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海薇吃醋?你现在已经会玩儿感情了?”
“邹涟,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感情在玩儿我。”
和邹涟不欢而散之后,他没回家,而是在接到紧急通知之后立刻前往案发现场。随后的三天,他都是在刑警队里度过的。卫康和他一样都得加班,因为这个案子棘手的很。
马六被杀了。那个替朱鹮绑架孩子的犯人,因为心脏病而被取保候审,却在医院里离奇死亡。毫无疑问,那个神秘人物朱鹮就是最大嫌疑人。但朱鹮在X市,其实只是一个代号,或者说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是一个迷。没人见过他,就像当年没人见过贺所一样。
邵识钧和卫康显然都不太喜欢这类把自己塑造的跟摩斯密码一样难解的人。
第三天,案子终于有了进展。当时在豪华游轮上伪装成马六妻子的女人被找到了。那女人虽然有些疯疯癫癫的,却提供了一些令人玩味的线索,并供出了和马六有金钱纠纷的人。
“你就不怕娇妻新婚遇冷?为了个马六还不回家了?”开完了全队案情分析会之后,布置完了每个人下一步的任务之后,卫康钻进了邵识钧的办公室,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几天没睡仍旧双目炯炯的邵识钧盯着显示器屏幕,没空理会老友没什么善意的闲谈。
卫康挑眉:“你还是回家看看吧。说不定邹涟把你家那个砍了呢?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邹涟不是她表姐。她耍起狠来,可不是一般女人。”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等我成了鳏夫,就可以如你们所愿娶邹涟了。”邵识钧抬眸,冷声说:“不过,既然邹涟被你说的这么不堪,你为什么还极力撮合我们?”
“第一,我刚才的描述并不是在说明她不堪。我是要告诉你,耍得起狠的女人,不一定是坏女人。第二,你很清楚我为什么搞这出拉郎配。那完全是冲着你家老爷子的面子。我当年少不更事搞破坏瞎折腾的时候,还是他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没让我被踢出革命队伍。他老人家的任何一个决定,特别是关于你的决定,我自然是百分百支持。”
即使卫康不来起哄,邵识钧也打算回家看看了,临离开队里之前,卫康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说咱们英明神武的邵队啊,你和盛小姐喜结连理的事儿家乡父老还都不知道呢吧?要不要我去传个信儿啊?”
推开家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邵识钧蹙起眉头,找了一圈却不见盛海薇的影子。正要打她手机,却发现阳台有些异常。
盛海薇倒在阳台的大理石地面上,昏迷不醒。就在那霎那,他突然担心她永远都不会醒来,就像童童一样。未阖好的窗在风的吹拂下击打着窗棂,一声重似一声。
邵识钧抱起她发疯似地冲出大门,刚把她安放进那辆揽胜极光的副驾驶座上,她柳眉微动,醒来了。她揉了揉眼角,瞥见从车前一闪而过冲进驾驶室的邵识钧。
“这是你的车?”盛海薇问。
他一怔,看着突然清醒的她,不放心似的摸摸她的额头:“你没事?”
她慵懒打了个呵欠,“我能有什么事?可能有点喝多了吧。”
“喝多?”邵识钧一脸肃杀,拿着车钥匙的手停在半空。
“独守空房的女人喝点酒怎么啦?只许队长找旧爱,不许本姑娘独自买醉啊?”
邵识钧下了车,关车门的力道不重却也不轻。盛海薇随后下车,跟着他往回走。她的脚步踉跄而凌乱,那显然不是酒醉的步伐。只可惜,他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和朋友有约,更的晚一些,大家见谅~~~~
☆、【九色百合】
在学校,盛海薇成了名人。
本来她就以不被沈杭愈之流待见而小有名气,如今更因为被人称为骗婚之徒而闻名遐迩。
上午的课结束后,她照常和冉然一起去二食堂吃饭。路上遇到冉然一直心仪的学长谢诗华,对方只是冷冷地瞟了冉然一眼,与她们擦身而过。
“上次你不是说你们俩已经确定关系了么?”望着谢诗华决绝的背影,盛海薇好奇地问。
冉然淡淡摇摇头:“没有啊,我说笑的。”
“怎么可能?上次你那么开心,那可不是假的。”
“真的……是假的。”冉然咽下这五个字,径自向前走着。
盛海薇察觉到好友的异常,追问原因,冉然却闭口不言。几天过去了,通过旁敲侧击、不断追问,盛海薇终于知道冉然和谢诗华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盛海薇和冉然绝交了。
那晚回到邵识钧的家,盛海薇比以往寡言。这些日子他们的相处本来就很简单,他太忙,而且忙的连回到家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从学校回来,她总是孤单地吃泡面,孤单地看书,然后坐到从寝室搬过来的那台二手电脑前忙碌。往往她睡着的时候,他才会打开家门。也许,这就是他觅得的与她相处之道。也许,他是真的忙。坏人太多了,警察都不够用了吧。
但那天,他回来的很早,差不多是和她同时进的家门。
泡面泡了四十分钟,她仍旧没有掀开盖子。她就站在那杯泡面跟前,双眼望着厨房窗外。窗外是拥挤的街道、人群和楼宇,还有冰冷。
邵识钧早就想进来给自己弄点东西吃,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里面搞什么。他只好饥饿地等待,像一头饿狼。他本想继续加班的,马六的案子依旧扑朔迷离,朱鹮就是个鬼,连个影儿都没有。可就在临近下班的一刻,他突然想回来。有些他不愿意承认的因素在诱导着他一定要回来。是因为那天她晕倒在阳台明明有异样却非自称喝醉?还是因为近日里她梦里的哭声让他心神不宁?或是因为他只有看到这个肩膀单薄、腰细如柳枝的丫头才能心安?就像四年前一样……
四年前,她只有十六岁。
四年前的Y市,圣诞节,柳絮般飘飞在风中的雪片,染了红。
“没胃口?我帮你吃。”见盛海薇跟个雕像一样杵在那里,他很不绅士地一把抢过泡面。只吃了一口,食欲就被稀溜绵软的面击退了,“这东西也能吃?”
他把面推到一边,扔下一句命令似地话语,“想吃饭就跟我走。”
她虽然灵魂暂时出窍,却还是很听话地跟了上去。
他驱车带她去了一家小馆子。那馆子的门面质朴,简洁却不简陋。即使如此,揽胜极光停在门口还是有些不搭调。
店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秃顶、圆脑壳,胡子拉得很长。这种装扮显然不容易让人联想到可口、干净的饭菜,但他端上来的每一道小菜都让盛海薇胃口大开。
“小姑娘,第一次见你啊。从来没到过我们胡家私房菜来吧?来尝尝这盘九色百合,就当是给生鲜客的大赠送吧。”老板笑盈盈地奉上一大盘五颜六色的凉菜,转身就走了,还有更多的客人等着他招呼呢。
所谓九色百合,其实就是一盘明净的白色。盛海薇随手夹了一片,嚼了两口,觉得口感不错。再夹下一口的时候,却发现味道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之后的每一口,竟然都有不同的体验。她瞪圆了清凌凌的大眼睛错愕地望着对面的邵识钧,而那男人却挂着一脸这分明很稀松平常的表情。
那顿饭吃的很宁静,也很温暖。盛海薇摸着充满满足感的小肚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
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湖边。
她揉揉眼睛,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夜晚的湖,虽然驻的是死水,却好像仍旧有什么在涌动似的。驾驶座上没有人,因为本应坐在那里的人正静静地站在湖边。望着窗外的邵识钧,她心里骂道这男人没事搞神秘有瘾么?难不成想来个暗夜冰湖大逼供?可惜,天公不作美,这大热天的,无论是周围的虫鸣还是嗡嗡的蚊子叫走制造不出来森冷诡异的气氛。
她鬼鬼祟祟地爬到驾驶座,准备转一下插在原处的钥匙,车门已经被无情地打开。血淋淋的经验又一次教育了她,不要妄图偷开重案队长大人的车。
邵识钧把她拎下了车,强逼她和自己面对面站着。在这个路灯罢工、星光暗淡的夜里,他的眸子比天狼星还亮,他说:“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能怎么了?”
“你今晚揉了十二次额头。”
“呃……”她不想感慨他的观察力是多么强大,她只是想尽快回家。回……他的家。她问:“你知道我怕水吧?”
“嗯。”
“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不过你还算人道,好歹给了顿饱饭。行,看在你好酒好菜招呼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些贺所的事吧。”
时间似乎停顿在贺所两个字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口的那一刻。
“盛海薇,你确实很懂得怎么惹恼我。”
“彼此彼此。你的功力显然比我强大。”她揉了揉眼,又轻抚了一下额头,一想到他之前的话,立刻强迫自己把手放下来,笑笑说:“贺所最近在搞慈善。似乎是要洗黑底,为以后积德。对了,我还听说他第八个老婆终于怀孕了。你知道的,他老婆那么多,却没有一个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的。”
他的长目渐渐收敛,冷光乍现:“贺所,是不是朱鹮?”
“那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是一码事?邵队,你的想象力也太强大了吧?”
他扳住她的肩,直视着她:“你到底都认识了些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陷的这么深?”
“我是贺所派到你身边的奸细啊,邵识钧。”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那苍白中晕染着一点红晕的唇一张一合:“贺所想杀了你,我也想杀了你啊。”
他轻而易举地捉住她左手腕,将她轻轻向外一推,她身子一旋,整个人倾了出去,脸几乎要贴上湖面。若不是有他拽着一只手,她几乎要跌进那暗涌悸动的水中。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你要用什么杀我?用嘴么?”
她紧盯着湖面,强制自己不许闭上眼,不许害怕,可她还是害怕了。她开始颤抖,紧咬着的唇泛着青紫。她说:“邵识钧你知道么?我发过誓的。谁救我出地狱,我就跟着他一辈子。谁再把我一掌推回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