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又敬了何轻眠一杯,何轻眠也不是扭捏的人,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喝就矫情了,于是举杯痛快喝掉。
这一杯下去不要紧,原本摸不清楚何轻眠心思的众同学也卸下了包袱,一杯一杯的向何轻眠敬酒。刚开始何轻眠还想着要控制点自己,毕竟她没喝过酒,不知自己酒量的深浅,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以后是个什么状况,可真正喝起来之前的顾虑全被她抛到脑后,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律来者不拒。
所以,当办完事的郑亦言来到“无忧”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便是这样的:何轻眠眼神迷蒙的与魏大川勾肩搭背,东倒西歪的举着酒杯,痛诉着革命家史。
好么,他就迟到了半个小时她就把自己喝成这副德行了,郑亦言不知道的是何轻眠为了找魏大川算账早来了半个小时。
郑亦言从未见过这样的何轻眠,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短裙,昏黄的灯光下,衬得她皮肤越加白皙,脸蛋红扑扑的,原本清亮的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水样起来,如果说他从前把她当做妹妹,甚至当做女儿养着,那么今天就是他头一次想要把她当做女人来看。
他双□□兜,走到她身边,将几近瘫软的她一把拉起来,半扛在肩上,向在座的清醒的、不清醒的简单告别后便将她拖运回家。
站在她家门口,郑亦言的额间已然渗出了密密的汗,喘了喘气,扶正欲将倒下的何轻眠,抬起手准备按门铃。
但,手却被抓住了。
“郑亦言,你说话不算话,说好带我去‘无忧’最后还是我一个人在那喝的酒。”
“我去了,只是我去的时候你已经醉了,你记住啊,一会进门的前掐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点,要是让你爸看见你这副样子,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你个大骗子!”
“……”
敢情他说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一心只想着他失了约。
“是是是,我是大骗子,”和喝醉的人吵架着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于是郑亦言连哄带骗,再次扶正即将倒下的何轻眠,“要不我先带你去楼底下吹风清醒清醒?”
没想到何轻眠还是完全无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郑亦言,如果你以后娶了个我不认可的女人,我肯定会像泼妇一样去大闹你们的婚礼。”
这都哪跟哪啊,郑亦言不由得轻笑出声:“那我就找保安把你架出去,省的丢你的脸,丢你爸妈的脸,还丢我的脸。”
“你要敢叫保安我就血溅当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原本吵闹着的何轻眠终于敌不过醉意,睡了过去。
郑亦言无奈的摇头,心想着这下可是不用带着去醒酒了,于是一手抱着何轻眠,一手去按门铃。
就在此时,已然不省人事的何轻眠竟然又开始下意识的呢喃,她的声音很小,吐字不清,甚至没什么逻辑。
但郑亦言还是听懂了。
“所以啊,亦言哥哥,你把我娶了才是万全之策,你的婚礼现场不会发生血案,而我也成了……”
郑亦言听到她最后的妙词金语,笑了。
第二卷:《那年夏天,你在我家门前》。完
作者有话要说:唔,坚持日更3000+,现在20章已过,两卷都写完了,无评无收少点击,一定是我做的不好,略有一点小忧伤,没关系,某洛很坚强,很坚强,很坚强。。。。。。
、Part 31 女大当嫁
卷三:《人生,亦是那么丧尽天良》
你曾有过想回到过去的冲动么?
可,即便你用手捂住双眼,假装自己没有看见,那些属于记忆的美好过去仍会跳跃着奔流而去,残忍的一去不回。
你曾有过孤寂到死的挣扎么?
可,即便你用尽全力的大喊出声,试图用刺耳的尖叫安慰自己,但在那个死寂的世界已然连风声都听不到,唯有一束追光尾随着,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这个世界,只有你。
旧时光是个美人,她不施粉黛,一脸无辜的站在浓妆艳抹的你身旁,只是为了与其貌不扬的如今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可以有如果,郑亦言愿用他一半的生命换得时间的停留,停留在那个风清月明的夏夜。
眼前的人冲他微笑,对他说:“哦,既然你忘了,那么,我恨你。”
没有胡搅蛮缠,没有恼羞成怒,她笑的云淡风轻,只是说着“我恨你”。
她还会记得吗?她还会记得她要做他的“郑何氏”么?
郑何氏。
正合适。
想到这里郑亦言久违会心一笑,何轻眠不明所以,虽有疑惑却不深究,自顾自的将他的浴袍整理好,才温柔的抱住他,靠着他的胸膛,轻轻开口:“任苒,我认可她,所以,祝你们幸福,好好待她,做个好丈夫,今天的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唔,过去的事情也当做从来没发生过吧。”
郑亦言不知道,时间如何残酷的雕刻了她美好的年华,才令她变成如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岁月都教会了她什么?温柔、淡然、以及无以复加的残忍。好一个从没发生过,否定他的如今,还要抛弃他的过去。
人真的会变到如斯地步么?他以为她会吵会闹,会如她曾经的誓言一般决绝烈性,可,她终究不是从前那个霸道任性的女孩了。郑亦言不甘心,一把抓住转身欲逃的何轻眠,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凌冽。
“你是认为我是你的耻辱,又或是你认为我20年的时光很廉价?你一句没发生过就真的变成尘埃随风而逝了么?”
“那你要怎样?和我上。床?你不觉得我脏么?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脏。”
四年了,何轻眠本以为她什么都忘了,就在郑亦言离开的那一刻。
可记忆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你以为它被埋藏到深不见底,却不想有朝一日它会破土而出,嘲笑着你的愚蠢,讽刺着你的怯懦,还要通过你自己的嘴让它重现人间。
她无力的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角落中默默哭泣。
郑亦言弯下身子,宽大的手掌抚上何轻眠的脸颊,何轻眠抬起头,泪眼朦胧的与他对视,一语不发,他用拇指将她的泪水拭去,却是微蹙着眉,若有所思。
“何轻眠,我从未见过你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果真是让人心生疼惜,告诉我,这样的你还有多少男人见识过?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觉得你脏,脏了你的身体,脏了你的心?哦,不对,你没有心。”
比坠落悬崖更可怕的是什么呢?那就是被你曾经最爱的人亲手推入万丈深渊。
何轻眠微笑,扬手,耳光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郑亦言,这辈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拎起包,迈着优雅的步子,扬长而去。
这些年没有人见过她的脆弱,甚至在祁越面前她都不会如此毫无保留的掀开自己的伤疤,她任由那些伤口在她厚重的壳下发炎溃脓,唯有那样她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可今天她居然像信奉神明一般,把遍体鳞伤的自己当做祭品献给他以示崇敬,世上还有这么愚蠢的人么?她竟然妄想着曾经被自己背叛的那个人能够以德报怨?
她不是圣人,郑亦言自然也不是。
何轻眠不愿相信自己的愚蠢,她宁可相信自己是输给了习惯。
更深露重,何轻眠立于空无一人的街头,满面的泪水早已风干。
是夜,何轻眠的内心波荡不断,可她却不知,还有更大的动荡在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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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睡的太晚,何轻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还好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她坐在床上呆愣了几分钟,意识才重归现实。
肚子有些饿,她舒展一下筋骨爬下床,去厨房找东西果腹。
打开冰箱,何轻眠有些傻眼,她明明记得她在不久前屯了不少东西的,现在怎么会干净连个面包渣都没给她剩下?
她又努力的动了动有些生锈的脑子,这才忆起她所记得的不久前距离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
想到这,何轻眠不由得叹气。
这都过得什么日子啊。
认命似的换了件勉强可以见人的衣服,只是勉强而已,宽宽松松的像极了睡衣,刚刚打开门准备下楼,却无意间瞥见了镜子中自己的邋遢模样,何轻眠停了下来,觉得实在过不了自己那关,于是回到房间拿出个帽子随便带上,又照照镜子,仍然没有什么好转,像极了一个月都未曾出门的宅女,于是她开始思考,不知道门口的保安看到她这幅样子会不会认不出来。
挣扎了许久,何轻眠还是决定把自己收拾成人样再出去,省的麻烦。
再次站在镜子前,看着妆容精致的自己,何轻眠深觉她果然堕落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曾经信仰的随性都成了鬼扯,曾经毫不在意的形象已经变得不能舍弃。
她痛恨着,却又屈服着。
这种感觉很熟悉,想到这里何轻眠心中的无名火骤起,她将手中的钱包和手机摔在沙发上,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若不是墙上的时钟不懂的看人脸色的滴答作响,何轻眠甚至差点认为时间就在此刻悄然停止了。
再大的火气没有了发泄的对象也只能偃旗息鼓,何轻眠活动了一下站的有些酸疼的腿,走到沙发边上重新拿起手机和钱包,她检查了一下,没有摔坏。
看,她连发脾气都是有轻重的,什么该摔什么不该摔,就算一时气急全都摔了也知道该往哪摔不该往哪摔,一切都是她潜意识下的动作,或许她只是不想再有无谓的失去与牺牲。
换了一双鞋跟低一些的鞋子,何轻眠步行到了小区外几百米处的超市。
蔬菜瓜果,营养价值高,多拿点多拿点,唔,拿太多容易坏,算了吧。
方便面……热量太高,可是既能满足味觉上的要求还方便省时,还是屯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好了,反正那里边防腐剂那么多,一时半会也坏不了。
唔,牙膏好像快用完了,还有……卫生巾……
……
东挑西拣,何轻眠终于购物完毕,心满意足的领着一大袋战果往回走。
超市外日头很足,马路对面竖着的LED屏幕上正在播报着本市的新闻,车水马龙间主播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隐约间听到秉什么律师事务所,好像又是某某女星在打某某官司,这样的花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