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然心脏一滞,手一顿,突然松开了白远。
他刚刚做了些什么?
白远愣在那儿,下唇咬得死死的,努力克制着不流出泪来。
千然头一遭这般手足无措。
想解释点什么,却发觉一个音节也吐不出。
想转身就走,却发觉脚步仿佛被粘住了似的动不了。
他一贯的清冷表情破碎不堪,眸中明明灭灭看不透。突然想起白远还穿着湿衣服,又咬牙拉过他的手臂。
“上去。我带你回家换衣服。”
千然低低开口,沙哑的嗓音中透着几丝焦躁。
白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既没有违抗他,顺从的上了车。
一路无言。
车子停到了小区门口,白远下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千然也跟着他走着。
一直没吭声的白远突然回头问,
“你要和我一起上去?”
千然一愣,而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白远再次沉默,下唇咬得快出血。
艰难的走到了家门,白远刚进房间,眼前却突然一黑,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千然一看,胸腔中的某物将蹦出一般惊跳着,连忙上前去扶起他。
刚触碰到白远的手臂,那灼热发烫的皮肤就刺得他心口一紧。
他冷静的摸了摸白远的额头,
还是似火般的滚烫,差点燃起他的指腹。
千然眉眼一垂,毫不犹豫的弯腰抱起了白远。
白远不重,甚至可以说比较轻。
他目光沉了几分,将他放到了床上。
触手的布料却又湿冷骇人,千然毫不犹豫的开始解着他的纽扣。
白远白皙的肌肤,纤细的骨架,并不瘦弱的腰身在他指尖下一寸寸蔓延开。
千然目光有些暗,手却并不停顿的脱完了他的衣服。
又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连忙起身去找衣柜。
他拿着干衣服回头时,却看见了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停在白远旁边。
千然淡淡的瞥了鹦鹉一眼,沉默的掀开了盖在白远身上的被子。
“怎可对皇上如此无礼!?”
鹦鹉突然粗着嗓子惊诈叫到。
千然置若罔闻,手不停顿的为白远穿着衣服。
鹦鹉自顾自的继续叫,
“大胆刁民!~”
千然压根不理它。
鹦鹉有些hold不住了,小心肝一直颤啊颤,瞪大了双眼盯着千然,颇有一种要是你敢对皇上做什么不好的事我就跟你拼了的架势。
千然给白远穿好了衣服后再次抱起他,脚步急切的走向门口。
鹦鹉再次惊叫,
“哀家不会放过你的~!”
千然:“……”
医院。
白远并没多大问题,只是因为昨日喝醉了酒今日又受了凉所以发高烧,在医院休养几天就是了。
千然听完医生的话后一直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心中某些莫名的东西也舒展开来。
他转过身来,目光就不自主的被床上的人拉住了。
白远安安静静的躺着,双眼紧阖,浓密的睫毛低迷的茸拉在眼睑,在白皙的肌肤上投出了一圈暗晕。
嘴唇毫无血色。
先前莫名其妙的一幕又闪现在脑海,千然心湖微微荡漾,烦躁的走出了房间。
他刚刚掏出烟才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拿烟的手指紧了紧,又将烟放回。
“千然…?”
突然有人唤着他名字。
千然闻言,手一顿,抬脚欲走。
那人却一步冲了上来,拦住他的去路。
千然眸光寒冽,冷冷道,
“让开。”
那人神色苦涩了起来,几乎乞求的语气,“千然……”
千然不耐烦的转了个方向欲走。
那人却不屈不挠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千然厌恶的扯回衣袖,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那人,一字一顿。
“林青音,你干什么?”
林青音心窝似被剜了般疼痛,低低道,“你怎么能不理我…”
千然轻哂,
“我为什么要理你?”
“我是你母亲啊…”
千然嘴角泛起讥讽,声音刻骨冰利。
“我可不知道。”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林青音突然想起这是医院,顿时紧张了起来,担忧问到,“千然你怎么了?受伤了?”
千然却一步不停的离开了。
林青音心口钝痛,突然掏出了电话。
“言…你帮我查查医院关于千然的记录……”
电话那头的男人拿药的手一顿,目光沉沉。
“好。”
====
白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
他迷茫的扫着四周,知晓了这里大概是医院后才发觉房间中还有一个人。
是个女人,高贵优雅,却莫名的让人感到亲切。
林青音对他微微一笑,
“白先生。”
白远这才想起她不是某次帮自己捡起员工证的女人么,这是闹哪出?
林青音拿过一个苹果为他削了起来,淡淡道,“白先生可以陪我聊聊吗?”
白远狐疑的看着她,
“可是…我们不认识啊?”
“我叫林青音,你可以叫我林姨。”林青音说到。
“我是千然的母亲。”
白远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千…总裁的母亲?”
开什么玩笑,眼前这个人至多30岁啊,总裁的母亲怎么可能那么年轻!?
林青音将苹果递给了他,
“对不起白先生,我有调查过你。”
白远刚啃了一口的苹果差点哽在喉咙。
艾玛,调查?这拍谍战片啊?
“你是千然的朋友吧?”林青音又微笑着问到。
白远连忙否认,“不算,我只是他公司职员。”
确实。连朋友都算不上。
林青音有些惊讶,
“千然难得那么关心一个人,定是把你当朋友了。”
白远眼神暗了暗,看着苹果发神。
苹果君,你点都不好吃,我嚼着跟吃蜡似的。
“我没有恶意,调查你也只是因为你是他那么多年来唯一亲近的一个外人,想多了解一下他罢了。”林青音淡淡道。
唯一亲近的外人?
白远疑惑的看着林青音,终于开口,
“林姨,既然你是总裁的母亲,你为什么要从我这儿了解他,不自己去问呢。”
林青音眸中划过一丝苦涩,自嘲道,
“我和他关系不好。”
白远一愣,既是不知道回答什么为好。
林青音毫不介意的笑了笑,突然按响了呼叫铃,“你点滴快完了,待会去吃点饭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白远心中一暖,低低的答,
“谢谢。”
林青音起身理了理衣袖,笑容温暖得如同正月的太阳,“干嘛谢啊。那我先走了。”
白远嗯了一声,目送着她出门。
护士很快就来了。
白远出神的望着窗外。
【17】依旧揪心
白远离开医院的时候是当日下午,他去付钱的时候却被告知帐已清。
付钱的那个人,自然是千然。
白远站在医院门口,微眯着双眼眺着秋季狂狷跌落的树叶。
他纠结了一会,这才掏出手机给千然拨了个电话去。
等待人接听的时候他胸腔中的某物异常的跳跃着,拿手机的手甚至微微渗出了汗。
等了许久,听筒里却传来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白远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再次拨了过去。
而这次,直接被挂了。
白远突然心脏一紧,缓缓的靠在了医院墙上。
这是……被讨厌了吗……
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灰暗,唇角却弧度上扬,有股绝望苦涩蔓延开来。
白远双眼无神的回到了家中。
鹦鹉一脸慌邃的飞了过来,小眼眯着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远几圈后才粗粗的唤到,“皇上,”
白远轻轻的嗯了一声,走向卧室。
鹦鹉连忙挡在他眼界,
“哀家不会放过他的!”
白远呐呐的抬头,
“嗯?”
鹦鹉愤愤不平,
“大胆刁民!”
白远哦了一声,再没理他,走进了卧室将门死闭。
鹦鹉一愣,差点忘记了扇翅膀。
皇上,这是不高兴?
鹦鹉疑惑的埋头理了理毛,更加坚定了不会放过大胆刁民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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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总裁没有打电话来,也没有开车来接他。
白远到了公司后组长满脸愧疚的给他道歉说是自己疏忽没给李倩倩解释清楚,还告诉他李倩倩已经被开除了。
白远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似乎根本就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第三天,第四天……
接下来的一周,白远都未曾见到过总裁。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人,是否一直都只是梦一般的存在。
国庆节。
公司休息七日。
白远坐车回老家Z市。
在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变换匍匐在眼后的场景他忽然就想起了父亲来。
白远小的时候家庭美满幸福,他也自小成绩优异,乖巧听话,是那种其它家长用来教导自己孩子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是十五岁那年天降横祸。
白远爸爸出了车祸,再也没能回家。
这个家似乎要从此破碎一般,母亲一夜苍老,而白远只有越发努力的读书,认真听话,对母亲的爱,也加倍了父亲那份。
但是好在白远和白母都是乐观的人,加上白母有稳定的收入,所以没有白父的日子,他们过得也算幸福。
直到出租车停在了家门口,白远飘忽的思绪这才被扯回来。
刚到家门口白母便格外激动的奔上来狠狠的香了白远两下。
白远赶紧抱住老妈,眼眶微微湿了起来。
“远远,妈想死你了。”白母提过白远一旁的行李箱倾诉道。
“老妈,我也想死你了”。白远挽过老妈,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却格外的愧疚,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几乎都没怎么回家陪过母亲,也不知道她那么久一个人好不好过。
白母一脸幸福的挽着白远进了家门。
待到东西收拾完毕,白远拿出了买的包给老妈,“老妈,这是我上次去法国给你带的。”
白母一听激动得不得了,连忙接过。
“远远不要那么破费啊,不过老妈很喜欢!”
白母紧紧抱着包跟宝贝似的。
白远满脸笑容的在一旁看着,却又再次出神想到了钢笔,再接着,想到了总裁。
他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没出息,努力的收回心绪。
白母正打算进厨房好好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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