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妍刚坐下，他就问她：“沐妍你平时在学校里成绩是不是也很优秀？”
“……”沐妍弱弱的摇头：“没。”
朴振英有些感慨：“老师们都说你是学的最快的一个，领悟力非常好。”
“谢谢，老师们都对我很宽容。”沐妍笑起来，感谢老师们总是给好的评价。
朴振英把桌上的A4纸拿给她：“这是我给你选的歌，你唱一下。”
纸张上是李孝利的《10 minutes》，曾经的大热曲，爱唱歌的孩子都会唱。
沐妍中规中矩的唱了一遍。
朴振英很认真的听着。
原本带着微笑，在沐妍唱完后却没了表情。
“很紧张吗？”朴振英问沐妍：“因为是POP歌曲所以还没唱就开始担心了？”
沐妍点了点头，来JYP她怕的就是社长给她选一首POP曲叫她跳舞。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该来的迟早要来。
“你知道的吧，这一次我是一定会叫你跳舞的。”朴振英说：“我会叫专业的舞蹈老师陪你练舞，想像上次一样蒙混过去可不行。”
见沐妍哭丧着脸，朴振英说：“这一轮比赛其实是有主题的，主题就是极限的挑战。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都要表演自己最不擅长的部分。当然，即使节目组没有要求，我也还是会让沐妍你表演舞蹈的。这么说吧，就像贤硕哥说的，沐妍你的音准，节奏感，诠释歌曲的能力，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在这个节目里歌唱得好的选手有很多，现在的你，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走到TOP10。但是，如果你克服了眼前的障碍，能够更自信的享受舞台，那绝对是优胜候补的实力。沐妍啊，你有信心做到吗？”
“我……”沐妍很没信心的说：“有的……”
朴振英看出来她的勉强，鼓励道：“你可以做到的，先练起来试试。”
记下了舞步之后沐妍开始勤奋的练习。
唱歌和跳舞都用DV拍了下来，方便回看，及时发现不足。
一周后，朴振英来检验成果。
看完影像，他问沐妍：“你觉得怎么样？你自己觉得？”
因为有专业的老师一直不厌其烦的辅导，所以看上去稍微好了一些，但心结没结，事实上并没有改善太多。
“不太好。”沐妍说。
“唱歌可以打90分，跳舞可以打70分，但一边唱歌一边跳舞就只有50分而已，没法及格。”朴振英也有点发愁了，沐妍的这个顽疾比想象中还难以攻克。
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引导方向有些问题。
朴振英揉了揉额角：“沐妍啊，不要太有压力了，就算输掉了也没有关系，把比赛当作一次很好的经历就可以，不管有什么结果，JYP都很欢迎你来做练习生的。”
沐妍沉默着点了点头。
朴振英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练习，也注意休息。比赛前一天我再来看看。”
“是。”沐妍目送他走出练习室。
在这一批被朴振英Casting的选手中，沐妍算是最受他照顾的一个。
他每一天都会向教习的老师询问她有什么进步，或者遇见了什么问题，就算是朴智敏也没受到这样的待遇。
朴振英觉得沐妍身上还有无限潜力可以开发，这一次卡在这个关节也许是因为比赛压力太大，他说的那些优胜候补的话也又给她增添了不少压力。所以现在他换一种方式，让她不那么在乎比赛结果，可能会好很多。
可是在沐妍听起来又有点不一样，她觉得是因为自己一直展现不出社长要想的舞台，所以让他失望了。
社长已经对自己不抱希望了，所以才会说输掉也没有关系这种话，沐妍是这么想的。
李夏怡一开始的时候也有在KAKAO上向沐妍抱怨，杨贤硕社长给她选的歌是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曲风。最近倒是平静了，看样子练习效果不错。
朴再兴和尹贤尚两个人进度还好。
和沐妍同样在JYP接受训练的Kathy，金娜允和严珠慧三人被分成一组，同样被指定了POP曲和舞蹈。
三人一开始难以接受，现在倒也练习的有模有样。
尤其是金娜允，沐妍很羡慕她，也许因为曾经担任过啦啦队队长，金娜允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沐妍这几天虽然也还在练习，但总归没有之前那么积极了。
反正再怎么练习也都没有用。
辜负了忆心姐姐还有朴振英社长的好意很过意不去，她心里隐隐有些消极，有点自暴自弃。
还有两天就是比赛日，朴振英说的再审查的日子就是明天。
沐妍对着镜子，努力的，完整的跳了一遍，可是仍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愈加没有信心。
动作僵硬，表情也很不自然。
她取下DV，抿着嘴看回放，脑海里浮现出在X公司做练习生的场景。
“李沐妍，你到底会不会跳舞啊？”
“僵硬的像一块木头。”
“跳成这样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出道啊？”
“练来练去也就是这样，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把场地还给我们吧。”
“就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你这样是不可能出道的。”
练习生前辈说过的话这几天一直盘旋在她的脑子里面。
沐妍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是啊，浪费时间而已，她根本不会跳舞，像这样是不可能出道的。
这个样子，会被淘汰掉吧。
其实走到这里被淘汰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她已经尽力了。
放在地板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沐妍过了好久才走过去，看也没看就接起来：“你好。”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低沉阴郁，有点出乎李貹贤的意料：“喂？沐妍？你在哪呢？”
是胜利哥？
沐妍微微打起精神：“胜利哥，我在JYP公司里。”
“声音怎么听上去怎么这么没精神？”李貹贤有点担心：“练习的不太好吗？”
沐妍想了很久才嗯了一声，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好像不太擅长跳舞的样子，让院长你失望了，这一次，我大概会被淘汰掉的。”
李貹贤沉默了一会：“等我十分钟，我过来接你。”
沐妍觉得没颜面见他：“不要了，我还要继续练习的。”
“这样练习也是没用。”李貹贤说：“我们来找些更有效的方法。”
第14章 自信对自卑
李貹贤十分钟内到达JYP公司楼下。
缓慢爬上车来的像贞子一样的沐妍酱头发微乱，黑眼圈很重，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哎一股。”李貹贤被她吓了一跳：“你饭吃了没？”
沐妍摇了摇头。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李貹贤不由分说的把她带到餐厅里。
他已经吃过晚饭，因此只点了一杯咖啡。
坐在对面的沐妍面前放着一盆炒饭，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
李貹贤问：“这一次你要唱什么歌？”
沐妍说：“《10 minutes》。”
李貹贤用调羹搅拌着咖啡：“沐妍你想赢吗？从光州来到这里参加Kpopstar，沐妍你有想过要成为冠军么？”
胜利哥问了秀妍曾经问过的问题，沐妍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貹贤的眼睛下面仍然有淡淡的青影，那双熊猫眼难得的认真严肃：“如果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那么，就算现在被淘汰了，也觉得没什么，反正年纪还小，还可以有别的机会。但若是没有必胜的信念，如何保证下一次就能成功呢？”
沐妍十分沮丧，好吧，这一回，就连胜利哥都对她失望了。
李貹贤叹了口气：“多吃点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练习，吃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虽然没什么胃口，沐妍也很努力很听话的吃掉一大半饭。
饭后李貹贤回住处去拿了点东西，然后带着沐妍到首尔的胜利学院。
“首尔也有胜利学院了？”沐妍问。
“这一家是今年开出来的。”李貹贤一边说着一边领她到最里面的一间舞蹈练习室。
新店装修的很漂亮，这一间练习室里没有人。
李貹贤抱着刚才去拿来的笔记本电脑坐在地上，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对沐妍说：“你过来。”
沐妍听话的坐到他身边。
李貹贤打开电脑，点开一个视频：“这个是我们BigBang的出道实录。”
沐妍以前有听说过这个，但因为家里没有电脑所以一直没机会看到。
不明白胜利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她看这个。
她认真盯着屏幕，李貹贤给她看的是第九集，标题是：花儿就算凋谢，也不会责怪风。
李貹贤说：“当时坚持到最后的练习生有六个，可是社长说只有四名能作为BigBang出道。”
可是BigBang有五个人啊。
沐妍心中虽然疑惑，但知道视频会为她解答，就没有问出口。
当时的胜利哥还是一名青涩的少年。
沐妍看到他被杨贤硕拒绝，然后为了不到10％的可能性继续努力着。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看完了第九集和第十集。
“啊，真是。”李貹贤关掉视频：“虽然一直存在电脑里，但是我自己也好久没有看这个了，真是要起鸡皮疙瘩啊，那五条理由……”
他看着沐妍，笑道：“但是那个时候要被选中的愿望太强烈了，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连羞愧也感觉不到。”
“胜利哥做的很好。”沐妍并没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反而非常非常的理解他。
胜利哥最后能成功，因为他有自信也很有实力吧。
沐妍笑了笑：“如果是我，大概没勇气再试一次的。”
李貹贤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有勇气。”他顿了顿：“我很自卑。”
我很自卑。
沐妍被他的这四个字震到了。
做什么都很有一套的胜利哥，在镜头前总是侃侃而谈很自信的胜利哥，告诉她说他很自卑。
这四个字沐妍自己都从来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口。
“歌唱的不好，舞嘛，在光州的时候还算不错，可是到了首尔也算不上什么。”李貹贤说：“因为实力不足而担心机会从手中溜走，我一直都很自卑。常常都有人说我自信，可我的自信不过是自卑的外衣。在唱歌或者跳舞的实力没有进步的时候，自信就是我唯一的长处。”
自信不过是自卑的外衣，沐妍在心里回味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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