四的警告,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颇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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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四的事情在周笛心里落下阴影。
她总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因为事后问起,关卿有些过于轻描淡写。
前世的记忆开始变得零散不成线。仿佛自从她开始甩开莫瑶的影子大踏步往前走,那些她以为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东西正在以光速消退着,直到退入岁月的尘埃里再落上一层层泥土。
新民报带过她实习那个猛人曾经追过A市隐藏很深的贩毒线,依稀记得老师怀疑的那条大鱼姓谭。只是对方滑不留手,公安局都莫可奈何,端窝的时候A市这边的线索齐齐扯断,除了严防死守二十四小时盯着再无他法。
如果真的是谭四,那么他和关卿又要就此扯上关系了吗?
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安。
心里一方面想要相信关卿绝对不会出尔反尔,可是另一方面又在琢磨着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谭四吴明龙会是他的身不由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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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蜜月之行关卿是想带她往欧洲去,大溪地、马尔代夫或者夏威夷,随她喜欢。只是周笛还真是验证了她自己说的那句话,骨子里就是个俗的掉渣的土包子。
在伦敦待了两年已是极限,眼下由着自己的性子去选择,想一想都有本能的排斥感。
按照她的思路来说,咱们国家的大好河山还没看遍呢,那些偏远的地方急什么。
所以最终蜜月的地点大范围就框定在了国内。
关卿取笑她不会俗之又俗的选什么丽江大理三亚这些被玩坏的地方吧。
周笛就顺势反调戏回去,说是啊是啊,哪儿热门往哪儿跑,比如还有厦门九寨沟张家界三峡您老人家没说全呢。
这么胡说八道着,两人最终也没把线路搞成常规的跟团游。
周笛在网上找了一些攻略,地点是温暖如春的云南,普者黑和坝美。
关卿翻看了她整理出来的资料后给了个结论,绝对是文艺病重症三期患者才会做出的选择。
出行是淡季就很舒服,游客的稀少很大程度的弥补了景致的缺憾。
即使A市已经入了初冬,到了云南的地界还是很心旷神怡的。空气清新温度宜人,放眼望出去,苍绿夹杂着枯黄,自有一派天成的独特味道。
周笛始终觉得,只要没有赶鸭子似的游客人潮,哪儿都是美的。
上一世读大学的时候,她和宿舍的姐妹来过昆大丽。傻是傻了点,可是因为同行的是贴心闺蜜群,很多小细节就比景点显得更为动人。那些又二又缺的事情当时做起来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都是回去翻看照片才哈哈大笑着看出一头的傻气。
两根手指头欠剁的做剪刀手,两个人头碰头手臂举过头顶合围出爱心,喝茶的时候不懂装懂的做享受状,在石林的大字下面穿着租借的民族服装笑出一口森森白牙……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最后的聚会,三位姐妹的祝贺还言犹在耳,眼下已经隔了比百年更要不可逾越的时空。
所幸周笛已经想开,触景生情也不过是有点物是人非的小惆怅,很快就被丢在了脑后。
普者黑,彝语是鱼虾多的池塘,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一串串大大小小的湖泊宛如落在连绵山峰间的珍珠,美貌而多情。
夏秋季节,千亩水面荷花盛放,荷叶碧绿花色多样,荡舟其间清香扑鼻,移步换景。水是绿的天是蓝的,仰面朝天看着千姿百态的云卷云舒,耳中是船桨击破水面的清凉声响,就那么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疑似天上人间神仙一朵。
两个人到了村子已是下午三四点钟,有皮猴子似的男孩子呼啸着穿行巷间,衣衫陈旧却掩不住慧黠灵动的大眼,黑葡萄样的莹润。
游人几乎没有,只有他们两个穿着光鲜的异乡客,像是强行挤入时光裂片的入侵者,与这里的一切都不兼容的样子。
一直到了提早定好的客栈,三层的楼房约有五十多间客房却只有她们一对入住,五十元的超低价狠狠震撼住了关少,直到进了二楼的房间这才不可思议的说,妞你可真能干,一碗小吃的价格包了一整间客栈~
简单洗漱了一下后,两人扔下行李出去闲逛。天空是淡淡的青色,逶迤的山峰间有黄土的小路,小路两边是丛生的蔓草,间或窜出来一两枝零星的稻穗,饱满的深弯下腰,随着湿润的微风晃荡摇摆着。
斜刺出去两三米就是浅浅清透的水面,波纹荡漾闪出细碎的银光,不用细看就能瞧到水面下摇曳着的墨绿水草,细软润泽,繁茂的杂生着。
斑驳的铁皮船涂了蓝绿的漆,静静的泊在简陋的码头边,有两个穿着玫红棉袄的小女孩在旁边玩。
像是一副随意又精致的水彩写生画,色彩饱满艳丽。
周笛心情很好,轻轻哼着小曲,一会儿弯腰拽根杂草甩啊甩的,一会儿又孩子气的抬脚将一块小石头踢飞。
有茫然的老牛被石子落地的悉索声引得抬起大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珠蒙了一层水膜,纯白到不谙世事的小眼神,看的人忍俊不禁。
关卿跟在她身后,她看风景而他看她,连这样田园乡村的气息都分外的迷人。
她说,她的蜜月不是为了秀奢华比高调,怎么舒服怎么来,最要紧的是两个人在一起。
身心一点点的彻底放松下来。这一方天地没有别人的注视和目光,没有尔虞我诈的商场,世外桃源般的环境和淳朴的村民让人自在的还原成自我,想怎样就怎样,那种放肆的感觉像是醉氧,晕陶陶的乐在其中。
这里的特色交通是马车,破旧也好原始也罢,总之自觉定位为游客的小周同学很是兴致勃勃的坐了一回。
颠簸在摇摆不止的石子路上,晃的她眼珠滴溜乱转兀自开心的不得了,咯咯的笑声一路铺将过去。
她开心他就开心,哪怕这种生活和经历很是陌生,带着比例极高的机动性。
不是旅游旺季,连农家乐的饭庄都找不到开伙的。
晚饭还是在投宿那家民居跟主人一块吃的。四菜一汤,用不锈钢的饭盆不拘小节的装着,红的辣椒绿的菜叶,油汪汪的五花肉,还有稀奇古怪的炸虫子。
关少坚决不碰那种被他称为恶心巴拉的东西,倒是端着缺了口的小酒盅跟男主人谈的不亦乐乎。
这家是户典型的彝族家庭。男主人阿黑哥四十多岁,瘦削的刀条脸,身材不高黝黑精瘦,笑起来还带着一丝憨厚的腼腆,完全没有生意人的精明强干。
女主人阿诗玛也黑瘦,为人热情好客,一个劲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劝两个人多吃点,说周笛太瘦了,在他们这里,又黑又胖才是美丽的象征。
被关少似笑非笑的眼风一扫,周笛立时华丽丽的窘了。又黑又胖?美丽?
这审美还真是重口味哈~
像她这种又白又瘦的……
关卿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本正经的虚心求教。类似于周笛这种的,会不会在这里很没市场?
周笛很恼火,只是碍于外人不好意思发作。
阿诗玛捂着嘴巴呵呵的乐,聪慧的什么都不说。
周笛眼珠一转,倒是想到了前世听导游讲的纳西族风趣轶事。当下就把话题引了过去,说纳西族好像婚嫁习俗很是特殊有趣啊,比如都是女人娶男人嫁,女主外男主内的格局。
阿黑哥嘿嘿的笑,也不明白这小两口唇枪舌剑的是在逗个情趣,老老实实的讲了几句纳西族的风俗人情。
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反正那句话严重戳到了周笛的嗨点,几乎一个没忍住直接乐翻过去——
像关少这种肤白羸弱的体格,姑娘会嫌弃,就算娶回家抽水烟带孩子,聘礼也是很少的。
肤白羸弱?
关少的脸色跟吃了个苍蝇差不多,怎么看都不明白自己哪里白哪里瘦,这么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一时间郁闷的不行不行的。
村子里的人睡得早,两人吃过饭又到外面转转消化消化食儿。朦胧的夜色中一切都沉静的像副绝美的山水画,间或有一两声犬吠,很快宁静又杀回头,仿佛小舟滑过的水面,很快归于原状。
牵着手走在这样的天地间,亲密无间的谈笑风月,是宁可就此终老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咳咳有五花肉哈,我先端上,如果被黄牌就撤……
看官抓紧。11:11:11~
、又白又瘦
托旅游开发的福,两个人欣赏了原汁原味的景致风貌后,还能在干净的标间里冲上一把热水澡。
哪怕没有莲蓬头,水柱子以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