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不像是那种儒雅的文人,倒像是从军打仗的老兵。
“殿下可安好?”他一进来便省那些虚礼,直接问起伤情。
面对这人的直接磊落,我也懒得装神弄鬼,摇了摇头道:“不好。”
想来姚太傅也从别处听闻了我的真实伤情,并没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道:“殿下可否听老臣一句劝。”
我郁闷了,一般对方这么说,接下来肯定就是不顺心的事情。
“老臣听闻殿下要将楚王收押,所以特来相劝,此事楚王是为太过,但如今青阳一带甚是不安宁,其边境屡有羯寇流贼来犯,近处的燕国亦蠢蠢欲动,若是将楚王收押,恐怕难定军心。”
楚王即是萧绍初的称号,因他在几年前曾率兵将楚国攻亡,为萧国赢得别国国土,先帝龙颜大悦,特赐他“楚王”这明显不合规制之称。
听着这老头义正言辞的一番话,我默默地咀嚼良久,理清关联后,才点头回道:“是我冲动了,虽心有不平,但如今确实该以国事为重,谢姚太傅指点,晚辈受教了。”
姚太傅那张平正严肃的脸此刻呈现出龟裂状,他面容惊诧,目露震惊,仿佛我适才说的那段话是难以置信的天方夜谭一样。
额……难道,原主的记忆缺失了一半,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李后主气质的文艺青年,而是各种狂霸跩屌的二逼,所以适才说出那么文质彬彬的话语令姚太傅震惊得无法自拔了?
但很快,姚太傅就恢复了平静,他看我半晌,才道:“适才老臣遇到了平王,他道殿下今时今日不同往常,老臣尤自疑虑,现与殿下交谈,确实感觉殿下不同往常,不过,如此变化甚好,也算不枉先帝之托。”
我干笑着含糊应道,接下来不敢再自作聪明了。
姚太傅却好像突然对我来了兴趣,不顾我一直嗯嗯啊啊的敷衍,径直与我分享了许多政事处理的心得,譬如边关的战事,别国间的关系,萧国现今遇到的旱涝灾害,或是农业水利相关建筑的修缮,以及翰林院人才的引进,弹劾贪污官员等林林总总的事,直把我说得头昏眼花,□作痛。
可能见我脸色不太好,又或许是他自己说得没趣了,姚太傅终于打算离开了,但却在走之前,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虽以老臣之愚猜不透先帝远见,但先帝睿明毋庸置疑,如今殿下摄政,凡事不可再逞一己之私,陛下与殿下本是同根,竟素未谋面,传出去徒惹天下人笑话,若是殿下不反对,老臣不日将请陛下前来探望。”
我又被这种文绉绉的说辞给绕晕了,结合原主记忆思索了好一会后,才恍然明白这段话的意思。
原来这萧绍未与萧绍酬两人竟从没见过面!
怪不得,原主记忆里一直都没有萧绍酬的模样,我还以为是原主记忆不深刻给忘了。
这一回想起,却又扯出了一桩宫闱恩怨,大概就是当年萧绍未与萧绍酬的妈同时怀了孩子,两人各种勾心斗角,最后还是皇后娘娘技高一筹,顺利生下四娃的同时给三娃他妈来了一记大招,可能怀了五娃的三娃他妈流产了,顺便嗝屁了。
于是富有孝心的三娃顿时怒了,对着小小的心灵发下重誓,此生与萧绍酬母子俩不共戴天,凡是两人出现的场合一律避开,倘若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见我久久不出声,姚太傅以为我不同意他的建议,轻叹了一声,却也不多说什么,摇摇头便跨步离去。
我张了张嘴,再想说什么,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萧绍酬与原主有什么恩怨,我管不着,杀母之仇什么的比起碎蛋之仇,性质不一样,前者那是老掉牙的陈年旧事,跟我切身利益无关,肇事者不来惹我的话,我也不会脑残到要帮原主报仇,但这碎蛋之仇就不一样了,这事才发生没多久,我TM现在是拖着一具撒尿都会撒出血的残躯,不抽对方一顿,委实心堵啊!
这四娃肯定得见的,作为摄政王怎么可能不去看一眼小皇帝呢,这岂不是露出把柄给敌人抓?
汲取上回穿越的教训,宝物可以徐徐图之,但实力绝不能慢慢提升,这回好不容易有了个摄政王的底子,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不说其他,我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铲除一切威胁到我人身安全的恐怖分子,尤其是手段极其残忍,行为特别暴虐的二娃!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蛋也碎了,今天又差那么一点唉…
断网的娘亲喂……未免太狠心了嘤嘤嘤。
明天补上这章的最后几百字,但不保证会有新章,因为……明天开始又要加班了,如果明天不更,那就是后天了。
隔日更什么的……我也累不爱……TAT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3╰)╮那么,我们明天见,后天也见吧…
——————
我来了…600字……真是…我自己都懒得吐槽自己了,今天没加班,本该庆幸的,可是…呵呵……有篇2500以上的调研报告要写…我也想……以头抢地……
不得不……YY……了…一下……这2500……要是章节……凑上今日500……也够一章了……领导真…是…个…【不说了,免得年终奖被差RP搅黄= =
别…在…意…这…呻…吟…似的作者有话说…因为…我…再…不…嗯啊嗯啊一下的话,会气爆的!!!
第37章 暗潮流涌
在一个春光明媚;蝶舞齐飞的午后,我终于和四娃进行了会晤。
见面地点是在宫中一处异常僻静的偏殿里。
小皇帝穿着一身宽大的龙袍;坐在高高的檀木椅上,纤短的小腿并不若相同年纪孩子般胡乱踢蹬,只是安静地空悬着,而目光则是呆滞地在远处凝成一个定点。
负责为我俩搭桥牵线的姚太傅早就避得远远的,四周的宫女太监也都不见人影;只留下我与萧绍酬二人相对无言。
我坐在他下方的椅子上发呆了近十分钟,无言的局面仍未被打破,我此时多么希望对方是个正常的熊孩子,哪怕撒个泼什么的也能接受;这雕像似的反应到底肿么破?
坐着一动不动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痴呆儿童也会不自觉地扭动一会身体;疏通筋骨什么的,这…种纹丝不动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啊,仿佛被下蛊了似的。
打住,这种不科学的事情以后再脑补不迟,现在该做正事。
我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斜眼看向对方。
对方仍是一动不动,这种任由他说自做我事油盐不进的表现,令我产生了一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即视感。
萧绍酬,韩筹。
一个痴傻,一个失忆,一个是出生就自带龙纹的异象之子,一个是龙族血脉,甚至连名字最后的谐音也相同,这叫人如何不起疑心。
早在我刚得知萧绍酬这人的背景设定时,心里就有所怀疑,但一是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二是因为在穿越前一刻,我还眼睁睁地看着韩筹好端端地在我身旁。
除非韩筹跟我一样是魂穿就能解释。
可是…在原文里,韩筹是身穿的,他那副丑皮囊也越变越好看,肉身实力也越发强大,没理由经过我的阻止计划后,会产生那么大的蝴蝶效应,连穿越方式都改了!
更何况,在第一世界时,对方也是身穿。
由此推论,萧绍酬应该不会是韩筹。
“陛…陛下,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微微仰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对方。
萧绍酬的眼光似乎被我的话吸引了过来,却仍是一语未发。
我迎着对方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心里顿时生出一股羞耻感,尼玛,让我对着一个完全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的人一口一个“陛下”,似乎在进行着自导自演,有种蛇精病的错觉。
算了,我本身也不是个古人,旁边又没人在,就没必要再整的像演古装剧似的。
我此番的本意其实说白了,还是刷好感度。
古往今来,摄政王与新帝之间总是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基本上无解,但这回我做这劳什子摄政王简直是捡着大便宜了,新帝傻得连话都不会说一句,我完全就是李代桃僵的幕后帝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实,也拿我没办法。
目前我要对四娃做的事情,只有一项,那就是取得对方的信任,让对方对我产生旁人无法撼动的依赖,让他往东,他绝壁不会往西,让他在奏折上签字,他就不会在地上打滚…等等。
虽然觉得这样计算一个先天智障的痴儿,未免有些无耻,但事实上,我在谋求自身利益的同时,也确实考虑过对方的处境,但现实已经将他与我绑在了一块,在他没有任何能力的时候,我强大对他则是百利而无一害。
“唔…我听人说,其实你能开口说话的,只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而已,那么,为了我们的结盟,不开口表示点什么吗?“
我思考了很久,还是无法说出类似幼儿园老师般的甜腻口吻,只得用自己的方式连比带划地朝对方交流。
此时,对方的视线已被我完全吸引,但任凭那葡萄似得黑眼珠怎么转,那抹粉嫩的唇始终咬得紧紧的。
我低叹一声,只觉得前方的道路漫长又艰巨。
最终本次会晤在姚太傅的大力支持下,算是…圆…满成功地结束了。
养蛋期间,在姚太傅的各种帮助下,我陆续得知了许多跟自身安危密切相关的秘密事项,其中就包括了朝堂政党这块。
先帝敢在撒手人寰的前一刻将痴傻儿四娃拉上宝座,必然不会没有任何准备,他深知大娃与二娃由于多年的经营,早在政军两界埋下了无数暗线与追随者,想要一并清除绝不可能,但留给四娃自保的资源还是有的,比如姚太傅,以及这个顾命大臣身后所代表的旧皇党,还有一支神秘的潜藏势力,大概类似于执行各种见不得光任务的地下党性质的组织,这个组织因为职业关系,把握着许多重臣权要们的隐秘把柄,用得好也是一大杀器,目前管理这个组织的也是旧皇党。
最后,先帝还留下了一封密诏,据传是关于萧国命脉的某件事物归属,虽然知道密诏内容的人几乎没有,但很多人都知道这封密诏确实存在。
因此,姚太傅在朝堂的地位十分微妙,既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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