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门口值夜班的两名守卫默默无语,最后实在受不了这声音,彼此也交换了眼神,压低了声音才敢讨论道——
“已经四个小时了吧。”
“嗯,少说也四个小时了,听厨房的阿布说,这几天连舱壁都砸穿了三块。”
“这头得多结实啊……也罢,毕竟她是第一次走那么久的水路吧,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是啊,可不就是吃海鲜吃疯了嘛,不知道那几位大人是不是故意的,也不提醒着点儿。”
“阿布还说了,她之前三十斤龙虾两顿就吃完了,现在看到带壳的都要先崩溃三分钟,隔壁组巴哈前两天缝双袜子就用了剪子,也被硬说长得像虾钳给丢了,最后巴哈剪线裁布都在用牙咬,那场面……惨不忍睹啊。”
“唉,也不想想,这路上食材又不能保存太久,后期除了吃海里现有的,还能吃啥。”
“阿布又说了,今早都在嚎谁给她吃块肉就嫁给谁了,虽说她长得挺好看,但跟咱们王有没有关系谁都不敢随便下定论。”
“你说得对,别说根本没有肉了,就算有也不敢给啊,而且就她那性子……谁敢娶啊,我还是比较喜欢那种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偶尔还有点小俏皮的,再不济也要一看就知道是姑娘的那种。”
“啧,严重同意!”
“喂……什么叫一看就知道是姑娘的那种……”
身后的门嘎吱了一声,但正在聊天两人浑然不知。
“当然就是雅姆莱哈大人的那种,啊~简直就是我的女神~”那侍卫说到情动之处,还伸出双手抚上了自己的前胸。
“哎哟喂,你这话还是背地里说说吧,那位大人也就能看看。”
“看看就不错了,我哪儿敢随便想啊,还想留着命回去孝敬老娘了,万一被迦尔鲁卡大人听了,我一定要被削。”
“那为什么会被我削呢?”
另一个方向,甲板上响起了脚踏木板的声响。
那侍卫很自然地还想接下去,摆着手笑道:“哪儿是你,我说的是迦尔鲁卡大人……呀!大人!”
那人回头终于看到了说话的人并不是跟他一起值夜的伙伴,而是他口中的那位迦尔鲁卡大人,连忙低头行礼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居然先发现了你,我还以为你融于黑夜,不易被瞧见呢。”侍卫身后的船舱大门被打开,我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抬手跟迦尔鲁卡打了个招呼。
那俩侍卫回头看我,这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两腿都打起哆嗦来,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地。
“阿阿阿阿、阿凡小姐!”
“哦,晚上好。”
“都怪小的多嘴!请原谅!”
“最近都被黑习惯了……”我挠了挠下巴装淡定,但下一秒就呈了崩溃状抓起那俩侍卫的领口咆哮,“我都说过好几遍了!我最近是无聊拿头撞墙,但那船舱的木板是你们王喝醉了要敲钟,还硬说我是钟锤才砸烂的!那三十斤龙虾不是我一个人吃的!我就一个胃好不好!还有巴哈!他是偷拿了厨房的剪刀去补他那臭袜子,被我逮到了才丢了的!”
“是是是是……姑娘饶命啊!都是阿布那小子说的!”
我额角一跳,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松开手放了两人:“好,总之你们以后记得我说的话就行了,你们继续值你们的班,某些话我就当做没听见。”
“明、明白!”
我拍拍手,往甲板上走去,反正也烦得睡不着,还不如去吹风。
“话说阿布到底是哪个……这货是在用生命黑我吗?!”
迦尔鲁卡无所谓地走到我边上,还貌似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想那么多干嘛,清者自清。”
“呸!换你被这么说了,我就不信你坐得住!保不准就提刀去砍人了!”
“但我没被人说呀~”
我看替他那耸肩的贱样就恨不得一脚踩他脸上,最近都要在这船上憋出神经病了。
“嘛,说正经的,还有两天就要到煌帝国了。”迦尔鲁卡收了笑意,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也难得,“你到底是要去干嘛的,真的不能说吗?”
“关于这点,我有自己的考虑。”
“阿凡……不管私交如何,王这次前去煌帝国是代表了辛德利亚,甚至是七国联盟,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希望看到你会对……”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打断了他的话,信誓旦旦地看着他,“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做出对辛巴德先生或者辛德利亚有危害的事。”
迦尔鲁卡深看我两眼,最后移开了目光,投向了月光洒下的海面:“那就好。”
我呼了口气。
夜晚的大海看上去还挺吓人的,月亮要是被乌云遮盖,天与海也就连成了一片黑暗。
啊~啊~黎明快点到来吧。
“对了,阿凡,那句谁给你吃肉就嫁给谁的真相是什么?你刚都没说。”
“哦,只有这句是真的。”
“……”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学了……我的心好痛TAAAAAAAAAAAAT
感谢小菊花的地雷儿,要是能炸晕我不去上学就好了【喂
第65章
惨不忍睹。
我知道今天才知道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但不得不说,在我嘴里急速加工过的肉汤喷射得还是挺准的;一块儿肉渣都没浪费;全部招呼到了某人的脸上。
“……用好脸色对你果然不是件正确的事。”裘达尔面无表情;嘴角略显僵硬;但是难得的居然没有当场发飙。
我心虚地先拿袖口擦了擦嘴;往边上挪了挪,拽过一条帕子递到他面前;恭敬地说:“这位大人……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裘达尔并没有接过那帕子,我低着头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这让我很不安。
不过在被我喷一头之前;我觉得他心情应该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神经兮兮地对我那么好;以至于我产生了幻觉。
或许现在还不是特别糟?
席间也忽然安静了,全部站了起来看向这边,他们自然是认出了这位大麻花辫子是谁。
大家都是跟辛巴德混过的,离开之前也被叮嘱过别招惹这位煌帝国的神官,要是被招惹了也一定要先冷静。
总之一个字,就是忍。
这时,侍卫队的队长走了过来,也知道这个画面再这么保持下去对谁都不好。
他对裘达尔行礼致歉,将所有的错全揽到自己身上,什么教管下属不严的说了一大堆,态度是毕恭毕敬,绝对可以拿去做表率。
换做一般人,绝对不会再多找什么茬,可惜的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
“你谁啊?”裘达尔拿起了桌上的酒壶举到对方头顶,“我有跟你说话吗?”
他说罢,手缓缓地倾泻,壶里的酒水成注流下浇在了队长的头发上。
……这混蛋永远都是那么恶劣!阴晴不定到底想干嘛?!
我瞪了裘达尔一眼,他却完全当做没有看到。
身后有人偷偷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也知道那是叫我沉住气。
我最后还是向裘达尔再次低下了头:“请您原谅。”
“什么啊,你这种态度……”
裘达尔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如果说刚才的心情是晴转多云,现在就是多云直接转强热带风暴了。
……卧槽,别又来台风了。= =
简直是无差别袭击,这儿好歹是他的地盘啊,说好的待客之道呢?!
“嚓——!”
“咔——!”
只觉得眼前一闪,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大门的方向射了过来,直直插在了裘达尔手中的酒壶上碎裂开,撒了一地的碎片。
那是一根筷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惊,倒是当事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手里仍然握着酒壶的把手。
裘达尔没有动,只是朝筷子射来的方向斜睨一眼——白毛黑肤,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这边。
“……迦尔鲁卡?”你是忘记了要忍字顶头上了吗?!
我拼命给他使眼色,但后者同样也对我视而不见。
……我今天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 =
“啊,抱歉抱歉,我手滑。”迦尔鲁卡对裘达尔笑笑,虽然看不到一点儿抱歉的意思。
“……”
裘达尔默不作声地看他,眉头也不知何时微蹙,他的手腕一转,手中残留的酒壶也已惊人的速度向迦尔鲁卡袭去。
那是结结实实的一下,甚至还带了雷电魔法,要不是迦尔鲁卡有准备,他的脑袋说不定就要被砸出一个坑了。
迦尔鲁卡回头看着身后已经焦黑的门框,虽然仍在笑但也能看得出他心里绝对是在想还好自己闪得快。
“看,你也手滑。”迦尔鲁卡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化解尴尬。
“啊,我是故意的。”
“……”
但好意不是什么人都会领的。
于是场面又难看了。
“你这小子……”
“迦尔鲁卡大人!冷静!冷静啊!快想想贾法尔大人的话!”
“是啊是啊!你不是也跟他保证过的吗?!”
四五个侍卫死死圈住迦尔鲁卡的四肢,还有一个拽着他的腰往后拖。
裘达尔看着他们的互动,轻蔑极了地来一句:“……白痴吗这些人?”
“……你们别拦住我!松手!”
“呀!大人——!”
“神官大人,原来您在这里。”
打断这场闹剧的是皇宫里常见的蒙面大叔,一手拿着魔杖,一手对裘达尔俯身行礼。
埃尔萨梅。
我的脸色忍不住沉了下来。
那人走了进来,来到裘达尔身边:“神官大人,您忘记了之前答应过的事了吗?”
裘达尔面色更难看了,停顿了一下才说:“没忘。”
“那您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迷路了。”
“……”
大哥,这个理由我们这些外人都听不下去了好嘛?!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啰啰嗦嗦烦死了。”
裘达尔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理由蠢透了,但一点儿也不介意的样子,反而转身又一次将目光投到我身上。
他嘴唇抿得有些紧,红色的眸子里映衬着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莫名地烦躁,但事实上他的脸还没有擦干净,有些滑稽。
裘达尔对我说:“答案呢?”
“……诶?”
答案?
裘达尔问过我啥问题吗?= =
大概是我一问三不知的神表情惹恼了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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