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想了想,道,“徐天其实并没有干坏事,相反的,他失踪的这十年里,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救了不少人,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们等到一切案情大白的时候,一定告诉你们,我们要查的,是张苗苗,还有徐天的死因。”
徐忠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把东西挖出来,不过,你们可不能告诉天妈妈,她要哭死的。”
马汉和洛天点点头,跟着徐忠调头,去了徐天家的一块桑叶地里,那里有个小坟包,立着块石碑。
洛天有些吃惊,问,“这里可以土葬不埋在公墓么?”
徐忠有些意外地看了洛天一眼,笑道,“这位警官是在外国长大的?”
洛天张了张嘴,马汉也笑了,洛天的确不知道农基地和土地征用什么的,虽然他现在还在努力学习,但毕竟长年与世隔绝,有时候还是会有那么点没常识的感觉。
徐忠弄来了几把铁锹,和马汉洛天一起,站在泥泞的桑叶地里,开始挖埋葬徐天遗物的,那个坟包。
……
此时,展昭和白玉堂也正站在几个坟堆前。
眼前是一个小土坡,杂草丛生,有几个小坟堆在杂草之中,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
白玉堂看了看徐宝告诉他们的砖瓦厂的位置,微微皱眉,问,“按理来说,张苗苗那天下班,不需要经过这两个坟堆的,是不是?”
“对。”徐宝点点头,道,“我们也纳闷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被咬,难道是僵尸把她拖过来的?不过隔着一段路呢,中间还有房子挡着……总觉得是张苗苗自己走过来的。”
展昭走到墓碑前看了看,就见石碑残破,字迹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楚了。
“这是什么人的坟?”展昭抬头问徐宝。
徐宝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出生的时候这个坟就在这儿了,村里老人说是以前几个路过的旅人,死在村里了,就埋在这儿了。”
“旅人?”展昭好奇,问,“有知道详细情况的老人么?可不可以跟我们说说?”
徐宝想了想,道,“前面那家有个七舅公,已经九十多岁了,他好像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相视一笑,跟着徐宝,赶去找那个七舅公。
……
干什么体力活,只要有洛天,速度就会非常快,这是赵虎经常挂在嘴边说的一句话。
挖徐天的坟,洛天拿着铲子刨坑,几乎没有停顿,力气之大速度之快,看得徐忠直咋舌,道,“兄弟,你太厉害了,这身板!”
洛天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马汉伸手,将挖出来的那个骨灰盒子拿了出来,用餐巾纸擦去了上面的泥土,和洛天对视了一眼。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旁,马汉将那个骨灰盒子打开。
盒子是上好的乌木料子,也很密封,因此里头没有虫子爬进去,也没有积水。
马汉从里头,拿出了一条皮带来。
洛天凑过去看了看,这是那种很老式的皮带,从皮带的毁损程度来看,是有人经常用的。
将皮带放了回去,马汉又取出了一串链子来,那是一串普通的银色链子,特别的,是那个吊坠。
“这时什么图?”洛天看着项链的雕饰,皱眉问马汉。
马汉也看了一眼,就见那是一个有S形状的吊坠,像是一条蛇,正中间有一个十字架……黑色系的风格,有些像现在先锋一族们喜欢带的那种吊坠。
马汉拿出手机来,给那串吊坠拍了张照片,传给了蒋平,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
“喂。”马汉接起电话。
“小马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蒋平问,“那照片干嘛?”
“你帮我查查那个吊坠是什么来历,或者出处什么的,这个是徐天的。”马汉道。
“好的。”蒋平接着又问,“头儿和展博士在你旁边么?”
“没。”马汉问,“怎么了?”
“哇!小马哥,这次了不得了!”蒋平一惊一乍地说,“赵爵送来的那个晶片我处理好了,里头的东西也都弄出来了,你们和头儿啥时候回来啊,现在全SCI的人都不想回家在这儿等着呢,包局都惊了。”
马汉看了洛天一眼,洛天好奇地问,“怎么了?”
“那里头有什么?”马汉实在耐不住好奇,就问蒋平。
“电话里头说不明白,总之这次事情大发了。”蒋平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吊坠我尽快帮你查,然后你们办完了案子,快点回来吧。“
“喂……”马汉还想问,但是蒋平挂电话了。
“吊我胃口。”马汉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对一旁好奇的洛天道,“蒋平他们好像有重大发现,我们去过毛纺厂之后,就找头他们赶紧回去!”
“好!”洛天点点头,收起了那个骨灰盒子,先将挖开的坟堆掩埋好,然后两人跟徐忠一起,赶往毛纺厂。
……
展昭和白玉堂在徐宝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子井里头的一间小平房前面。那平方白墙黑瓦,看着挺精致的,门口两个红砖砌成的小花坛,里头种了丝瓜和葡萄,藤蔓一直爬到房顶上,看起来十分的雅致。
门口趴着一只大黄狗,看到徐宝来了,上前摇尾巴。
“七舅公!”徐宝在门口喊,“舅公,在不在啊?”
“宝叔。”这时候,一个扎着马尾辫,背着个书包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小姑娘从后面的小路上走了过来。
那大黄狗看到她,赶紧就扑上去摇尾巴,小姑娘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一眼,问徐宝,“有客人呀?”
“瑶瑶下课啦?”徐宝问小姑娘,“你太公在么?“
“在里面吧。”那个被叫做瑶瑶的小姑放下书包,笑道,“你们叫得那么轻,他怎么听得见啊!”说着,就冲里头大喊,“太公!太公,宝叔找你!”
没过多久,就听到里头传来了“笃~笃~”的声音,有一个瘦骨嶙峋弯腰驼背但是不得不说感觉还很硬朗的老头住着拐杖走了出来。
“啊?”老头走到门口,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暗道——够呛啊,老头牙都掉没了,而且看起来有些糊涂耳朵好像还不好。
“七舅公啊!”徐宝凑上去,提高了嗓门在老头耳边问,“他们来问问,路边那两个老坟啊,是谁的坟!”
“啊?”老头歪头问,“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耳朵都差不多被震聋了,可老头还没听着,都有些泄气。
“路口的老坟!”徐宝喊,“是咋个回事?”
老头这次听明白了,白玉堂和展昭注意到他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然后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白玉堂和展昭,又看了看徐宝,摆摆手,道,“小孩子,别问。”
展昭和白玉堂眉头抖了抖——小孩子?!
徐宝无奈,就提高了嗓子说,“舅公啊,一定要说的,他们是警察!”
老头皱了皱眉,又走上前了两步,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问,“你们问那个,做什么的?”
“舅公。”徐宝道,“你就不要问了,跟他们说吧,那个坟,是什么人的?”
老头犹豫了一下,良久才道,“那个……说出来怕你们不相信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里头有文章啊!
“太公,你就说么。”小姑娘似乎也很好奇。
老头瞪了她一眼,道,“你进去写字去!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听。”
小女孩皱皱鼻子,进屋里去了。
老头叹了口气,对展昭和白玉堂道,“你们要听,我就告诉你们,那个坟里埋的,不是人。”
爱情凶手15 怪物
此时,时近傍晚,七舅公苍老的声音意义不明地说出一句,“不是人。”,让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自觉地觉得背后凉风阵阵。
徐宝咽了口唾沫,对七舅公道,“舅公,不是人是什么啊?”
“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老头叹了口气,说着,找了张藤椅坐下,展昭和白玉堂也搬了张条凳坐下,听老人讲。
“怎么说呢……大概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吧。“老头坐在椅子上,开始回忆。”
“那么久了?”展昭有些吃惊,“那时候不是刚刚解放么?”
“嗯。”老头点点头,“情势也还是不太好,那时候,也是被打怕了,大家都组织了民兵队。”
白玉堂和展昭都点点头,虽然那段时间离他们都很遥远,但是毕竟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有很多事情他们都听说过。
“组织了民兵队,当时武器还不管制,我们都有枪,我那时本来想打抗美援朝来着,车子开到鸭绿江边上,战争就胜利了,回来后,也算参加了好几场战争的老兵,村子里这样的人不多,我就当上了民兵队长。”大概因为那段年代的记忆太过深刻,七舅公尽管已经高龄,但是回忆起来,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那会儿,没得吃,山上也还有些野兽,我们都去打猎,不过南方这边没什么大东西,都是些山鸡野兔,偶尔能遇上一两条豺,看见人也是吓得到处乱窜……一直都相安无事。我记得……事情发生在一年初春的时候。”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做声,静静等着老头往下讲。
“那年春天,天很冷,早春山里的好些动物都冻死了,人也上山打了很多兔子什么的,大概是因为没得吃了还是什么,突然不知道从哪儿下来了一大批犲和野狗。”老头见展昭和白玉堂惊得睁大了眼睛,就无奈地笑了笑,道,“你们这会儿可能没法想象,那时候,就是这样,痛快着呢。”
“痛快?”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
“呵呵。”老头乐了,看了看白玉堂枪袋里的手枪,道,“男人么,有家伙在手上,就是想用的……你们这会儿用的都是手枪,我那会儿,用的是半自动的冲锋枪,唉,整天拿着散弹枪打兔子,那是娘们才干的事情么。你想想,这什么滋味儿,一枪出去,兔子身上一百个小枪眼,吃肉的时候一口一颗铅弹。”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起来白允文他们年轻那时候也喜欢打猎,他俩小时候还跟着去过呢,吃的兔子也是里头带散弹的,不留神牙都能崩掉了。
“我们一帮民兵,可逮着机会了,端着冲锋抢就开始扫狼了。”老头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们杀得尽兴了,将所有狼都杀了之后,就进山去找……没想到一找,竟然找到了两个人。”
“人?”展昭和白玉堂都大吃了一惊,问,“您是说,住在山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