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帝王,他肯用江山去换她和孩子们,她还有什么可以再苛求的?想到这里,眼中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看着她的泪,耶律贤将玉玺重重的丢在桌子上,使劲的搂住了她。
“你把玉玺给我,托付我好好保管,出事的时候,我多想拿着它做些什么。可是我也怕,怕用的不妥当,会遭来更大的祸事,所以只能一直将它藏在身上。逃避在外,我可以不管自己,我却不能不管我们的孩子,看着孩子们跟着我担惊受怕,我恨死自己了。”
“都是朕不好,是朕贪玩!朕没有为你们设想周到,才会叫你们母子身陷危难。”耶律贤说道,眼里的泪有多少次要掉出来,又被他强忍回去,他要在她面前,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绝不能在她眼前落泪。
“燕燕,朕再不会离开你,朕会守在你和孩子们的身边。”耶律贤轻声说道。
没有话语,小萱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将头贴在他的前胸,她只能用点头来告诉他,她明白他的心意。
“你一路累了,身上还有着身孕,快歇息去。”耶律贤说道,这一番话说的两个人心里都是酸溜溜的,为了不掉下泪,他将小萱支上了床。为小萱盖好被子,耶律贤拿起桌上的玉玺,走出了房间,走进隆绪的屋子里,看着襁褓中的隆绪,一个人生着闷气。
耶律贤你就是个混人,你这一番游猎,只顾自己享乐,却吓坏了她们母子。亏得燕燕一心一意守护着孩子,保管着这什么都不是的玉玺,倘若她与孩子有个什么差错,你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你知道她在外面这几日风餐露宿的艰苦吗?你知道当一次次的危险向她扑去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有多害怕吗?耶律贤你是她的男人,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他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上一次,在这西京城,你没有保护好她,叫她被宋人掳去,她费尽周折回到你的身边,你却向她举起了鞭子。这一次,又是你自己考虑不周详,出了这样的纰漏,给她和孩子们带来危险,她对你却毫无怨言...耶律贤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起身重又走回他与小萱的睡房。
门被轻轻的推开,又被轻轻的关上。耶律贤走向睡床,她在床上抽泣着,一个人躺在那里抽泣。悄悄靠在她的身边,耶律贤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胳膊,一边轻声细语道:“是朕不好,朕回来陪你了。都怪朕,朕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朕不会难为赵王与赵王妃。是朕惹得你掉眼泪,朕回来给你擦干净。”
翻身看着他满是柔情的眼光,那眼睛里写满了爱怜,小萱哭道:“贤,对不起,害孩子们担惊受怕,我也恨那谋反的人,可是爹死了,我就只剩下这两个血脉至亲的姐妹了,原谅我这么任性吧。”
抱着她哭泣的颤抖的身子,耶律贤说道:“朕知道你的心思的,这么些年了,朕怎么可能会不懂你心里想的。”
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不是,而不愿对方多说一句揽错的话语,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爱,可以包容对方一切的爱。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指婚而嫁给他的小萱,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些天流浪在外,会时刻的想着他,会那么在意他托付给自己帮他保管的东西,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才会对他的话那么在意,对他的一切那么上心。耶律贤,从今以后我会认真去做,做好每一件事,做好你的妻子。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六十七章 无名
几天后,大队人马离开了西京城。令人费解的是,这种以下作乱,向来都会遭受严惩结果的事情,这一次却变了样子。耶律贤并没有杀掉谋逆未遂的喜隐,只是将他削爵贬黜,留下他一条活命,发配他到边境去放马戍边。甚至于连同赵王府的那位王妃的罪责也没有追究,而是以有人误导赵王妃,将此事浅浅带过。
谋逆的事是解决了,但是耶律贤却忘不了这一次小萱母子所受的苦楚。回到上京后,他立刻派耶律休哥率领大军去讨伐党项部落,休哥没有让耶律贤失望,他以大胜的姿态,为自己的人生又平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这件事后的小萱,似乎变了个人,朝堂上的她更加成熟稳重,越来越喜欢沉默凝思,惜字如金。她总是静静的听着群臣诉说各方面情况的看法,看耶律贤眉宇间的神情,去猜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不但在朝堂上更加谨慎沉稳,在孩子们的身边也很安静。她比以前抽出更多的时间去陪孩子们,陪着他们一起看书、识字,一起听陛下指派来的学士讲课,她关心孩子们的学习,甚至游戏。她就在那份安静中,悄悄的汲取着知识,慢慢的成长。
在给孩子们讲学的学士当中,有一位却是韩德让。
自从韩德让护送小萱回西京后,耶律贤就对他另眼相看,大加赏赐。看着身边的小萱,耶律贤知道她的心里此刻只有他耶律贤,只有他们的孩子,再容不得别人,所以他很放心的让文武双全的韩德让做了孩子的老师,教他们演武修文。他的放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那夜他与小萱互诉衷肠后,他的皇后心里就只有对他的绵绵恩爱,和对孩子们的无限宠爱。她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陪着他处理朝政,陪着孩子们一起,看他们学习,看他们练武。
这样的安排韩德让也觉得很满足,自从做了孩子们的老师后,他对耶律贤、小萱更加恭敬有礼。这样的安排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喜事,他怎么能不满意。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能时时见到她,现在不光能时时的看到她,还能教导她的孩子们,他怎能不高兴。韩德让一直未与李若云圆房,自然没有孩子,所以在教导公主、皇子时,他尽心尽力不遗余力,私心里已把那几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
保宁八年,又有了身孕的小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长女耶律观音女、长子耶律隆绪、二子隆庆。这天午后,小萱给隆庆讲着故事,刚将他哄睡,就见隆庆的房门外,不时的伸进个小脑袋。小萱忙起身走向门外,看到了在门口躲躲藏藏的耶律隆绪。
“隆绪?你不去睡午觉,在这里做什么?”小萱低声问道。
“娘!”四岁的隆绪看着小萱说道:“姐姐要死了。”
什么?观音女?
小萱大惊,皱着眉头,问向隆绪,“怎么回事?”可是话刚一问出口,就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方去撞墙,他四岁的小家伙,他能说明白什么,于是忙看着隆绪身后跟着的随侍问道:“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陛下将渤海妃的女儿许给了小国舅,大公主不乐意,就去找陛下耍脾气,反被陛下责备,所以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正巧被大皇子看到。”
“娘,姐姐要哭死了,她的鼻涕这么长,这么长...”
“好了!”小萱看着隆绪说道,紧绷着自己的脸孔,用手轻轻的刮了下隆绪的小鼻梁,小萱又问向随侍:“陛下怎么想起来将渤海妃的女儿许给国舅?”
“回皇后娘娘,渤海妃病危,请陛下前去叙话。似乎谈的就是那位公主的婚事。”
“陛下在哪里?”小萱问道。
“回皇后娘娘,此刻还在渤海妃的寝宫。”
低头看了眼隆绪,小萱说道:“去找你姐姐,不许她哭死,就说娘说的,她要是哭死了,我就找个最难看的男人娶她,做她的夫婿。”
“哦。”隆绪答道,说完,撒开小腿向后花园跑去。姐姐,娘不许你哭死,娘还要给你找个最难看的夫婿。
看着隆绪跑远的身影,小萱寻思了下,向渤海妃的寝宫走去。
渤海妃病入膏肓,耶律贤虽然对她一向感情淡薄,还是不忍心不去看她。看着床前站着的渤海妃为他生下的女儿,他心里微微有了丝歉意。他坐在渤海妃的床前,向旧时一样跟她说着话,唠叨着。就听门外响起一声传唤:“皇后娘娘到。”
屋里众人脸色尽变,这个时候皇后怎么来了?耶律贤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跳的厉害。听御医禀报说渤海妃已生命垂危,他顾不得跟她说一声,就来到渤海妃这里,这到没什么,可是他一冲动,还没有跟她商量一声,就给留只哥订了婚事。留只哥是她的弟弟,她姐弟关系一向和睦的很,她凡事都会与我商量,这次我却背着她私下做主,只怕她会误会我的想法。
渤海妃原本苍白的脸色,听到小萱来后更加难看。好不容易能跟耶律贤叙上几句话,她就赶来了,陛下的脸色惊变,想来也是忌讳她的到来。萧绰,我都要死了,你还要跟我争,为难我不成?你就不能让我与陛下单独待上一刻,要知道我也是他的妻子!
无名站在母亲的床前,看向门口,那位皇后娘娘来了吗?听侍女们说她很厉害,父皇也很喜欢她,她甚至还发号施令号令群臣,是她来了?
小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耶律贤微微欠身道:“陛下。”
她这么恭敬,反让耶律贤尴尬起来,耶律贤忙道:“燕燕,你来了。”
小萱对他一笑,然后走向床上挣扎着欲坐起身的渤海妃。
“渤海妃见过皇后娘娘...”渤海妃说完,痛苦的咳了两声。
小萱坐在她的床沿上,说道:“你快躺下,别再多礼,可找太医看过了?”
渤海妃点点头,苦笑了下,说道:“多谢娘娘挂念,瞧过了,恐时日无多,渤海妃才斗胆找人请来陛下,没有它意,只不过是想将无名托付给陛下而已。”
渤海妃自知自己没多久的时间,心里也在为自己苦命的孩子打算着。她之所以找来耶律贤,让耶律贤做主将无名许配给萧继先,就是因为萧继先是这个萧绰的弟弟。他虽然是过继给萧家的,但是萧绰对他的爱护,众人皆知。自己死后,自己的女儿无名只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如果无名能图个好安身,那是她命好,怕就怕这个不停为陛下添丁的皇后萧绰,嫌弃无名是个多余的孩子,处处刁难。毕竟无名不是她亲生的,却一样有着皇室的血统。她是母亲,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让无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