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根本不认识任何了不起的人,现在突然这样对他们,心里除了感激就是感激。
向明军坐在边上就仿佛是在看演出一般的看着一家人高兴,母亲的眼泪二妹的眼泪,父亲高兴扯开的笑容,向荣喊着解放了。
明军起身推开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吕舒心不知道这个女儿又怎么了,明明高兴的事情怎么看着她的脸一点笑容都没有呢?
她是死了妈啊,摆这个脸子给别人看?
向嘉怡把头靠近妈妈的怀里,撇着脸:“那谁知道了呢,她一向就是那样的,不管她……”
向明军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拿着衣服起身就直接奔着小卖店去了,当初给向晖扯这个网线就是走人家的电话,还费了不少的功夫,小卖店里的人还挺多的,炉子上烧着水,一进门就是一股子的烟味儿,有几桌在打麻将呢。
农村人冬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三三两两的不忙的就约在一起打个扑克打个麻将的来消遣。
“明军啊,来来来……”
小卖店的老板向明军是要叫三姑的,同村的亲戚,向明军从医院回来之后也没有几个去他们家的,主要这有病人啊,要是去看就得买东西花钱,大家都等着向明军结婚的时候在花,要不然不就等于多花一份钱不是。
向明军跟三姑说着,自己能不能去后面打个电话,三姑一听她这个话的意思就知道,这是怕别人听见,也是,外面都是人。
“行啦,来吧,不过屋里没烧火啊。”
上面是他们自己家,卖店是在外面接的。
三姑带着向明军往后院走,她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直接问了出口。
“明军啊,你家向晖现在干什么呢?怎么看不见回来了?忙呢?”
向明军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也许是因为才从医院出来,也许是因为其它的,淡淡的笑着:“向晖在学校呢,自然回不来。”
三姑一看明军这个态度,自己肯定也问不出来了,大家都说,下午明军家前后来了两次的车,都是那种一看就可高级的小轿车,向晖这是出息了,是不是打算结婚了啊?
向明军把电话打了出去,然后回头发现三姑还站在自己的后面,看了三姑一眼,三姑有些不自然的从里面退出来,等出来了才跺了一下脚,这是她家啊,她怎么还出来了。
向明军的电话是打到了向晖的学校,她现在需要来确定一件事,一件在心里翻腾了好些天的事情。
向晖昨天晚上醒了之后,就想着今天自己必须回学校,家里有这么大的动静,依照大姐的个性一定会怀疑自己的,没想到电话果然来了,向晖不知道是应该佩服自己的神机妙算呢,还是应该松口气。
“大姐……”
“我问你向晖,你不要跟我说谎话,我跟你二姐工作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医药费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派出所阮丽丽一家都是怎么回事儿?谁半夜砸的阮丽丽家?你的同学在哪里,能不能领着她来家里一趟?”
向晖的身体像是风中的树叶一样,一个谎言就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她的手扯着电话线,手抖的厉害现在很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终究还是骗了大姐,她骗了大姐。
“向晖,你告诉我,你没有骗我是不是?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是不是?”
向晖每说一个字心里就空的厉害,那种感觉就像是被黑暗给吞噬掉了,越来越多的边际都变成了黑色。
“大姐,怎么了?我不知道啊,你和二姐怎么了?你们被人欺负了?我同学?好啊,周末的吧,现在也回不去,大姐到底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病是不是……”
黑暗里是如此的寒冷,向晖真想给自己鼓掌了,你看她不去演戏都可惜了,她装的多么像,听听自己那仓皇的声音,好像就真的因为担心姐姐着急,谎言就像是一种毒,从向晖的嘴巴里直接蔓延像全身。
向明军一听向晖的声音,自己妹妹自己了解,向晖不是一个会撒谎的孩子,她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关于别人说的,可是这事儿怎么就有点这么莫名其妙呢?
疑惑,不解各种情绪充斥进向明军的脑子里。
“向晖,大姐就告诉你一句,如果你要是出卖你自己,你永远不要回来,你以后也不是我的妹妹,哪怕就是我死,我也不想看见你一眼。”
“大姐,你说什么呢?大姐你到底怎么了?”
向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反强迫的质问,像是一个妹妹对姐姐的失望,觉得姐姐在侮辱自己。
向晖扣上了电话,在向明军之前前一步,她不敢在说下去,挂上电话捂着嘴就往外跑,拼命的跑,苗海蓝正好才回来,悠悠闲闲的要进门就看着向晖冲了出去,赶紧从后面追了上去。
“向晖,向晖你别跑啊,你停下来,怎么了?”
向晖抱着一棵树一直吐一直吐,一直吐到什么再也吐不出来了。
荒凉。
苗海蓝在向晖的身后看见了一种枯萎的颜色,向晖的眼睛里有挣扎,谁都有梦想,她的梦想就是靠着自己的双手,给家里人最好的生活,让大姐能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呢?
挣扎、不甘、不情愿到最后的屈服,她还是躺在了唐腾的身下,她在奉承唐腾,她像是一个销售小姐一样抓紧自己的VIP客户,等到他说烦了厌了在这个过程里她不能叫大姐知道,不能叫家里人知道,不能叫所有人知道。
向晖捂着自己的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去。
“向晖……”苗海蓝看着蹲在树旁的人,自己找不到能安慰她的话。
、040 慈禧的秘密生活
这儿进进出出的,肯定会被别人注意到的,一个寝室的哪怕关系一般,看见了总要问问的。
“向晖,这是怎么了?”同寝的也没有见过向晖这样子过,其实这学期开学之后向晖回来的次数很少,大家背地里也没少说闲话,可是学校都没有管,她们能管什么?就是说说呗,有些想替向晖说话的,可是向晖到底干什么去了?谁知道?谁就敢放那个话?
同寝的连问了一句,苗海蓝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怎么着竟然没有回话,倒是前后没有两秒,向晖站起来了,气喘吁吁的,可能是还没有顺过来那个气儿。
“被该死的小偷把钱给抢了。”
同寝了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想着,就这事儿啊?
转念一想,也是,向晖家的条件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你说向晖还能出去干什么啊?她大姐给她带的那袋花生米还在寝室里放着呢。
其实大家背地里也有瞧不上向晖的,就是再没钱学校也有免费的汤,拿那个东西来寝室干什么,你说叫别人看见多丢人啊,寝室里的几个人家庭条件都相对来说比较好,就是不好的父母也不愿意孩子委屈到了,哪怕父母在家吃咸菜一个月都给孩子七八百,大家用什么样的化妆品会攀比,穿什么样的衣服,就向晖,好像一切都不在乎似的。
“行了行了,你们先上去吧,不用管她,等会儿就好了。”
向晖等别人都走光了,用手背擦擦眼泪,其实自己挺没用的。
“你都不知道,我大姐逼问我的时候,我的腿都发软。”
苗海蓝切了一声,想拿出来烟吸一口,觉得怎么就那么堵心呢?
可是翻包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里是学校,强压下那股子的意念,搂着向晖的脖子:“走吧,姐请你去吃饭,吃顿好的。”
苗海蓝要了一个包间,那服务员看就她们两个人多少有些不愿意的样子,海蓝眼睛泛着冷光:“几个意思啊?怕我没钱啊。”
服务员笑的很是勉强,本来就是要到吃饭的点了,这个时候人是最多的,她们明明就是两个人,你说外面坐着多好?何必多花那个包间的钱呢。
“不是的,客人我是觉得你看在外面吃挺好的,里面空调没开还得一会儿才上热气。”
“我愿意冷着,怎么着?你到底是怎么服务的?”苗海蓝说着就要推开向晖去找经理,服务员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啊,看着明明就是一个学生,偏偏就是得理不饶人,自己好像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
“对不起,我不是哪个意思……”
向晖是连拉带拽的把苗海蓝给拉了进去,苗海蓝脸上还有一点不忿的表情呢,她是没钱还是怎么着了?
“点菜吧,我都饿了。”
向晖刚才哭了一场,嗓子微微有些沙哑,苗海蓝瞪了向晖一眼:“我是给你面子,要不然我今天一定没完。”
那边服务员觉得自己就是真心倒霉,明明是给她们好的建议,不就是有两个破钱嘛,有什么好显摆的。
苗海蓝点了菜服务员出去了,包间里就剩下她们俩。
“向晖我问你,你跟唐腾打算怎么办?”
向晖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苗海蓝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做朋友有今生没来世的,有些话她还是得说。
“跟一个总比跟几个强,趁着他对你还好,你现在家里的那些破事儿赶紧都解决了,向晖你不要犯倔,这样的人我们得罪不起,你看刘子文那个熊样儿的……”苗海蓝说到刘子文的名字自己的手抖了一下,她从包里翻出来一盒烟,空出来一根递给向晖,向晖推了回去她也不介意自己点上,然后狠吸一口,慢慢吐出去:“他就是我认识人里面比较有权势的,结果见到唐腾还不是哈巴狗一个,当初他是打算送我陪唐腾的,可惜唐腾没看上我,也是我都是黄花了,那样的人在能攀住的时候我们尽量攀着,顺着,一宿是睡一年也是睡,怎么还有分别吗?”
苗海蓝慢慢说着,一直在说,只有外面的人送菜过来她才慢悠悠的闭上嘴巴,向晖拿着筷子就看着眼前的人嘴巴继续蠕动着。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本来就是这样残酷的。
向晖吃了几口就起身了,苗海蓝没有跟着起来,她能说的都说了,要是向晖最后还是不肯听,那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我说了半天,你到底是听进去没有?”
向晖缓缓地看着苗海蓝。
“我想要去买盘带子,但是不知道在哪里买,你能陪我去吗?”向晖的唇角翘起了一丝也许她自己都不曾擦觉的笑意。
一直到很多年后,当苗海蓝想起来那一抹苍白脸上的倔强却又脆弱,也许就是从那一抹笑容开始的。
“买什么啊?”苗海蓝见她需要自己,她虽然没吃几口,也起身挽着向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