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叶灵川跟着他回来了。
也许最糟糕的事情还不是这个,而是眼前这把一千年后的杀人利器,也跟着主人来到了这个它绝对不应该出现的时代,此刻正一动不动地对着自己胸口的事实。
来不及后悔自己昨晚打电话的多余举动,眼前的形势已经超出了预料太多,说什么都晚了。
他想起坠入光洞的瞬间眼前这张脸上曾经闪过的焦急和他试图营救自己伸出的双手,那是属于刑警谢晓的正义和善良。
而现在这张脸上的镇定冷静,他暂时还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属于刑警的临危不惧,还是灵栖宫主的处变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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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枪口后的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齐铮越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甄别着内里一丝一毫的起伏变化。
“起来!”眼前的人发出简短的命令,枪口仍是一动不动。齐铮越一震,形势比人强,他一边动作缓慢地用左手撑着地面慢慢立起,一边在心里飞速分析着叶灵川的用意,以及眼下的形势。
起身的动作中,齐铮越装作受伤扶腰的样子,把右手悄悄摸向腰后面,那把剑他一直别在那里。
如果此时出招,用哪招?有几成胜算?
“别耍花样!”还未盘算清楚,对面的人似乎已看穿了他的打算,一个箭步冲过来,齐铮越只觉右手被一股大力向外拉出,咔嚓一声,右手上带着的另一只空手铐已铐在身旁人的左腕上,“我说了,你跑不掉的。”
语气平静地再次重申昨晚说过的话,齐铮越听在耳朵里却松了好大一口气,谢天谢地,他是刑警谢晓,不是灵栖宫主叶灵川,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只是形势并未缓和多少,眼前的枪口依旧寸步不离地对着他,眼前的脸严肃中又增添了几分戒备和威严,“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齐铮越听着这问话,怔了一瞬,忽然笑出声来,看了看四周苍翠茂密的林木和远处山崖下清幽旷远的山谷,道:“这里,就是掬星崖,你昨晚来的地方。”
“别胡说,你知道我不会信的。说真话吧,这里到底是哪里?”叶灵川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远处苍茫的山色,不为所动。
“好吧,我说真话。这里真的是掬星崖,只是,不是昨晚那个掬星崖,是一千年前的掬星崖。”齐铮越收回视线,注视着叶灵川,重复道:“一千年前。”
看到眼前那张脸上的表情瞬息变化,他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出口的却是一句:“欢迎你来到我的时代,谢大警官。”
眼前的人被他这句词不达意的话激怒,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右手的枪口顶上了他的额头,“别给我耍花招,齐铮越!我没耐性听你胡扯,快说,这里是哪里?!”
齐铮越向后弯着身子,心里暗暗叫苦,眼下的情势并不比面对灵栖宫主好多少,“这里真的是一千年前的掬星崖,我昨晚说了让你不要跟着我,你偏偏不听,这下……”
话说到这里便感觉顶在额头上的枪动了一下,卡塔一声,子弹上了膛。
叶灵川冷冰冰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我要听真话,别浪费时间!”
齐铮越瞪大眼睛,心下叫苦不迭,看来,要让这小警察相信眼下的情形还真不容易。“我说的就是真话。看到那棵断头树了吗?”他努力侧过头去,朝崖边努了努嘴,“就是城山大厦后山上那棵全市闻名的千年古树!”
叶灵川向着那棵树看去,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些许惊讶。
“你再向崖下看看,城市、房屋,还什么都没有吧,这里,就是一千年前,一千年前的掬星崖!”齐铮越仔细观察着叶灵川越来越惊讶的脸色,狠狠心,小心却又毫不留情地补充道。
叶灵川不说话,手上用力一拽,侧身用肩膀顶上齐铮越的胸口,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齐铮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磕在岩地上,痛得他闷哼一声,缩起了身子。
枪口重又回到额头上,力道比刚才还大了几分,“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怎么一夜之间就到了这个地方?!说!”出口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愤怒,齐铮越可以想见叶灵川此刻惊怒交加的神情。
“我……就是我,齐铮越,不是什么人……”齐铮越咳嗽了两声,心里泛苦,艰难道:“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要回到这里……让你不要跟着我,你偏跟来,结果……”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用的什么方法?怎么回去?!”叶灵川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下的情形实在太怪异,虽说他实在无法相信一夜之间穿越到一千年前这种事情,但眼前陌生的景色都在提醒着他,不管是不是一千年前,这里至少都不是昨晚的掬星崖这样一个事实。
“你先……放开我,并且,答应不抓我回去。”齐铮越平复了下呼吸,睁眼紧盯着叶灵川道。
叶灵川狠狠地瞪着下方有些狼狈的脸,掐着他的左手又用了几分力,半晌,才咬牙切齿道:“齐铮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小人……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得到我,你不说,我一样不会放过你,大不了,这辈子我就不回去了!”
齐铮越在心里哀叹一声,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何苦呢?
嘴上忙道:“好好……当我没说,你得回去,我可不想……天天对着你这样一个警察。”尤其是你手里这个,他转动眼珠看了看自己头上那把黑乎乎的东西,心有余悸。轻咳了一声,左手困难地从怀里摸出那枚挂坠,道:“我们来到这里……用的是这个,昨晚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你的枪……正好打中了它。”
叶灵川一把抢过,摊在手里翻看了一下,面上出现一丝疑惑。这个东西,他也曾经玩赏过,据家人说失忆前的他很喜欢,但自从出院以后,他就不再喜欢这些看上去稀奇古怪的饰品了,只把它随意放在笔筒里,上次看齐铮越很感兴趣,他还以为他喜欢,就送了给他。
想起昨夜开枪打中这东西时的情景,叶灵川也惊异不已,没想到这个小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能转换时空,如果齐铮越说的是真话的话。
他放开了齐铮越,把挂坠小心地放进外套内兜里,眼前的事情太过怪异,看来齐铮越身上还有更多的信息没透露出来。在他弄明白那些是什么之前,还不能轻信他的话。
他也不打算真的就此放过他,毕竟,那是他的职责所在,眼前的事情越来越复杂,齐铮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不再那么确定了。
齐铮越看着他的神情,猜了个□不离十,面上却是不能表露半分,“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我们下山,到有人烟的地方去看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灵川看着他思索了片刻,一拎左手站起来,“起来,下山!”铐在两人手腕上的手铐登时把齐铮越从地上拉了起来。
齐铮越叹了口气,整整衣衫,跟在叶灵川身后向山下走去。
走了没几步,又想起了什么,“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拿。”向四周看了看,他原先背来的那个黑色双肩包落在崖边的一块山岩边。
叶灵川也看到了那个双肩包,跟齐铮越一起走过去,在齐铮越拎起背包的时候,示意他打开。
他手里的枪仍是对着他,齐铮越无奈,只得把背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摆了一地。
叶灵川看去,都是些打火机餐巾纸之类零零碎碎的日用品,还有几包烟,两瓶啤酒和一些零食。一个酒瓶早已破裂,酒液洒了满包,齐铮越提着包底抖了几下,把碎玻璃和酒液倒出,自言自语地叹息道:“早知道带罐装的了,可惜啊可惜。”
叶灵川看着他,有些奇怪他如此惋惜这些平常东西的态度,待一想到这些东西对于一千年前的古代的意义之时,本就惊疑不已的心又往下沉了沉,难道真的是……
齐铮越把东西装回湿漉漉的背包,重新背到身后,眼角余光瞥见叶灵川有些发沉的面色,心下暗叹一声,如今的情形,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吧。”凭记忆,齐铮越认出了当年上山的那条隐在一片林地后面的山路,领着叶灵川走去。
再次走在这两年前走过的荒无人烟的山道上,而不是后世修得平整光滑的台阶,齐铮越想自己真该是以如释重负的轻松快活踏上回青州落影山庄的归途的,如果不是身边多了这个举着枪一动不动地对着自己的前灵栖宫主的话。
所幸两人的脚程都不慢,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下了山。如果不是那副该死的手铐和那总是对着自己的枪口,应该走得更快才是,齐铮越腹诽着。不过转念一想,眼前的情势都是自己一时发昏打了那个多余到极点的电话所致,怪不得别人,如今,也只有面对现实了。
出了山坳,已隐隐望见村落人烟,叶灵川的脸色也越来越沉,无论他愿不愿意,眼前的景物都在提醒着他,这里,真的不是昨夜的临城。
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座黄墙黑瓦翘角飞檐的庭院远远在望,走过山门才发现,这是一座新修的庙宇,正对着云虚山脚下的江流,几个僧人正在合力把一块宽大的牌匾挂到山门正中。叶灵川注意到,那块牌匾上,是他从前路过的时候看过很多次的两个鎏金大字―江寺。
这次,连齐铮越都有些吃惊,他记得,两年前去掬星崖路经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样一所寺院。原来江寺真的历经千年,看来后世那座公园门口的石碑上所刻的江寺历史所言非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经过江寺,不多会儿就到了一个小镇,小镇虽远不如临城那么繁华热闹,但街道店铺应有尽有,行人也不少,看到叶灵川的现代装扮和两人连体婴似的行动方式,都不由得多看两眼。
齐铮越暗暗叫苦,离开了整整两年,对如今江湖上的情势一无所知,现在两人就这么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知道会不会生出意想不到的变故。
好在当年叶灵川行踪诡秘,见过他真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