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起 作者:南平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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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起 作者:南平晚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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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现问题,就给工匠结清工钱。 
让老张头把稻子卸好,顺带略略提了想让张小牛当章日书童的想法。老张头大喜过望。随后又被南淑接下来的条件吓到了。 
张小牛要和章家签二十年的活契。毕竟张家不过是雇佣的农户,不是章家的世仆。章家包揽了张小牛的吃饭,住宿,一年两身新衣服,但不会支付工钱给张小牛。换来的是张小牛有资格旁听,或者由章日亲自教认字。 
这样一来,老张头就有些忐忑了。签活契是可以理解的,谁会平白无故送别人的小孩读书识字。但做书童没工钱,这可是第一次听说。大门大户的,哪一家没书童,也没听说过书童是没有薪水银子的。没银子岂不是白白替人干活。老张头回头看看自己小儿子,六岁的娃儿,在村里,算上半个劳动力,忙的时候,可以帮忙收拾一下稻子,看看小鸡。 
南淑看着老张头脸色变化,也不说话,就这样慢慢等着。南淑知道自己家底不够,什么都要省着,少花一个钱就少花一个。 
“阿爹,让小牛跟着大少爷吧。”一直垂手站在老张头身边的张初开声劝说。 
老张头看看自己的大儿子,最终叹口气,点点头。 
南淑立即让窦玛玛请来富阳街的地保,写下文书,两家分别按下指印。 
把文书收好,南淑让老张头先回去。等明年开春了,再送张小牛过来。老张头谢过,领了两孩子回家。 
南淑又交待窦玛玛把前后两院子收拾干净,南淑把两孩子抱回房间,放上小床,伸伸手臂,好酸啊。打个哈欠,南淑脱了外衣,也躺床上小睡一会。 
游甯如南淑希望的那般,没再遇见,南淑好几次有意无意经过顺风酒楼,隐约间看见游甯的背影,但那身影一闪而过,南淑故意在酒楼外晃荡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人喊自己。如此这般连续几次,南淑就心安了。游甯接受自己的解释,并且,恩恩,似乎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南淑。这样不是刚好,南淑也不喜欢有一个对从前的自己过度了解的人总在周围晃荡啊。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个据说束脩便宜一半的先生
安下心,南淑就让窦玛玛选一个吉日,自己带上两小孩子正式搬到前院。后院就让地保帮忙租出去,价钱是一个月三两银子。后院的偏房,南淑没改成厨房,南淑玩了一个小心眼。他还想多赚一笔。 
两天后,地保领来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三个男人。南淑扫一眼,立即分辨出,两个尼人,一个男人。尼人因为长期剃眉,眉毛再长出来已经是稀松,但男人则不同,眉毛浓密。 
其中一个尼人看上去和窦玛玛年纪相仿,男人似乎是他的相公,另外一个尼人,二十出头,挺了一个大肚子。 
南淑忍不住点点年轻尼人的肚子,“他生胀气了?” 
年老的尼人瞪一眼南淑,“亏你还是一个尼人玛玛,我家少玛玛是怀了身子。”
南淑吃惊缩手,瞪大眼睛看那个肚子大得能装下箩筐的年轻尼人,“你,你。。。。。。” 从前,自己的老婆也怀孕,产不到临盆时,肚子也是这般大小。 
“这位玛玛。”年轻的尼人抬手,制止年老尼人,“我从家乡过来,想投靠皇都的亲人,但,”年轻尼人摸摸自己的肚子,“孩子等不及了,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附近的客栈,我们都看过,想着住客栈还不如租一间小院住来得清静。这位玛玛,我们可以先看看院子吗?” 
别人已经给了台阶,南淑立即顺梯子往下爬,忙忙去取了钥匙,打开连接前后两个院落的月牙门。年老的尼人扶着年轻的尼人,慢慢走动。男人就守在马车旁边。 
“这位玛玛怎么称呼?” 
南淑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姓南。”不是南淑有心不答,只是一路走来,目光不自觉落在尼人的肚子上,越看越心惊,不自觉摸摸自己肚子,就这个肚子生出了章日章月。想到这里,南淑浑身鸡皮疙瘩纷纷冒头,连带脑神经都缓慢了不少。 
“南玛玛,我姓贺。这位是跟随我多年的张玛玛。” 
“哦?哦,原来是贺玛玛。” 
说话间,三人把三间大房走一遍,又从窗外看了看那间偏房。 
张玛玛首先皱眉头,“少玛玛,这院子住不得人。床铺小,装饰简陋不用说,连厨房都没有,烧饭上哪里做。少玛玛,我们还是到大一点的城里再找吧。” 
“不!”贺玛玛走了一圈,脸色有些发青,“就住这里。” 
张玛玛张张嘴,不说话。 
“南玛玛,租金怎么算?” 
“一个月三两银子,租满一年就只收你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府城最好的客栈也不过三十两一年,还天天有热水,热茶供着。你这里有什么?”张玛玛满脸不愤。 
贺玛玛抬抬手制止张玛玛再说话,“就租半年,南玛玛,也计便宜一些给我吗?” 
南淑想了想,“我可以提供伙食,一天三顿,外加每天一碟零食点心,每天热水供应,便房清理,包两个玛玛的伙食。一个月四两银子。租半年,租金算十五两。” 
“那不是还有一个人?” 
“四两太多,三两吧。” 
南淑瞄瞄张玛玛,又看看贺玛玛的肚子。 
贺玛玛低头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我们带出来的银钱不多,还要留着日后上皇都的花费。南玛玛,你就行一个方便吧。” 
南淑看两人的衣着打扮,料子似乎比自己身上穿的要好上不少,估量了一下,点点头。“成啊,但生产后,要催奶买的东西多,那些要另外计算的。还有外面那匹马,还有车夫,要自己找东西吃。” 
“谢过南玛玛。我们现在住在县城的客栈,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入住?” 
“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如果睡觉的地方不够,我找人给你床边搭一个软榻。张玛玛晚上就能陪着你。就一天时间可以收拾后。” 
贺玛玛低头想了想,“就定后天吧。明天傍晚,我让张玛玛过来收拾。” 
两人说定了,一直装空气存在的地保迅速窜出来,把写好的文书交给两人签字画押。贺玛玛给了南淑十两银子做定金,约定后天搬进来。 
南淑把院子租出来,顿觉得一身轻松,赶紧找来窦玛玛,请工匠打一张靠在大床边的小软榻。软榻做好后,南淑又把三间正房清理一翻。偏房留了一块木板。一切处理好,就等着贺玛玛三口人入住了。 





入冬

贺玛玛依言在第二天傍晚派了张玛玛过来收拾房子。南淑见张玛玛大包小包地提着,赶紧让窦玛玛过去帮忙。
两个玛玛没一会儿就熟络了,窦玛玛趁着帮人铺床的机会,把张妈妈和贺玛玛的名字,连同他们要投靠的亲戚都探听出来。
“主家玛玛,听说他们要投的人,在皇都据说是一个大商人。”窦玛玛神神秘秘竖起大拇指指指天空,“那里有人的。”
“是他的相公吗?”南淑正给章月擦头发。小孩子留了一头长发,黑滑漂亮,就是需要隔天清洗一次。
“哎呦。主家玛玛,你可真神了。一猜就猜中了。那个贺玛玛,原名贺明敏,好像出嫁前,念过好几年书,是有名的才尼人。他的相公啊,好像也是姓张的。”
“和张玛玛一个姓?”章月在矮凳上坐久了,小屁股左摇右摆,不安分。南淑要擦头发,还得按住小孩子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对。就是一个姓。主家玛玛,你说他们要去投亲,这话可信吗?”
“没什么可信不可信之分。收了别人的钱,就得租半年。半年之后再说。”
“哎呦,万一那几个是犯事的……”
“窦玛玛,你看他们的样子像犯事的吗?”
“那,那好像不像……但,主家玛玛,要是被家里赶出来的……”
“只要还有亲戚可以投靠,就没什么赶不赶出来的说法。”南淑手上顿了顿,想起从前陪老伴看的狗血苦情剧,婆婆赶媳妇出门,做儿子的接媳妇回来,然后皆大欢喜结局,身体不觉一阵抖动,太狗血了。
“我们出租房子,他们要租房子,中间有地保作证。人是地保领过来的,有什么差错,也落不到我们头上。窦玛玛,你也别想太多了。别人大了肚子,你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明天等他们到了,你就送几桶热水过去。也不知道他们是吃了早饭过来,还是午饭的时候过来。罢了,明天熬粥,午饭,晚饭都能吃。”
隔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后院传来一阵车马响动。南淑轻轻拍着章月的后背,安抚小孩子继续睡,自己侧耳听了听,隐约听见马匹嘶鸣,纷乱的脚步。
南淑睡不下去,披上外衣,走出房间,先到章日的房间看看,小孩子也被吵醒,睁着惺忪的眼睛,在床上打滚。
南淑亲亲小孩额头,“再睡一会。我让窦玛玛熬地瓜玉米粥给你。”
“还要甜馍馍。”
“好,就给你做两只甜馍馍。”
自从章日在田庄吃过老张头家的甜点,天天叨念着那个味道,窦玛玛不会做,只能用面粉和成馍馍的样子,里面塞了些碎花生,砂糖,当成甜点,哄章日。章日知道两样点心不一样,但都是甜甜的,就乐滋滋接受了。
“弟弟也要两只。”
“弟弟年纪小,两只吃不完,一只就足够了。”南淑给小孩子压好被子,“闭上眼睛,乖乖睡一会。”
得到承诺的小孩子,乖巧地闭上眼睛。
南淑又等了一会,听见小孩平缓的呼吸声,才离开房间。
院子里,窦玛玛已经起来烧火烧热水,临近冬至,天气一天一天冷,大清早起来,喝几口热水,整个身体都是热乎乎的,最是舒服。
南淑洗刷清理干净手脸,就到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搭把手。不看不要紧,一看,南淑抚额,千算万算,算少了一步。
窦玛玛的厨艺不是不好,人也不是不细心,但怎么说呢,这里的人做饭似乎太过于粗放了,还是因为章家衣食无缺,所以窦玛玛不是太上心了。
蔬菜叶子,只要最嫩的部分,别的统统丢了,熬粥的地瓜,一大块丢进去,玉米棒子整条丢进锅里,也不怕煮不熟。精米一把把洒进锅,看得南淑心痛,那得多少米啊。
“窦玛玛。”南淑赶紧制止窦玛玛浪费食材的行为,这种做法就算做出来的食物味道不差,那也得花多很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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