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用巫力在上面查探,黑色的气体在伤口上徐徐萦绕。一切平缓经行,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缇娜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了汗水,獠火被她严肃的神情感染,心中也忐忑了起来。
“你倒是说话啊!不是……得了绝症吧?”獠火干笑了两声,似乎是在开玩笑,可心中却远远没有这么洒脱。龙七当初用龙血让他复活的,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禁制不成?
獠火还想问问清楚,便见伤口上发出“吱——”的一声,如同鬼泣一般的哀鸣声尖锐地刺得耳膜生疼,不过也只是一下,一切又落于平静。
獠火死死盯着手上那腾升而起的黑气,伤口再度崩裂开来,黑色的汁液从里头渗出散发着让人恶心的恶臭。
“那是什么?”獠火脸色阴沉,强自镇定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来。
缇娜收了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双眼看着獠火有些担心的样子,道:“那是死气。这身体死过一次,重新复活根本是一种逆天的行为。死了的东西就是死了,是应当消失的,不应该在这世上存在。虽然龙血可以在这身体里注入活气,但是没有长期地供应那么这身体依旧是要无法支撑,会慢慢地从里面溃败。不过如今的您也确实是不死的,这身体已经是死了的,那又如何能再死一次?”
獠火的手紧紧攥住獠浔的手,两人紧紧牵在一起仿佛想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不过缇娜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她接着道:“这死气是败坏的,如同毒物一般,不仅仅是会腐蚀这身体,对于灵魂也有影响,若是长此以往您的灵魂也会受到侵蚀。也就是说,即使是碧海珠,也无法再让您复活,那时候若是死了,那便真的全完了。”
缇娜的话让獠火惊骇不已。她是巫师,对于死气决计不会看错的。
“可有什么方式能够化解?”少顷,獠火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不能解决的问题,他能来到这异世能遇到父王便是一种缘分。如此难得的缘分他都能够拥有他不信一切便会这样结束,他不允许,他和獠浔……永远不会有结束。
“方法一共两种,第一种方法方便,但是治标不治本,只能控制住死气。另外一种很难……也冒险,不过却能将所有的死气拔除。”
“如何做?”獠火的语气淡然,没有多少欣喜,也听不出担忧。
缇娜定了定,将獠火的伤口做一下处理,才道:“第一种就是您最开始用的方法,将龙血通过血管灌入,将利用活气压制死气。另外一种便是去找传说中的龙根草。”
“龙根草?‘獠火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他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动手翻找了一下,不一会儿便看到笔记中提到的。只是草草地画了一个图,并不大清楚,记载的东西也只是只言片语。
缇娜指着上面的图案道:“这是敖瑟在龙之谷游历的时候收集的关于龙之谷的一个奇异的传说。龙根草生长在龙族根源之地,也就是龙族陵寝。”
獠火挑眉嗤笑道:“你不会让我去墓地里头盗墓吧?”
缇娜绷住脸,居然肯定地点了点头。
獠火的脸色有点难看。去看龙族的墓?恐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吧……不过既然是龙族陵寝里面的珍宝定然不少。
“那是龙族的命脉之地,若是被捣毁的话,龙族位面守护者的使命便会结束,那么龙族将会不攻自破。”
獠火侧头看着缇娜兀自一笑,他的眼里带着几分审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认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
“说说你的目的。”
缇娜抬头看他,坚定道:“我想去到连敖瑟都无法企及的地方,我想要超越他……”
獠火哂笑,打趣道:“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你的。” 字数(3440)
第三卷:狼狼乾坤 第五十六章 追风
当春风吹拂大地,嫩绿的叶子从枝头抽出,脆生生的。绿色的草从泥土里钻出,除了草香还带着泥土的芬芳。一眼看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绿色。
从土里汲取养分,被风吹拂着成长,最后腾空而起,御风而行。
一抹银色在绿地上一扫而过,好似在追风一般,速度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
那是一头高大的银狼,一身银色的绒毛泛着单单光晕,满是灵气,他龇着牙,四肢矫健有力,身形修长优美。
这田地对于他而言,仿佛没有任何的拘束,而他需要的只是不停地奔跑,不停地驰骋,不停地追赶,勘破虚无,让一切的障碍在他的眼前消失。
獠浔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奔跑,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茫茫的白色,没有严寒,也没有酷暑,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心仿佛也空了一块,只是机械地跳动着,很有节奏感。那时的他没有目标,不急不缓。可是却又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在心头萦绕,那不踏实的感觉来自心尖,来自那空了的地方。
好像本该在那里的东西不见了。他跑了许久,久到他都说不出时间,突然有一天他停下了脚步。他只是站在原地,感受那一种失落和挫败的感觉。淡淡的浅浅的哀伤让他喜欢不起来,而此刻他好像知道了一点原因,又说不清楚。
獠浔想,自己这么想奔跑总是有原因的吧,他应该在追逐什么,一个理想?一个执念?一件事情?或者是一个人?
他摇了摇脑袋,心里更加烦躁了起来,总是有个人影在他脑海里一闪一闪的,想看清楚些却又成了一片模糊的红色,如同火一样妖冶。
眼前的景象也开始转变,不再是虚无的白色,而是成了一片火色的瑰丽,那是红色的莲花在眼前绽放开来。獠浔的心跳动得很厉害,失去了机械的节奏,扑通扑通直响,仿佛生命在此刻充满激情。他激动不已。银色的眼眸闪动,他觉得他找到了再次奔跑的方向,为了那让他激动的红色而奔跑。他此刻能确定,他在追一样东西,那东西的速度很快,他需要追很久很久,但是这并不使他气馁,那红色,让他有了奔跑的动力!
他跑出了红色的莲池,风是带着一些燥热,不大凉爽,周围的繁枝丛生的树木,茂盛的树冠彰显着生命的灿烂。一点点绿色的光斑在此间汇聚。他跟着那光斑奔跑,不断前进。仿佛那光斑所指引的,便是他想要追逐的。
渐渐的,枝头的叶开始凋零,他们徐徐从树梢落下,被风儿一吹便在半空中打起旋儿来。
叶子不再是翠绿的繁华,它们失去了生命的色泽,成了枯黄的颜色。这是一种极尽的美到另一种极致的美的演绎。萧索的,带着怅然的气息,些许忧伤在此间环绕。草木生命在演绎属于它们的故事,从极盛到衰败,这是一个过程,需要时间来沉淀。
此刻的光斑不再是绿色,而成了淡淡的黄,如同太阳的色彩,萧索中却依稀能寻见温暖。
若是没有喜悦又何来悲伤?说是不曾欢愉过,心便不会懂的失落。
风染上了另外一种色彩,情感自此变得丰富起来,燥热的气息退去,更多的成了一种空旷的凉爽的感觉。
仰望天空,蓝的纯粹而干净,如同刚刚被雨水冲刷干净一般。减去了负累的繁枝,双眼所及之处变得开阔起来。
对于这样的转变,獠浔是欣喜的。好像一切本该按照这样的轨迹进行。他继续奔跑,前方,前方仿佛就有更多的惊喜在等待着他,他所追逐的便在前方等候。
獠浔迈开了步伐,接着往前奔跑,但是渐渐的,他的脚步又放满了,因为入眼的不是他所期待的美景,而是一片连接在一起的白色,莽莽苍苍,这世界成了银装素裹。
獠浔疑惑了,难道他的前方依旧是那虚无的白色?他犹豫地向前迈步,脚下的土不再结实,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软。
这是……雪?獠浔在地上嗅了嗅,隔着白雪,还是能闻到土地的味道,让他觉得熟悉。
此时的风不再是暖暖的色调,而是一种白色的,夹杂着冰雪将空气撕裂。它们呼啸而过,不再温柔,尖锐扫过皮肤,将他的身体割得生疼。
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再是风的速度,而是风的力量。
这股力量能撕裂大地,强大而霸道却又异常诡谲,它能将一切撕得七零八落却从来不直线而行,他恣意妄为,就如同獠浔本身的性格。它可以沉寂,同时也能随时发怒。只要它想,他便能横行于世,不为任何事物拘束。
獠浔饥饿的自己的心跳一阵快过一阵,看着眼前肆虐而行的风,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种共鸣。那是一种速度和力量的融合,刚柔并济。
狂风渐行渐远,银色的双眸一定,獠浔不再迟疑,撒开退便随着那风奔跑。他不停地追赶,速度越来越快,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这是属于风灵的乐章。
当追上那白色的光斑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感动自心灵深处缓缓流出,一点点在心间盘旋汇聚,亲切的如同老朋友一样。当各种色彩的光斑汇拢在一起,眼前突然霍然开朗起来。
白色的雪地消失了,展现在面前的便是暖暖的春……
周遭的空气都活跃无比,浓厚的魔法气息在此处汇聚,力量从此处散开,流向四肢百骸。
獠火将脸盆里的手巾绞干,解开了獠浔的衣裳一点点帮他擦拭干净。他已经在这客栈中逗留了三天之久,每日大多数的时间都陪着獠浔度过。他希望父王能够在自己离开之前苏醒,他想一直呆在父王身边,若不是因为身体不允许,他当真不想离开他半步。
叩叩——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獠火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手脚麻利地将獠浔的衣服系上,然后站起来去开门。
“啊,小胡你果然在房里!”门外的吉拉尔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獠火差不多知道他的来意,不过还是邀请他进来,问道:“团长有事儿?”
吉拉尔见房间里有病人便敛了敛笑容,但是那双眼依旧神采熠熠,一看就知道他要说的一定是什么好消息,不过吉拉尔还是知道礼节的,正如大多数精灵一样:“哦,小胡兄弟,你的爱人的情况如何,可有好点儿?”
獠火面色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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