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妖(出书版) 作者:neleta[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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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妖(出书版) 作者:neleta[上下册]-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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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歇着吧。少爷这里没什么是,现在小怪也大了,我和洪喜就是做做饭沏沏茶。」

「晚上还是我去吧。我衣服破了,你给我补补。今晚我想洗洗。」

「……好,我给你烧水。衣服脱下来。」

「晚上一起洗吧。」

「……嗯。」

两间屋里,洪喜看着严牟,洪泰看着严墨。快十四年了,他(们)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何会选择了他(们)。对方是三品带刀侍卫统领,而他(们)却是个从小就失了贞的娈童,哪怕现在他(们)是君候的家人,是宫里与行公公魏公公品阶一样的内侍,也无法改变他(们)低贱的出身。

严牟抱住洪喜,吻了他一下;严墨抱住洪泰,把他的发丝别在耳后。他(们)不是会把喜欢和爱挂在嘴上的人,也说不出那几个字。不过一旦认定了此生的伴儿,他(们)就会如皇上那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有一次,黎桦灼忍不住问月琼:「洪喜洪泰跟严牟严墨都十几年了,你怎么也不逼他们成亲?起码穿穿喜服、点点红烛嘛。」

月琼很过分地说:「我舍不得把洪喜洪泰嫁出去。反正他们也不急,我也就不催他们了。」

「那你为何逼我和安宝成亲?!」

「我都丢脸了你这个做弟弟的也得陪我丢回脸吧。洪喜洪泰脸皮薄,我舍不得他们丢脸。」

「月琼!」

「哎。」

三严篇

坐在酒肆的窗边,严壮一直在看街对面卖绣品的女子。那女子长得不好看,甚至是丑陋。路过她的男子都不愿看她;女子都捂着嘴笑她;有几个恶劣的孩童还在一旁骂她是丑八怪。可那女子却始终是淡淡的,坐在那里低头做绣品。有人路过要买的时候,她会侧过那半边没有红色胎记的脸,告诉对方是多少钱。

两个时辰内,女子卖出了金十块绣品她的右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覆盖了眼睛和多半张面颊。严牟想,她的绣品一定非常好,不然不会有人买她的绣品。严牟是粗人,不懂得绣品,但也觉得那女子绣得挺好,起码比君侯给皇上绣的那个看不出是虫还是面条的荷包好看。不过君侯说那是蛇,他们也只能说确实是条蛇。那是君侯给皇上绣的唯一的东西,他们若敢说不是蛇,就等着被皇上抽筋扒皮吧。

几个孩子肆无忌惮地在女子的身边打闹,有两个孩子撞倒了女子挂绣品的架子。女子慌忙去扶,那些孩子非但不闪开,还踩在了绣品上。严壮放下碎银,起身走出了酒肆。一手抓住一名孩子的衣领把他丢了出去。不理会摔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那名男孩儿,严壮三两下把故意撞翻架子的小孩子统统丢了出去。在一片孩子的哭声中,他冷冷扫了眼从屋里冲出来的孩子的父母,在对方吓得噤声后,他弯腰捡起地上已经脏了的绣品。

「谢谢这位公子。」女子侧过脸,垂眸去接好心人手里被踩上了脚印的绣品。

「你叫什么。」严壮收手,避开了女子的手。

女子惊愣,随后淡淡道:「绣娘。」

「可婚配了?」

绣娘又愣了,没有胎记的那半张脸微红,却仍是淡淡地说:「没有。」

「家住哪里?」

「公子有什么事吗?」绣娘没有继续回答,而是向后退了两步,微微挑起左眼看向对方。

严壮把脏了的绣品全部放在架子上,留了一块塞进衣襟,很平静地说:「我娶你,你可愿嫁?」

绣娘无法再淡然处之了,她怔愣地、左脸粉红地抬起了头,完全避开右脸那块骇人的红色胎记。

你若愿意,后日我去你家提亲。明日我当值,抽不出空。「严壮还是那么平静,就好像在买菜,连价钱都不谈。

绣娘惊愕地看着面前高大魁梧,模样英挺的男子,心想这人是不是在捉弄自己?可他是那样的严肃,紧抿的嘴角看上去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仔细一看,这人的脸上有几道疤,眼里没有别人看到她时的厌恶,很严肃的一双眼,如他的神色。

瞧了半天,绣娘说:」我家住在安子巷。门上贴了两张钟馗捉鬼的就是我家。公子若真要提亲,也不需带什么,只要允我带老父和幼弟一起入门既可。「

我叫严壮,无父无母,你可以带你父和你弟一起入门。后日你在家里等我。」看了看天色,严壮又说:「回去吧,晚上绣一只小老虎,给娃娃的。」

「好。」绣娘习惯性地偏过脸,只露出自己的左脸,开始收绣品,便是准备回去了。严壮又说:「我还有事要办,不送你了。」

「不必,我一个人行的。」绣娘稍稍抬头对严壮笑了笑,提着自己的布包,扛着架子走了。直到她走远了,严壮才转身去牵自己的马。

走出街口,绣娘猛然停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位公子姓「严」!「严」可是国姓!回头去看,哪里还有那位公子的踪迹。刚刚被严壮摔了的那几个孩子远远的冲她骂「丑八怪」,绣娘极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路。那位公子是戏弄她的吗?绣娘淡然了很多年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回到屋里,老父已经做好了饭,弟弟在习字,绣娘把架子放到墙边,把被踩脏的绣品挑出来清洗。正在习字的少年看到了,不高兴地问:「姐,那几个泼猴是不是又故意撞到绣架了?」

绣娘淡淡地笑道:「没有。夫子今天教什么了?」

少年立刻眉飞色舞地跟姐姐说了起来,绣娘又一次把弟弟的不悦转开了。绣娘的爹难过地看着女儿,若女儿没有那块可怕的胎记,已经二十有六的她早该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

绣娘没有把有人要娶她的事告诉爹和弟弟,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别人对她容貌的厌恶,没有不甘与怨恨。爹娘生下了她,养大了她,她有住的地方,有一手能养活家人的手艺,她很知足。早早地收拾完,在让爹和弟弟去睡觉后,绣娘坐在桌面开始了她的活计,绣一只给娃娃的小老虎。

刚从练舞房回来,月琼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有人在外通禀严壮统领求见。洪喜洪泰很吃惊,月琼也很吃惊。不换衣服了,月琼让人唤严壮进来。一进屋见君侯穿着舞衣正在擦脸,严壮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便要跪下请罪。月琼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笑着问:「严管事有事吧?」平日里月琼还是习惯喊三严为管事,喊严萍为管家。

严壮也不矫情,站直道:「属下想请君侯帮属下找个人去提亲。」

「提亲?!」月琼的大眼顿时发亮,「严管事要成亲了?看上哪家的闺女了?聘礼备好了吗?」要多好奇有多好奇。自从他丢脸地成了亲之后,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丢回脸。

严壮很是平静地说:「我后日去下聘,聘礼还没来得及准备。是安子巷的一户人家。叫绣娘。」

月琼有点急了:「后日就下聘了怎么聘礼还没准备?」

严壮还是很平静地说:「今日出宫的时候刚刚认识的。明日我当值,后日我去提亲。」

月琼大眼瞪大:「你是说你今日在宫外刚认识了个闺女,然后就准备娶人家了?」

「是。」

月琼的头有点晕:「那人家答应了吗?」

「答应了。」

月琼更晕了。

「她是个好女人。」严壮突然来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块他没有还给绣娘的那块绣品,「这是她绣的。」

月琼接过来一看马上不晕了,拍胸脯保证:「成,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聘礼、媒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严管事后日只管带了人和聘礼去提亲就行了。」

「多谢君侯。那属下退下了。」

没有要那块绣品,严壮走了。月琼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块绣着大红牡丹的帕子,感叹:「唉,人家这才叫高手。」

「少爷,您绣得也不差。」洪喜洪泰明显是睁眼说瞎话。

月琼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绣的哪能跟人家比。」感叹着,月琼把那块帕子展开,笑眯眯地说:「给小妖缝到围兜上吧,多好看啊。」他倒是不客气。

派洪泰去找内务总管严萍,让他帮忙准备严壮的聘礼;又派洪喜去找桦灼,让桦灼明日约熊纪汪、任缶和董倪的夫人一道进宫;月琼又亲自去找行公公,请他帮忙选日子、布置迎娶之事。等月琼回来时,严刹已经等了一会了。

月琼进屋第一句话就是:「严刹,你知道严壮要成亲了吗?」

「他刚刚跟我提了。」严刹没月琼那么热心,给月琼拧了块布让他擦脸,他粗声说:「吃饭。」

「好。」知道严刹吃饭、睡觉的时候都不喜欢谈别人的事,月琼乖乖坐下吃饭,一句严壮的婚事都没提。

吃完饭,还没等月琼开口,严刹就说:「我会让礼部的官员去负责此事,你若有兴致,可以去凑热闹,但不许把自己累着,不然今后我再不许你管闲事。」

「这不是闲事,是严壮的事。」在严刹沉下脸后,月琼又赶紧说。「我不会累着的,就是凑凑热闹,图个高兴。」

「恩。」严刹握住月琼的手起身,该散步了。

得知严壮要成亲了,严墨和严牟着实吃了一惊。两人把严壮抓到小屋里,还没等他们「严刑逼供」,严壮就很没骨气地自己招了。

「她是个好女人,我觉得挺适合我。」

严墨和严牟脸上是不满:「兄弟,你小子不够意思。」

严壮波澜不惊地说:「是你们自己磨蹭,跟我有何关系。」这话堵得严墨和严牟说不出话来,两人彼此使了个眼色,按住严壮就是一顿狠揍。严壮哪肯屈服,一边护住自己的脑袋,一边反击,三人打成了一锅粥。

这一晚内廷侍卫那边是严壮当值,皇上这边由严牟当值,严墨今晚无事就早早回了家。其实所谓的家业不过是后宫的一处院子,严墨、严牟、严壮三人都没有家室,跟着严刹来到京城后就住在了宫里。厉威帝没有后宫,所以宫里住几个男人也没什么。反正严刹身边的那个人没变,在宫里其实也就跟在厉王府一样。

很多人(主要是外人)都觉得厉威帝对三严太薄情了。那些跟着他打下江山的,不是成了丞相、将军,就是成了驻守一方的土皇帝。就是其他严姓的家奴如严金、严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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