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叶桌底下的脚踹了他一下,“好好干,若是败了,我唯你是问!”
分离的伤感气氛,在这一笑一闹之间,减轻了不少。
两人聊了些近况,夏奕爸爸在被夏氏停职后,金玉叶便让曾漓阳抛出橄榄枝,高新聘请他作为L&Y集团分公司的首席设计。
夏良国刚开始并没有应承,毕竟是自己的家族事业,不过,在夏氏一直冷了他近一个月之后,他灰了心,点头应许了,如今在L&Y集团工作得挺顺心。
坐在星巴克里,两人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从开始聊近况,聊工作,聊趣闻,到最后的天马行空瞎侃,夏奕舍不得离开,然而,再是舍不得,筵席都会有散的时候。
临近傍晚,金玉叶的手机响了,是金成睿,问她什么时候到他那里。
金玉叶说了个时间,挂了电话后,她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看着对面的男孩,不,现在应该是个男子汉了。
她脸上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小奕,好好照顾你爸妈,遇到好的女孩子,谈个小恋爱什么的,到时候结婚,别忘了给我发请帖!”
这个世界,离了谁,地球一样会转动,曾经的过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会成为人生路上的一道残影,走过了,就过了,更美好的还在后面,到时候回过头来,看着年少的自己,也只是会心一笑。
夏奕仰了仰头,硬是逼回眼里那热热的东西,“行,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
四年的美好回忆,最灿烂的青春,他也许要用一生去遗忘。
结婚?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会结,但再也没有那么一个女人,能让他心动到如斯,爱到只能膜拜的程度。
出了星巴克,金玉叶最后看了他一眼,冲他扬了扬手,“走了,好好保重!”
夏奕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就像是破了个洞似的,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她是真的要走了,这一走,就真正走出了他的生命。
“叶子,如果十年之后我还是忘不掉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在她即将上车之际,夏奕冲着她的背影,喊出了这么一句,喊出口后,他心里那股难以言喻地疼痛才得以缓解。
他一直都知道,她只将他当成弟弟一般看待,认为他对她只是年少时的一时迷恋,不够成熟,也够不上爱,时间长了,见识多了,身边繁花似锦,这种迷恋也渐渐转化为一种年少青涩的怀念。
十年,他会向她证明,他的爱,足够成熟。
金玉叶愣了愣,回头一笑,“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以后的事,谁说得清!”
十年之后,也许他都已经是孩子他爸了。
夏奕站在街角,看着她的车子淹没在车流之中,消失在眼前,久久地,痴痴地望着。
一天,一晃而过。
天大亮,深秋的早晨,透着一股清凉。
一大早,金玉叶便是被一阵窒闷给憋醒的,睁开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她怔愣了一秒,而后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缠绵悱恻,冗长缱绻。
一个吻,两人都是气喘喘吁吁,金成睿喘息急促而粗重,他额头抵着她的,“怎么办?还没走,老子就开始想你了!”
金玉叶头微抬,主动亲了亲他的唇瓣,“还有一年不到,你就可以办理出国移民手续,两年之后,我……”
后面的话,她是凑近他耳边说的,金成睿听清了,他呼吸突地一窒,“小妖精,我等着!”
话落,他再一次迅猛地,狂狷地吻住了她的唇,两人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不过,黛夫人刚走没多久,几个男人体谅她心情不好,很自觉地集体禁欲,就算在难耐,也只是吻吻而已。
吃了早餐,俩人又腻歪了一会儿,便开车去了半山腰的别墅。
他们是中午十点的飞机,到别墅的时候,朵薇已经将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了,基本都是小肉包的东西居多,大人的,倒是没多少。
这次去美国,也就金世煊流骁和他们几个人而已,冷斯,曾漓阳他们依然留在这里管理某些产业,有些东西,金玉叶舍不得卖。
比如水恋留乡,那是她自己一笔一划亲自设计出来的,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而L&Y集团的前身是金氏,不说别的,看在四叔的份上,她也不会卖,所以,这边还是需要人照看的。
入了机场,他们走的是贵宾通道,金世煊的身份已经被军方识破,是不允许出国的,所以他易了另一张脸,连护照都是南壡景弄来的。
至于金玉叶,她倒是没用那张假护照,而是直接顶着冷魅的脸。
机场上,几人自是一番依依惜别,九点三十分,广播上已经开始叫登机准备了,九点四十五分,金玉叶从金成睿手中接过小肉包,“四叔,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或者去找冷斯曾漓阳都行!”
金成睿捏了捏她的掌心,“嗯,你也一样,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将身子给养胖一点,我等着你给我生儿子!”
南壡景嗤笑一声,湛蓝的眸子不屑地打量了他一眼,“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行吗?”
金成睿剑眉一凛,恨不得一掌拍扁他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妖孽脸庞,“老子行不行,不是你说的算,丫头,你告诉他,我行是不行!”
金玉叶瞧着他一本正经的固执脸庞,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行,怎么不行,登机了!”
说着,她抱着小肉包遂先转身,突然,眼角扫到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她眼睛去搜寻,却又消失无踪,来来往往的人群,没再找到那抹冷峭的影子。
唇角勾了勾,她凉凉地笑了笑,一个失去属于她记忆的人,她怎么会期待他来送?
而且,她还能期待吗?
那天她对自己发誓,他若能在婚礼之前想起来,便给彼此一次机会,如今,婚礼是没有继续,可是……
轰——
飞机离开地面,冲向天际。
机场外,一辆黑色的大众车里,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装,然而,手里却是拿着一副军用望远镜,他痴痴地看着那架刚起飞的飞机。
车门突然被拉开,金成睿高大的身躯钻了进来,见他拿着望远镜痴痴看着的样子,冷硬的心突然酸酸的,眸色一片复杂,“走了,还看个屁!”
雷谨晫收起望远镜,身子靠在椅背上,他抽出一支烟给他,而后自己亦是抽出一支。
啪——
打火机发出幽蓝的火光,香烟点燃,他狠狠吸了一口,将打火机丢给他,“我也要走了!”
金成睿点烟的动作顿了顿,“走?去哪儿?”
“已经申请了调职!”
她不在这里,这个地方,他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金成睿没说话,车内陷入一片沉静,烟圈散开,两人的表情皆都被烟雾笼罩,形成一股低迷朦胧的氛围。
“她心里……其实是有你的!”
良久,金成睿吐出这么一句,如果不是昨晚听到她在睡梦中叫着‘二叔’,他还不知道,她将他藏在心底,藏得这么深,让他们以为,她是真的放下了。
咳咳——
雷谨晫被一口香烟呛到,一阵猛咳之后,他又狠狠吸了一口,“是我们雷家对不起她,我也没脸再去强留,只希望,这辈子她都好好的!”
他们雷家欠她太多,已经不是一句两句对不起便能抹去的,这中间,要他论出个谁对谁错,他也论不出来,怪只怪,命运弄人。
当他去外地找一个擅于深度催眠的老师傅解除催眠,高高兴兴回来想找她时,却得知夏绱因为他的逃婚,心里的怨恨爆发而错手杀了她母亲后,他便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一年后
咀——咀咀——
“全体集合!”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偌大的练兵场上,清一色的橄榄绿,士兵各个昂首挺胸,站的笔挺,一张张被风吹日晒的黝黑脸庞,庄严而肃穆。
“报告!”
“讲!”
一个字,冷冽威严,铿锵有力。
男人一袭军绿色的作训服,头戴贝雷帽,双手背在后背上,高大的身材,挺拔的身姿,刚硬冷峻的面容肃冷铁血。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不用过多的语言和动作,军人钢铁一般冷冽,铁血的霸气展露无余,而那张脸,赫然是雷谨晫的。
前来报告的士兵“唰”地一声,行了个帅气劲风十足的军礼,“报告教官,苍狼全体一百二十四位士兵,应到一百二十四位,实到一百二十四位,请教官指示!”
雷谨晫凛冽肃冷的寒眸在这一百二十四位尖子兵身上扫过,“你们是什么?”
“苍狼!”
一百二十四位士兵齐声回答,声音几乎震破天际。
“错,你们还不够格称为狼,顶多是鼠,负重二十,障碍跨越,全体都有!”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左,转!”
“起步,跑!”
一系列口号响起,一百二十四位士兵迎着风雨,一路奔跑。
“妈啊,真是要人的老命,以前在金牌教官金成睿的手下,都没像这般往死里折腾过!”
“嗐,跑吧,听说这位爷是从京都下来的,整个B大队都没人敢惹,你没看到他肩上那两毛三?他娘的,多威风!”
“威风有个毛用,还不是被降了!”
士兵们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跳着,钻着,一边低声议论。
“少他么废话,赶紧跟上,快!”
教导员拿着喇叭筒在催促着,怒吼着。
雨越下越大,几乎遮住了眼帘,此时,练兵场上,雷谨晫依旧站在那里,像是一颗巍然不动的青松,傲然挺立。
突然,一个士兵小跑过来,抬手敬了个军礼,“报告首长,您有亲人探访!”
雷谨晫神色怔了怔,一年了,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简陋的会客室里,一个六十出头的贵妇人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她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貂毛大衣,花白的头发盘了起来,脸上虽然抹了些淡妆,但仍是掩饰不了她脸上岁月的痕迹。
坐在她旁边的是个短发女孩,俏丽的面容,大大的眼睛,一袭军装,英姿飒爽,看起来干脆利落,娇俏可人。
“媛媛,你说,你二叔会不会见我们?”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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