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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是得到了天书?”喻广财问道。
“什么是天书?”曾银贵问,“我怎么就觉得听起来有点儿耳熟呢,解生死?”
喻广财说:“天书就是天人赐予凡间的奇书,只有极具慧根的人才能读懂,至于它的名字倒是有很多种,种类应该也有很多种,比如《鲁班书》、《上下策》。”
武森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看里面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字码,可武林说他能读懂一些,其中有一章讲的就是,在人死之前,用沾着尸油的针插在脑门上。银针一次浸泡两根,倘若一根插在临死之前的人的脑门上,一根插在木头上,那这人的魂魄就会被移送到木头之上。如果两根分别都被插在两个人的脑门上,那这两人的魂魄将会左右移动,从而不生不死。但只要一根被拔掉,那两人就都会死掉。听了武林的这个讲述,我非常激动,心想我们的亲生爹娘生不能在一起,要是死的时候能在一起就好了。于是,我们就把一根银针扎进了娘亲的脑门,而另一根银针被我们扎进了武文全的脑门上。不过你们别想歪了,虽然在得知真相之后,我非常讨厌武文全,经常跟他吵架,甚至有时候还会出手,可我并没有恶毒到这样整死他。当时他已经身患重病,并且时日不多了。”
“武林有没有说起,那本奇书他是从哪儿得来的?”李伟问。
武森点点头:“他说,是从武文全的衣柜里翻出来的。”
“真是没想到啊,老武家中居然会有天书?”喻广财说,“这书有人花了一辈子苦苦寻找,没想到他家里就有,还一直不学。”
几人沉默了一阵,武森继续说:“武林看好了一个日子,也就是今天晚上,如果在这个时候落气,有多种好处,一是可以旺侧室后人,二是如果两夫妻在那时候下葬,死后将会成为同心鬼,一起走向来生。”
武森说完,喻广财说:“根据我的观察,那种针上的尸油可不是一般的尸油,武林从哪儿找来的?”
“这个他倒是没说,所以我也不知道。”武森说。
“那当时武林是怎么被这一动不动的尸体……哦,也就是你的娘亲给弄伤的呢?”李伟问到。
“根据武林的回忆,当时他端着饭菜进来,想像以前一样喂她吃饭,可等他刚一扶起娘亲,她居然动了,还狠狠地抓了武林一下,可就那么一下,就导致武林后来变成了那么一个怪物!”
这时候,喻广财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走上前去,拔下了那根银针,上面的尸油已经变成了黑色,而那老妇人的头皮也变成了黑色。
喻广财点点头,说:“这银针上的尸油已经开始变质,当时武文全头上的银针被拔下来之后,武文全和你娘亲都断了气,可她头上的银针没有人来拔,这就导致这针上的尸油开始变质,最终影响了尸体,产生了尸变。第一个尸变的活动不如第二个,所以她也就只能微微动动,而武林是第二个,他就完全成了一具活跳尸。”
原来是这样,这一刻,爷爷的心里开朗了许多。
那天中午,喻广财跟着武森,去看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墓穴,果真是个双栖位。离开的时候,爷爷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他们能在地下相守吧。
走出武家之后,曾银贵补上来一个问题:“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懂,那插在两人头上的银针上面的尸油哪儿来的?”
李伟听了,笑了笑,对爷爷说:“峻之,你来告诉他。”
爷爷回过头去,拍着曾银贵的肩膀:“你忘了,之前黄妈告诉过我们,在她之前武家有个女佣?”
曾银贵点点头。
“后来她去哪儿了?”爷爷试探着问。
“后来,她回老家去了!”曾银贵斩钉截铁地回答。
爷爷笑了笑,说:“是吗?你有看到吗?黄妈有看到吗?”
“啊?你是说,那尸油就是从……”
说着,只见几人都已经走到了远处,他连忙拔腿跟了上去:“喂喂,等等我啊!”
第五章 无法入眠
回到喻广财的宅院,已经是深夜,几人放下行李之后,在堂屋里坐了下来,似乎都没有睡意。
“这武家的事,现在想想还真是蹊跷,好像做了一场梦。”李伟端着水杯说道。
爷爷点了点头,说:“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那种奇书吗?这武林从父亲手中得到那本奇书,从中学了那么多古怪的法术,想还自己母亲一个幸福,这事到底是不是他母亲想要的还是个问题。”
李伟笑了笑说:“我看这个问题倒是只有她本人才知道。我在想啊,当时我第一次走到那西厢屋子前的时候,凑上眼睛去看,他母亲明明就是站在窗口前的,可后来武森又说武林进去的时候她是躺在床上的。”
“莫非,他母亲根本就没有死?”曾银贵说道。
几人沉默了一阵,听见李伟叹了口气说:“这还真不好说,不过这些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说着,爷爷注意到喻广财一直没有说话。他回来之后,放下行李就朝着门外的院子走去。当爷爷伸着脑袋往门外看的时候,才发现他拿着一封信从外面走了进来。
喻广财看得非常入神,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了,师傅?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爷爷低声问道。
喻广财没有回应,而是闷头快速地将手里的那封信给看完了,末了,他长叹了一声:“又出事了,非同小可啊。”说完,他将那封信丢在了圆桌上。
爷爷手快,将那封信抢了过来。爷爷早年的时候上过私塾,虽然书本上的文字认不全,可还能勉强读下来。
“师傅,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已经是半月之后了,那天我们三人和你们分别,本来是要跟着罗琪去她亲七(戚,错别字)家,却路遇暴雨……”爷爷念了两句,回过神来,“这是林子写的?”
曾银贵问:“你就这么肯定不是张七写的?”
“张七,他连自己的全名都不会写,就只会两个字——张和七。”
两人笑了笑,李伟催促说:“快看看,写了什么?”
爷爷收回目光,继续念那封信上的字:“却路遇暴雨,大半夜的被困在了山中。我们在山里迷了路,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破房子避雨。我们走进那间破房子的时候,在里面遇到了两个人,一个像读书人,还戴着眼镜,看上去非常瘦弱。另外一个跟他相比就要强壮许多,多半是一个警察,这从他身上穿的衣服和腰间别着的枪就可以看出来。见了我们走进那间破屋子,这个警察马上就从地上站起身来,飞快地拔出了腰间的配枪,稳稳地对着我们。当时我就劝罗琪和张七不要进去了,我们另外找地方避雨,可当我们出去又转了好几圈之后,才发现这座山很深。我很纳闷,这他妈是怎么走的,居然从一个大城市的边缘走到了深山里面。当然再多抱怨也是没有用的,我最终还是听了张七的意见,跟着两人进了那间破屋子。罗琪跟那警察解释了半天,我们才在那破屋子的另一边借了一块能够避雨的地儿,坐了下来。那天晚上的雨越下越大,看样子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们从包里拿出了一些事先准备好的干粮,草草吃了起来。对面的两人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我们开始吃干粮了,他们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个戴眼镜的说:‘查尔斯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那个警察听到这话有些不悦,说:‘这狗日的洋人,老子还以为送他们出城是什么轻松的事儿,谁他娘的知道这洋人就爱看稀奇,现在好了,看个稀奇看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还能回得去吗?’那个戴眼镜的叹了口气,安慰他:‘行了行了,不就是在山里过一夜嘛,你一个大老爷们不会那么娇气吧?’‘娇气?你他娘的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跟那洋人说什么鸟语,我可告诉你,最好别在他面前说老子的坏话,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那警察咬着牙,样子非常凶狠。他俩的话倒是把张七给逗乐了,他在一旁嘻嘻地笑,说:‘不是吧,这地方也能碰到洋人啊,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洋人长什么样,听说他们身上的毛跟我们家的大黄差不多。’说着,张七就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引来了对面那个凶狠的警察,他走过来问:‘你们家的大黄,是条狗吧?’张七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警察竟然大笑起来,张七的话像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警察说:‘你小子想法还有点儿特别,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哈哈!’”
“你们看看,这个张七走到哪儿都跟人说得上话。”曾银贵笑着说。
“呵呵,在这方面,你比他差不了多少。”李伟调侃了他一句。
曾银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催着爷爷:“后来呢?”
爷爷继续念信上的字:“警察这么一说,把我们三人都给逗笑了,张七就跟他说开来。原来,这两人都是陪着一个叫做查尔斯的洋人出城去接他妻子的,结果在接到妻子之后,他的妻子非常兴奋,非要查尔斯陪着她四处逛逛,本来是到山上来看风景,看着看着就进了山,在这山上发现了那破屋。这两人是没有心情陪着这夫妇俩四处闲逛的,就约定在这破屋里等他们。与这两夫妇分别不久,就下起了大雨,直到我们进来,他们都还没有回来。听完了他们进山的经过,张七也开始跟两人说起来,把我们的遭遇讲得十分悲惨,硬是把那两人逗得笑个没完。从两人的谈话间,不难作出判断,他们中一个是警局的警察,负责保护查尔斯,一个是查尔斯的翻译,每天都跟着他,警察一直称他为洋人的狗。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洋人撞进门来,见了我们三个先是一愣,然后非常着急地对着翻译和警察说了一阵鸟语。那警察听得是一头雾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