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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薇看着这个成熟自信的男人,如今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地说着爱自己,她蜷缩着,呆呆地说:“可是……你知道的,木木是一个多好的人。他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时,她想起了那日祭拜杨木易,他母亲那悲号的样子。“他妈妈说得对,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是吗?”孙薇低着头痛苦重复询问着。
杨子晟不顾她的挣扎,拦着她入怀,悲号着:“不是的,不全是这样的……别把一切都拦在身上。”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的病会突然复发了,今年2月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孙薇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子晟默然地整理者自己的情绪,才说道:“……去年我父亲去世,他回国……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发现了一直高价买他的画的人是我大嫂,原来这些年来都是大嫂养着他,他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连他最引以为骄傲的画画都没人欣赏,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就一直是呆在家里面,谁都不理,不说话,不久就一声不响地回到芬兰。之后小木复发变成严重的抑郁症。”
“……”孙薇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我甚至还不知道他忧郁症复发得如此严重,相信我……”看着孙薇怀疑自己的眼神,他顿时慌了。
孙薇如今脑子一片空白,一闭上眼,就想到画室里的蔷薇花,这个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让她面对——杨木易从未放弃的现实。
孙薇掩面哭声道:“本来他说要好好活在这个世上的……结果一切都让他痛苦不堪,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好的一个人……”
杨子晟甚至不知如何用言语去安慰面前这个他深爱着因为悲伤哭泣而颤抖的女人,木木,他那个本来应该有美好前程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深渊,如今小木的离开,让杨家里每一个人包括孙薇都笼罩在厚厚的阴云中。
良久,孙薇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晟……我如此……伤害他,我会造报应的。”
他蹲下捧着她的手,痛苦地说:“不,要报应也是在我身上,错不在你,如果真有报应也应该由我来承受。”
杨子晟把她搂在怀里,心里不断地祈祷:一切皆因我的贪念,我渴望得到你,导致一系列的悲剧。薇薇,错不在你,而在于我。神啊,如果你真存在,如果真有报应,就报在我身上,我甘愿承受这一切的恶果……
作者有话要说:
、流产
孙薇伤心过度,虚弱的她从芬兰回到中国的这一个星期一直躺在床上。
她记起之前预约到的孕检,她和医院预约9点半照B超,杨子晟说以后的每次产检他都得陪着她,可是前几天因为他放下工作突然出现在芬兰,这些天有个项目在投标,他要回去核实预算,就让孙薇睡迟点再回家接她去医院。
孙薇感觉身体好些,便想自己直接去杨子晟公司找他。起床不久,孙薇觉得肚子不太对劲,偶尔隐隐的泛痛,感觉想拉肚子,在厕所里待了好一会儿,肚子又不疼了。心里闷得慌,她再看看时间已经8点半了,她想反正今天都要去医院了,还是去杨子晟公司,到时候再问问医生吧。孙薇换好外出衣服打的去杨子晟的公司。
在门口,便撞见杨子晟的秘书,一见她边热情地招呼道:“孙小姐,杨总和莫姐在办公室里面开会,我带您过去吧?”
孙薇看着她拿着手上的文件,回答:“不用了,我自己进去等等吧。”然后又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这时,孙薇的肚子又开始一阵阵的垂坠感,她便想找地方坐会儿,于是,孙薇径自快步走向杨子晟的办公室。
可刚走过拐角处,就听到杨子晟和莫茹的争吵声从办公室里传出来,孙薇心里还暗笑道:隔音还真差。
越走越近时,她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好奇心使然,她已经站在了门口处。
“你发什么神经。”杨子晟显然也带着怒气。
“杨子晟,别逼我,马上跟孙薇那贱人分手!”莫茹高分贝地吼叫。
“没事就给出去。”
“你够种跟她结婚,我就不会让你们安生。我要告诉她,我要毁了她……”
“闹够没。”
“我闹?你还真当我还玩笑,要我告诉她吗?要我告诉她,她老爸就是被他未来的丈夫设陷阱,然后孬种得去跳楼的吗?还可以告诉她,我知道更多,她未来丈夫是怎么去用龌蹉的手段去套她那个愚蠢的老爸吗?啊?”
孙薇“轰”的一下,脑子顿时发麻,“手段?爸爸?”她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对话。
脑子里不断重复回放着“设计……跳楼?”
此时,孙薇脑子乱糟糟,根本无法思考。她僵硬地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她身子似有千斤重,脚上却像是踩着棉花,软得使不上力气,眼前的物体逐渐模糊。
当她经过办公室大厅,员工们一个个犹如雕像般站立,个个惊恐地看着那个脸上惨白,两眼无神,身体摇摇欲坠如死尸般地拖动着身体从杨子晟的办公室走廊里出来的孙薇。
这段短短的几米距离,孙薇走得漫长而难受,头很晕,她觉得周围的人都开始变形,物体在天旋地转般的转动,自己忽冷忽热,头似乎有千斤重。
在门口,她好像看见了爸爸,他张开双臂,在慈祥地对她微笑,孙薇伸出右手,想搭上父亲的手,突然她被一阵尖叫声惊吓回神,她沿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公司里的员工们一脸恐慌的表情地看着自己,其中那位惊叫的员工突然昏倒,孙薇木然地看向他们。
这时,她开始自己全身都疼痛得厉害,冷汗直出,她开始觉得有点恶心想吐,眼前忽明忽暗,接着她便看到员工们都跑向自己,而自己突然全身无力,眼前一片漆黑。
等她有点意识,她已经被一个女员工扶着,躺在地上,周围的人像热窝里的蚂蚁,焦躁不安。她身体越来越疼痛得厉害,周围的吵杂声不断地轰炸自己,她想挥挥手,让他们别那么吵。却看到自己伸出的左手全是血,孙薇惊呆了,她下意识地按向肚子,慢慢地所有的痛觉开始往那里集中,开始有撕裂般地疼痛。
杨子晟和莫茹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面有人拼命敲门,杨子晟火都来了,“叫嚷什么?”
“杨总,不好了,孙小姐出事了。”
杨子晟心里一惊,赶紧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门口的地上几滴血迹,他慢慢看向血迹的方向,地上的血从几滴,到成线性,然后越来越多,他心里咯噔吓了一跳,心感觉不妙,然后他发疯似地跑出去,在离公司门口不远的地方,公司的员工们围在一堆,地上的暗红色的血在摊开。他拨开人群,看见孙薇闭眼躺在血泊中,她下半身沾满了血迹,杨子晟浑身冰凉地,顿时说不出话。
他接过扶着孙薇的女员工的手,惊恐万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孙薇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抓着杨子晟的手臂,似乎指甲都要陷进他的肉里。
孙薇看向杨子晟,已经没有半点力气,眼睛乏力,已经不想睁开,然后她觉得越来越冷。
杨子晟抱着孙薇,一下子,连杨子晟身上也沾满了血,他看向孙薇两腿之间的位置,血不停地流出。他对周围乱糟糟地人大吼问道“叫救护车了没,叫救护车了没?”
“叫了,叫了,马上就来了,杨总。”人群不知道是谁答道。
这时,救护人员刚好赶到,他们迅速地把孙薇抬到担架上……
上了救护车,她的意识开始有点不清,她无力的看向坐在救护车旁的杨子晟,他已经开始出现呆滞的眼神,但是却只是看着她,双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右手,去到医院,此时的孙薇伴着头晕、恶心、乏力、心悸和极度的腹痛,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似的,耳边似乎听到杨子晟急切地呼叫:“快救她,快救她……”然后便昏厥过去。
有人在耳边好吵,一直在摇晃着孙薇让她不要睡,孙薇再次醒来,已经处于半清醒状态,她已经分辨不出眼前的是什么地方,她感觉越来越冷,冷到她全身哆嗦,她听到医生说腹部大量积血,马上做手术。她知道自己要准备被推进手术室。这时她感觉到有人给他盖被子,她缓慢地睁开眼,是旁边站着的杨子晟,看到他泪流满面的脸。他哭泣着不停地对孙薇说:“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她再次两眼无力,失去意识。
孙薇这次大出血是由于宫外孕引起的,在手术期间医院还发过一次病危通知,病人呼吸停止、肾功能衰竭、肺功能衰竭,吓得杨子晟连签名的手都是颤抖的,似乎要用尽他全身的力气才把那名字给写上。经过那一轮惊心动魄的画面,杨子晟木然地看着明亮手术室三个字,浑身无力,逐渐从滞呆中缓过神来,一想到全身是血的孙薇,他连呼吸都是痛的,他不断地祈求上苍一定要保她平安……
孙薇刚从手术推出来时,露在外面的脚和脸就像白纸一样,看得他胆战心惊、毛骨悚然。那场短短的几小时里,他差点永远失去孙薇,在等她做手术期间,杨子晟一直在想办公室门口的那些血迹,血迹是从办公室门口开始的,那时他刚好和莫茹……他突然惊醒:“难道她听到了他和莫茹的对话吗?”他痛苦地直挠头,已经不愿再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罪与罚
手术后,孙薇被转入ICU重症监护室,杨子晟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