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寒同学,还有十五分锺公交车就要从门口路过了,如果你再顶著一床被单在房间里当木头,迟到了可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提醒你。” 傅小北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文寒朝她看去,她今天穿了一身紫色连衣裙,天渐渐热起来,爱美的她经常会穿得美美的再出门。
”小北姐!”文寒朝她龇牙咧嘴,她温柔一笑,转身走了。
用力揉了揉还处於一团浆糊的脑袋,放好被子换好衣服文寒赶忙去洗浴间刷牙洗脸。
饭桌上他坐的位置放了一盘炒饭跟一个金黄的荷包蛋,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带人味的饭菜,文寒直觉得自己要幸福地飘起来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傅小北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怕他噎著,将热乎乎的豆浆从豆浆机里倒出来一杯,送到他手边。
、chapter30 酸甜亲情
”谢谢小北姐。”文寒边吃边嘟囔,心情突然阴转晴,整个人也觉得精神了不少。
”你呀,都多大的人了,吃饭还像小孩子一样掉饭粒。”她拿筷子敲了敲文寒的碗沿,笑容亲切。
”小北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带人味的饭菜了,我能保持这个人类的姿势坐在这里扒饭已经够矜持了,你就别太嫌弃了。”说完将荷包蛋整个塞进嘴里,松鼠吃相地包了满嘴,幸福地咀嚼著。
傅小北笑了笑,低头吃自己的饭,文寒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吃完一盘蛋炒饭还不满足,见她碗里还有一大半没动,忙流著口水盯著她的碗。
有时候文寒觉得傅小北真的好得没话说,人好,会做饭,又照顾他这个当弟弟的,还经常给他买衣服,就像此刻,她立马读懂了文寒的意思,拿出干净的筷子,将没有动的部分从中间划开,端起盘子将饭赶到文寒的碗里。
”昨天是左景言送你回来的,你当时烧得厉害,他一直照顾你到你烧退下才走。”文寒弯腰收拾碗,听见傅小北在身後如此说。
”是嘛?”其实文寒没有印象,她说这话给他听,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说什麽。
傅小北将水池里放满水,文寒轻手轻脚地将碗筷放进水池中,她又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後怎麽办?你不可能跟他永远在一起,如果能与他分开还是尽早分开的好,不然养出感情了就难说了。”
走到门边,文寒将她的皮包递给她,转身抓起自己的书包,单挂在肩膀上回道:”我想过,我也是跟小北姐想的这样,趁早分开,对他,对我都是好事。他……的心里只有别人。”将苦涩压下心头,文寒朝著她笑得没心没肺。
”文寒,想哭就哭,干嘛没事给我摆这麽难看的笑脸。”她一语戳破文寒所有的伪装。
在他从昏迷中醒来之後,傅小北对他说过,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不下五年,这五年里,她是看著文寒长成现在这个模样的,所以,文寒的心事她早就摸透了,甚至於文寒一个表情她就能理解他在想什麽,很多时候,文寒总觉得傅小北又像姐姐,又像妈妈。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像只小猫一样蹲在我家门前,那时候我还在老区,房子也没有被抢走,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看见一个孩子蹲在我家门前,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上,一双眼睛黑得像黑曜石,穿著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牛仔背带短裤,脚下还有一双价值不菲的圆头皮鞋,当时我就在想,啊!世上怎麽还有那麽好看的小孩子。那只小猫很乖,在看见我的时候喊了一声”姐姐”,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麽暖化了,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要是能养著这只小猫,我一定要养到自己老得走不动路为止。”傅小北说著、说著朝文寒看来,偏著头打量他的脸,”你说,只不过五年而已,这只小猫怎麽就从当年的十三岁正太变成了这样一个糟糕的大人了呢?”
文寒笑出声,不甘示弱地回道:”当年有个粗心的大姐姐为了养一只猫,将自己的房子都拱手送人了,最後带著那只小猫流浪街头,还不甘示弱地用仅剩下的几百块钱积蓄尽给小猫买很多好吃的,然後自己饿肚子,直到自己饿晕过去。”眼眶内有湿润的感觉,文寒虽然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但是每次提起他还是会觉得很温暖,当年如果不是她,文寒会怎样?
”是啊是啊,後来这只小猫长大了,懂得孝顺了,大学的时候特意选了医科大学,说是再也不让姐姐生病,可这个小猫也真够笨的,姐姐自己就是医生啊,还需要他这个医生干嘛呢?”
傅小北伸手捏文寒脸,文寒笑著躲过去了,这时候公车来了,她拉著他的手臂往公车上挤。上班高峰期的时候车上人很多需要费尽力气才能挤上车,坐三个站就能到校,可这路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一下公车,傅小北就恶狠狠地瞪著公车远去的车身,说:”居然有人想占我便宜!亏姐姐我是练过的,一高跟鞋踩在他鞋面上,当时就老实了。”
文寒被她的样子逗乐,也跟著笑起来。
、chapter31 惹眼校师
医大的校区门口围著一群女孩子,各个脸上都笑得粉红粉红,傅小北抬头朝人群看去,推了推身边的文寒说:“他们在干什麽?”
文寒同样抬头去看,这一看却是吃了一惊,人群中央站在一名男人,男人身上穿著雪白的白大褂,手上正在给一些漂亮的女生签名,淡薄的红唇,性感又蛊惑,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半磕,浓密的睫毛在初晨的阳光下晶莹发亮,漆黑的发丝微微垂在眉间,风一吹飘起一个弯弯的弧度,轻轻弯起的嘴角勾勒出灿若桃花的笑容,。俊逸的外貌、高挑的完美身材,除了左景言还能有谁。
“老师帮我签个名!!”一名後来的女生挤进人群中,将手中的画板高高举过头顶呈现在他的面前。
男人微微笑,接过画板,飞快地写下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老师你好帅啊,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呢。怎麽你要做我女朋友吗?”男人始终保持著微笑,声音低沈带著点点磁性,分外好听。
傅小北看见文寒一直站立在一边没了动作,眼神紧紧地盯著春风得意的男人。
“左景言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呢?”傅小北也很意外。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走吧。”
文寒拉过傅小北的手臂,扯著她向教学楼方向走去。
上课的铃声才敲两下,穿著雪白大褂的左景言就拿著教科书走进了教室内。
左景言一步步地走向讲桌,面带微笑,样子迷人,底下已经传来女生们兴奋的叽叽喳喳声。
文寒抬头,眼睛紧盯著讲台上的男人,文寒记忆中的左景言从来不会这样笑,这样的笑容不适合他,他最多就是带著戏弄般的诡谲微笑,哪里会笑得学校里的女生都开始犯花痴呢。
“大家好,我是新任的实践老师,我姓左,你们可以叫我左老师、左医师。”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文寒无精打采地将头扭向窗户,透过窗户镜片看向外面的操场,外面的操场上人不多,恰好能看见校园门口的情况。
就在他观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他的视线,傅小北慢慢地走向校门口,校门口停了一辆轿车,车子上下来一个男人,男人戴著墨镜,主动拥抱了傅小北,并将一个装满零食的袋子交到傅小北的手上,傅小北背对著文寒,所以文寒并没有看见傅小北的表情。
课桌上传来教棍敲击的声音,文寒将视线收回,落在桌前男人身上,抬头瞟了一眼,低下头装作认真看书。
“这位同学,你能告诉我你刚刚在看什麽吗?对於我新说的上课要求,你有什麽看法没有?”左景言笑眯眯地拿教棍在掌心敲击,“我上课的第一条就是不能走神。能告诉我,同学你刚刚在想什麽吗?”
文寒腾地站起身,抽出柜子里的书包,将桌子上的教科书收进背包内,头也不回地朝教室门口走去。
“你这是在无视我这个师长吗?”
“左景言,你没权利管我。”
“噢?你认识我?”男人的话透著小小的惊讶,转而将话投向学生们,“说不定,这个可爱的孩子也是我的粉丝,大家不要嫉妒哦!”
大家哄堂而笑,笑声响亮,刺疼了耳膜。
文寒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莫名其妙地有种想冲上去,将他那张带笑的脸狠狠扁一顿的冲动。
气呼呼地离开教室後,文寒头也不回地直接进了校医室,如果他能回头看一眼,他一定能看见男人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坏笑。
校医给文寒做了身体检查,发现他的烧退得挺快,就是寒气入体太重,需要再多做休息。
文寒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心中却是对左景言那种故作陌生的态度很是不满,明明一直强势地强调自己是他的,最後放著好好的事业不管,跑来这个学校当助教,他究竟想的是哪一出。
、chapter32 危险试探
面对茫然无措的人,谁都喜欢抱著戏弄的心情接近。
文寒蜷缩成一团,乌黑柔亮的发丝铺在枕头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想到他早上在校门口对著别人笑得那样灿烂,他就觉得胸口堵著一团闷气,怎麽也无法吐出,憋得他都快无法呼吸了。
头脑内似乎有什麽正在一团墨迹般晕染开,曾经很久之前,似乎自己也曾经这样为谁吃过醋,只是他18年的人生,能为谁体验这种嚣张的醋意?
揉著快要崩开的太阳穴,仔细地想著自己遗忘的点点滴滴,可惜,除了空白,似乎什麽都没有。
这半年里,他很少做噩梦,因为搬家的缘故,先前那群人也不再找他麻烦,从一个混混口中得知,先前总是找他麻烦的混混是黑社会里的人,他们属於B字F区,而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A字K区,黑社会的势力分布起来很密杂,这是一个混混给他的答案。
A字K区就这样承载了一个作为左景言情人的文寒,生活中浮浮沈沈,什麽都无法摸清。
校医室的门被打开,左景言脱下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跟校医交涉了几句,就发现了隔帘後的文寒,本以为他会翘课离开,没想到却是在这里睡下了。
“景煦,今天上课还顺利吧。”校医上前来与他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