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三叔这回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恢复爽朗的俞岱岩满脸的感慨,“这么多年你跟着我受了不少罪,现在还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帮我找药,三叔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三叔,你多虑了,这是侄儿应该做的。”宋青书连称不敢。
“这。。。三弟,你们在说什么?”从俞岱岩爽朗的笑声里回过神的宋远桥疑惑的问着。
“大哥,是这样的。。。”众人进大厅坐下之后,张翠山从他下山开始说起,说到与‘龙门镖局’的过节,众人纷纷叹气;说到坐船出海被困冰火岛的风险,众人连叹幸运;说到谢逊的遭遇以及去恶向善,众人感慨世事无常,人不可貌相;说到回到中原无忌被劫,众人大骂无耻;说到宋青书只身探王府,救无忌,夺药膏,众人听的心都快跳出来。
“这么说,三弟的伤有救了!”知道俞岱岩的断肢有康复的可能,宋远桥再也忍不住激动道。
“大哥,我这伤都这么多年了,还给诸位兄弟带来这么多麻烦,”俞岱岩眼神中带着多年不曾流露的深情,“五弟已经和我说过了,青书不知道药的真假,所以,我这伤好不好的了,还待考量呢。”
俞莲舟几兄弟对视一眼,拉着懵懂的张无忌和若有所思的宋青书出了大厅,留给宋远桥和俞岱岩单独的空间。
“我爹,和三叔他们。。。”
“啊哈,我们武当今年还真是多喜临门啊!”莫声谷哈哈大笑,打断宋青书的问话,“青书啊,我们去迎接你太师公出关吧!”说罢,不待宋青书反应拉着他就往张三丰闭关处走,张无忌小跑着跟上去。
“喂。。。”宋青书无语,看这情况难道是众人都知道宋爹和俞岱岩的事情了么?宋青书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
没有在说下去,宋青书跟着莫声谷去迎接太师公。
过了数日,已是四月初八。张三丰心想明日是自己的百岁大寿,徒儿们必有一番热闹。如今俞岱岩断肢恢复有望,张翠山又回了武当山,同时闭关参究的一门“太极功”也已深明精奥,从此武当一派定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当不输于天竺达摩东传的少林派武功。而且,张翠山还娶了妻生了子,那孩子根骨真是不错,不愧是张翠山的儿子,虽然殷素素身为魔教之人,但是那有甚么干系?只要媳妇儿人品不错,也就是了,便算她人品不好,总能潜移默化于她么?天鹰教又怎样了?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不过,远桥的事就有些麻烦了啊。。。想到自己那个只想着别人,不顾自己的大弟子,张三丰就有些无奈。
“太师公,这个黑玉断续膏是真的么?”宋青书站在张三丰身后,看着床上的俞岱岩。
“之前你们不是已经试验过了么?”张三丰微笑的看着宋青书。
“是试过了没错,”宋青书有些犹豫,“可是三叔的伤这么久了。。。”
“放心吧青书,就算好不了也无妨,你已经尽力了。”俞岱岩倒是心态轻松,笑着安慰宋青书,“师傅,我们开始吧。”
宋青书没有在说话,看着张三丰将俞岱岩的四肢重新捏断,敷上黑玉断续膏,再用夹板固定好。
做好一切后,一名道童进来报道:“天鹰教殷教主派人送礼来给张五师叔!”
宋远桥没注意道童的话,仍然关心的看着俞岱岩,俞莲舟等相看一眼,没有说话。
张三丰笑道:“岳父送礼来啦,翠山,你去迎接宾客罢!”张翠山应道:“是!”殷梨亭道:“我跟五哥一起去。”张松溪笑道:“又不是金鞭纪老英雄送礼来,要你忙些什么?”殷梨亭脸上一红,还是跟了张翠山出去。
宋青书跟在后边,看着殷梨亭才想起纪晓芙这码子事儿,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张翠山和殷素素两人拉着张无忌招待天鹰教的人,宋青书无聊的站在一边神游天外,完全没看见张无忌那边可怜兮兮总是看他的眼神。
终于送走了天鹰教诸人,张无忌第一个挣脱殷素素的手转身扑进宋青书的怀里,正在神游的宋青书一个没注意被张无忌扑到在地,一抬头,就看见张无忌无限委屈的看着他。
“师兄都不理无忌。。。”张无忌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无忌不哭,是师兄错了,”宋青书这才想起,似乎一回武当,他都没怎么和张无忌在一起过,“无忌想怎么惩罚师兄都可以!”
“嗯。。。不要惩罚师兄!”张无忌鼓着包子脸,“不过,要师兄亲亲!”说罢就把脸凑了过来。
宋青书凑近亲了张无忌额头一下,“好了吧,快起来,师兄要被你压死了。”
尝到甜头的张无忌立刻笑嘻嘻从宋青书身上爬起来。
当日下午,六个师兄弟分别督率火工道人、众道童在紫霄宫四处打扫布置,厅堂上都贴了张翠山所书的寿联,前前后后,一片喜气。宋青书则带着张无忌满武当山的转。
次日清晨,宋远桥等换上了新缝的布袍,携扶俞岱岩,同向师父拜寿,众人正喜气洋洋间,忽听道童进来通报。
“昆仑后学何太冲率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寿比南山。”众人一惊,还不待说些什么,又有道童进门。
“崆峒五老前来贺寿。”
接着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
众人原本只是想本门师徒三代共尽一日之欢,谁想,这些诸多门派首脑竟然齐至武当贺寿!张三丰一生最厌烦的便是这些繁文缛节,每逢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的整寿,总是叮嘱弟子不可惊动外人,岂知在这百岁寿辰,竟然武林中贵宾云集。
宋青书拖着小尾巴张无忌跟在宋远桥等人身后忙进忙出,到得后来,紫霄宫中连给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够了。宋远桥只得派人去捧些圆石,密密的放在厅上。各派掌门、各帮的帮主等尚有座位,门人徒众只好坐在石上。斟茶的茶碗分派完了,只得用饭碗、菜碗奉茶。
“师叔,这众多帮派齐上武当,此行怕是来者不善啊!”紫霄宫后厅,宋青书皱着眉头看着挤满紫霄宫大殿的武林诸人,‘他最开始明明就已经杜绝了张无忌露出破绽的机会,怎么众人还是来了武当?’
张松溪道:“五弟,你瞧出什么来没有?”张翠山道:“他们相互约好了的,大家见面之时,显是成竹在胸。虽然有些人假作惊异,实则是欲盖弥彰。”张松溪道:“不错,他们并非诚心来给师父拜寿。”张翠山道:“拜寿为名,怕是来追问金毛狮王谢逊消息的!”
“他们也太小瞧武当门人了!”莫声谷冷哼一声,“莫非他们以为倚多为胜,武当门下弟子就会出卖朋友?做梦!五哥,那谢逊既是你的义兄,就决不能露了他的行踪给那些伪君子!”
“七弟说的有理,”张翠山道,“四哥,咱们怎么办?”
张松溪微一沉吟,道:“大家小心些便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武当七侠大风大浪见得惯了,岂能怕得了他们?”
“怕是不怕,不过一会他们问起,该怎么答?”俞岱岩沉默半响问道。
“这倒不怕,”宋青书此时开了口,“之前五叔回中原的时候就告诉他们‘恶人’谢逊已死的消息,现在我们只要咬死这点不放就行,他们想要屠龙刀?可以啊,让他们自己下海捞去!”
“青书说的没错,”殷素素道,“当时我与五哥已经一口咬定谢逊的死讯,想要什么,就让他们自己下海找去!反正要找到冰火岛,那绝对得等到天时对了,才找得到。”
众人想到张翠山一家在冰火岛上一困就是十年,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想来到时,他们得不到消息,定然会从无忌身上想办法。”宋青书道,转头看着一脸稚嫩的张无忌,“无忌到时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能漏了破绽。”
“师兄,无忌记得了,一定不会告诉那些坏人义父的消息的!”张无忌绷着小脸,严肃的保证。
“无忌不必太紧张,你到时只要记得‘不知道’,‘不明白’,‘不认识谢逊’就好,其他都不必管,师兄会护着你的。”宋青书轻轻的笑着,让张无忌放松。
“没错,我们武当纵然人丁稀薄,但也不是任他们欺凌的存在!”殷梨亭道。
众人在这里说的轻松,但宋青书知道此次武当的处境相当危险,今日之事大是棘手,如何得保师门名誉,实非容易。武当七侠中,俞岱岩的伤还没好,只有六个在,再加上他这个三代大弟子,也困难的很,虽说还有一位武学修为震铄古今、冠绝当时的师父张三丰在,但张三丰已经百岁高龄,这许多年武当的磨难已经够多了,让他老人家操碎了心,所以这次怎么也不能让张三丰伤心了。
众人在这里商量,大厅之上,宋远桥和俞莲舟陪着宾客们说些客套话。他两人也早瞧出这些客人来势不对,心中各自嘀咕。正说话间,小道童又进来报道:“峨嵋门下弟子静玄师太,率同五位师弟妹,来向师祖拜寿。”声音甚大,后厅众人当然也听到了,诸位师兄弟一齐微笑,看向殷梨亭,只有宋青书皱了眉。
“走吧六哥,咱们去迎客!”莫声谷笑着拉过殷梨亭往外走去,几人相看一眼也从内堂转出,笑看着殷梨亭满脸通红,神态忸怩。
两人迎出门去。只见那静玄师太已有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还高半个头。她身后五个师弟妹中一个是三十来岁的瘦男子,两个是尼姑,另外两个都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只见一个抿嘴微笑,另一个肤色雪白、长挑身材的美貌女郎低头弄着衣角,那自是殷梨亭的未过门妻子、金鞭纪家的纪晓芙姑娘了。
莫声谷笑着上前见礼,领着几人入内,殷梨亭和纪晓芙两人都红着脸,一个腼腆,一个娇羞,正是一派纯情男女状。
进了紫霄宫后,静玄师太眼神复杂的看了张翠山一眼,没有说话,与张三丰见过礼后就坐在一边不在出声。
那一眼,宋青书看到了,不过却没看懂,他倒是没想到,之前他们半路弃船换马,正好绕过了后边峨眉派的埋伏,扑了个空的静玄师太看到张翠山后自是想到了那件事。不在思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