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老人步履矫健地走了进来。
“刘导！”陆皓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阿皓！”刘导见到他也十分的高兴，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精神了许多！”
陆皓露齿一笑，竟带了几分羞涩。
许暮侧目看了看文雅，这两人从某种程度上还真是相像，她和她的陆师兄，一样的容易害羞。
刘导放下手，环视了下四周，似乎很是满意：“很好，二十个人全到齐了，你们没让我失望。”
随后老人手一扬，带着几分潇洒：“都给我去后台准备，我们直接开演。”
除了陆皓和许暮以外，所有人都愣了，难道不先讲戏吗？
许暮勾起了唇，三年了，还是有很多人就是如同她记忆力的模样，她拉起文雅往后台走去，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刘导一声怒吼，霎时间变身成为了喷火龙：“一个个呆子一样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后台！”
许暮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文雅惊得瞪大了双目，这刘导说变脸就变脸也实在忒快了些。许暮朝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两人并肩入了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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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排练
在许暮的意识里，排练话剧是比演电视剧演电影更为吃力的活计。
一遍遍地在台上走位表演说台词，在道具还未完工的前提下，必须要虚空幻想面前的物件，但也正是如此，因为没有任何后期的渲染，话剧要比任何的影视剧更突显一个人的演技。
“刚才我怎么说的，走位要精准！你是怎么记得！说了一号位一号位！你走到六号位做什么！你让六号位的演员怎么办！”
许暮深知，演话剧难，演刘导的话剧更难，走位、台词、动作、表情，细微末节他都要抓，无论是新人老人，只要犯错，在刘导的眼中一视同仁。
台上的文雅几乎是要被骂哭了的模样，眼中含着一包泪，却半点都不敢落下来，台下刘导丝毫不像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活像吃了十来斤的炸弹，砰砰砰地炸个不停。
“对……对不起……”文雅弯腰道歉，偷偷地将眼中的泪抹去，许暮忍不住走上前一步，想要安慰文雅，却也惨遭牵连。
“顾晚！我让你动了吗！你跑到前面来干什么！我还没说结束前，你们一个人都不可以松懈，时时刻刻要保持剧中的状态！”
好在生前对于刘导的骂语早已经习惯，许暮面不改色地退回原来的位置，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喷火刘……脾气还是那么差。”
刘导隐约听见了三个字，脸上意外地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他眼神复杂地扫过许暮一眼，清咳一声，眼一瞪继续骂道：“还愣着做什么继续啊！”
话音落下，台上的学生们丝毫不敢懈怠，收拾起刚才被骂的七零八落的心再度开演，文雅饰演的女主角孟晓，在进入精神病院时极度的自闭，从来不敢抬头瞧人，某日放风时，她隐约听见一阵活泼的笑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被围在众人中间，兴奋的张牙舞爪。
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女孩，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一旁的护士告诉她，那个女孩名为连叶，是一名四重人格分裂者。
她不信，性格这么好的人，又怎么像是会得精神病的人，可谁知下一秒，先前在人群中还嬉闹着的女孩，像是呼吸困难一般倒在地上，几乎是挣扎一般地跑出了人群，缩在墙角微微发抖，凡是要靠近她的人，她都尖叫着挥舞着手，像要赶走妖魔鬼怪一般。
连叶抱腿缩在墙角，一声又一声地安慰着自己“不怕，连叶乖，不怕，不怕啊”脸上的神情渐渐地呆滞了起来，她坐在墙边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墙面，仿佛要将心中的恐惧全部撞出身体。
之后医生和护士赶来，带着连叶要离开，谁知在抓住她的那一刹那，连叶开始疯狂地挣扎，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她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拖着两名医护人员就要往孟晓这冲，她呵呵呵的冷笑着，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就像一个地狱来的修罗一样！
孟晓被吓得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不知名的恐惧爬上了她的心头，这回真的要死了！要死了！
从她的身后，又是几名医护人员冲了上去，将连叶按倒在地上，一剂镇静剂下去，连叶的身体软倒了下来，但是眼睛仍睁得大大的，显得空洞极了。
“好！今天就到这！”这回刘导终于没有为难众人，喊了停，文雅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她抬眼望去，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你……吓死我了！”文雅心中泛起一丝委屈，刚才的许暮就跟一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好像要把她抽筋剥皮生吞了一般。
许暮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刚才在演的那一刹那，她仿佛能够感觉到连叶内心的挣扎，在不知不觉中竟入了戏。
台下，刘导心绪复杂地看着台上的许暮……
像，这个名为顾晚的女生实在是太像了……他微微叹了口气，但是再像也不是那个人，更何况，那人才不会低下头来去安慰一个被她的气场所镇住的普通演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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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谈话
Evil星娱位于X市商业中心最黄金的地段，齐陌用重金买下了整幢二十二层的大楼，他喜高，一个人独占了最高楼。
刘导坐在二十二层会客厅，面前的齐陌放下手中的杯子，笑意冉冉：“刘导，那群学生如何？”
低头浅尝了下手中的极品铁观音，刘导摇了摇头：“现在的这批学生质量越来越差，除了阿皓之外，也只有两个可以入得了眼。”
说着他对着齐陌举起了两个手指：“不过这两个还是真千载难逢的好材料。”
“您说的是文雅和顾晚？”齐陌透着落地窗往外望去，放眼而且的建筑就如微缩模型一般，就在脚下，让他心情愉悦，一双星目熠熠生辉。
“没错，这两人如果能够克服自身的问题，那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刘导捏着自己的小胡子，学着古人的样子摇头晃脑，还颇有几分隐士高人的味道。
“哦？怎么说？”齐陌靠在沙发上，很有兴趣地看着刘导，等着他接着说，刘导又喝了一口茶，这才悠悠然地开口：“文雅很有天分，但胆子太小，不够放得开，不过这是小问题，往后多加磨练也就成了。”
“至于……顾晚……”刘导犹豫了起来“说天分她比文雅更好，但是……你不觉得她演戏的感觉很像一个人吗？”
齐陌目光微闪，勾起了唇：“您也发现了吗？”
刘导点头道：“没错。”
随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叹息了一声：“这么像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我无法判定。”
齐陌不语，静静地垂下双眸，这个顾晚，若说她是模仿，却丝毫不带任何模仿的痕迹，好像那些东西自然而然地会从她的骨子里、表情里、肢体里透露出来。
而且她还有着同那个人一般的困惑。
齐陌至今还记得自己点出顾晚问题所在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仿佛一下被点醒开了窍。
若不是那人早已去世，他真要怀疑眼前的顾晚是不是那个人所假扮的。
转念一笑，他在心底笑出了声，那怎么可能，若真是那个人，恐怕早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吧。
其实初见那人，他提出所谓潜规则的条件，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倔强的女子会作何表示，谁知竟因此为自己结下了一个冤家。
真是格外记仇的人啊……
却又忍不住不让人心生敬佩，那样的人，没有任何的背景，仅仅凭着自己的能力爬上那个位置，可以说，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恐怕这个女人是他最敬佩的人了。
可惜啊……斯人已逝，再度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竟有一丝怀念。
现在，怕是再也没有人敢同他叫嚣了。
这还真是寂寞啊……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心念一动，开口道：“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期待起三天后的演出了。”
刘导闻言微微一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说不定……还会更惊艳！”
那就更让人期待了……
齐陌没有说话，嘴角隐隐勾起一个若有所思的笑。
顾晚啊顾晚……不知道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如同那人一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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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演出
许暮觉得这三年里，她像是错过了许多的东西。谁说三年里人没有改变的，刘导这个家伙，比起三年前脾气更甚，以前如果是只喷火龙的话，现在简直就是一座移动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出炙热的岩浆来。
自第一次排练略尝到苦头后，之后的三个月，她几乎是每次排练都被刘导那个变态虐的死去活来，一会说走位有偏差啦，一会说她演过了，一会又硬抓起了她的咬字问题，说读音不标准如何上舞台。
逼着她回去又将小学的拼音课程研究了个遍，特别是前后鼻音的发音，弄得她整个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就像是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儿一般，这儿不对哪不对。
三个月排练下来，每次她都觉得像火里来水里去，冰火两重天，煎熬的要命。许暮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这个老头子了，但她将这段时间来的所有事都细细回顾了一遍，好像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
呃，除了说他是喷火刘以外……
不过她也是极其小声的念叨的，除非姓刘的有顺风耳，否则也不可能会听到吧。
不过总算苦尽甘来的时刻即将到来了，今天的演出一结束，她就可以暂时告别那只可怕的移动火山怪好好的调整一下了。
虽说是为了整台演出更精彩，精益求精，但是再强大的心理，这些日子里天天早也骂晚也骂的，自尊心都快磨光了好么。
许暮苦着脸坐在后台等化妆，一旁的文雅早就换好了衣服画好了装，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戳了戳她的脸，说道：“好啦，小晚，胜败在此一举！过了今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