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觉得人也轻松多了。
越往深处走,人群似乎渐进密集了,顾北北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就像大姑娘出嫁头一回,什么都觉得新鲜。顾北北左逛逛,右看看,有很多东西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不过顾北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那些村民们一直看她,不过还好他们都很好,眼神很友善。
顾北北四周巡视了一番,跑向路边摊,向一位面相和善的大婶询问:“大婶,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佛狸的?”
卖手工饰品的大婶提起头,看向跑得小脸通红地顾北北确认:“佛狸?”大婶拧拧眉,觉得熟悉,在哪听过。然后大婶开始仔细回忆这个熟悉的名字。
顾北北眼里闪着亮亮的的光,破口而出的希望:“对,不是本地人,是迁移过来的。”
大婶沉吟了好一会儿,眉头松开,一脸恍然大悟,重重点头,笑得和蔼:“哦,我记起来了,想想家好像有个叫佛狸的小伙子,也是后来搬来的,租住了想想家。”怪不得熟悉呢,原来是找想想家的租客。大婶憨厚地挠挠脑袋:老了,记性不好了,前几天还见过,居然就想不起来了。
顾北北满脸雀跃,激动地抓着大婶布满老茧的手,急急问”“真的?他叫佛狸吗?是叫佛狸吗?”
佛狸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了。顾北北心里止不住的颤抖,那是一种千辛万苦后的甘甜。
大婶又想了想,才重重点头:“嗯,想想就是这么叫他的,长得听斯文秀气的小伙子,总爱摆弄一些花花草草的。”
顾北北觉得不敢相信,低头痴痴地自问自答:“摆弄花花草草?是佛狸,真的是他。”她抬起眼,眸子里闪烁着闪亮的星光,美丽极了。她迫不及待地问:“大婶,那那个想想家怎么走?”
大婶伸出右手指了一条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行了,最前面那个独立的笑平房就是想想家。”
“谢谢大婶,谢谢。”顾北北颔首致谢,笑着转身,似乎一刻也不愿耽搁。
大婶摆弄这地摊上的小饰品,久久不能回神:“这城里的姑娘长得可真好看,那皮肤白白嫩嫩的,不像我们家丫头。”
顾北北沿着大婶指的路一直往里走,一颗心急切又害怕,终于要见到佛狸,可是心里却又害怕是乌龙,地图上的咫尺距离,她走得很辛苦,如果不是佛狸,顾北北真的不敢想象,一路的期待,一路的祈祷。
低矮的一楼平房,阳光从树缝里楼下,在地上打下一层斑驳的暗影。
院落里中满了高低参差的花草树木,微风中似乎也夹杂了一个青草的香气。
佛狸埋着头,认真地摆弄手里的一盆刺葵,手里的动作轻柔却很专业,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现在想想就觉得她的佛狸哥最有魅力了,杏黄色的太阳光打在佛狸哥专注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佛狸哥不像村里的小伙子一般黑布隆冬的,佛狸哥总是干干净净的,身上带着一股花草的味道。想想痴痴地看着,似乎听到心的某个角落,一声脆响,有娇滴滴的芽儿长出来,那东西叫心动。
想想看着佛狸眼神专注,也不禁看向那盆被佛狸放在手心的植物,有些许的自豪,那可是她的杰作,想想自顾问:“佛狸哥,你看怎么样,这个盆栽是我弄的,好看吗?”
“嗯,好看。”佛狸将刺葵摆正了一下,点头。
“佛狸哥,我跟你去后山吧,我可以带你去摘风信子,还有含羞草,我都认识呢。”苗想想白皙的小脸上有隐约的绯红,她怯怯地问佛狸,手指搅动,泄露了少女的心事。
佛狸站起身来,无意识地拉开了苗想想的距离,有些疏离地拒绝:“不用了,想想待在家就好了,山上女孩家的去不好。”
佛狸的眼神云淡风轻,苗想想觉得佛狸的眼睛很漂亮,可是就像漂亮的木偶一般,没有生机,似乎佛狸的眼里从来没有过任何情绪。
被拒绝的苗想想觉得难堪,却因着是女孩子,还是害羞居多,她撒娇般地憨憨抱怨:“有什么不好的,佛狸哥是不是讨厌我,所有才一直不愿意理会我。”说完嘟着小嘴,凝着眉头看佛狸。
佛狸就像这九月的风一般,永远平平静静的,没有波澜。
他似乎没有看到苗想想皱起的眉头,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会,想想收留了我,是我的恩人,我感激都来不及。”
佛狸是感谢苗想想的,至少现在他过的很安逸,有个安全稳定的住所,却也只有感谢而已。
只是似乎苗想想要得不够,她走进一步,痴缠的眸光笼着佛狸:“我不要你感激,我要你——”
我要你喜欢我……
这是苗想想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然当她想说的时候,却没有来得及开口。
“佛狸。”一声喊叫打断了苗想想到了嘴边的话。
苗想想忿恨地看向破坏她告白的人,一转头便看见一个女孩迎面走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苗想想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美丽的女孩,就像电视里的明星一般那样耀眼,可是下意识里她不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喜欢的佛狸哥,苗想想第一次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突然,佛狸手里的花枝坠落在了地上,毫无预兆,就像突然而至的顾北北,同样毫无预兆,让佛狸措手不及,只知道痴傻般地看着,不可置信地问:“北北?”
是梦里吗?因为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的人儿,可是为什么那样清晰呢?佛狸突然不敢呼吸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醒了他的梦境。
原来,他是这样想念这张脸,似乎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顾北北快步跑进来,抓着佛狸怔愣在半空的手,恬然地对着佛狸笑:“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佛狸,能见到你真好。”
久久,佛狸不敢动,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有温度,有气息,似乎佛狸还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最喜欢的气息,那样清晰,手上温热的触觉,佛狸才发觉,真的是她,是他昭思暮念的人儿。
“你怎么来了?北北,你找来做什么?是不是管北城还是不放过你?”佛狸渐进清明,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顾北北的安全。
“我很好,什么都好,不好的是你,佛狸你有没有怎样?身上的伤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突然,佛狸的情绪怔在了脸上,僵硬了所有面部表情,他微微转开脸,望向别处的眼在闪躲:“早就好了,我没事。”
没事吗?他撒谎了,只是那些事不能让她知道。就算是欺骗,佛狸也不想那个干净的女孩知道那些肮脏的过往。
顾北北还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根本没有察觉到佛狸的遮掩,一颗心放心下:“那就好,你没事就好,我快要担心死了,如果你有什么的话,我会自责一辈子的,幸好,幸好你好好的。”
34【3。23】
一旁角落里的范宠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明显的做贼心虚;总觉得管北城有意无意地看她。心想:北城哥哥不会发现了吧?不会的,我那么小心;应该没有被发现的。
范宠宠越想越害怕;头也越来越低下。
左手边的男人一脸惶恐地回答:“顾小姐用身份证订了许多机票,几乎涉及到各个地方,根本……”男人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嘴唇有些颤抖,额头上的冷汗泛滥,似乎空气都被抽空了,等待他的是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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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无从查起?”管城北悠悠地接过话,冷语冷言,看不出喜怒。
大发雷霆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很生气,却面无表情。管北城就是这样。
“总、总裁……”男人支支吾吾,不敢看管北城,只看得到肩膀在颤抖。
“北城集团不养闲人,你可以走了。”管北城没有温度地说,斜睨了一眼,所到之处,一片冰封。
秦毅看见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众人,如今一个一个低着头,生怕被牵连,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总裁,顾小姐无依无靠的,几乎没有可以去投靠的人,而……”秦毅突然而止,小心使得万年船,顾小姐的事还是隐讳点好。这也是秦毅能够在管北城身边经久不衰的原因。
“说。”管北城冷冷丢下一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秦毅不再揶揄,直言不讳:“而佛狸的老家在南方。”
秦毅话音一落,接着是死一般的宁静,管北城蹙眉,眼里覆上冰寒,垂着眼睑,持久,低沉的声音传来:“翻天覆地不计代价,只要人活的带回来。”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又离开了,难道她就这样想逃离?这一次不会再纵容了,顾北北,戏耍我管北城是要付出代价的。阴郁渗进管北城的心里,牵扯出一种爱之深,恨之切的东西。
“是,总裁。”秦毅低头回话。
一边的范宠宠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管北城的眼神让她无处遁寻,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范宠宠怯怯地走出来,小声地劝说:“北城哥哥,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什么事的,可能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好像很清楚。”管北城笑着,没有喜悦的成分,却不带怒气,只让人觉得阴测测的。
范宠宠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没有,我只是猜测。”
管北城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猜测?”收敛笑意,眼里晕出了丝丝愠怒,一步一步,渐进逼近范宠宠,“国道,9789879是你的车吧,我怎么不知道宠宠你这么喜欢飙车。”
那个女人居然利用宠宠逃跑,她就如此迫不及待,不惜任何代价?管北城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将顾北北狠狠揍一顿。
范宠宠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管北城的眼睛,狐疑不决地解释:“我只是有点闷,才出去兜兜风。”管北城斜着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兜风?宠宠,我可以疼你,但是绝不会纵容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帮顾北北逃跑。”
管北城言语里尽是冰冷,凌厉地像一把刀子,剜着范宠宠每一寸。第一次管北城用这样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