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朔愣住了,“韩!”
“给韩看看伤。”他眸中的怜惜足以让任何人沉下去。
殷朔也不再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将自己放在床上。
韩复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殷朔的臀,已经有一块伤痕肿起来了,韩复小声问,“疼坏了吧。”
殷小朔呆呆的,“手疼。”小孩将两只手都翻过来趴着,果然是又红又肿。
韩复俯身,小心翼翼地掀起他长发,在他脖颈处轻轻一吻,“我知道。”
殷朔听着他细细的我知道,心里就像是长出了一簇蒲公英。
韩复去盥洗室淘了一块冰帕子,过来坐在床边,叠成长条帮殷朔冰敷。
殷朔被激了一下,疼得叫出来。
韩复声音轻柔,“嗯,没关系,是打的重了。疼了,就骂我。”
殷小朔半天没有应,韩复将冰帕子翻了个面,又替他敷屁股。等他再用冷水淘了自己的洗脸毛巾,替小孩盖在打得通红的小屁股上,又从柜子拿出一条新枕巾摆了,搭在小家伙被打红的腿上,殷小朔这才扬起脸,“可是,我要怎么骂你呢?”
韩复不答他,“是不是凉一点就舒服些。”
“还是疼。”小孩倒是实在。
韩复轻轻捏了捏他肩胛,“我当然知道疼了。可长了屁股不就是要挨打的,不打屁股,还打哪里?”
“你还打我的手!手疼!你还让我拍墙!你还让我说话!”小孩可真是委屈了。
韩复拉过他手臂,查看他手上伤势,而后,就低下头,轻轻替他手掌吹气,小口小口的,气息凉凉的,就这样哄着被打肿了手的小孩。
殷朔一点也不知足,“还有这只!”
韩复笑着答应,转过来站在床头,拉过他的手,双手捧着认真给他吹。
殷小朔只觉得全身上下麻酥酥的,韩复吹了一会,却是突然弯下腰,非常轻的亲吻了他掌心,“对不起。给韩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殷小朔本来已经降温的小脸又烧了起来。韩复却是自然得很,放下他手,又转回来替他换帕子。
等换过了屁股上的凉毛巾,韩复端了盆清水过来,要小孩将手伸进来冰一下。
殷朔将手伸进水盆,果然舒服许多。小孩心满意足地歪过脑袋,闭上眼睛,“韩,你就给我端着。”
韩复微笑,“好。韩给你端着,你乖乖睡,睡一觉醒来,再上点药,就一点也不疼了。”
殷朔在鼻子里嗤了一声,他才不信呢。可小孩歇了还没有一分钟又张开眼睛。
韩复看他,“疼得厉害吗?”
殷朔未开口先脸红,韩复奇怪,将水盆放下。走过去看他臀腿上的伤,虽然有的结起了肿块,有的开始发青,但究竟不会太严重啊,小孩是怎么了。
殷朔感觉到韩复揭开毛巾轻轻按自己屁股上的硬块,将脸埋进枕头里。
韩复看他,“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殷小朔的声音还蒙在枕头里,“你别端着了,端着水,可累的。”
韩复笑了,找了块小毛巾,将小孩的手擦干净。而后,就抬起他胳膊,低下头,一根一根地吻他手指,“小朔静静睡,有韩守着你呢。”
殷小朔抽回了手,“韩——后面,后面疼。”
韩复一愣,他是真的想过,亲一亲小孩白嫩的臀,可是,现在做这种暗示性这么强的动作,会不会太快了。
殷朔说完了这话,自己也是一愣,等韩复走过去揭起帕子,低下头看伤,温热的气息就这样贴近,小孩突然叫起来,“不是!不是!我是说,毛巾,让你换毛巾!”
韩复轻轻揭起殷朔上衣,在他腰间落下一吻,“原来是换毛巾!我知道了!”
殷小朔整个人害羞地团起来,下意识抽了抽腿,疼得又是哎呦一声。
韩复轻轻摇头,“怎么连疼也不长脑子呢?”说着就去摆毛巾了。等从盥洗室回来,再帮小孩敷上,重新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用舌尖轻轻去舔殷朔指尖。
殷朔害羞地缩着头,安静地享受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温柔,韩复伸手顺了顺他长发,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韩?”殷朔小声问他。
韩复再次亲吻殷朔掌心,“我是想,如果打哪里就亲哪里,那该多好,可是,我怎么也舍不得打你的脸。”
殷朔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一下就抽走了手。
韩复半跪下来,将他散乱的头发理整齐,只是望着他微笑。
他这样静了一会,殷朔却突然抬起头,“脱衣服。”
“啊?”韩复一愣。
殷朔睁大了眼睛,“脱衣服!”
韩复笑笑,“好。是我说错话,给你打。”他说着就脱掉了白色的短袖。
“你过来!”殷朔绷着小脸。
韩复走过来。
“腰低下来!”殷朔命令。
韩复听话,在床前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后背一道两厘米宽的红印子格外清晰。
殷朔扫了一眼,微微一红脸,用手肘撑起身子。
韩复听他疼得喉间又是一阵呻吟,温言道,“等好了再打也一样。”
殷朔没有说话,半晌,韩复感觉到有温柔的气息靠过来,后背伤痕处轻轻痒了一下,仿佛三月的春风沾上将起的柳絮,柳絮拂过春水,掠起涟漪。
他呆在那里好半晌,终于意识到,原来殷朔竟也吻了他背上伤痕。
韩复偏过脸,看着早都将头藏进枕头里的小孩,“我真希望,是你的敛刃给我一下子。”
很多年之后,不再少年的殷小朔望着他的韩,“为什么是敛刃,刺一下,只能亲一次啊。”
韩复微笑,“就算打很多条伤痕,每条亲一下,亲过了,就没有了。可是,敛刃一剑,疮口极窄,剑痕极深,伤痕绵延千年,就算你转世投胎,生生世世都要吻我的胸口。”
殷朔一个人生闷气,难怪无论多少年都是你揍我,原来这人,连受伤算账都比自己精明!
作者有话要说:太甜啦,忍不住写多了,大家久等了抱~谢谢ariex的长评,辛苦了!谢谢小薰捉虫,抱~
三十八、收录门下
所谓同人不同命。殷小朔趴在床上,左边床头放着插好吸管的温开水,右边床头放着敲好的小核桃,小家伙将脑袋搭在软软的特地垫高了的枕头上,还一边嫌弃着韩家长不够体贴故事不好听一边抱怨着自己脖子都枕酸了,正是这个时候,沈嵩和李越源结伴来受刑。
韩复打开门,看到两个人穿得都是球衣,Z大蓝白相间的球衣,传说中天空和大海的颜色。沈嵩是4号,李越源是21号。
这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情侣装形式,闷骚的沈队长如是说。
“进来。”韩复看着两个人用比标枪还挺的姿势立在门口,语气淡淡的。
沈嵩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李越源看他,“你渴了?”
沈嵩瞪他一眼,却是道,“有点紧张。”
李越源道,“我挨打,你紧张什么。”
沈嵩扫了他一眼,李越源脸上讪讪的,好半天没说话,等进了客厅,终于没忍住,“我说错了。”
沈嵩没看他,“没事。”
韩复的目光并没有在李越源身上停多久,而是道,“阿嵩,你过来。”
李越源张了张口,沈嵩用很干净利落的声音道,“是!”
李越源于是坐在了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沈嵩跟着韩复向右边一拐,进了小书房。
“教练。”沈嵩看着韩复在很硬的带靠背的木椅上坐下,他知道,韩复今天叫他来,定有深意。
韩复微微抬起头,头颈之间的仰角很舒服,口气也是一贯的带着威势的慵懒,“一个假期的特训,大家都累了。开学,补论文交作业,人心浮动,你多用点心,预选赛没几天了。”
“是,沈嵩明白。”沈嵩立得很直。
“一定要让大家明白,今年,我们不再是直接拿晋级卡的卫冕冠军了,预选赛很辛苦,大家调整状态,积极备战。”韩复说到这里,表情严肃了许多。
“是。这是我的责任。”沈嵩道。
“嗯。”韩复应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答表示满意,而后就展开了文件夹,“新生三号报道结束,我们的招新要比团委和学生会早,你组织一下。”
“是。阿嵩已经做好了计划,我和许微尔商量过了,我们三号晚上就做动员,正好是周六,五号正式开始,到十二号结束。”许微尔是篮球社经理,沈嵩的思路很清晰,事事未雨绸缪。
韩复点头,“公事就到这里,下面,是私事。”
沈嵩咬住唇,“是——”
韩复将右腿交叠在左腿上,后背和椅背的接触面更多了,这次再抬头,就是从上到下的打量这个自己一向器重的队长,“我今晚为什么叫你来,其实,你心里也是有数的。”
沈嵩吮了吮上嘴唇,目光有些犹疑。
韩复坐直了身子,“是,还是不是?”
沈嵩连忙端正站姿,连躲闪的眼神也收回来,用很恭敬的态度看着韩复,“是。”他说了这一个字又有点犹豫,“是有一点想法。”
韩复的口气一贯的云淡风轻,“你的想法,大概是对的。”
沈嵩长出了一口气。
韩复站了起来。他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高对上沈嵩,其实并不算有优势,只是他的气势很盛,气度又很正,无端的就给人压迫感。
沈嵩不得不再一次挺直已经绝对正直的脊柱,“阿嵩听教练吩咐。”
韩复的嘴角扬了扬,“你不必听我吩咐,自己拿主意。你不是越源,需要别人逼着管着,我想带你,是看重你,但你若是不答应,我也一样对你像自己的弟子一样。家法这种东西,只给合自己心的人。答应了,其实对你我,未必真的有多大的好处。越源的伤,你也看见了。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沈嵩脸红了。除了第一次,李越源猝不及防地伸手握住他的危险部位为他手交,他已经许久没有脸红过。
韩复扫了他一眼,“你自己考虑。”说罢就重新坐在椅上。
沈嵩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耳朵却一直是烧的,他自己其实都根本不知道要考虑些什么,从来都以少年老成著称的队长第一次像个孩子般不知所措。越源的伤,自己是真的看过。第一次被教练教训了回来,他一直藏着掖着,不肯说是为什么。后来渐渐地肯说了,也是语焉不详。男人之间的感情大抵这样,亲近到身体交结但到底也好面子,除了每次他回来为他上药,亲吻他的伤痕,沈嵩一句也没问过。
韩复只是翻着文件夹里的计划书,招新计划、训练计划、C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