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暗自笑笑,乖乖待在房间里看书,偶尔在朱绿回来或者里德送饭时用砸东西,绝食,不说话等方式表现一下愤怒以及想要离开的念头。
大概过了三四天,朱厌这晚趁着朱绿不在,将早先就藏好的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凌昱钦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一起死吧
朱绿参加了一个酒会,喝得有点微醉。
司机照常送她回碧海青天,里德在车灯照进落地窗时就出大门迎接她了。
朱绿看起来还是相当清醒的,脸色有些酡红,保养良好的她看起来还像个二十几的女人,却又多了一股成熟的风韵。
不必朱绿询问,里德就开始汇报朱厌一日的动向。
朱绿一边听着,一边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她很烦闷,她的宝贝连翅膀都还没有长硬实,就已经想着飞走。
她上楼打开门,看见朱厌正靠坐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书。屋里的大灯是关着的,只有床头一束照明打在朱厌身上,在黑暗中他就好像一个发光体。
不过朱厌只是在听见动静的时候抬头看了眼,随后就把她当空气一样晾着,连个招呼都没有。
朱绿带上门,这几日晚上她还是会过来和朱厌一起睡,但朱厌总是躲得她远远的,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但中间却是界线分明。
她上前抱住了朱厌,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亲吻着朱厌着的脸,脖子,只觉得鼻翼间充斥着的全是她最喜欢的气息。
朱厌推开她,她又再次伸手紧紧抱住,“宝贝别不要我……宝贝,宝贝……”
纤细手指探到朱厌衣摆下,灵活的解开他裤子上的钮扣。
朱厌不喜欢她这满身酒气还有含糊不清的呢喃,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喜欢。但是朱绿蛮劲上来了,他越推搡,她就越使劲。
朱厌一直养尊处优,朱绿可舍不得他干一点活,这具16岁的身体缺乏的就是力气,被一个女人压制得死死的在床上,朱厌压抑在心里的暴虐一点一点的涌上来,他太厌恶这种感觉了,女人每一个亲吻落在身上,湿湿热热的都像是被蚊子叮咬一样,让他觉得有蚂蚁在爬,又痒又恶心。
书早掉落在一边,朱厌仰躺在床上,任由女人压在身体上折腾。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唇抿成一线,直到女人的手碰到他的私密处,他似乎隐忍到极限,奋力将酒醉的女人推落下床,然后没停留的跟着下去,一把揪起女人的头发,手下毫不迟疑的拎着她的头就往床头柜坚硬的柜面撞去。朱厌对她的感情其实并不单纯是恨,她是他的母亲,是生他养他的人,但也正是这个人,把他困在地狱里。“你既然要毁我一辈子,又为什么把我生出来?”
朱绿霎时头破血流,朱厌还想来第二下,却又骤然停下,起身开了门就往楼下跑去。
里德见朱厌衣衫不整的跑下来,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拦住了朱厌,“少爷。”
朱厌并没有真的想跑,他跟着里德回到二楼的房间,然后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里德惊慌失措的打电话叫救护车,喊女佣来一起扶朱绿,最后砰一声关回门,再度将他锁囚起来。
朱绿被送去了医院,朱厌拿出早先藏好的手机,打给了凌昱钦。
电话重拨了好几次,那边才接通。
“朱厌……”凌昱钦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疲惫。他父亲所在的公司出了事,说是账目出了问题,父亲涉嫌做假账吞公款,上层扬言证据确凿,将追究到底。而他妈妈也莫明被单位辞退。
“你记得我生日那晚吗?”朱厌开门见山,声音透过电筒传过去,在凌昱钦耳里听着有些镇静过头的冷。
“……”那晚凌昱钦是醉了,但他不是那种醉后丁点不记事的人,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路边就已回想起那些肤肉相缠的画面和别样的快感。
“我妈妈,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凌昱钦这时候还不知道朱绿,但这不妨碍朱厌的表述,“她现在不让我离开房间半步,你来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被她关一辈子!”
难怪这几天都不见朱厌来上学,打他电话也是关机。“对不起。”凌昱钦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喝醉,不过你放心,你妈妈应该只是正在气头上,我们那天喝醉了,你跟她解释解释,我想……”
“她是个疯子。”朱厌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他打断凌昱钦的话静静问,“你这几天没出什么事?”
他这么一问,凌昱钦就想起父母的事情。
朱厌说,“不管什么事,只要对你没好处,一定是我妈妈吩咐人干的,她迟早会弄死你的。”
凌昱钦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他是个独子,父母平时也挺宠他,此时才是个高中生,心性没经过什么打磨,听朱厌这样说又想着父母这么凑巧的事,有些茫然无措。“那要……怎么办?”
朱厌说,“你那天晚上说喜欢我,我想过了,我也喜欢你。而我妈妈,不管怎么跟她解释,她是一定不会相信我们的,凌昱钦,我很痛苦你知道吗?让我在她身边多待一分钟,我都觉得是煎熬,可是我跑不掉。我只想求一个解脱,凌昱钦,我妈妈她一定会整死你,包括你的父母,不如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你不在了,她可能就会放过你的父母。”
凌昱钦没明白过来,“走?去哪?”
朱厌一直坐在床上,他此时往后靠着软枕,伸展开匀称的双腿交架在一处,眼底漫上丝笑意,语调却是没变,“我想和你在一起,但等性向公开,我们一定会为世人所不容,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蛆一样。到时候父母会和你反目,亲友会嘲笑你,你也会痛苦的,不如和我一起走吧,离开这个世界。”
凌昱钦慌忙道,“朱厌,你别这样!我马上过来,我带你逃走……”
朱厌呵呵的笑了几声,“别傻了,你进不来,我也出不去。12点好不好?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一起。”
他说完挂断通话,直接把手机的电池褪了下来。
朱厌气定神闲的去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然后打开窗户靠边站着一动不动的。直到别墅外的门自动打开,里德驾着车开进来。
朱绿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就是看起来血流得多,朱厌那时尽管愤怒甚至动了杀人的心思,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下手十分有轻重。
这会里德应该是带着朱绿一起回来了。
看着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朱厌摸黑走回书桌前,拉开抽屉在里面摸索着,直到手指触到想要的轮廓。
朱厌将美工刀的刀片从塑料壳里推出来,几乎是没有迟疑的比划上他自己的左手腕,那两公左右的刀片将近嵌入三分之一。
朱厌有一瞬间忘了时间,好像回到了曾经的十六岁,他也是这样做,随着失血而朝后躺倒在床上,双手无力摊开,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了,脸上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朱厌不是真的想自杀啊亲!
、出国
朱厌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果然是在医院。
朱绿那个女人就坐在旁边,眼睛红肿,看他醒来,连忙擦了擦眼角,担忧的神色一下子掩饰下去,换了一副十分冰冷的表情。她对着朱厌嘲讽的笑了笑,“学人家殉情也要有情可殉,你这是干什么,闹笑话给别人看?”
她见朱厌不为所动,继续说,“那小子可根本没有和你一起死的念头,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
朱厌转过身背着她不吭声。
朱绿沉默了一会,终究是没能习惯用这副表情对待朱厌,那哀伤不再藏着,声音也哽咽起来,“你想死,你为什么不叫上我呢?我一定会陪你的啊,宝贝,你看,那小子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宝贝,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只有我。你看清楚!你怎么能狠心就这样想离开我身边?”
朱厌笑了下,朱绿没料到他一下子就伸手拔掉了吸氧器,甚至坐起来,架子上的点滴瓶被带得摇晃起来,手背上的针头歪了,药棉很快就渗出血。
她慌忙半抱半压的按住他,“宝贝你想干什么?”
朱厌好像十分反感她的触判断,他把朱绿的手都打开,才嗓音有些尖锐的对着朱绿说,“你最爱的根本就不是我!”
朱绿愣住,她有一瞬的心虚。
“你总是说你爱我,可事实上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清楚!你是别人的妻子,是别人的妈妈,你让我叫你克罗莉丝,你连当我的妈妈都不愿意!云家不会喜欢有我存在,朱家也根本不承认我,我什么都没有!你把我当小情人一样的养着,不喜欢我和别人过于亲近,甚至不愿意我和大家接触,你想把我当金丝雀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哪天你死了,我要怎么办?你难道想让我活不下去,跟着你一起去了?你不能这么自私,我是你儿子!”朱厌的脸色十分苍白,失血太多令他头晕眼花,这大段话过后,他不得不靠回床头。
这些事情,朱绿真的以为他不知道,朱厌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朱家的人,更没有和云家的人有所接触,况且晓得朱厌身世的人也没几个,谁会告诉他呢?
她看着少年脆弱的模样,轻声道,“你好好休息,我不会离开你的。也别怕那些有的没的,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朱绿说完,让外间的特护进来看着朱厌,自己离开病房。
当下就去找律师拟立遗嘱,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产业全给了朱厌。
朱绿及其身边人办事效率都极为迅速,第二日就有了定稿。朱绿拿着这遗嘱去医院,真有几分千金求一笑的味道。
“你看,就算哪天我不在了,我所有的东西都将会是你的。我说过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呀,宝贝。宝贝你看,朱氏的股份,天云集团的股份,我名下所有房子,金钱,全是你的,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但很显然,朱厌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是侧向坐靠着,视线放直的望到窗户外面,看着那一角晴空。他这样子让朱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音,他让朱绿感觉到自己的肤浅,她觉得朱厌这是在无声的讥笑她的铜臭和庸俗。
“我想出国。”朱厌突然说,他没动,视线也没移开,仿佛不是在跟朱绿说话。“我想出国,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去一个没有朱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