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个屏风,找到了一个极隐蔽的楼梯,跟着侍者下楼,就听到了震耳的音乐声。
绕着楼梯往下走,就见不远处的舞池里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看起来至少有一半是嗑了药的,全都疯疯癫癫的。白玉堂看得直皱眉,展昭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一脸的兴奋,心说——哇!那个在台上跳舞的是男的耶,穿得好少,是绳子耶。
白玉堂回头瞪他一眼——不准看!
展昭白他一眼——不看就不看。
侍者停在了楼梯口,道:“就是这里了。”说着,指指舞池。
“呵……”白玉堂冷笑一声,“你当我小孩子?”
“嗯?”侍者一脸的不解,刚想说话突觉眼前一阵劲风袭来,等明白过来时,就见白玉堂的拳头停在离他鼻尖不到半公分的地方。
咽了口唾沫,侍者陪笑道:“原来是行家……是我有眼无珠了,还要再下一层。”说着,连忙带着两人往下走。
再往下一层,进入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人闻到了一股淡淡甜甜的血腥味,这个味道很特别,仿佛能勾起人最原始的暴力欲望,展昭皱了皱眉,伸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块口香糖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一愣,但还是快速地接过拆开塞到了嘴里。浓烈的薄荷味从舌尖冲上脑门的时候,白玉堂才体会出区别来。刚才的那股味道很危险,能让人变得暴力,有一种想破坏的冲动,被薄荷味一冲,那种头脑发热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展昭也塞了一块到嘴里,对白玉堂点点头——这味道有问题!
侍者引着两人到了一扇铁门前,三响两轻地敲了敲门,随即“哐啷“一声,大门被打开,侍者对两人比了个请的手势,就转身往回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走进了铁门里,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人都愣住。
就见这是个很大很敞亮的空间,分了好几个区域,有擂台,上面正在打拳击。有铁笼子,里面两个大个子正在徒手打斗,看招式是摔跤;还有一块区域,两个精瘦的老外正在散打……共同点是,两方都没有什么保护措施,身上都挂着采,但是却不知疲倦而且狂暴异常,另外,周围围观的人也都激动得有些不正常。
展昭凑到白玉堂耳边说:“那个味道有致幻的作用,能使人变得狂躁暴力。”
白玉堂点点头,环视四周,就见上面还有一层,类似于包厢,里面坐了不少人,穿着体面,像是在观赏下面的打斗,旁边还有下注的记分牌——看来是赌博性质的,说白了,类似古罗马的斗兽场,只是这里斗的是人。
“小白!”展昭突然一指前方,就见角落的地方,有一个端着茶盘的小男孩走过,虽然衣服换成了侍者的样子,但是两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就是小泥鳅。
与此同时,小泥鳅也看见了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转身就跑。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就追,只是前方人很多,而且都群情激愤的,有一个正好转身,撞到了白玉堂。那人是个大个子,伸手就按住了白玉堂的肩膀,刚想说话,被白玉堂抓住手腕一个背摔扔了出去,大个子很没形象地在空中翻了个身,摔了个狗啃泥。
展昭瘪瘪嘴,白玉堂那个绝对是处于本能的反应!展昭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可能是练功夫练的,白玉堂警觉性特别高,坐的时候,基本都是本能地选择可以随时攻击和防止被攻击的位置。现在他的神经是绷得最紧的时候,拍他肩膀绝对是找揍,展昭总结——这是条件反射加洁癖的后果,早说他有强迫症了。
那大个子费了半天劲才从地上爬起来,啐了一口嘴里的泥,上下打量白玉堂,随后,摆开架势招招手,像是要过两招。
其他的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动,都好奇地围拢了过来。此时,那个小泥鳅早就跑没影了,白玉堂看看眼前这个一脸挑衅的大个子,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于是他脱下外套,回身递给展昭。展昭立刻明白了,他是要引这里的头头出来,好问小泥鳅的情况,接了衣服,握拳:“小白加油!”
白玉堂哭笑不得,从小到大,每次他打架展昭都帮他拿衣服,而且有趣的是展昭从来不劝架,还在一边喊“小白加油。”外加一脸的兴奋。
白玉堂的身材是匀称型的,表面看,可能会觉得有些瘦,但只有展昭知道,脱光了可全是肌肉啊,韧得和皮鞭一样!
跟白玉堂比起来,那个大个的体型要大了近一倍,他夸张地扭着脖子,按压着自己的拳头和脖颈,弄出咔咔的响声。
展昭一看就知道这个是外行,小白可是全身的关节都会响,而且不用按,只用甩一甩。
白玉堂没做太多放松的动作,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脖子,随着他的动作,骨骼间有轻微的响动之声,动作很是流畅好看。正这时,楼上突然有人打了个口哨,众人抬头一看,就见是一个一头长发,穿着花衬衫的外国人,正趴在包厢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展昭和白玉堂一楞——是尤金,他怎么会在这里?
尤金打了个口哨后,对站在拳击台边的人说:“拿副手套给他,找十六盎司的。”
人群里传来了一阵哄笑声,真有几个好事的拿了手套递给那个大个子,大个子刚想去接,就听尤金哈哈大笑:“不是给你的,是给他的。”说着,指了指白玉堂,对那个大个子道,“徒手,我怕他打死你!”
重影凶手 08 黑与白
尤金的话一出口,好些人都有些不相信,那个大个子更是撇着嘴面脸不屑地上下打量着白玉堂。
白玉堂的身材比列的确是很出色,但是因为他总是喜欢穿一身白 ,所以看起来总是干干净净的,再加上长相出众,给人第一感觉更像是个富家少爷。这里打黑拳的都是些膀大腰圆的壮汉,就算是散打的那些小个子也各个看起来精壮扎实,所以一开始谁都没把白玉堂放在眼里,倒是觉得他长得那么帅,打坏了脸就可惜了。
那个大个子却是被尤金的话惹毛了,本来就都是些粗鲁的人,再加上那股奇异香味的作用,更加凶悍了起来,他伸手把拳套往地上一扔,抬起拳头就对着白玉堂挥来。
展昭站在后面看着,就见白玉堂一动都没有动,等大个子的拳挨近自己鼻梁的时候,微一偏头……众人见他这一偏头就是倒吸一口冷气,都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职业级别的……
拳击讲究收放自如,打出去的拳一定要收得回来,那大个子是个外行,就仗着有把子力气,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一见没打中,赶忙想往回收,但是体大身沉,不是说收就能收得回来的,一下就往前冲了过去。白玉堂侧身让过他上半截身子,还没等他支撑脚落地呢,猛地一甩肩,抬左手,在大个子的胃部靠上方,恨击了一拳。
这一拳打中时几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但众人明显地看见那大个子身子往上弹了一下,一张嘴,吐出一口酸水,直挺挺僵在了原地。
白玉堂向旁边一让,那大个子就直直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倒在了地上,身体微微抽搐,再也爬不起来了。
展昭低头看看他,心说——真是万幸啊,小白用的是左手,要是右手说不定就真的打残了。
人群有几秒钟的安静,就听楼上尤金又打了一声口哨,众人也纷纷议论了起来,发出的都是惊叹之声。
“喂!”这时,不远处拳击台上的一个纹着身的光头叫了一声,抬手扔了一副手套给白玉堂,然后跨过护栏,下了拳台,走到白玉堂对面。他双拳互击了几下,对白玉堂仰仰下巴,意思是,他来!
白玉堂接过手套,看了看那个光头,就听有人说:“他是我们这里打拳最厉害的,小白脸,你小心啊。”
展昭在后面听到了挑挑眉,心说再厉害也没小白厉害,上前给白玉堂戴上拳套,低声说:“小白加油!”
白玉堂有些无奈地看看展昭,摇摇头,心说这猫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转回身,对光头点了点头。
那光头原地后退着走了几步,瞅准时机,出手就是一个直拳。他出拳的速度很快,身体也不像刚才那个大个子那么笨重,一拳挥向了白玉堂的面门。白玉堂这次没有偏头,而是侧身让过,脚步动了起来,那光头看着绕到他身侧的白玉堂,就见他脚下灵活,这架势,莫非真的是职业的?正在纳闷,就听白玉堂轻笑一声:“喂,留神啊。”
一惊,猛地抬头,就觉迎面劲风一道袭来,白玉堂的拳已经到了他面门。光头惊得后退了一步,才发现白玉堂的拳头刚好停在眼前,没把这拳打实,挑嘴角对他一笑,“叫你留神了。”
光头觉得有些失面子,毕竟在这里,论拳击他是最厉害的,怒吼一声,一个勾拳再一次向白玉堂的下颌打来,只是他拳快,白玉堂闪得更快!只见他向内侧一避,上前一步,左手一晃,引开光头的视线,瞅准空档,右手一拳直接打中了光头的鼻梁……
展昭在心里划着十字,心说——上帝保佑,还好戴手套了,不知道会不会脑震荡。
光头原地晃了两下,似乎是被打懵了,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展昭暗暗帮他数:“one~two~three……ten~~win!!”
在场的好些人都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白玉堂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这里最厉害的拳击手给赢了。
尤金在上面看得兴致高涨,对一旁一个练散打的道:“他最拿手的应该不是拳击。”
白玉堂抬头看了尤金一眼,微微一笑,“你要不要下来试试?”
尤金一挑眉,转回头向是跟什么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回过头来耸耸肩,有几分遗憾地说:“我也想啊,可是老板不让,没办法。”
“我和你过两招。”一个穿着黑色皮裤的老外走了上来,展昭看着他光溜溜的上身擦满了古铜色的油,肌肉明显得不得了,心说——哪天让小白也抹一回看看,应该比他有看头。”
白玉堂见那人是散打的架势,就走回展昭身边。展昭帮他解开拳击手套,低低的声音说:“再打一个就差不多了,刚才已经有管事的人进去了。”
微微点了点头,白玉堂脱下手套,活动活动筋骨,向那个散打的老外走去。
展昭心说——老外啊老外,你是要找倒霉啊,和小白打什么也别和他打散打,他是冠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