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了,许多人轮流在河里河边搜救,希律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全部都没有消息,河的下游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还是找不到他们城少爷的影子。
“少爷,医院传来消息,那个男人因为失血过多,可能活不久了。”一个下属告知了希律这个消息,希律一把拿过车钥匙,看了一眼下属转而开着车朝着医院飞驰而去。
来到医院的时候,左哲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早就在等候希律的到来,希律扔下了车一把抓住左哲“那个混蛋在哪里?”他情绪激动的差点捏断了左哲的胳膊。
左哲急忙安抚他“你快去看看,兴许还可以问出些什么。”左哲带着希律来到了加护病房,看着床上昏迷的男人,希律却恨不得撕碎了他“他下体被言染割断了,失血过多,活不久了。”
希律走到病床前,一把揪住那个男人的病服衣领“给我醒醒,你把我的城城弄到哪里去了!给我醒醒!”希律红着眼睛大声质问他。
男人似乎清醒了几分过来,氧气罩下的嘴似乎懂了懂,希律强忍着怒气静下来想要他听他讲了什么,可是一分钟过后,还未等男人讲什么却听到仪器的一声“滴……”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左哲赶忙为男人强求,可是最后不得不诊断为死亡。
希律疯狂的揪着已经死去的男人衣领,不断的喊道“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弟弟弄哪里去了!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死!”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的摇晃着男人,已经死去的男人被希律晃得一头撞在了仪器的尖角上,左哲用尽全力才勉强将希律拉开“律,你冷静一点。”
希律一把扯住左哲的白大褂,就在看到男人心电图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手中抓着莫城的那些线一根根的断裂了,他愤怒的已经顾不了眼前的是敌是友“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让他这么快死!我的城城该怎么办!”
左哲知道希律因为城城的出事失去了理智,他极力的安抚他“律,对不起,你冷静一下,现在愤怒也救不了城城不是吗?”
希律似乎清醒了一点,他松开了左哲的白大褂,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墙壁上一注鲜血缓缓流下,左哲急忙叫护士过来处理伤口,希律一拳一拳的打在墙上,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沉稳,左哲认识他这么多年,似乎每一次希律的不冷静都是因为一个人——莫城。
希律瘫坐在墙角上,修长白皙的手已经被鲜血掩盖的面目全非,左哲亲自蹲下来处理他手上的伤口“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哲……我该怎么办?”希律抓住他的外套,白色上面染上了血红,希律眼睛里泛红全是血丝“为什么我总是不够强大到可以保护他?为什么总是会让他受伤?”
“律,你把城城照顾的够好了,早就已经找不出比你更爱他更疼他的人了。”左哲包扎好希律的伤口,轻轻的放下,一向嘻哈的他却露出了那种难得的严肃和认真“每个人在这个世上总是会遇到一些难以避免的事情,受伤在所难免。”
“你知道的,我是医生,我这辈子所做的工作不过就是在别人受伤生病之后,我为他们治疗为他们处理,有些人救得了,有些人救不了,可是每一个人我都是尽过心力的。”
“就像我们一样,我们只能在出事之后才可以挽救,可是无法预知这世上哪个人将来会是自己的病人,去为他预防。”左哲笑笑“你和城城也一样,你不是神,怎么会把城城保护的滴水不漏,有些事情城城现在不遇到将来总会遇到,你可以帮城城疗伤,但是没办法帮他躲过。”
“你要相信他可以躲过的,或许这些就是老人家说的劫数,有时候人总是需要受伤才会懂得成长,可以保护自己。”
希律无力的将头向后撞在墙壁上,眼角涌出一行清泪,“失去了他,我会死的……”
所有人都认为莫城一直是把希律当作信仰倚靠,可是只有希律自己知道,是他离不开莫城,是他的精神一直依附在莫城的身上,眼中心中,全部都是莫城的一颦一笑,就像是一辈子如此,戒不掉放不开,突然将莫城抽离,希律觉得自己开始在风中漂浮,只要再稍稍用力,他就会被卷去天边海角。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比起三年前那场“离家”,希律更加心痛更加疯狂了,眼中脑中不断的浮现着莫城的笑脸,他的那双充满致命吸引力的双眸,仿佛耳边依旧停留着莫城轻轻的一声“哥哥。”
“你要去看看言染吗?昨天跟着言勋送进来的男孩,我听说他是城城的好朋友。”左哲过了好久才出声,却脸色不是很好,希律平静了许多“那孩子还好吗?”
左哲摇摇头“后脑受到重击,我怕会有影响。”希律突然起身“会有什么影响?”他知道言染对莫城很重要,莫城很少会这么直白的说过要好好保护一个人,言染就是其中一人,“现在还没醒不确定,但是完全好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还有机率很小。”
“从抢救到现在已经休克了三次了。”左哲将希律领到加护病房外面,希律望着里面的言染,头部被绷带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插满了管子,言勋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脸疲惫和颓废,见到希律来了,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你来了,城城呢?”希律知道言勋一定是知道言染的情况,苦苦支撑着自己。
“城城……掉进河里,可是却一直都找不到。”在左哲看来,希律和言勋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强忍着痛意苦苦支撑着自己,他们的无力感左哲深深的感受道了“那个男人却在……刚刚死了。”
“为什么……”言勋的神情显露了几分恍惚“那个男人是谁?”他起身抓住希律问道“染染和城城才十八岁,怎么会的罪他,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言勋你现在体力不好别激动了。”左哲扶过言勋重新坐了回去“那个男人我有印象,是王氏的总裁王天福,为人**,一直都有传他喜欢小男生,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上城城了,不做调查就绑架了他。”
“王天福……”希律和言勋同时念着这个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名字。
“死了?”言勋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死了一了百了,我要让他死不瞑目,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干的混账事付出的代价。”
不出几日,希律还在不断的搜寻莫城的下落,但是希律和言勋却没有忘记那个王天福干的好事,短短几日,王氏企业遭到了言家和白家同时打压,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小小的王家是如何惹上了这样两个大人物,只是等他们回神的时候,王大福的家人子女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王家破产,公司被言勋收购,甚至王家的大宅都被收走,王大福的妻子儿女纷纷被驱逐出门。
圈子里都知道王家惹了言家和白家,也不敢插手什么,以前和王家有关系的现在统统撇清了,谁也不敢招惹白希律他们。
白希律彻底对那条河死心了,连日来不管怎么找,没有莫城的半点踪影,搜查的范围不断的扩大,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医院却传来了言染苏醒的消息,希律赶忙驱车驶去,但是等他到了医院的时候,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言染并没有彻底苏醒。
希律站在病房中望着床上的少年,言勋紧紧抓着他的手“染染,你看看哥哥,你不记得哥哥了吗?”
“哥哥?”言染微弱的声音中,失去了往日的桀骜反而奶声奶气十分稚气的喊着,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床边这个奇怪的哥哥。
“怎么回事?”希律走进言染,言染转头看着希律,他的眼神十分陌生“言染,言染!”
言染没有应他,只是一直俏皮的笑着,左哲站在一边叹了一口气“我检查过了,言染虽然后脑受到撞击,但是我预见的并没有这种现象,最多只是可能会出现昏迷和晕厥。”
“那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看起来不但不记得我们,而且……”言勋紧紧握着言染的手,言染却被握着的生疼“哥哥……疼!”双眼蒙上了雾气,这样的言染让希律和言勋纷纷一愣,随之在几秒钟之后,言染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疼!”哭声响彻整个病房。
言勋急忙抱住言染“染染,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道歉,可是言染哭的越来越猛,可怜兮兮的样子“疼!”言染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和精神科的刘医生检查过,言染很大可能是因为受到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封闭自己。”左哲看向希律,希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言染”,转身急忙问道“什么时候才会好?”现在一个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智力消褪,一个孩子如今不见踪影,希律突然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一觉醒来莫城还在,言染依旧好好的。
“染染不哭,染染不哭。”言勋不断的安慰着怀中的言染,可是言勋越是说言染越是哭得厉害“哥哥……抱抱……”他张开双臂,满脸泪痕,糯糯的说道。
希律望着病床上的言染,头一阵疼痛退了几步撞在了墙上,左哲扶住他“希律,你还好吗?”
希律扶着头,神情痛苦的样子“那我的城城的,城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手臂撑着墙壁,额头贴在手臂上,一只手不断的捶着墙壁。
就在病房里的人因为言染和莫城而痛苦不已的时候,门口却一直站着一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身着一身黑衣的人站在病房外,把病房里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手紧紧的抓着门框,似乎再用力那么一点点门框就要被抓裂了。
幕后真凶
鸭舌帽下的他,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手指被门框上的刺扎的流了血,却全然感受不到疼痛,阴影下的双眼里不住的泛红,泪水死死抓住眼眶,却依旧一行落下,滴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望着病房里的情景,他含着泪转身迈步离开了,手指划过雪白的墙壁,留下了一条细微的血痕,清瘦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走廊里。
林谦一几日来从医院和河边不断的往来,他依旧没有告诉回到C市的爸妈莫城的情况,为了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