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钧良攥了攥他的手,因为身后有很多卫兵站着,也没太过火,只是叹气道:“我不会罚你,我怎么舍得?”
说着补了一句,“我说的是真心话。”
滕云没说话,薛钧良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滕云借着火光,看了顿时心里一惊。
瑞雪曾经说过,赵戮为了救奉洺,甘心冒险前去洺水,结果把小印丢了。
而此时薛钧良手上托的,正是这枚小印。
薛钧良道:“有很多事情,我并不能做,不是因为我冷漠,我刻薄,自从遇见你之后,我觉着自己更加冷心不起来了……”
他说着,将小印在手里掂了掂,随即一用力,竟然把它从城楼上抛了下去,夜风很大,那枚小印一下就没入黑暗,找不到了。
滕云看着薛钧良,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薛钧良伸手刮了滕云鼻梁一下,笑道:“我还知道你心软,一定会放过他们的。”
他说完,叹气道:“走了也好,相信这几日他们在牢里,也想清楚了以后的日子。”
滕云被薛钧良握着的手,反握住薛钧良,道:“走罢,这里太凉。”
百姓听闻薛王立了男后,以为是个长相妖媚的祸害,结果是个没什么姿色的武将。
这让百姓对男后的看法有了少许的转变,继而渐渐的有人传闻,男后正是事先的滕南侯、大都督,一时之间,滕云在百姓中的口碑也转变了不少。
虽然经常被茶余饭后的提起,只不过少不了多了一丝敬意。
******
薛国有个被人津津乐道的男皇后。
百姓中流传着这样的话,曾有云游术士说,娘娘虽为男子,却能保一国上下百年平安,守土安邦不在话下。
后来薛王将云凤宫改了名字,由男皇后亲笔题字,就叫做腾云宫。
+++++正文完结+++++
、82 番外 赵戮、奉洺
男人是不得了的人;因为在这种穷乡僻壤;有几个看起来很富贵的人隔三差五的给他送吃的用的;甚至是银钱。还有另外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就是男人家里;养着一个疯疯癫癫的亲戚……
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把做好的早点放在桌上,躺在床上的还在睡;安静地躺着;合着眼;呼吸平稳;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样。
只不过这里没有皇宫,没有大殿,没有龙床,也没有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男人走过去,坐在床边上,凝视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慢慢伸出手去,轻轻的扶着他的头发,把因为睡觉不老实贴在脸上的头发捋顺过去。
男人叹了口气,捋头发的手转而轻轻触摸着对方的眉心,从眉心划过鼻梁,下一刻躺在床上的人却猛地睁开眼睛,一口咬住男人的虎口。
这两人看起来是逗着玩的样子,那人一边咬住男人的手,一边发笑,只不过男人微微皱起眉头,顺着虎口有血滴下来……
男人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温声哄道:“起来吃饭了,你饿不饿?”
那人不松口,好似完全不知道出血了一样,一边笑一边看着男人,好像这只是一个游戏。
男人也不抽回手,就那么让他咬着,对方觉得无趣才松开了嘴,把被子一把撩开,欢快的跑下床去吃饭去了。
男人把床边上的衣服拿着,给他披上,道:“不穿衣服会着凉的。”
那人却好像觉得不舒服,把披在肩上的衣服抖掉,似乎是觉得凳子很凉,拍了拍凳子,示意让男人坐过来,随即一下坐在男人腿上。
男人很熟悉对方这些动作,毕竟他们这样一起生活了一年,很多看起来无理的或者是不着边际的动作,其实都是因为这个人的心智有些失常。
一年来,男人能做的,也就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无论他的要求多么无理取闹,因为这是应当还他的,是他欠奉洺的……
奉洺坐在他腿上,吃着早点,汤汤水水掉了赵戮一身,赵戮仍然不见着恼,只是帮他把嘴边上的东西擦干净。
奉洺吃了早饭,似乎又觉得困,窝在赵戮怀里就要睡觉,但是不老实,总是晃一下扭一下的。
赵戮起初觉得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他竟然觉得自己的下身起了反应。赵戮惊了一下,赶忙站起来,把奉洺抱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道:“困了再睡一会儿罢。”
说着转身收拾桌上的东西,然后拿出了屋去。
奉洺并没有拦着他,只是突然安静下来,定定的盯着赵戮收拾桌上的碗碟,然后似乎叹了一口气,把桌上的东西带出屋去。
奉洺知道,赵戮这会儿该去洗碗碟了,之后他要出门去,毕竟现在赵戮不是侯爷,不是将军,而自己更不是奉王。要生活当然要赚银钱来养家。
奉洺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发呆,他的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血的腥甜味道,他记得自己生辰的时候,赵戮带回了一张琴来,奉洺一边笑一边将琴弦都扥断,然后把琴砸在地上。
而赵戮只当他是心智失常,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更加温柔的照顾他,生怕他磕着碰着。
转瞬一年都过去了,赵戮没碰过他一下,即便是被奉洺刻意的挑拨。
奉洺想着,这样也好,也只有自己是疯了,傻了,才不需要面对这么多,才这样心安理得。
奉洺合上眼睛,准备再休息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有人敲门的声音。
在这里大家都知道赵戮家里有个疯子,谁也不会在赵戮出去的时候来敲门,那人敲得没完没了,奉洺实在厌烦了,只好起来过去看看。
打开门是个中年的妇人,那人见到奉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最后用手帕捂住嘴,一边打量一边笑道:“你就是赵戮啊,果然一表人才,可……可就是这身打扮,孟浪了点。”
奉洺皱了一下眉,那中年妇人笑道:“你不请我进去么?孝廉家里嫁女儿,偏生瞧上你这种穷小子,不过好在生的好看,倒插门尚且可以。”
她说完,奉洺的眉头皱得更深,那妇人没看出奉洺的不高兴,仍然笑道:“听说你和大小姐已经私定终生了,是也不是?好像定情信物是张琴什么的,拿给我瞧瞧,我好知道是不是。”
她话音一落,但觉对方脸色不对劲儿,本身清秀的样貌竟然带出一股狠戾,看得人心里直生寒气,妇人平白无故的打了个哆嗦……
赵戮买了些奉洺喜欢吃的,怕奉洺一个人在家里等着无聊,特意早回去,只不过进了门却没见到人,推开里屋的门,只见桌子凳子倒了一地,茶壶茶杯全都碎了,那张被自己修好的断琴又被砸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不成样子。
赵戮起初以为是奉洺的病情越发不好了,早些时候奉洺经常这样,无缘无故的砸东西,无缘无故的跑出去找不到回来的路,只不过近些日子再也没有犯过。
但是很快赵戮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奉洺换洗的衣服有几件不见了,而且银钱也不见了,这种小地方夜不闭户自然没有贼子这一说。
赵戮忽然心里咯噔一声,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或许他想过哪一天奉洺好了,心智恢复了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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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后阳摸了摸鼻子,道:“陛下,这样做真的没问题罢?”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问题?”
薛钧良回答的倒是简单,笑道:“奉洺什么反应,有人回报了么?”
薛后阳咳了一声,道:“回报了,奉洺找了东西,拿了银钱已经出门了,看来不准备留在赵戮身边了,臣弟派了探子跟在后面。”
薛钧良不紧不慢的道:“其实也不必麻烦探子跟随,难道你还不知道他能去哪里么?”
“这……臣弟愚钝。”
“你想想看,奉洺这个人,眼高于顶心高气傲,遇到事情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气死,这么钻牛角尖的人,他还能向谁低头?”
薛钧良说着笑道:“他装疯装了一年了,借着装疯卖傻留在赵戮身边,我已经相信这二人的感情,只不过这样拖拖拉拉的,看着我都心烦。”
薛后阳禁不住擦了把汗,难道陛下真的不是为了当年奉洺抓过滕云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么……心想着果然帝王是黑心的,就算是好心,也不能想出这样被驴踢的办法啊,而且还让自己去办,这要是被赵戮知道了,一定会没命的。
“额……那奉洺会去哪里?”
薛钧良摇了一下头,道:“怪不得你被滕裳治的死死的……自然是去吕世臣那里。”
“吕相?”
“吕世臣归降以来,如今已经位极人臣,相爷府谁不知道在哪里,奉洺自然很好找。”
事实果然不出薛钧良所料,奉洺拿了盘缠出了城,他起初没有地方去,又不愿意回去,左思右想只想到了吕世臣。
相爷府很宏伟,只不过没多少下人,奉洺不愿意见到其他人,也没走正门,虽然一年多没有练过功夫,但是翻墙还不在话下。
他到的时候已经黑了天,奉洺不熟悉地形,但是府邸大多布局差不多,就摸索着往主屋去。
主屋的灯火亮着,里面似乎有人,奉洺想要进去,就听一个人的声音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大军还在路上?”
这个声音很明显,是吕世臣的,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
另一个人的声音道:“哼,我怎么回来了,真是对不住打扰你的好事,枉费我还巴巴的赶路,把大军扔下一个人先回来。”
那人的声音不是很熟悉,奉洺一时想不起来。
吕世臣的声音道:“你一个人先回来的?那大军在路上如果有差池怎么办,你太不谨慎了。”
“你!”另一个声音似乎被吕世臣气到了,道:“好你个吕世臣,我这就回去还不行,不用你赶,真是狼心狗肺的家伙,早知道当年就不救你,让你死在牢里!混1蛋,你就喝你的花酒去!”
奉洺听到“牢里”二字,忽然想到,这个说话的人正是赵统无疑。
赵统被提拔了官位,已经主管了京师布防,因为边疆有宵小进犯,薛王派赵统前去,没几个月的时间,赵统就把这些宵小打得抱头鼠窜。
赵统大军班师回朝,吕世臣没想到这人会一个人先跑回来。
吕世臣的声音道:“不是……我……唉。”
他叹了口气,似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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