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黎避开她的视线,“我是检察官,遇到这种事不能不管。”
她又扭过身去,恨恨的说,“那你把我们会所所有的女孩儿都帮了好了。”
宋远黎没法和她讲道理,干脆问,“你们经理电话呢?”
她说话带着鼻音,警惕的问,“干什么?”
看她一脸戒备,他也不问了,直接打给陈磊,“马上给我查一下罗远达常去的那家会所的经理电话。”
阮莘莘已经急得坐起来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宋远黎,你别乱来!”
他没理会她,挂了电话就开始拨号,她跟过来抢他的手机,他身材高大,单手一搂,就把她紧紧按在胸前,手臂像是铁做的,圈得她动弹不得,自顾自对着电话讲,“我是东城检察院宋远黎,对,阮莘莘从今天开始辞职。”简单几句话就结束通话,放开她,“好了,今天起你都不用去了。”
阮莘莘简直目瞪口呆,这哪是检察官,强盗还差不多,“你凭什么替我擅作主张,昨天晚上对我冷嘲热讽,现在又说要帮我,你什么意思,逗我玩可怜我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嗟来之食。”
她说完就要往外走,被宋远黎拉住,“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去!”
她甩开他,“我穿成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回去也没有用,他们不会用你的。”
阮莘莘不理他,拉开门走出去,躺了这么久又没吃饭,她有些头晕,脚下的高跟鞋也不合脚,她走了两步险些摔倒,被宋远黎扶住,她忍着脚痛还在挣扎,“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
他把她推到走廊的墙壁上,将她圈在墙壁和身体之间,“妹妹。”
她没听明白,“什么?”
宋远黎做了一次深呼吸,“我说过你长得像小曼,所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妹妹,哥哥管妹妹,天经地义。”
她仰着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再清楚不过,“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无闻的男人最招人心疼,陈怀舟,我们都爱你
、夏娃的诱惑(3)
他不答腔,她伸出双手尽全力推开他,扭身就走,他一只手把她拽回来,看了看来往的人,“别逼我做出更过分的事。”
阮莘莘根本不吃他这套,哼了一声甩开他走得头也不回。
“阮莘莘!”他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可惜她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仍旧没回头,昂首挺胸的往前走,结果没两秒钟就开始尖叫。
她没想到堂堂市长家的公子会如此粗鲁,脱下外套裹住她短裙下裸露的大腿,像扛一袋面粉一样把她扛在肩头,一直扛下楼。
这个人衣冠楚楚,外表斯文,身体却硬得像石头,肩膀硌在她的肚子上,五脏六腑都要压扁,脸朝下,血液回流让她头昏脑胀,屁股和腿都被他束缚住,只有手还能乱动。可惜打在他背上跟打在铁板上差不多,没有丝毫作用。
等到她被扔进车里,连乱踢乱打的劲儿都没了,只能狼狈的趴在后座上喘气。
车子启动,市中心的交通拥堵不堪,旁边车道的车硬要变道,刚好把他们别住。她挣扎着坐起来,拿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接通,“李莉,对,我没事,我已经出院了,你不要跟着过来了,有时间我去找你,好,再见。”
挂断电话,道路也重新畅通起来,她把套在腿上的外套胡乱卷起来扔在一边,“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买衣服。”
宋远黎真的把车停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店面装潢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总是出现在电视广告中醒目的LOGO气度不凡,但同时也代表着不凡的价格,阮莘莘坐在车里不下去,“就不能换一家?”
他靠在打开的车门上,“这是最近的一家。”
她又往里缩了缩,宋远黎探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样东西,“你自己出来,还是等我拽你出来。”
阮莘莘看着他手里亮闪闪的金属物品,瞪大双眼,“检察官也随身带着手铐吗?”
“为了以防万一,总要做点防备。”
“我又不是罪犯!”
他晃了晃手铐,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办案一向只注重结果,为了让你改邪归正,我不介意偶尔用下极端手段。”
“你……”她现在真的相信对宋远黎来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他打断她的话,“你真想试试?”
身穿粉色抹胸超短裙站在衣冠楚楚的宋远黎身边绝对是一件自取其辱的事情,一进店门,阮莘莘就接收到了异样的目光。
这些高档品牌的店员的眼睛就像高亮探照灯,一眼就瞧出付钱的不是她,立刻目光殷切的围绕在宋远黎身旁,争先恐后的提供“让顾客仿佛回到家一样”的温馨服务。
不过他并不领情,几乎没有搭话,站在中间扫视一圈后,径直拎了一条连衣裙,连带她一起塞进试衣间里。
阮莘莘看了看怀里的衣服,奶白色的过膝连衣裙,泡泡袖,裙边是一圈漂亮的蕾丝,腰间还系着飘带,再标准不过的公主装扮。
她冷冷笑着,还真把她当他的小公主了。
她把裙子挂在墙上的挂钩上,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发短信,直到宋远黎在外面敲了几次门,才慢条斯理的开始换衣服。
宋远黎见她一直不出来,招手叫来几个服务员,“只要她穿在身上的衣服我都买。”
一听他说这样的话,几个女孩子立刻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站在门口又是敲门又是劝解,就差把门撞开了,阮莘莘才不情不愿的出来。
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险些向前撞在他身上,好在他反应快,转过身扶住了她。
乌发白衣,眉目如画,这不正是梦中百般思量的人?
阮莘莘一开始低着头,别别扭扭的样子,半响才抬起眼帘似有似无的瞟了他一眼,含娇带怯,“这衣服丑死了。”
宋远黎闭上眼,竟然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他觉得自己是疯了,不停出现幻觉,小曼又怎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痛,转过身去,“我去结账。”
回去路上宋远黎又有电话,阮莘莘看不下去了,“你不用送我了,我不会去会所的,你把我放在前面的地铁站,我坐地铁回学校,正好赶得上下午的课。”
宋远黎也没再坚持,停在地铁站附近等她下车,连一句道别都没有就把车子开走了。后视镜里她低着头走进地铁站,穿着白裙子的背影纤细清丽,熟悉得让人难过。
过了十几分钟,有人从地铁站里走出来,正是阮莘莘。
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她面前,车门从里面打开,她一弯腰坐进去,四周的防弹玻璃贴着特制的车膜,从外面看不到分毫,陈淮舟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我不是说不用跟来吗,怎么还来?”
“琢磨着怎么让宋远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说得很平静。
她吓了一跳,“陈淮舟,你不要乱来,宋远黎不是别人,是宋建国的儿子,冯景行的外孙,得罪他对你没有好处,你也说过,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哼了一声,“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他?”
“当然是你,我巴不得宋家倒台。”
他转过脸来,嘴角已有笑意,漂亮得像要开出一朵花来,“这话别让我手下的兄弟听见,省得笑话他们大哥是个孬货。”
“我没和你开玩笑。”
“那你呢?你为什么还要去冒险?”
“我不一样,我身上背着全家的血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让宋家血债血偿!”她不知不觉双手握成拳,浑身都散发出萧杀的气息。
他用手指扯了扯她的裙摆,“啧啧啧,这衣服真不适合你。”
她也察觉出自己太过紧张,稍稍放松,拍掉他的手,“你劲儿那么大,别给我扯坏了。”
“还真想一直演下去?别演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放心吧,忘不了,我是陈淮舟唯一的姐姐嘛。”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又黑又软,摸上去像是温顺的小狗,和他又冷又臭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从小她就喜欢趁他全神贯注吃东西的时候摸他的头,虽然他总是板着脸强调男人的头不能乱摸,可他实在爱惨了她家的春饼,完全顾不上来教训她,久而久之就成了她的一个改不掉的坏习惯。
陈淮舟无奈的抓住她的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人看见我还怎么混。”
她嘿嘿笑着,故意又摸了两下,“姐姐摸弟弟的头,谁敢说!”
陈淮舟被她逗得绷不住,懒得管她,闭着眼睛坐低身体靠在她瘦瘦的肩膀上,像是被主人抚摸的小狗,只差肚皮朝天“呜呜”的叫两声了。
“姐姐,别动,我睡一会儿,昨晚上一晚上都没睡。”
她看了看前面,司机是陈淮舟用惯了的,显然已经见怪不怪,目不斜视,稳稳地开车。她放下心来,也伸出细细的胳膊回抱住他,他脚长手长,她只当抱了一只巨型的毛绒玩具,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他的呼吸变得绵长,长长的眼睫毛像停驻在花间的蝴蝶的翅膀,一动不动,红红的嘴微微嘟着,像个漂亮的大孩子。
其实他本来就是个孩子,二十二岁的年纪,如果不是身世的凄凉和十五岁那年的夏天,也许他真的会像个普通的大男孩一样爱玩爱闹,而不是现在不苟言笑的六哥,连睡觉枕头下面都要放着一把枪。
造物弄人也罢,命中注定也罢,有的人就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黑暗里,无论他们怎么挣扎,怎么抗争,总有泥沼紧紧陷住他们的手脚,到最后只能像她和陈淮舟,在阴暗里开出妖艳的花,美得惊人,却带着毒汁。
作者有话要说:手铐,皮鞭呀,宋检察官,你这么重口味,你巴巴麻麻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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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归就收到大家的支持,真的很感动,后面我会统一回馈,太谢谢了!
、替身(1)
周末早晨的东城检察院大楼没有了往日繁忙,大厅里也是冷冷清清,即便如此,阮莘莘仍然被要求在门卫处做了登记才被允许进入。
不出她所料,宋远黎并没有休息,刚刚通宵工作过,整个大楼只有他所在的办公区一片忙碌的景象。所有人都埋头在自己的工作中,没有人注意到她进来。
透过玻璃,她看见宋远黎正和人讨论着什么,他没穿外套,只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