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迅速洗菜,把蒜苗、青椒、香菇切碎,烧油,炒菜,倒入米饭,打入蛋,加调料,翻炒,几分钟之后,蛋炒饭就做好。盛入碗中,拿起勺子,小小地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端去书房。
敲门,秦慕未应,苏韵鼓起勇气自己开门进入。秦慕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快速跳跃,头都没抬,更别提看她一眼。
苏韵小心翼翼地迈步到书桌旁,柔声对秦慕说:“你刚刚吐了,胃里应该比较空。我做了蛋炒饭,你要不要吃?”
秦慕的手依旧在键盘上跳跃,没抬头,也没看她。秦慕自顾自地忙着,完全无视苏韵的存在。苏韵就双手持碗委屈地站着,一动不动。
苏韵听到了关闭电脑的音乐响起,秦慕也随即起身,只是依旧未看她一眼,也没有跟她说一个字。秦慕直接绕过她,往书房门口走去。
如此冷漠,如此无情,苏韵真的委屈,鼻头酸涩。可是不能,用力咬唇,头上扬,逼眼泪退回眼眶。
秦慕已经远离,苏韵迅速整理好情绪,端着蛋炒饭出去。客厅灯关着,他应该在卧室吧?去卧室,见秦慕正在衣帽间换衣服,是要离开?
苏韵知道,上次真的惹怒秦慕了,如果这次让秦慕走了,以后恐怕很难留住他。所以,放下手中的碗,依在衣帽间的推拉门处,柔声问他:“你要出去?”
秦慕依旧没有言语。他真的不想跟她再说一个字,真的就如此厌恶?可是再厌恶,还是爱他。
秦慕穿戴整齐,越过推拉门,起身离开时,秦慕的胳膊被苏韵紧紧攥住,秦慕未回头,也未前行。
静默,几秒钟的静默,在此刻都是漫长。
苏韵还在想要说些什么才能留住秦慕时,秦慕已经忍无可忍,胳膊用力向前,双手紧紧抓住秦慕胳膊的苏韵瞬间被甩开,太过意外,苏韵没站稳,碰到了衣帽间推拉门旁边的墙上。
“咚”的一声。
很疼。
可苏韵已经顾不得了,因为秦慕并未因她被撞击而停留,而是快步离开。苏韵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如果这次让秦慕离开,他们真的就不知何时才能和好了。所以,今晚一定要留住秦慕,不管用什么方法。
去它的爱情,去它的未来,去它的理智!当下,她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满心满眼全是他,就是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他!就是想要他,就是想爱他,就是非他不可!万劫不复就万劫不复,飞蛾扑火、尸骨无存都无所谓了!为什么要压抑,为什么总是压抑!她要随心所欲地活一场,她要义无反顾地爱一次!
两年以后的漫漫人生路,没有他,但是有曾经,她可以带着回忆,孤独终老。德国姑娘可以,她也同样可以。
念及此,苏韵飞奔着去客厅,见秦慕已经换好鞋子,准备开门。苏韵背靠门,用身体挡住,秦慕拉她离开,苏韵死死地靠着门,不让自己被秦慕拉离分毫。
秦慕眼中隐忍不发的是什么,她管不了了。飞蛾扑火,只要火中是秦慕,她心甘情愿!
苏韵深呼一口气,逼退眼中的泪意,然后双手把瀑布般的长发拨至肩后,双臂合拢,吊带顺势滑落臂弯,胸前一侧若隐若现,另一侧在空气中绽放,她娇媚地抬头看着秦慕,可怜地咬咬唇,柔声说:“秦慕,留下来……”
、低问衷情
苏韵见秦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看她诚意究竟有多少?还是示意她还不够,要继续?不管怎样,秦慕已经没再坚持离开,不是吗?
苏韵羞涩地低落头,再抬起时,眼中已是满满的妩媚。苏韵踮起脚尖,一手抓住秦慕的胳膊,一手抚摸着他的下巴,送上双唇,亲吻秦慕。
由于身体紧贴,在她亲吻着秦慕的那刻,她立刻感觉到秦慕身下的变化,备受鼓舞的苏韵把丁香小舌伸入秦慕的口,纠缠他的唇舌,肆意撩拨,然后再退出,学他曾经对她的样子,亲吻他的耳垂,生平第一次在他耳边娇声呻、吟:“秦慕,要我……”
苏韵话音刚落,就被秦慕一把抱起,进卧室,扔到床上。
从前的苏韵都是紧紧咬唇,即使咬到唇齿流血,都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嘤咛之声。从此以后,不再压抑,不再克制,飞蛾扑火都无妨,何况这些。苏韵第一次彻底释放自己,在他身下千娇百媚、婉转承欢。
秦慕退出来,伸手去勾床头柜,苏韵拉着他:“不要。”
秦慕不理,拉开抽屉,苏韵再次柔声求他:“秦慕,不要……”
秦慕看着身下的可人儿,柔声轻哄:“要乖,今天是你的排卵期。”
一个多月未见,秦慕还记得她的经期,证明他已经有心,不是吗?
苏韵羞涩浅笑:“我不要……和你有任何阻隔。况且,刚刚你已经……我明天吃避孕药。”
秦慕彻底放弃。
苏韵放任自己的感官,更放任自己的身体,全身心地投入,任秦慕带着她在神秘的境地肆意驰骋。
这段时间的冷战,秦慕本来可以挽回,只是上一次苏韵伤他太深,他必须狠下心来冷冷地对她,让她知道,如此以后,换来的是怎样的残忍,而她自己又是多么的孤独可怜,好让她以后不能如此轻易地推开他。
苏韵道歉,他要的只是一个姿态,不一定非得云雨。
只是,今晚,她已经做了,就要让她做得彻底,彻底释放自己的身体和情感。也看看她,为了留住他,能做到何种地步。
刚刚她端着蛋炒饭去书房的时候,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很想拥她入怀,很想狠狠地吻她,可是,还不够,还未到她付出、留住他的极限。
所以,他强装冷酷。
他今晚本就无意离开,刚刚在衣帽间穿衣出门,不过是给苏韵再加砝码,苏韵紧紧地拉住他,是有诚意,可是还不够,还要继续冷漠,要让她知道一次和平来得有多不容易,要她以后更加珍视彼此的相处。
她被撞到,疼的是她的头,更疼的是他的心,那刻,他差一点忍不住要抱她入怀,亲吻她被撞疼的头。
他已至门口,苏韵前来挡住门,只要她柔声地说几句话,认个错,他就不再离开。没想到,她竟然勾引他。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想要勾引,又羞涩怯懦,但非得豁出去,才能留住他,因此眼角眉梢闪现的娇柔、妩媚、羞涩、纯情,混合在一起,简直该死的迷人!
而她,竟然主动亲吻他,第一次在他耳边娇声喘息。够了,至此,姿态已足,诚意已现。
目的达到了,他当然要抱着他的宝贝在床上好好厮磨,以弥补这些天冷战所带来的身心空虚。
欢爱过后,秦慕拥着苏韵的腰,紧紧地抱着她。苏韵趴在秦慕的胸口,只是静静地趴着,透过秦慕壮实的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身心舒爽,只待秋后算账。
“元旦前晚的事,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
那天,因为对陈墨的愧疚和深深的歉意让她难过,而晚上听到秦慕对别人的一番“暖床”言论,心中更是悲凉。所以,才说出了“我多希望,我们不曾相遇”这样的话。
而此刻,苏韵的脸在秦慕的胸膛蹭了蹭,低低地说:“一个暖床之人说的话,何必那么在意!”苏韵应该不知,自己话中竟然有那么浓烈的……酸味。
秦慕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眼中有一丝惊喜:“就因为这个?”
苏韵不好意思地侧头:“主要是这个。”
秦慕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水汪汪的双眼,说:“在很多人面前,我对你的不在意,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秦慕浅吻苏韵的额头,似是承诺般认真:“我生活的圈子,的确会比你想的复杂些。我在外面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并不一定能够代表我的真心。以后不管你听到了、看到了什么,不确信,都要回来问我。嗯?”
知道秦慕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要保护她,知道秦慕不是不在意她的,苏韵满眼含泪地重重点头。
秦慕追问:“不主要的是什么?”
苏韵说:“我把陈墨害得好惨,很对不起他。”
秦慕问:“你喜欢他吗?”
苏韵摇头。
秦慕翻身下来,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拥着。
许久之后,对着怀中的人儿说到:“小傻瓜,你给不起他爱情,就得放手,让他追求自己的爱情。”
苏韵闭着眼睛,环着秦慕的腰,身体的疲惫遇见让她温暖安心的胸膛,几乎就要迷迷糊糊地睡去,呓语着:“嗯,对他……不是心动,应该会……日久生情。如果不是我爸的事,我会跟他结婚,为他生孩子。”
已经意识模糊,快要睡着的苏韵,往秦慕怀里靠了靠,找个更舒服的姿势。此时的她当然不知,有些话是不能在秦慕面前说的。更不知,搂着她的秦慕,身体已经僵硬。
秦慕在心中反复念着那几个词,悲从中来。
本该无可厚非,可就是那么介意!明知道,当时的他和苏韵基本没有交集。明知道,她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听到她说“日久生情”、“结婚”、“为他生孩子”,还是难过,非常难过!
这个过程中要是稍微有一点点偏差,她就成为别人的妻子、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那个时候她满心欢喜地即将恋爱,而自己那个时候几乎被她折磨成疯!
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秦慕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短信给宋西文:“多买一张机票,我跟你们一起飞巴黎。”
秦慕抽动胳膊,想要离身,怀中的人儿像是感觉到了一般,不自觉地更往他怀里缩。
抱着苏韵往床中间挪动,轻柔地把她安置好,下床,从衣帽间出来时已经一切收拾妥当,拉着旅行箱欲走,手已经放在卧室的门把手上,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
这一次的分别,加上春节假期,至少又得半个多月见不到,所以,终究还是没忍住,趴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她安然入睡的模样,一下下亲吻她的额头、眉眼、脸颊、嘴唇。
知道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可还是忍不住问:“喜欢秦慕吗?”
睡梦中的人儿翻了个身,似乎没听到。
这一次秦慕声音都有些许颤抖:“喜欢……秦慕吗?”这一声是靠在她耳畔问的,声音磁性而柔情,穿透耳朵,到达她的耳膜。
睡梦中的人儿听了,呓语着:“不。”
秦慕不敢置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