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板他嫌我烦,他不要我了……你说我惨不惨?”
“惨。”谢非顺着他的意说着,但心里倒是着实意外了一把,他以为那天晚上之后,宁寒跟苏黎会有进展呢。难道是他听错了?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吗?“你不会又做什么事惹你的宁老板生气了吧?”
苏黎一颗小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但是宁老板他老是凶我,为什么他对别人就笑那么好看,就不肯笑给我看!为什么!谢非谢非我好伤心啊……宁老板已经三天没有粗线了!你说这是为啥?”
你刚刚不是都说过他嫌你烦不要你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为啥?我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好吗?还有麻烦你不要盯着我好吗!谢非无奈,道:“宁寒他也不可能每天都去唱戏,几天没有出现也很正常吧。”
“可是他连书店都没有去!你说他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
那正好,被抓回你故乡去了。
“不会的,我保证他肯定还活在这个地球上……”谢非自问不是什么情感大师,但是这个结论还是可以下的毫无压力的。不过,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好奇,“那天你被宁寒抓去后台,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闻言,苏黎刚刚还是苦瓜的脸一下子就变异成了西红柿,右手飞快地拿过一本书挡住了半张脸,拉着谢非的胳膊,示意他低头,又是兴奋又像做贼似的凑到他耳边,憋着一口气,憋红了脸。憋了半天,番茄汁都快憋出来了,才听他郑重地说了一句:“你懂的。”
谢非当场倒地不起,你懂个妹啊。
你们中二的感情世界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啊。
谢非无言以对了,被中二君的三个字杀的片甲不留,现在只想好好静一静,对自己刚刚那愚蠢的行为做一个反思。而这时,罗卿来了。
下午第一节就是罗卿的课,他是想早早见到自家夫人,所以提早到了,一进教室,就看见谢非和苏黎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不知道密谋着什么。彼此之间的距离凑得非常、非常的近,或许换个角度看,就像在接吻一样。
罗卿的眼立刻眯了起来,笑盈盈的大步走过去,一手搭在谢非肩上,“两位在聊什么?”
谢非起先没注意到罗卿来了,抬头一看,正想说话,苏黎先开口了,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谢非:“……”
这位老师他比我小好吗?你叫了我不叫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礼貌?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这么有礼貌好吗?中二君你的属性不该是三好青年你知道吗?
关键是我一点都不想叫他老师,不,我绝对不会叫的。
谢非摆出一张若无其事脸,镇定非凡。然而他还是能感觉到罗卿的视线一直饱含期许地停留在他脸上,一抬眼,果然,罗大大笑得真是春光灿烂啊。
“我们在聊宁寒的事。”谢非赶紧转移话题,说话的语速都略微快了不少。
“哦,宁寒啊……”罗卿自然而然地挨着谢非站着,“他最近有事不在,你不知道?”
那最后一问,显然问的是苏黎。苏黎听了直摇头,一脸希冀地盯着罗卿,“他去哪儿了?”
“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罗卿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苏黎。
“为什么?”苏黎气鼓鼓的。
“因为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不是吗?你只知道他叫宁寒,开了一家书店,平时会在剧院唱戏,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如果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那是因为宁老板他都不肯告诉我啊!那晚之后他都不让我接近他五米以内……”苏黎越说越伤心,托着腮瘪着嘴,“明明对我做了这样那样的事……”
这样那样的事是哪样啊少年!谢非听得满脸瀑布汗,然后就听罗卿接了一句:“就是接了个吻而已。”
苏黎一下扑倒在桌面上,两只手在桌上乱扒,“我明明说我会对他负责的!会负责的,我真的会负责的……”扒了一会儿,苏黎又抬起头来看向罗卿和谢非,眨眨眼,“你们说我是不是表示得太含蓄了?”
不,你一点都不含蓄,少年。
罗卿和谢非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摇了摇头。
“他明天回来,”罗卿在心里盘算了会儿,说道:“但是你如果想见到他,还得等到一周之后。”
“为什么?”
“他也是有工作的,尽管他的工作比较特殊。”罗卿耸耸肩,“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的好,要追求他,你要付出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
苏黎一阵狐疑,罗卿说话只说一半,以他的脑回路,完全无法理解大神的意境有多么高远。而没等他多问,罗卿就把谢非拉走了。
“为什么劝他放弃?”谢非回头看了苏黎一眼,“他跟宁寒在一起不好吗?”
“夫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劝他放弃,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罗卿微微一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他提个醒。”
提个醒?谢非陡然想起宁家的背景来,罗卿说他也是要去工作的,可这工作……谢非心中一凛,担忧道:“你刚才说要付出代价,什么意思?”
“你知道当初我跟宁寒交朋友的时候,我家里人什么反应吗?”罗卿眉梢微挑,道:“我被我家老爷子关了整整一个月的禁闭,勒令我说不准再跟背景不干不净的人混在一起。宁寒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主动远离我,不肯跟我讲话了。别人说他为人冷酷无情,但其实他这个人最重情义。”
“那你们现在……”
“宁家是宁家,宁寒是宁寒。他们家的势力是宁寒的父亲一手打出来的,宁寒是独子,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喜欢安静,喜欢唱戏,但是他父亲知道后,一把火把他的戏服全烧了,然后给了他一把枪。宁寒小时候被绑架那次,班上很多人都受到了波及,但是碍于宁家势大,没有家长敢吱声,但是自那之后,班上就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了。
“所以他的朋友到现在也只有我跟顾霄两个,顾霄从小就是个孤儿,天不怕地不怕,按他自己说的,就算被人撕票了也没人伤心。我么……我家那老爷子还算点子硬,扎手,别人不太愿意动我。宁寒十六岁开始夺权,到现在,他父亲在国外度假,而他可以在这里自由唱戏,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苏黎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只看到他的美,却看不到他身上的疤。”
闻言,谢非一阵沉默。宁寒的那个世界他不懂,也从没有接触过,那些轻描淡写的话里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也从来没有想过。但此刻心思一转,便明白罗卿所要表达的意思了,“你是说,苏黎跟他在一起会有危险?”
“宁寒身边,是不会有任何陌生人的。苏黎一开始接近他,他的底子就被摸了个一干二净。就算宁寒不查,宁寒的那些手下也会去查。苏黎的家室很干净,也很普通,原本他的生活就应该平平静静的。我看的出来,宁寒是对苏黎动情了,但是一旦宁寒真的接受他,苏黎必定会成为他最大的一个软肋。小宁子可是很苦恼的。”罗卿耸耸肩,一脸无奈。
“所以?”
“所以,苏黎追宁寒,就像三藏大师想要追观音娘娘,难呐。”
看罗卿那摇头的样子,谢非暗自腹诽你这是什么破比喻。瞥他一眼,“我看你倒是乐见其成。”
“不然要让小宁子孤独终老吗?他可好不容易才摆脱性向不明的困扰,顾霄那家伙都乐疯了,要不是我跟宁寒拦着,早找苏黎交流感情去了。”
谢非看着罗卿一脸轻松加愉悦的样子,很想问他当初是怎么让家里同意他跟宁寒往来的,还有,这么多年难道没因此遇到过什么危险吗?可是看看罗卿提到宁寒时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感,又忍住了没问。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友情,也许并不需要别人来多问。苏黎和宁寒的问题,也自有他们去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谢非自己在这里想,也帮不了什么忙。思及此,谢非便也不多想了,偷偷看了几眼罗卿,踌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问:
“明天……明天我们几点去?”
“明天?”罗卿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明天是什么日子,扑哧一笑,也没看旁边有没有人,揉了揉谢非的头,“夫人你心急了?”
“你才心急!”谢非怒答,随即微红了脸,别过头轻声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准备什么见面礼……”
“见面礼啊,让我想想……”罗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思考了两三秒,诚恳建议道:“要不然夫人你把自己洗白白然后打包邮寄过去?”
“滚!”谢非再也不想理这个家伙了,一扭头就往回走。
罗卿赶紧追过去,悄悄拉住了他的手,“夫人别生气啊,明天我去接你,任你差遣,怎么样?”
“鬼才稀罕。”谢非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你快放手,快上课了!”
“不放。”罗卿手掌一转,立刻与谢非十指相扣,扣得紧紧的,一脸的坏笑。
谢非气得牙痒痒,怒瞪他一眼。
于是远远走来的三五成群的学生们,暗自羡慕道:谢非跟罗老师关系真好啊。
61、嗨,媳妇儿
时间轻轻一个跳跃,嗯;撑杆跳;唰地一声;跳到了周六。谢非一大早醒来;看到床边的日历时;忽然就有种想睡死在床上的冲动。但是紧随而至的闹钟铃声仿佛在撕心裂肺的喊‘谢~老~板~快起床上班啦~~~~~~~’,直吵到他灵魂快要出窍;不得不一个僵尸挺身;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把闹钟关掉,任命地下了床。
往前倒数好几年,谢非都没有出现过如此消极怠工的情形。今天;是个天大的例外。
今天周六,所以谢非不用去学校,一整天都待在公司里,开会批文件,然后看着言大主编一脸幸福地打他面前走过,隔了一会儿,又走过一遍,隔了一会儿,再走过一遍。
“到底什么事?”谢非用力地将手里的钢笔插进笔套里,笔头轻轻一敲桌面,“你出门的时候撞门把手上了吗?”
言大主编嘴角微弯,摇摇头,一受到召唤立刻扑在谢非的办公桌上,“风鹤姑娘要跟我面基,面基!”
“这不是很好吗?”谢非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所以想找个人跟你分享一下?”
“是啊!”言月白大点其头。
谢非推了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