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舞台下,却是暴力、血腥和肉欲交织成的异次元。
年轻稚嫩的身体,还未染上调教的痕迹,被人剥得赤条条地扔在地上,像牲畜一样供认欣赏、玩弄以及残忍虐杀,哭泣、嘶喊、尖叫在这里只是欲望横生的催情剂,兽欲完全不需要压制,发泄和释放被毫不避讳地赞美和认同。
空气黏上糜烂的味道,覆着假面的绅士们在观众席上端着红酒碰杯谈笑,雪白丝巾,金色领带,撕掉虚伪的面具后,露出的是癫狂丑恶的嘴脸,大厅中央血淋淋的暴力拳击,肌肉的力量迸发得淋漓尽致,骨头血肉赤裸裸地对碰,红白鲜血和脑浆迸射而出,腥涩的味道一阵浓过一阵,叫那些矜贵端庄的高姿态绅士们砰的砸掉了酒杯失态地吼叫,high到极致的感官刺激,精神亢奋得让人血管都要爆裂。
人类的欲望,失去道德的约束,纵容再纵容后,就是这么疯狂和……恶心。
肖斯诺冷笑了声,捏了捏手里空了的啤酒罐,眼睛一转,目光投落到舞台旁的主座上。
迷乱、血腥、喧哗,曼妙高亢的歌剧,一切的一切,似乎完全不能影响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墙上挂了一幅色彩浓重的巨型油画,地狱和杀戮的场景,血腥暗调的红铺陈整个画面,遍地尸骸,被焚烧的少年以扭曲的姿态被钉在了倒十字架上,人头蛇身的畸形恶魔咧着嘴盘旋着缠裹上少年的尸身,被火舌吞没的十字架斜斜歪倒下去,亡灵在歌唱……
米兰·Z不在主座上,甚至都没出席这场华丽暗黑的盛宴。
作为Bloody代表的是林希,那个能将温柔笑意都染出暧昧的恶趣味男人。
一身金属质红风衣的代理人优雅交叠着长腿,与监狱长隔桌而坐。
水晶西洋棋折着耀目灯光夺人眼球地摆在桌中央。
战斗在擂台上进行,战争在棋盘上进行。
Chess boxing,西洋棋拳击,谁都不陌生,但在索多玛,贵族的游戏只有掺上血才够刺激。
这是绅士们享受暴力的节目,是监狱长买卖奴隶的交易,是囚犯们争取活路的Death Match。
荒唐得不像真实,但它又确实是真实。
“嘿,不下去玩玩?”巴曼德调侃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空旷冷寂的走廊上几乎没什么光,就见一神情颓废的老男人敞着军装拎罐啤酒懒洋洋地走过来。
肖斯诺扭头瞥了眼,嗤笑道:“疯子的游戏,没兴趣。”
巴曼德靠过来,脚往栏杆上一蹬,仰头大灌了口啤酒,抹着嘴哈哈大笑道:“大家都是疯子,就你不是,小心被拖下地狱。”
“地狱?”肖斯诺低笑了声,眼光又瞟向一楼狂欢着的人群,“这里还不是地狱吗?”
“不不。”巴曼德笑,拎着啤酒罐的手指了指那些被推倒蹂躏的少男少女,“这里是他们的地狱,却是达官贵人们的天堂。”
肖斯诺冷冷哼笑了声,不置可否。就像千道忍说的,上黑岛的,只有三种人:金子能堆成山的,性奴隶,还有Bloody买卖的囚犯。
巴曼德转了个身倚在栏杆上,盯着天顶描述圣经故事的壁画微微眯起眼睛,那神情似是在回忆,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折出硬朗的色泽,半响,突然捏着啤酒罐怪笑出声。
肖斯诺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移上去,血腥迷离的色泽映满瞳孔,毫无美感的扭曲画面。
巴曼德冲他诡秘兮兮地笑道:“圣母圣子为人类的堕落泣血了。”
肖斯诺愣了愣,再仰头去看的时候,那扭曲诡异的场景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由也扯了下唇:“监狱长有堕世情节吗?”
巴曼德咧嘴笑:“不是堕世,是毁世。”
肖斯诺撇撇嘴,显然不以为意:“变态总有那么多恶俗的嗜好。”
“不管有多恶俗,他已经付诸实践了。”巴曼德说着,指了指擂台上暴力激斗的拳士们,“七营出来的家伙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三局拳赛,只有一个撑过一分钟的,最后还被打烂了全身骨头,你觉得这监狱长的背景……嘿嘿。”
巴曼德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显而易见了。
肖斯诺没吭声,眼光落在底楼擂台上。被重新制定规则的Chess boxing将每个囚犯都按上了固定的身份,正如戴辛格当初说的,预备赛的战斗等级直接决定了他们在Death Match里的地位——King、Queen、Rook、Bishop、Knight和Pawn。
一王一后,毫无疑问,自然是米兰·Z和卫斯坐镇。
乔白和“肖斯诺”担任的是Rook的角色,段洛、古太是Bishop,安瑟和爱莫顿一人一个Knight,其他人都被安插到了Pawn的位置。
整场Chess boxing,关键不在主座上的走棋,而是双方的暴力格斗,两边棋子对上,不是直接吃棋,而是一轮实打实的拳赛,被击毙的一方失掉一颗棋子,然后继续,直到将死对方的王。
林希几步快棋下去,双方棋子啪地又对上,裁判立马一声高喝:“白主教对黑皇后!”
肖斯诺瞳孔骤然一紧。那家伙走的那步棋……
巴曼德嘿地一声笑,回头看了眼肖斯诺:“看来林大人迫不及待要抹掉你的名字了。”
肖斯诺眯了眯眼睛,目光盯着利落翻身上台的人影,心下忍不住冷笑。很好,安排得果然到位,让“他”直接死在擂台上的话,干干净净,监狱长也没话说。
“我很好奇,那个人是谁?”肖斯诺挑了下下巴示意道。
巴曼德哈哈笑了两声,却没答话。
“肖斯诺”一上场,长发如缎,修身格斗装,过分漂亮精致的外形立即叫人沸腾了起来,观众席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兴奋无比,比起壮男被打成肉酱,他们显然更乐意看到美人撕开来展现诱惑的场面,惊心动魄的美态,止不住掀起高潮般的快感。
喧哗声一下在雌雄莫辨的高昂海豚音里爆起,场面混乱了。
“……宝贝儿!下来!”
“……下来!一百万!脱衣服!”
“……两百万!”
“……五百万!买下!”
……
……
充斥肉欲、暴力和血腥的大厅,一下成了荒诞的拍卖会场。
肖斯诺靠着栏杆眼光冷森,手指抠了抠掌心,忍不住就想跃身而下,一刀砍光这帮猪猡们的脑掉。
“嘿嘿,我还以为这些人只喜欢血和拳头呢,看来美人的身体才是他们想舔的餐点啊。”巴曼德说。
肖斯诺一眼刀杀过去,凌锐得像要剐人血肉。
巴曼德哈哈笑了两声,举了举手表示噤口。
喧哗声里,林希翘着长腿悠悠然地靠在椅上,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浅笑,眼光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上来,和肖斯诺的目光一触,流连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肖斯诺看到他侧头和陆宗南笑语了几句,冷肃的中年男人淡淡扫了眼擂台的方向,点点头,转头的时候,忽然朝二楼的方向看了眼,很淡的一瞥却叫肖斯诺心里有种咯噔一惊的感觉,但惊归惊,面上丝毫不露声色,目光意外撞上的瞬间,恰到好处地露了一点点敬畏之色,但更多的,是属于一个曾经从禁岛走出去的囚犯的桀骜姿态。
面容刚毅的男人似乎笑了下,转过眼睛对林希说了句什么,然后沉稳地起身,带着皮手套的手轻轻一挥,朝观众席上发话:“索多玛的规矩,贵宾们该谨记。狂欢的对象,不包括擂台上的勇士。”
看神情,底下一众人显然不满意极了,但并没有人敢吵嚷或者谩骂,肖斯诺嘲讽地把这归咎于——强龙不压地头蛇,进入黑岛,所有人的命都揪到了监狱长的手里。
就肖斯诺自己的经历,在进入黑狱后,他就被要求吞下了一颗珍珠大小的不知名东西,按巴曼德的话说,凡进来的人,都得吞这玩意儿,没有它,在黑狱里寸步难行,但同样,也出不了黑岛,超出警戒线,人就会自爆——阴毒,但也叫人无话可说。
陆宗南发完话,林希靠在那里鼓了鼓掌,淡淡飘出一句:“开始吧。这一局结束,也该散宴了,明天继续。”
就算只是顶了个美人脸皮的赝品,“肖斯诺”还是叫人疯狂啊……
小猫,你该庆幸有Z的庇护,陆军长的手段,你可真承受不起啊。林希轻轻一抹唇,将代表Rook的棋子啪的推倒了,笑眯眯地将雍容华贵的白皇后移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0 0伪肖美人要被折磨的很惨啦
42
42、042 饕餮盛宴(下) 。。。
白主教对黑皇后,毫无疑问,Bloody这方又败了。
看到对方那张标致的、精雕细刻的美人脸被修理的血肉模糊,肖斯诺不自觉就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办法,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那样一张脸皮戴久了,潜意识里就有种“那就是自己”的代入感。
楼下一群伪君子无异于癫狂的疯狗,犬吠声一阵高过一阵,美人总是样好东西,就算砸成堆肉泥,那也比一般人赏心悦目的多。
巴曼德老男人一脸肉痛得作了个夸张的搞笑表情,嘿嘿笑了两声,对肖斯诺说:“这帮杂种下手够狠,我打包票,再来两下子,那小子肯定爆头。”
肖斯诺冷着脸哼了声,没吭声。
巴曼德笑看他一眼,有些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面子和命比起来,命金贵的多。”
这个道理肖斯诺当然也懂,不然也不会选择妥协和就范了,但是,人就是种微妙的生物,不是真正直面死亡的时候,尊严和骄傲总有种比命更厚重的分量。
肖斯诺口气冷硬地道:“Bloody没人了吗?连个赝品也只能找这么弱的?”
“弱鸡仔不好吗?死的快是帮你解脱。”老男人笑着,忽然挑挑下巴兴致高昂道,“嘿,你的老相好要坐不住了。”
肖斯诺眸色一暗,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乔白那边有些骚动,但动静很小,没半刻就平息下去了。
巴曼德有些失望,手撑着栏杆叹口气:“真他妈没劲,老子还是挺看好那小子的。”
他微微冷笑:“理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总会占据上风。”尤其像乔白那种深藏不露的,他确定那家伙身上藏了不少秘密,还都是些不可告人的……
巴曼德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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