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泪目,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聊天了?
第22章 苏醒的恶魔(十三)
“小蕉,小蕉,你去哪里了呀,没有你任务怎么完成啊……”白苏躺在浴缸里,用白色泡沫涂满全身,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浴室里轻松愉悦的歌声,舒夜敲门的动作停了下来,静静听了一会,脸上不觉露出点微笑,半晌推门进去。
白苏惊呼一声,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舒邪气还是舒正常?”
舒夜微笑着走近,拿起一侧的淋浴头冲洗白苏身上的泡沫,脸上始终带着几分清浅笑意,“你说呢?”
白苏偷偷打开任务面板,一看好感度是95%,稍稍放心些,看来现在这个应该是舒正常了。
这几天两人相处中舒夜时而温柔,时而邪魅,经常是上一秒还柔情款款地哄着白苏吃饭,下一秒就毫无征兆地变了脸色,讥诮道:“不吃正好,饿死了倒也省事。”真正是翻脸比翻书都快。
反复了几次,白苏被他虐得够呛,性情变幻莫测喜怒无常也就罢了,最奇怪的是他对白苏的好感度不断在80%和95%之间来回转换。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白苏基本已经肯定,这家伙已经精分了,为了区别这两种人格,白苏暗搓搓地称呼相对温柔和善的那一个为舒正常,邪魅狂涓的那一个为舒邪气。
这么一来就相当于要攻略两个目标人物,简直不能更虐。
为了尽早完成任务,白苏时不时的撒娇卖萌,试图提升对方的好感度,可惜的是每当此时舒正常总是抿唇笑而不语,若是不幸遇到舒邪气出来放风的话,那就更悲惨了,对方根本不把白苏那点手段放在眼里,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就差没有翘起二郎腿嗑瓜子了QAQ
唉,人生总是如此艰难,白苏难得沧桑地感叹一把,心里不由疑惑,五年前他也只是把舒夜的好感度攻略到85%——虽然后来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怎么舒正常对他的好感度会达到95%这么高?
前因后果细细思索一番,再联系到舒夜现在的精分,白苏隐约猜测到了些什么,难不成这个舒邪气就是重生的舒夜,而舒正常才是那个曾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玩伴?
洗白白之后,舒夜抱着白苏去了客厅,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头发,不远处有些破旧的电视机开着,里面西装严谨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最近的时事新闻。
原本只是随意一瞥,白苏却突然被画面中某个人吸引住了目光,心里有些茫然和酸疼,愣愣地听着主持人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日前蒋氏总裁蒋宇森的弟弟在生日宴上被人绑架,中弹之后不幸去世,据目击者称,此次绑架杀人事件和御风幕后老板舒夜有很大关系,宴会当天有人曾亲眼看到舒夜挟持蒋氏的小公子,蒋氏总裁重伤迷昏,苏醒时间不定,蒋氏总裁的同性恋人严默目前下落不明,疑为御风集团的老板舒夜所做,警方现已介入调查……”
画面上蒋宇森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安然沉睡,脸色苍白如纸,蒋氏陷入混乱,御风集团趁机打压,李子言四处奔波,勉力支撑,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
舒夜不知道什么时候静了下来,默默看着电视,良久转过头来冲白苏诡秘一笑:“死的是蒋氏总裁的弟弟白苏,下落不明的是蒋宇森的同性恋人严默,你明白吗?”
卧槽,这是又切换频道了?!白苏暗自心惊,他不傻,蒋宇森这番动作的用意白苏已经差不过想明白了,然而明白之后又不觉怅然,何苦呢?
看他沉默,舒夜笑了:“那天本来想要直接杀了蒋宇森,不过最后一刻,我突然后悔了。”
他说着缓缓靠近白苏,温热的气息全然喷洒在白苏的耳侧,舒夜声音温柔缱绻,像是恋人间的旖旎细语,“蒋宇森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若是我能把你抢走,藏起来,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你,你说他会怎么样?”
明明是这样温软的语调,白苏却从中听到了森冷寒意,他打了一个哆嗦,心想若蒋宇森真的那么爱他,舒夜这么做无疑是在蒋宇森心头插上一刀,一点点将人凌迟,虽不至死,但却能让那人时时刻刻生不如死。
白苏稳了稳自己的声音:“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么……”舒夜抚唇微笑,“暂时没想好,不如先往南好了,在那里待几天,然后……”
白苏嘴贱:“然后一路往北到西伯利亚转乘雪橇,直达北极圈,最后再从阿拉斯加一路向南,横穿赤道,长途跋涉,直达南极圈的冻土层?”
舒夜:“……”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白苏认错般地低头:“……好吧,当我没说。”
舒夜轻笑一声,身上阴森森的邪魅气息顿消,抱着白苏回了房,搂着他慢慢陷入睡乡。
夜深人间,白苏悄悄睁开眼睛,看着身旁沉睡的人,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舒夜的上一世到底经历过什么,能让他如此痛恨蒋宇森,甚至连带着对自己都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怨气。
刚被绑架到这里时,白苏心中忐忑难安,但舒夜除了一天到晚的绑着他,不许他离开房间外,并不曾做出其他过分的事,就连一开始的捆绑,也在舒夜某天看到白苏手腕处磨破的肌肤时给解开了,可以说,只要白苏不试图激怒舒夜引出舒邪气,那他的生活还是比较舒适的。
舒夜睡的并不安稳,秀气斯文的长眉微蹙,薄唇抿起,额头有细密的汗水沁出,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白苏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在舒夜眉心处轻揉几下,看到他展眉安睡,才静静躺下,舒夜的精分已经到了晚期,基本可以放弃治疗了,白苏虽然不太懂这个,但也知道一个人若是长久如此下去,只怕离疯也不远了。
何况两个人格来回转换,舒夜又何尝不辛苦呢,这一点从他夜夜不得安睡之中就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十分喜欢抱着白苏睡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沉溺在那一丝的温暖中,唯有待在白苏身边时,身体内疯狂叫嚣的灵魂才能得到片刻安息。
两人夜夜同床共枕,初时白苏还有些说不出口的担忧,但没过多久他就完全放心下来,舒夜对他只是单纯的拥抱,就连亲吻都只是轻触额头,并不曾越雷池一步。
这天深夜,舒夜突然将沉睡中的白苏唤醒,不等他完全清醒过来,衣服就兜头套下,半搂半抱着他起身。
白苏迷迷糊糊中问了一句:“这是要干嘛?”恍惚中似乎是听得舒夜答了一句“离开这里”。
等到了海岸边,被咸腥的海风一吹,白苏才清醒过来,他看了看神色激动的舒夜,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白色游轮,不知该作何感想。
平心而论,除了时不时的精分情绪失控外,舒夜对他真的很好,像是把所有关于家的奢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孤注一掷。
那95%的好感度做不得假,白苏感动于舒夜对自己的信任,也萌生过跟他一起离开的想法,想带着他找一处安静祥和的小镇,慢慢平复舒夜心中的魔念。
白苏会跟着舒夜离开,前提是蒋宇森和李子言都安然无恙。
白苏是个孤儿,他的内心深处总是在渴望温暖,也十分珍惜任何一个爱他的人,蒋宇森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给他的关爱却没掺一点假,还有李子言,在那五年的时光里,李子言和徐婶才是陪他最久的人,在白苏的心目中他们都是家人。
舒夜看了看白苏的脸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狂热且欣喜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半强迫地带着白苏上了船,动作也没了一开始的小心翼翼。
甲板上有个栗发蓝眸的男人静静注视着他们,一向风流不羁痞气十足的脸上竟然流露出几分哀伤,眸光在白苏脸上绕了几圈,最终还是落在舒夜身上,或许是夜风太冷,那人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夜,你真的要走?”
舒夜拥着白苏点头:“是。”
风尧身形微滞,脸一下子白了,大概是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舒夜看得不忍,心底又对这人存着几分愧疚,便开口劝解道:“尧,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知道的,我是要早晚都要离开的,五年前故意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
“为了利用我对付蒋氏!”风尧有些失控地喊了出来,眼神里有深藏的愤怒和不甘,“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过去经历过什么我根本不在乎,你留下来好不好,就当是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风尧越说越兴奋,像是已经看到自己和舒夜在一起时幸福甜蜜的样子,他激动地冲上前,紧紧握住舒夜的手,期待地看着他,只盼从他嘴里听一句好。
像是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舒夜终于有了动作,他看着风尧,摇了摇头:“对不起,尧,我不值得你如此。”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轻易将风尧打入地狱,他疯了一样抓着舒夜的肩膀,双眸微红:“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残忍,不肯给我一点希望。”
风尧的手劲很大,舒夜难受地皱起眉头,挣脱开他的手,退后一步静静看着风尧。
风尧无措地垂着头,略长的栗色头发遮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微微颤抖的身体。
几人同时安静下来,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周围越发冷冽,白苏打了个寒颤,有些同情眼前这个为情所苦的男人,舒夜垂眸将白苏外套的扣子细心扣好,神色异常温柔。
风尧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是因为他对不对?你喜欢上他了?”他嫉恨地看着白苏。
风尧知道这人才是蒋宇森的弟弟,想起每次听到有关蒋氏小少爷的传言时舒夜反常的神态,想起几天前他执意去参加这人的生日宴,想起那天他身上和白苏一模一样的衣服,风尧只觉得心口刺痛。
怪不得一直不肯接受我,原来你喜欢的人竟是他吗?
舒夜皱着眉头看他,他不是傻子,这些年来风尧对他如何舒夜心里清楚,但他自认无法回报给对方同样纯粹的爱,便一直和风尧保持着距离,听他如此说也不辩解,若是让他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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